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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冽：“我只是把针打歪了一点吧？不至于吧？” 被送进病房的岳瑾这时候倒是显得很快乐。能手术处理的部分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向导一对一的精神梳理。 医生拿着扫描片指给岳瑾看： “你战斗中受到了攻击，头的这个地方有一块淤血。我们的处理让它能被你的身体自然吸收，不用担心，不会有后遗症。 “但是另一方面，你有轻微的精神紊乱症，显现为谵语、躁狂、记忆模糊……不要听着吓人，其实表现出来和普通人喝了酒的状态差不太多，向导会帮助你解决的。但你的资料上显示你没有经历过向导的精神疏导对吗？” 岳瑾乖巧地点头。 “那我会找一位更有经验的向导来……一定要配合治疗好吧，我就先走了。他随后就到。你可以随便找点什么看看分散注意力。但是我也说过，你现在有点类似于醉酒中，不要做什么太奇怪的事。多休息。” 岳瑾继续面带微笑地送走医生，随后就眼冒金光地打开了论坛，向广大群众公开宣布自己要接受私人定制服务了。 解之渊还是先刷到消息才收到任务通知的。 甚至前一秒他还在嘲笑这个哨兵。 转头就惊悚发现那个“有经验的优秀向导”是自己。 我f……佛慈悲。解之渊在心里骂了好多句，然后调整好表情走进了病房。专注玩论坛的哨兵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乖乖地缩回床上，一副虚不受补的模样。 不是小美女让你很失落咯？解之渊心想。 他枕边的一团比床单还要白的活物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双可爱的黑色豆豆睛好奇地打量着解之渊，显得温顺而无害。直到解之渊看见它站起身，张开翅膀挥舞起来。 接近两米的翼展让解之渊营业的微笑凝固了半秒。 雪鹱，又名南极雪海燕，雪圆尾鸌……有……这么大的吗？ 解之渊简单询问了岳瑾几个问题，确认他的情况后，尽量无视掉了他和雪海燕同样好奇而期待的小眼神，提出了巡视并梳理精神图景的注意事项。 “希望你无条件信任我，并且管束你的精神体，不要在精神图景里攻击干扰我。” “没问题。我肯定百分百配合！” 岳瑾信心满满地向他保证。 随后解之渊下潜的精神就掉进了满满一屋子摇摇欲坠的垃圾堆里。 每一个哨兵的精神图景都不尽相同，而关乎记忆的地方是他们最重要最隐秘的禁地，有些人是锁在走廊最尽头的铁门，有些是深海的海沟，有些是封存的档案室。 但怎么说呢…共同特点就是乱。 而岳瑾，这位资料上显示的精神力达到了s级，仅凭借普通向导素就可以控制自身精神状态的优秀哨兵，五年都没有接受过任何完整精神疏导的哨兵…… 记忆空间虽然是一幢宽敞明亮又开放的房子，或者说更像是带庄园的小别墅，可是变化成他自己精神体模样的解之渊黑足猫甚至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格，外，的，乱。 解之渊的意识吐了一口不存在的老血，甚至想扭头就走。 救命啊。 整场精神疏导耗费了他五个小时，连晚饭都错过了。主治医生找他来或许是对的，一般女孩子可能都坚持不下来这样一场大手术。 反正从哨兵的精神里退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哨兵自己的精神控制和向导的不同，他们更倾向于不分门别类地把记忆拢在一起，就像堆俄罗斯方块，只会通过最基本的遗忘机制去除非必要细节，加上向导素的辅助，把冗杂的信息过滤掉。而岳瑾这种精神力优秀的，他的记忆容纳量格外大，摞起记忆来又毫不留情，又没有向导专门去定时整理…… 怎一个惨字了得。 而敬业如解之渊，还要尽力保证不会让他遗失重要的信息和出生入死留下的战斗直觉，于是只能手术一样抽丝剥茧，慢慢梳理。 而且岳瑾这个哨兵，生活看起来格外的丰富。因为向导数量稀少，别人都是在小心翼翼不给自己找麻烦，他倒好，事无巨细都要记一记。 如果不是看他配合……回到自己宿舍的解之渊叫醒了自己的黑足猫，捏着它的两只爪子痛心疾首控诉：“廿儿七啊，你怎么这么小啊！你要是老虎狮子，我还至于差点被别人记忆淹死嘛……” 黑足猫一脸茫然无措。 “对了，晚上别乱跑了。天天夜巡我会睡不好觉的。”解之渊打哈欠，把猫捂在自己怀里牢牢固定，“我前两天就因为你总做梦，梦见自己都快跑进哨兵屋里了，还被跟踪一路，鬼片似的……结果还真是你干的事。多变态。” 本来就小的猫团得更小了，一副愧疚难当羞于见人的样子。 “真羡慕你……我要是也能像你一样，什么也不用干多好，还有人给你rua毛，抱着睡觉。” 猫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但是解之渊消耗太多精力，声音越来越小，很快睡着了。 廿七开始抓心挠肝地好奇今天自己翘班去睡觉的时候，解之渊到底做了什么。 问就是非常后悔。
第7章 3 猫猫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半夜不睡觉的夜猫子借着终端消息提醒把主人活生生踩醒后，解之渊也睡不着了。 廿七无声嘲笑解之渊喜结连理。 “我要是结合了你也跑不掉。”解之渊谴责它。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廿七甚至想再出门溜达一圈，专门去哨兵宿舍，把那个据说匹配度95%的哨兵拉过来。 “那岂不是又要出塔了啊……”解之渊掐着猫的后脖子，碎碎念道：“虽然津贴会提高，但我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花销。而且这要是真的配合作战配出感情了，我岂不是要献身含泪做0？” 解之渊一边在群里发消息，一边给自己的猫念叨今天的经历。 “你要是闲得无聊找关黎吧，替我咬他几口。” 刚巧视频讯息打来，解之渊正撸猫呢，顺手接听，三维影像立刻出现在面前。关黎巡视解之渊那边，刚好听到刚刚他最后一句，疑惑地问：“咬谁？” ……接早了。 解之渊心一哆嗦，做贼心虚，又怕他再提什么“小野猫”的茬，甩手略过话题：“真的要登记精神结合？” “毕竟你们的匹配度测出来，结合所办公室都惊了。能出这种数据的夫妻最后都很恩爱。” 解之渊一阵窒息，连忙抱过自己的廿七放在胸口摸毛压惊。 “恩爱……”解之渊深呼吸，“我tm求您了，别说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而且匹配度这么高，以后肯定也是你经常负责岳瑾的精神状况——” “是啊，三天后我还得复诊呢。” “没有复诊。最近催的急，他们哨兵都是能跑能跳就去执行任务了。你给他处理得利索，加上他等级高，明后天估计就恢复得差不多，要再次投入前线了。” 解之渊愣了愣，“外面情况这么糟糕了？” 他知道这些天工作量大，需要他进行疏导的哨兵排满了整三天，岳瑾是因为s级的原因才给加了个塞。但是说到更具体的，他也不知道荒兽潮让人类阵线吃得多紧。 “所以目前是，你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就去和岳瑾构建精神链接并且组队，以你的精神力和战斗力，自保肯定没问题。上头挺重视的，好好干。” 关黎照本宣科地通知完，就开始怂恿解之渊：“知道你忙。但以后你就可以不坐办公室了啊，在队伍里又用不到向导打头阵，都是护在后面怕磕着碰着的：公费出游散心。” “也就你信。”解之渊左右睡不着，又看着群里有人邀请排位比赛，心不在焉地扯过电源线，把vr设备安在头上。“我要挂了啊。” “你不主动出头，谁能让你跟危险脸贴脸？”关黎的声音被头盔屏了一半，显得缥缈模糊，“嘿，知道你能打……” 开关接通的时候，通讯就自动挂断了。虚拟形象里一身黑黄色迷彩作战服的青年闭着眼睛出现，解之渊看着ID栏和等级叹了口气，点击了登陆。 设计形象搞得跟个哨兵似的，谁知道背后是个向导呢。 白塔给这款动作设计游戏的物理引擎下了大力气。平常不参加训练也不出门的女孩子玩的也不少，菜鸡互啄，但对上偶尔来凑热闹的哨兵就被打得很惨了。他们向导群里有几个妹子热衷于竞技场，据说其中一个是为了能多和暗恋的对象多沟通。 解之渊对八卦兴趣不大，但是还很想说这样没什么必要。 向导妹子追哨兵，那还是用追的吗？ 组队，进房间，解之渊调了把狙背在后面，腰间别着匕首和手枪，想了想还把自己的身高调低了点。结果和队友碰面才发现没必要，这群姑娘早就兴致冲冲地把自己设成了男号，只不过看那个脸，感觉像是进了什么奇怪的偶像男团。 解之渊默默把身高又调回去了。 “怕你太显眼啦。”封雨彤笑嘻嘻地解释。 “不是乔糖要追人吗？” “没关系，这里不是匿名房间。” 解之渊才注意到一群人脑袋上和论坛如出一辙的ID，心里又呕了一口血。 搞了半天自己还是最突出的那个…… 结果开始对战的时候乔糖咦了一下。 “对面的，那不是……” 除去两个大概是匹配来的路人，一个no_cold是她正努力刷好感度的吴冽，他旁边的那个“也岚”，不正是今天被解之渊一通吐槽的岳瑾吗？ 这下没人管什么对手了，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解之渊“哦——”起来。 解之渊：“我什么破运气。” 乔糖若有所思：“我才想起来他俩是搭档。话说急救电话还是他给打的呢。” 解之渊眼皮疯狂跳起来，心说你确定不是故意来找我乐子的吗，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只能憋在心里，思索掉马的可能性。 这么明晃晃的向导队，希望对面能稍微放水点。但是怎么说呢，希望渺茫。情感小群里控诉直男哨兵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解之渊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活着打完这一把。输赢无所谓，主要是他的队友眼里根本就没有比赛。 他怀疑在他的队友眼里，路人=送菜=灯泡，吴冽=攻略对象，岳瑾=95%。 让他死吧。
第8章 4 讲道理，玩这个游戏真正的高手非常少。排除在塔外吃瘪于是来这儿虐菜的，剩下的两极分化，要么是珍惜时间来模拟器里练习的高玩，要么都是没机会和人打架的向导妹子。 这场混了四个真菜鸡，两个半吊子菜鸡，两个真大佬，战力基本上五五开。 于是这场比赛尴尬极了。 解之渊一边被对面岳瑾快乐冷枪追得满地图乱跑，一边打开频道责问队友：“你们怎么匹配到这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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