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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很实在：“这首不行，我没听过。” 直播间弹幕里陡然质疑和骂声一片。 [你不会那你教个der？] [没听过你点评个球？沐昀唱得跟原版有得一拼了！] [我听说过这位大师，今天才知道是个沽名钓誉的！] [德不配位！] [周觉夏滚出节目组！] 迟苓扯了扯洛青舟的袖子，给他看直播，“气死我了，都在骂周教授，怎么办？” 洛青舟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是剧本里的惯用套路：无论是顾煦还是沐昀，都是走的逆袭打脸的路线。 此时此刻，周教授多么像给主角使绊子的炮灰反派啊，无论前面打压得对方有多惨，主角仅凭一句话就扭转了乾坤。 可周教授说的是对的啊，沐昀唱得确实不怎么样，又不是恶意打压。 洛青舟看着一条条谩骂老教授的弹幕，气得胸口发赌，他下意识看向迟焱，期待他能说点什么，力挽狂澜。 但这个想法出现的同时，他又意识到，作为反派大佬，按设定，无论何时他都是站在白月光那边的。 按设定，他还会帮助沐昀打脸其他炮灰。 不料，迟焱忽地转过来看他，“你会唱？唱的比他好？” “啊…”洛青舟呆怔了下，没反应过来。 周围几个人闻言都朝他们看过来，老爷子兴味盎然地说，“对啊，舟舟你上去给人示范一下啊。” 说着，他点开洛青舟那个翻唱视频，给周教授看，“你看他这样是不是比上面那个强？” 周教授拉着进度条听了几段，一拍大腿，“舟舟，上吧，你肯定比他好，给他上上课！” 洛青舟看向迟焱：“迟总，你的意思呢？” 迟焱：“去吧，比他唱得好就行。” 洛青舟眨眨眼，忽而扬唇笑了，带着点痞坏的意味，“这可是你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迟焱看见他这一笑，只觉得夺目极了，少年好像忽然间卸下了什么束缚一般，笑容明艳得惊人。 下一秒，少年歪了下头，随手扯松领带，摘掉眼镜，平时规规矩矩的小助理，顷刻间就变成了随性不羁的美少年。 迟焱心跳在某个瞬间失了衡，少年耀眼得叫人移不开眼。 五分钟后，洛青舟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黑色面具，站上了舞台。 他没有要任何舞美，只是跟负责现场伴奏的老师们沟通了一会儿。 舞台对面，不少学员窃窃私语，“这人谁啊，还真敢‘示范’啊？” “或许有真本事呗，啧啧。” 直播间弹幕也都在阴阳怪气地‘期待’着，实际上绝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他翻车。 前奏响起，熟悉这首歌的人就已经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都…是勇敢的…] “艹，”有学员低呼，“开口跪啊！” “这得升了6个key吧？” “真的不一样，这氛围感绝了！” 直播间的观众或许只会觉得，哎哟这人确实唱得不错，但听着现场的人，却一个个都惊呆了。 少年一开口，整个演播厅的意境就跟着变了。孤独的、悲伤的、茫然的、不甘的，身处底层的少年。 到底该屈服还是抗争？ 他的孤独不被世俗认可，他曾在黑暗里独行，也曾在绝望里挣扎，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不信注定、不信主角光环，他敢！敢跟命运抗争！ 就像此刻一样，即使拿着反派的剧本，他也不信自己会输！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他会活成自己的英雄！ 少年气场全开，他对声音的掌控力惊人，充满力量和情感的人声填满了整个演播厅。 不同于沐昀演唱时的掌声热烈，随着他的爆发，许多人只觉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鼻子也忍不住酸涩，却都忘了鼓掌。 歌曲唱到高潮部分，没有学员像沐昀唱的时候那样起立合唱。可他们全都在心里跟着嘶吼，即使情绪被感染得热血沸腾、眼中含泪，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生怕破坏这撞击灵魂的演绎。 直到听见少年空灵的吟唱： [你的斑驳与众不同]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卧槽——” “我灵魂出窍了！” “这是海妖的吟唱吗？” “不，这是核磁共振。” 空灵的吟唱之后，又是带着沙哑嗓音，充满力量感的爆发式唱法，少年却衔接得毫无违和感。 一曲唱毕，少年缓缓放下话筒，胸膛还在余韵中起伏着。 须臾，掌声轰鸣—— 少年缓缓躬身致谢，脚步一转，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走下了舞台。 “等等！”洛斯然连忙将人喊住，“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练习生，出道了没？” 洛青舟对他印象不错，在阶梯上停下来答他：“我只是星芒娱乐的实习助理。” “哇靠你们星芒这么变态吗？连一个实习助理都要有这种业务能力？” 洛青舟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洛斯然却看了眼迟焱，就当面挖墙脚，“小助理，你工资多少啊，我给你十倍，你来我这儿，我直接让你出……”道。 谁知，“周助理，走了。” 迟焱说着，和老爷子、迟苓一起，站起来往演播厅外走。 洛青舟微怔，而后朝洛斯然点点头，就追了上去。 演播厅众人：“？？？”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来着？ 一出演播厅的门，迟苓就嗷嗷嗷叫了起来，“随随便便炸场，炸完场就走，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啊？” 话虽然这么说，迟苓却带着恶作剧般的窃笑，“太好玩了！” 洛青舟一靠近，就被她激动地拉住，“大佬！你杀疯了你知道吗？” 洛青舟第一次在设备这么好的舞台唱得酣畅淋漓，还很兴奋，“我也感觉很不错。” 迟苓：“所以你为什么要退赛啊？” “我……唔？”洛青舟一个没注意，撞上了突然停下来的迟焱，整个人顿时踉跄着往后倒去。 幸而一只手用力握住他的手臂，帮他稳住了身形，“你退过赛？” 迟焱眼神锐利。 “呃……”洛青舟感觉像是被锁定的猎物般，心虚地答：“是啊。”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追问为什么退赛时，迟焱缓缓松开他的手，只沉静地看着他，眸底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去吧。”迟焱说。 “去、去哪？” “你不是想听周教授对你的指点吗？今天你的工作，就是跟着他学习。” “哈……啊？”
第14章 洛青舟先是茫然，倏而眼睛一亮，“谢谢迟总！” 见状，迟苓眼珠子转了转，“小叔，那我也……”却被掐住了后脖颈。 迟焱声音凉凉的，“你有别的事，跟我来。” 见迟苓没法跟自己去摸鱼，洛青舟只能爱莫能助地冲她笑笑，自己回了演播厅。 演播厅里，全场乱成一团，顾煦宣布比赛暂停，然后向总导演提出抗议。 “牛导，现在这状况你让其他学员接下来还怎么继续比赛？搞这一出，让多少学员心态崩了？后面要是大家表演的没有比这一场亮眼的出现，那你这一期节目就毁了！学员们也都毁了！” 他没有选择私下沟通，而是一副完全为学员们着想的样子，直接站在舞台上、直播镜头前，说出这番话。 直播间里，大多数弹幕都还在感慨几分钟前，小助理那震撼人心的表演。 [嗷嗷嗷球球导演组了快把小助理抓来参赛吧！] [牛导，只要你让小助理参赛，我跪下来喊你爸爸！] [不参赛了直接出道也行啊，洛斯然快去给小助理出歌啊！] [对对对，小助理戴着面具都那么好看，直接出道吧！] 弹幕原本一片嗷嗷叫着‘抓过来参赛’、‘不想看学员们cos幼儿园小盆友和动物，只想看大佬’和‘跪求小助理出道’。 但随着顾煦的话，逐渐多了一些学员粉丝忿忿不平的弹幕。 [这不会是导演组的剧本吧，为了送一个空降？] [太过分了！我家哥哥的组还没表演呢，要是队友心态崩了，把他也带崩了怎么办？会被骂的啊！] [节目组这是为了噱头，不顾学员们死活了吗？] 牛导也只能公开安抚大家的情绪：“这情况也是我们的意料之外，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导演组会紧急开会，马上拿出一套解决方案来。” 顾煦：“我建议今天先别录了，让学员们先调整一下心态，就当是预热，明天再正式比赛。” 张副导立刻道：“不行啊，正直播呢，要是不录了，对节目的负面影响更大。” 顾煦：“呵呵，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你们大老板毁了自己的节目，自己拿钱去收拾烂摊子呗。我要对学员们负责！” 弹幕： [顾煦好刚我喜欢！] [就是说啊，什么都不懂的资本乱插手选秀比赛，真是恶臭！前几年的选秀不就是因为这样被严控的吗？] [这节目这样搞，该不会半路夭折吧，资本都搞到明面上了。] 洛青舟一回来，面对的就是这样乱哄哄的场景。 顾煦看见他，冷笑着说：“你们把这样有高专业水准的人弄进来既打击学员，又把观众期待的阈值拉得太高，接下来学员们的表现只要比不过他，就会被骂，这是对学员的不公！” 不公？ 洛青舟笑了。 他收起看直播的手机，大大方方走到直播镜头的范围里。 “顾老师，您搞错了，迟总让我上场，不是资本干预，只是正常切磋。因为我不是什么高专业水准的人，而是通过海选的学员之一，只不过因为个人原因退赛了。所以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这话一出，不但学员们哗然，直播弹幕也嗨了。 [嗷嗷嗷原来小助理原本也是学员啊，牛导你还不把人抓回来？！] [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退赛，他一样会站到那个舞台上，跟大家同台比赛。所以什么是不公平？] [搞笑了，比赛就是竞技，每个人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就是最大的公平。] [难道因为对手们大多数水平不行，自己太厉害了就有错吗？] [菜才是原罪啊！] 顾煦错愕，“什么……你是谁？” 洛青舟：“我是迟总的实习助理啊，要不你问问我为什么退赛吧？” 顾煦一噎，对方这样说，他才不想问，他对这人没好感，不想如他的愿。 但洛青舟已经自顾自说下去了，“因为我跳舞不行，比不过大家，唱歌也没有经过正规的学习，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退赛，参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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