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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两天陪着老板加班，还没有机会跟对方好好交流。 周教授也很忙，他现在俨然成了节目里，导师之外，最受欢迎的老师了，每天都有很多的学员排队等着他指导。 但今天他专门为洛青舟空出了午休的时间。 对他进行一系列的摸底之后，周教授拧着眉，“我以为你说没有经过正规的学习是谦虚，但看你现在的发声方法，实在太野路子了。” 他断言：“再这么练下去，你嗓子迟早会废掉。” 洛青舟吓了一跳，“呃……以前都是网上学的。” 周教授笑言：“好在你遇到了我。” 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这会儿笑得有点像老狐狸，差点让洛青舟怀疑他刚才故意危言耸听。 “怎么样，想不想拜师？” 洛青舟要是说不想那就是傻子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给对方作了个揖，“求老师收我！” “诶，”周教授却拦住这个揖礼，“我说的拜师可不是老师那么简单，是当‘师父’，需要敬茶、入门，不能拜其他‘师父’那种。” 周教授郑重说完，本以为小朋友会大喜过望，惊喜应下，却见对方为难了起来，“我之前在网上…有个师父的。” 周教授笑容一僵，“什么师父？教你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人？都说了是野路子，教不了你什么。” “我不会跟他解除师徒关系的，”洛青舟遗憾地咬咬牙，“师父他当初帮了我很多，如果周教授您很介意我有别的师父的话，那……是我跟您没有缘分。” 周教授气结，“你……你很好。” 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才摇着头道：“行，但是以后你不能再入其他人门下。” 周教授竟是包容了他。 洛青舟这回才真是一副被惊喜砸中的样子，“谢谢师父！” “臭小子。”周教授笑骂一句。 洛青舟不是他收的徒弟中资质最好的——他的嗓音条件太过独特，但却是最合他眼缘的。 他最满意的就是他的心性，明明可以凭着前几天的噱头出道成名，却愿意冷静清醒地停下来，渴望学习提升自己，不骄不躁。 如今又难得多了一份赤子之心，不是个忘本的人。 “这样，我晚上约了老迟先生下棋，到时候你过来敬茶拜师，正好他能做个见证。” “这么……简单就好吗？” 周教授看他一眼，“你不会是小说和影视剧看多了吧？哎呀少年人，咱们又不是什么门派，有茶、有礼、有见证人，还有这么好的师父，别在意那些细节了。” 洛青舟一阵脸红，他确实是想多了，以为要有什么神秘仪式呢。 约好了拜师的事情，两人又就教学时间犯了愁。 周教授签了一整期的《星芒少年》，在京华A大也还有排课，已经需要两边跑了，洛青舟又没法跟着他。 洛青舟道：“我放假就过来。” 周教授沉吟一会儿，似乎是做出了什么不太高兴的决定，“我把我师弟介绍给你，他是S大的教授。但是呢，你要记得你已经是我门下，不能被他拐走了。” “啊？” “当然我也会亲自指导你，我才是你正经的师父。第一节 课，现在就开始吧。” “嗯，好的，师父！” “乖啊。”周教授笑了。 接着便按照洛青舟的声音特点，从练声的基本功开始教他，“你要忘记你之前所有投机取巧的东西，从零开始学。” “好。” “所以最近你那个搞什么伪音唱歌的视频，也先不要弄了。” “……好。” 真是太乖了，而且是个懂得取舍的孩子，周教授教了一个多小时，对这个新徒弟满意极了。 洛青舟看午休时间过了，连忙跟师父道了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他给迟焱泡了一杯柠檬水，“迟总，午休睡得好吗？” 迟焱见到他，只觉得一个中午过去，自己越休息越疲惫，对方没睡却像满血满蓝一般，浑身都透着一股活力。 他不由自主看着人笑，“没睡着，我有睡眠问题。” “啊……”洛青舟心想，果然如此，“这是个大问题。”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迟焱道。 洛青舟蹙眉，“你是指安眠药和红酒吗？” “不是，”迟焱眨了眨眼，“我男朋友给我唱歌的时候，我能很快睡着。” 洛青舟莫名耳热起来，白焰并没有说过这件事，所以他怀疑迟焱是在胡扯。 但他还得配合着对话下去，“那，让他给你录几首歌，睡前听听呢？” “那个没用，得实时唱的才行。” 洛青舟：“……” 更怀疑他在胡扯了。 迟焱忙工作的时候，洛青舟也没闲住，接下来一周迟焱要去好三个不同的城市，视察迟氏的产业，他得妥善安排对方的衣食住行。 忙到傍晚，洛青舟敲门提醒他，“迟总，该吃晚饭了，十分钟后去餐厅，可以吗？” 迟焱头也没抬，“帮我打上来吧，随便吃点。” 这样势必伤胃，洛青舟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建议说：“你已经高强度工作了很久，去餐厅吃饭就当是休息了，可以吗？” 迟焱这才抬头看他，“抱歉，我忘了早上才答应过要调整，行，就照你安排的。” 顿了顿又道：“以后直接说就行，不用怕我生气。” 被老婆管又怎么会生气？ “……哦，好的，迟总。”洛青舟不由想，迟焱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 这样的人，又有谁会跟他磨合不好呢？ 两人完全没想到，在去餐厅的路上会发生意外。 洛青舟刚走出电梯，忽然一个人从旁边冲出来，抓住他的手腕，“洛青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洛青舟手腕上一痛，还有点懵的时候，迟焱就握着那人的手腕，将人甩开了。 “安保！” 酒店里巡逻安保连忙上前，将那人按住。 洛青舟这才看清那竟然是庄允，还穿着学员的统一制服。 庄允满脸都是怒色，朝迟焱喊：“迟总，您知不知道，您这个助理品行很差！他窃取了沐昀的人生，对养育十八年的养父母恩将仇报！” 这话一出，原本要把庄允带走的安保都顿住了，不知道迟总要不要听？ 洛青舟脸色一白，浑身仿佛浸在冰水中一样冰凉，他第一反应不是沐昀出什么事了，而是看向迟焱。 “迟总，我不是……” 他不怕庄允，但他怕迟焱会对他误解。就像以前学校里的那些同学，一开始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信。 “怎么不是？”庄允喊道：“你敢说你养父母和沐昀被警察带走调查，跟你没有关系？！人家养了你18年，你却要把人送进监狱，你这个……” “闭嘴。”迟焱冷淡地看向庄允，“我的助理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洛青舟浑身的冰凉都在缓缓回温，他听见迟焱语气平静，是毫不迟疑的信任。 “他也没那个本事影响司法的公正，如果那些人被带走调查，一定是他们的问题，绝不是他的错。”
第19章 ‘不是你的错。’ 一年半前, 白焰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时候，骆远川和骆太太早就各玩各的，一年半载都不回家。某日两人却反常地一起出现, 还将他从学校接回, 给他买了一套崭新的正装，然后带着他去参加顾家的宴会。 那是顾家还未出事时, 顾煦的成人礼晚宴。 骆太太想着, 他跟在老太太身边那些年, 跟顾煦也算一起长大的竹马，就想借此跟顾家再攀上交情。 可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个差点被自己遗忘的养子, 一开口就让她成了笑柄。 “哎呀骆太太，你这是养了个儿子还是养了个女儿啊？” “长得这么漂亮, 该不会是专门当成女儿养的吧？” “也是呢，自从法律上同性可婚，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也能攀高枝了。” “只是……会不会有点儿掉价呀？” 骆太太被阔太们奚落了一圈后, 转头把所有的屈辱，都算到了洛青舟头上。 “你怎么这么恶心？” “你害得骆家成了笑柄你知不知道？你对得起你奶奶吗？” “我养你真是造孽了, 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对不起, 妈妈……”当时的少年不停地道歉，“我错了, 对不起！” 骆太太却无法消气，回家后把他关到地下室，“小昀小时候，明明那么爱笑, 那么聪明。可你看看你，又蠢又笨阴恻恻的, 像个阴沟里的老鼠！” 项目泡汤、交际失败、还被对手嘲笑的骆远川也气急败坏，“好好的男人活成你这样，怎么不去死？” 两人放下最恶毒的狠话后，再次消失在别墅里。 那时的洛青舟才读高一，已经因为嗓音在学校被一些同学取笑、孤立了，可他没得到家长的帮助，反而因为嗓音，给他最深伤害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地下室里，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能帮他，亲生父母都让他去死。 他真的想，或许他是该消失，反正就算消失了，都不会被发现。 是白焰，一整天没收到他的消息，主动给他发语音通话。 洛青舟没有接，他只是回消息说抱歉，[以后可能不能当你的虚拟恋人了，让店长给你推荐别人吧。] 白焰发来语音消息，语气坚定地拒绝，“其他人不行，只能是你。” [落]：可我其实是个很差劲的人啊！你以为的完美虚拟恋人，是演出来的，真实的我一点儿也不好。 [落]：我昨天跟爸妈去宴会，因为这破嗓子，害全家成了笑话，家里的生意也黄了…… [落]：从小到大，我好像只有陪奶奶养病这件事做对了…… 少年指尖噼啪，颠三倒四地自我批评，好像不说出‘真相’，就会辜负对方的好。 可说了半天，都抵不过对方一句：“不是你的错。” “你很好，歌声很美。” “大人不一定就是对的，有些人本来就不配为人父母。” “这种父母，你不能把他们的恶当成权威，试着跳出身份去看待问题。” 白焰还说了很多很多，但其实一句‘不是你的错’已经够了。 当时他就拨通了报警电话，把自己从地下室解救了出去。 从那以后，他就当自己没有父母了。 再到后来，得知自己是收养的，他也没有那么伤心了，反而是释然。 …… 庄允的大喊大叫，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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