“我会……”说到这里的时候,月月的脸色有点发苦,但她还是说了出来,“舌头有一点发麻。不过比起阿郜,已经算好了。” “明白了。”吾桐低头喝了口冬瓜蛤蜊汤。 食材搭配,独特的鲜香清甜唤醒味蕾的同时,他的眸光也有了一些变化。 不过这些细微的变化并未被面前的林子郜和月月察觉,就像他们看不到吾桐的异瞳一样。 月月一出出院就立刻去精神病院看她母亲,她说她想象过,妈妈离开父亲之后会过得稍微好一些,但真正看到妈妈的时候,她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的要好太多。 现在的月母精神状态特别好,每天都能穿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日常都是自己捧着一本书安安静静坐在角落仔细阅读,心情十分满足。 病院里的医疗人员都知道月母杀过人,对她还是挺忌惮的。但有几位照顾她的医护人员深入了解过她的故事之后,就打碎了有色眼镜,对月母颇为照顾。 吾桐不知道这是不是非人管理局的特意安排,但不管是不是,他都很愿意相信,月月母亲会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不过,事情也不是完全那么顺利。 月月还有个哥哥,哥哥在结婚之后就搬到城里的自建房去了。听说家里发生惨案,他立即返回去找家里的房本,存折和银行卡这些值钱的东西。听说他爸银行卡里的钱因涉嫌赃款而被冻结和没收,他急得打转,还带着老婆孩子跑到相关部门天天哭闹。 不是吾桐带有色眼镜,而是他对那个山村的拐卖文化实在心有余悸。听到月月有哥哥,还已经结了婚,他第一反应哥哥不会也花钱买老婆了吧? 后面月月自己说她哥哥和嫂子是在学校里自由恋爱之后结的婚,吾桐才打消了怀疑。 茫然和愤怒交织在一块,林子郜咬牙切齿:“恶心,真的恶心,你们村里都是什么妖魔鬼怪!还好你跑出来了,那场天灾估计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降下的惩罚!” 他们俩都对村里这种知法犯法,哦不,就算不知法也想办法擦边深恶痛绝。 提到那场天灾,月月的神情也不禁抿唇,似乎也颇为赞同这个说法。只是她没说出口,而是转而说道:“现在村里人已经很少很少了,而且大部分都被抓了起来,这种事可能也不会再有了。” 接着,月月继续说:“我苦恼的是,我哥知道杀人者是我母亲之后,他就把我和我妈告上了法庭,叫我赔偿他的经济损失。” 吾桐满目愕然:“……什么?” 他是幻听了? 林子郜在旁边磨着牙,很是不爽地说:“你没听错,他哥把月月告上法庭了。” 吾桐慢慢把筷子放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气。 “把你哥电话号码,家庭地址,姓名和身份证号,有用的信息都存下来。”他真没想到人居然能无底线无下限到这种地步,“他不是要告吗,那就陪他。我认识几个业务很成熟的哥们,我把他们的信息推给你,你跟他们聊一聊,至于费用,前期需要支付什么费用,如果你不够,我以个人的名义借给你。我记得胜诉之后可以要求对方支付你的诉讼费,等到时候你跟律师商量了,拿到多少再说还的事。” 月月一听就愣了,连忙摇头说:“不,我自己手里还有点积蓄,我……” “万一不够呢?”吾桐说,“我借给你不是完全出于同情,而是我也想解恨。那个糟老头子怎么对的我,你不知道,我不想让跟他有同样思想的儿子好过。” 加上个人恩怨之后,吾桐的好意就让月月更能接受了一些。这个努力跟命运抗争的女孩子看着吾桐,先是笑起来,又忍不住叹气,眼眶发红。 她强忍着没有落泪,找借口站起身笑说:“我去催一下菜。”就撩开小隔间的布匆匆离开。 看着心爱女孩的背影,林子郜忍不住说:“你能不能去拜托那个大佬,悄悄的打他哥一顿,最好把腿打断,妈的。” 林子郜总感觉綪冥无所不能,再加上他感觉綪冥会听吾桐的话,就想出了馊主意。 吾桐摇摇头:“这件事有正常解决的办法就不要惊动他,况且,我们自己就能办到不是吗?” 他正说着,准备再嘬一口可乐,忽然感觉到身体有股异常。 也是同一时候,去而复返的月月撩开小隔间的挂布,走了进来。
第77章 吃饭 就像是变戏法似的,月月撩起帘账走入小隔间,便眼睁睁看着男朋友的漂亮室友在眼前消失。 经历过冥婚事件,和脸上画着八字血纹的木头人半梦半醒相处了好长时间的月月心理承受能力明显有所提升。 她没有大声尖叫,也没有转头就跑,而是愣了好几秒,下意识地把身后的帘账先拉上。紧接着,她扭头看向林子郜,并从林子郜脸上也瞧出了震惊。 林子郜喉咙里卡着话,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发言。直到月月看到消失的吾桐衣服包里有一团蠕动的凸起,吓得往后退了小半步,他才慌慌张张站起身,想绕到吾桐那边去。 但小隔间里空间不大,林子郜要到吾桐那还得绕一圈。可这就有点耽误工夫了,等他准备从月月面前绕过去的时候,月月已经主动上前,小心翼翼地抚开凌乱的衣物了。 先是弹出了一只□□弹弹的小耳朵,当月月将衣服抚开,小奶团子的身影逐渐显现,两只可爱的尖耳朵便清晰展现在了月月和绕过来的林子郜面前。 感觉到脑袋上压着的重物消失,小奶团子即刻抬起头,对着两脸懵逼的兄弟和他女朋友,小奶团子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无奈和尴尬。小奶猫脖子下边还挂着一张几乎跟他头差不多大的和田玉无事牌。 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牌子也不知道之前是挂在哪里的,现在他从人变成猫,居然还会这么贴合。 脖子上挂玉牌的小猫动作有些迟缓,但他还是努力地抬起一只爪子,轻轻向前按了按,像是在探索着什么。接连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发现目标似的,钻到衣服底下,费劲巴拉地拖拽着什么。 就是玉牌实在太大,有点碍事,猫猫的四只山竹爪往前走动时还得想办法避开玉牌。月月见状,帮忙拽了一下,发现小奶猫居然拽的是一部手机。 “额……月月!”林子郜好像终于找回脑子了一样,赶紧开口,“是这样的,吾桐说他要给你变个魔术!哈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是吾桐家里养的猫!” 月月神色默然,语气幽幽地说:“我不是瞎……” 林子郜:“……” 林子郜:兄弟,你怎么当面就变了!我找不着借口帮你圆谎啊!! 接收到林子郜信号的吾桐猫猫低着头叹了一口小猫气,熟练地解锁手机,打开备忘录界面,用猫爪敲下一行:“我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麻烦你别说出去。” 这句话明显就是在对月月讲的,从林子郜蹩脚的掩护判断,她猜到林子郜早知道这件事。她没有因为林子郜隐瞒自己而生气,而是专注地看了吾桐一会儿,忽然开口说:“哦……他说的是你呀……” 吾桐猫猫抬眼看她,脑袋不自觉歪动了一下。 太可爱,林子郜被戳中了萌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却被吾桐猫猫蹙着眉狠狠拍下一爪子。 猫爪没什么杀伤力,但吾桐猫猫嫌弃和拒绝的表情却足以让林子郜伤心不已。 “呜呜,老五哈基米,我就想摸你一下,就一下!” 这个请求无可厚非,但在月月和吾桐耳朵里,真的挺变态的。谁他妈会对自己的室友发出让我摸摸的请求啊喂! 最后还是月月把他强行塞回座位最里头,摸摸这事儿才算勉强过去。 月月手脚轻,在坐回座位之前,在吾桐允许的情况下,把他捧上了桌面。当然,还有那部负责交流手机。 调整了半天姿势,吾桐猫猫都没能和玉牌和解。最后他实在没办法,轻轻地把玉牌垫在肚子底下,自己像是趴在玉牌上似的。 面前摆着手机,吾桐猫猫山竹爪子熟练飞舞。 【月月,你刚刚说什么是我?】 月月看到这行字,笑了起来。 “就是那位帮助我们逃离冥婚的大佬。”月月舌头有点麻,但这种麻并不能阻碍她继续说话,“他曾经问过我跟猫猫有关的事情。” 吾桐:? 【具体可以说说吗?】 “那时候,我已经感觉我快不行了,只是心里有一股信念,让我相信妈妈和阿郜一定会来救我。所以棺材被打开的时候,我下意识对外面的人喊了一下妈妈和阿郜的名字。但我清醒过来之后,发现是那位大佬。”月月记不得大佬的样子了,只记得大佬的眼神很奇怪,好像非常好奇。 紧接着他问出了自己的疑虑,问她为什么睁眼第一句,喊得是别人的名字。 接着,他又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有一些月月答得上来,有一些又答不上来,最后,月月只能告诉他:“每个人对感情的认知和理解以及感受都是不一样的,就是……会情不自禁地想他。” 吾桐猫猫顿了一下,软软的小猫尾巴慢慢蜷缩到爪子旁边,不由自主地小幅度摆动。 这让他想到綪冥当时找到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为何不想吾?” 月月忽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不麻了,还以为是惩罚完全过去,便继续道:“然后他问我,如何判断一只小猫崽子喜不喜欢自己。”她略微尴尬地笑了下,“我跟他说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事,现在都……都忘记了。” 她不太想承认她当时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哭着说了很多乱七八糟又肉麻的话。这些话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月月只能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她尴尬地喝了一口水,把话头转移到吾桐身上:“我现在知道大佬嘴里说的猫是谁了!” 月月还有兴奋,看着吾桐猫猫的眼神都亮晶晶的。 轮到吾桐猫猫不好意思起来。 小猫崽子一边眨眼一边低头,粉色的山竹肉垫偷偷挠了一下耳朵,又抖了抖脑袋。最后他艰难地抬起脑袋,对帘账外头“喵”了一声。 声音又甜又软,林子郜差点没忍住变态的冲动。 但是下一秒,他很庆幸自己忍住了。 帘账被人从外撩开,换了一身新颜色衣服的簪发大佬低了低头,走入小隔间内。 吾桐猫猫小尾巴晃荡,努力转面向,又是一声柔软地:“喵呜——” 林子郜以为自己出了错觉,听到吾桐在质问大佬,明明早就来了还在外面偷听。 就见心情很好的大佬笑容满面,像捧着个宝贝似的,把小奶团子捧到手心,又当着他们的面,塞到自己衣服里,熟练地收拾起吾桐留下的衣服,他挂在手上,像是个尽职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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