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无人经过独自震动的地板。 五大仙和金柳柳开了兽目,或是好奇或者平静的盯着地板上的东西。 沈暝一如既往的平静,带着领导淡定平和的神态。 兽目一开,看得见神妖仙怪,鬼魂亡灵。 此刻的兽目之下,地板上快速跑过两个小腿高的孩童。 一个女孩,厚厚的齐刘海,黑黑的长发在发梢绑了个红色发绳,垂在身后,身上是传统的红色振袖和服。 一个男孩,光着脚,上身是和服浴衣,下身是纸做的短裤,一条裤腿上印着一个“皂”字。 两个人背对着大仙班跑,似乎是在比赛,小女孩拖着长长的和服居然率先伸出手触到了的墙壁。 一转身,看到了盯着他们的一群人,伸出小手拉了拉旁边的小男孩。 男孩没有转身,站在屋子的尽头,面对墙壁。 突然,一颗头转了一百八十度。 一张青灰色的脸,面无表情,黑洞洞的眼睛望向大仙班。 两伙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几秒钟的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好像空气都不再流动。 男孩缓缓的转过一只胳膊,牵着小女孩的手。 想要向前走,男孩赤着的小脚却绊住了自己。 女孩小小的手点点男孩的膝盖,男孩又转过两条腿,露出裤腿上的“皂”字 两个人动作僵硬,宛如提线木偶,一边走一边轮流向侧面踢起小小的脚。 同样只见瞳孔不见眼白的漆黑的眼睛。 同样五官没有一丝波动。 嘴里念着同样的东瀛歌谣。 “狐狸,狐狸,笑眯眯。” “狐狸,狐狸,在洞里。” “狐狸,狐狸,你采花么?” “狐狸,狐狸,是桔梗呀!” 尖细微弱的声音配上诡异的唱词,出现在这座和式的小木屋里,夏天的风都显得那么凉。 两个小孩走到胡玉面前,低下头齐刷刷的跪下,上身完全趴在地板上,虔诚的念到:“是北方白色山上的狐仙大人呀!” 胡玉抱着肩膀,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个小孩,思索了半天,轻轻开口道:“あの(a no)?” 说完,沉默半晌。 众人以为他在思考着什么,却见他抬起头,求助的目光看向柳成双:“完了,不会了,这东瀛话咋说来着? 我先组织组织。二爷,要不,你来?” 小男孩抬起头,一张脸纹丝不动,却能让人感觉出他的天真,没张嘴,却能说话:“大人,在华国五年已有,会讲些此地的话。” “啊,那敢情好了,我问问你俩,你俩是谁家的座敷童子?”胡玉点破了两个小孩的身份。 是东瀛的座敷童子,在东瀛非常普遍的小妖精。 以前,许多东瀛人家里都会供奉座敷童子,大部分是穿着红色和服的小女孩形象,这个小男孩不知道是什么说法。 不过,大仙班们感觉得到,两个小童子的法力都不太强大,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我们是这一家的。” 胡玉看看金柳柳问道:“Wendy还供座敷童子了?” 金柳柳茫然的摇摇头。 Wendy一个外国人,认识的儿童仙妖主要还是以胖乎乎的小天使为主,没听说连东瀛的儿童妖精都认识了。 会不会是,喜欢东瀛文化,不知情的情况下,买过两个人偶,带着妖精的魂魄? 金柳柳正琢磨呢,小女孩抬手一指她:“是蛇女!” “哟,还挺认人。这位你们应该也认得吧”胡玉说完指指柳成双。 两个小孩齐齐的转过身子,对着柳成双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医仙蟒。” 柳成双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顶,没有实质,像摸在一层浓厚的气体上。 胡玉指着黄十八接着问道:“这是我们东北大仙班的管事人,你们可能记住?” 两个小脑袋歪成一个相同的角度,没有眼神,没有表情,对着黄十八瞅了半天。 小女孩突然拍了两下手:“是狸猫!” 黄十八一囧,在场的人都没忍住笑。 东瀛人说的狸猫并不是华国人所指的狸花猫,而是华国人称为貉貉的动物。 貉貉善于变化,也有灵性,不少都能成为小妖。 就是本体胖乎乎的,毛色灰棕,杂毛也多。 整日晃着小短腿走来走去,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在东北,成了妖的貉貉有那么几只跟大仙班走的近。 其中一只跟四小姐算的上好闺蜜,是个小胖姑娘,在春城的地下商场里卖大码女装。 大仙班这五位颜值高,没事就搞相貌歧视,从开始的内部互相攀比,互相嫌弃。 到给全东北的妖仙灵物排了个颜值榜,这貉貉不幸排在了倒数。 颜值榜的榜首一直在胡玉和柳成双之间变换。 按道理,柳成双是不屑与争这种没用的东西。 可一旦胡玉占了榜首就总挤兑他,说他道貌岸然,说他斯文败类,说他大蛇时候没有毛,色还不好看,对他进行蟒身攻击。 这榜本来就是随便乱说的,不知怎么传到外面去了。 全东北的妖魔鬼怪、神仙灵物一致认为:胡玉狐老大长得第一好看!但是他们要把票投给柳二爷! 话说在东北这片黑土地上,哪个妖仙没被大狐狸的尖嘴损嗒过? 哪个能逃过他的毒舌羞辱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 哪个没求过柳二爷办事,哪个没受过柳二爷的恩惠。 这颜值榜冠军变来变去,还有个萌物榜的冠军却一直毫无争议。 那就是对谁都笑眯眯,眨巴着一双无辜大眼睛的黄十八。 黄十八每天照镜子都要被自己萌化了! 震惊自己怎么可以长得又美又萌,而有些小伙伴就丑萌丑萌的呢? 比如貉貉啦,野猪啦,熊瞎子啦,还有傻萌傻萌的猂达罕。 这一下被认成了平时自己最看不上的貉貉小妖,黄十八深刻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跟胡玉一样歧视别人的相貌,那貉貉其实也蛮可爱的。 座敷童子见他不应,知道自己应该是猜错了,又问道:“雪中貂?” 这次算是猜的近,貂和鼬算的上近亲,黄十八还在常白山的时候经常去找各种貂玩耍。 貂灵巧,漂亮,个性却很凶猛,灵性低,亲人的很少,所以能够修炼的成妖的并不多。 全东北数下来,也不过十几个,修为也都不高。 不如黄皮子,是东北群众基础相当广泛的仙家。 那小男孩也不知为何,双手拍了拍自己腿,晃了晃头说:“是鼬君呀!” 小女孩一听‘呀’了一声,身体前倾,脑袋彷佛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似的,重重的点了个头。 细弱的声音慢吞吞的开口道:“松间鼬。 霜月松间鼬,如秋日山。” ---- 我们五大仙在周边国家也都挺有名! 貉貉:独美!勿cue!希望大家来地下商场买我的大码女装! 喜欢的小伙伴们记得点击“收藏” 多多留言互动呀1
第23章 贺茂潜镜 黄十八上次听到“松间鼬”这个词还是上次。 上次大概还华国刚刚开始招商引资的九十年代。 那时候的华国,经济如雨后春笋蓬勃发展,各种新鲜事物层出不穷。 黄十八在人间也是有正经职业的。 虽然现在的业务经理也是正经职业,但凭的是黄十八的性格。 专业技能方面来说,黄十八承揽红白喜事,策划各种传统派对。 旧社会,在家待着,十里八村要办事了,就带着四盒礼(烟酒糖茶)去家里请。 主持红事的那时候也叫司仪,经手白事的时候都叫声“大先生”。 黄十八第一次听见“松间鼬”,是大清的时候从兴安岭下来去投奔胡玉。 刚下山的小土包子啥也不懂,不敢变成人形。 衣裳,鞋袜,腰间戴的玉石翡翠,都是萨满奶奶亲自给他置办的。 萨满奶奶是满清的第一大萨满,出身皇家守护龙脉,吃的是皇家的供奉。 黄十八的身上是绫罗绸缎,从那大森林里走出去都是乡野林甸,这穿着打扮太打眼。 他变回本体,在林子中跑,四脚兽也比两脚走灵巧些。 跑了些日子,总算是跑出大山遇到人烟。 黄十八爱往人多的地方钻,他想看看人都是怎么过日子的,多学学人间的规矩,省的惹那大狐狸嫌。 跑到了阿勒锦附近,有个小村,七八户人家。 盖的是木房,和那兴安岭里鄂温克人的木房不一样。 和那碧眼老毛子的尖顶房也不一样。 黄十八好奇,窜到一家院子里最高的松树上,高空视角,黑溜溜的圆眼睛盯着那些个小屋。 不久出来个穿着又窄又长裙子的女人,领着个小孩。 已经深秋了,小孩光着脚没穿鞋,长得也瘦小,看着挺可怜。 小孩指指松树上的黄十八,女人细声细语的说了几句话。 黄十八听不懂,只听见“松间鼬”。 小孩也答话,黄十八还是听不懂,就看小孩对他笑。 黄十八偷偷进屋转了一圈,那木屋里穷的连铺炕都没有,看样子是睡在地上了。 整个村都没有猪圈、羊圈,牛马更是不见。 黄十八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不知道的什么少数民族部落,族人少,不会官话。 可怜他们,便抓了些野鸡扔到村口就走了。 不过百十年,阿勒锦的东瀛人越来越多。 那些穿着和服的女人不再寡淡,那些矮小的的儿童长成凶神恶煞的带刀浪人。 黄十八接的婚礼红事越来越少。 一天天丧事的白服却是脱都不用脱的,赶完一家又一家。 黄十八后悔当初送给他们的野鸡,于是去那东瀛人的院子里掀翻了本应该向天而生却被栽在花盆里的松。 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1) 天上仙,踏花赏月。 不理人间事,疾苦众生。 五位大仙班自觉孕育于黑土地上,不仰悠悠九天,不畏魂飞如烟,救流民,战沙场,应天纲。 一道道天雷劈向黄十八的时候,大狐狸把他护在身下。 那狐狸被劈的秃了毛,灼伤了皮肉,蟒蛇再给他涂上药。 白刺猬吓得团起来直哭,灰鼠子忙着熬粥捣药。 东瀛人终于走了,又都没走利索。 留下了走不了的老妈妈和小娃娃,冬天没有鞋穿的姑娘。 那显眼的白色的布袜子踩在脏雪上,挨家敲门要口饭吃。 要到柳二爷的药材铺,是黄十八开的门。 他看着那孱弱的姑娘,还是把手里的鸡蛋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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