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着这个月开支了,就要过年了,要给黄十八买床暖和的被子,换了家里的床上四件套。 他睡觉肯定不老实,买个大点的被子两个人才不会抢来抢去,不会让黄十八半夜变成黄皮子蜷成毛茸茸的一团。 看的都是他喜欢的黄色,选定了好几套,还有毛茸茸带小动物的,还没来得及问他喜欢哪个? 下次见,不知道是在冰冷的阴曹地府,还是飘着没有温度的身体? 沈瞑张开双臂想要把笑看生死的黄十八拥进怀中。 黄十八难得的伸出一根手指戳在沈瞑的胸膛上:“还哪有时间儿女情长,刚才洞里黑,让你占了便宜。 现在,局长亲自带着我干活吧! 早完事早下班,下班了,我是死是活就不用猜闷儿了!走起!” “去哪?” 沈瞑环顾四周,一模一样的风景,看不见天际线,望不到冰原的尽头,有雪的地方似乎也一模一样。 东南西北,在这里辨不清楚,手表不走了,连阵风也不曾吹来。 沈瞑跟着黄十八往前走,黄十八还是平日里那副轻轻松松无忧无虑的样子,一步三蹦,他觉得这里挺好玩,地也平,要是带着自己的小滑板来,真是处不错的场地。 一会蹦跶两步,一会跳回沈瞑的身边,对着心事重重的沈局长说道:“我刚才跑着,看到一个地方,这地方只有那个地方是不一样的地方。 我带你去那地方看看,也许是能让你想起什么的老地方。” 黄十八虽然平时说话就是这么奇奇怪怪可可爱爱,可还是把沈瞑绕的有点懵。 “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举目四望,周围的一切都是单调简单,除了冰就是说雪。 “跟我走吧,到了就知道。” 黄十八拉着沈瞑往前走。 “十八,你知道怎么走?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黄十八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你看这都长一样。不过,我刚才看见那地方了,我知道那地方在等你。” “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黄十八的话让沈瞑越来越迷惑。 黄十八搂住沈瞑的肩膀,拍了拍:“别着急,到了就知道了,你就走吧,肯定会走到的!” 黄十八的笃定让沈瞑不再多问,跟着他走在茫茫无际的冰原之上。 拍掉沈瞑衣服上的灰尘,黄十八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看着幕布似的天空。 甩过头又看着沈瞑,笑眯眯的说道:“这多像冬天的松花江,可大可大了都是冰。 人类还用冰修大乐园。 咱俩还没去玩过呢。 不过大哥带我们去过,在冰城,有大滑梯可好玩了! 晚上亮灯了,比龙王的水晶宫还漂亮!”, “等回去了,我带你去玩。”沈瞑拉住黄十八的手揣进兜里。 黄十八高兴的搂住沈瞑的脖子,照着脸上亲了一口:“其实也没那么好玩。 我都玩腻了,要是能回去了,我们再养只大狗吧,买个小爬犁,让狗子在松花江上拉着我! 就拉我小黄皮子,你可不能坐! 你太重了,狗狗会疼的。 如果我们养了大狗,就真的不能住在你那了,大狗狗要有大院子的房子。 也不知道二哥给我买的房子有没有大院子,我到底有没有那么多钱? 你是公务员,能不能把公积金出来,咱们给狗狗买个大院子房,好,不,好… 话音未落,眼前出现了黄十八说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方向是东南西北,平坦的冰原上突兀的出现了宏大的建筑。 甚至站在这里的前一秒,连个影子和边角都不曾窥见。 空旷冰原上的巨大幽灵,突兀的屹立在两人面前。 黄十八戳了戳面色凝重的沈瞑:“喏,就是这个,刚才我看见的就是这个,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沈瞑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诡异恢宏的建筑。 他感觉这个建筑也在看着他,无声无息,沉默肃穆 眼前的建筑是一座巨大的祭台。 纵向宽敞的台阶分成三层才能到达顶端,而每一层有三十三阶,三层九十九阶,倒是很符合华国人古老的喜好。 单单就这气派的台阶,不知是何人修筑,想必是压榨了无数劳工的血汗。 古代人对于祭祀的痴迷,让祭台成为最为磅礴的建筑,在历史的变迁中得以保留,也让修筑他的百姓称为第一批为它献祭的祭品。 青石方整,打磨平滑,拼接的缝隙连根针都插不进去,不知这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所造? 如果说台阶还能是人造,那沈瞑和黄十八都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 仰望台阶之上的主祭台,那逼真的造型,魔幻的工艺,是神的作品。 “沈瞑,这是你的家么?” 黄十八眼睛盯着祭台对沈瞑问道。 是啊,这里是他的家么? 沈瞑的记忆里,他从未来过这里。 曾经他的家在阴曹地府,也许那算不得家。 只是不分昼夜的工作捉鬼,偶尔闲暇下来,坐在忘川边看着彼岸花开,一朵朵血红色的花摇曳多姿,是鲜血的颜色。 安静与空闲让他不安。 这是每一位在地府值守鬼差的通病。 他们可以与最凶残的恶鬼搏斗,可以无情冷酷的去阳间拘回不肯离世的魂魄,可以从容的对待面目恐怖的鬼怪,可以坦然的在十八层地狱施行。 可是他们不能安逸,安逸让他们焦躁不安,无所适从,是对过去的一无所知,是对未来的无欲无求。 他开始不停歇的在地府穿行,直到遇到那一抹能温暖他冰冷的黄色毛球。 他开始能够静心的坐在忘川边,期待着黄色的毛球贴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潮涨潮落;他能在拘鬼的路上望一眼盛开的彼岸花,想要摘下一朵和黄毛球换一个粘豆包。 后来,玄武大神说是符合条件的可以投胎转世。 他没想到是他,说他上辈子没有孽债,是自省自悟才来的阴曹地府,如今已是功德圆满,心思平和,早就不该待在地府了。 他不想走,他不知道走了还能不能见到自己的粘豆包。 粘豆包都好久好久没有来过,指引他的萨满肉身已死,粘豆包说他去当了仙儿。 在东北那片,那片的狐狸又多又媚,可别被拐了去。 想到这里,他又急又怕,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从未想过离开的阴曹地府。 胎神看着他为难,谁家能养活了这么个金贵的孩子? 现在已经没有了帝王之家,就算是将相也接不住如此的贵人。 别人都走了,下凡,喝了孟婆汤,找了托生的父母,有了自己的家。 或是大富大贵,或是平平淡淡。 胎神让他再等等,自己在物色物色,实在不行托托外国的神仙,有些国家还是有皇室的,可又舍不得他这么个能人离开华国大地。 他心里着急,阴曹地府的忘川水会一直流,彼岸花永开不败。 人间又过去了多少年呢? 那里何时能有迎接自己的家? 不知道粘豆包想没想过他,有没有去地府找过他? ---- 喜欢的小伙伴点击“收藏” 多多留言互动!
第192章 小鬼差 算不得孤魂野鬼,不能随便去人间游荡;也算不得天上散仙,能尽享天地悠闲。 阴曹地府虽然黑暗无边,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也都算有个能说话的。 没白没黑的抓鬼拘魂儿天天都是忙不完的事。 现在天天在胎神这里等着,看着人家笑满面,客客气气。 迎来送往的胎神跟谁都是一面之缘,根据功德福泽安排人家,尽人事听天命。 胎神也不想有个人总在他这杵着,工作的地方本来就不大,都是来了就走,不排队,不扎堆儿,顶多是三四个人一起的,投到一家来个三胞胎四胞胎的。 这位在这,刚开始看看热闹,俩人点头之交,本想着很快就能安排了。 谁知道就在怎么也送不出去了。 别说自己这不忙,忙也不敢让这位帮忙,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反正自从干上胎神没接过这么大的活,实在不知道咋干。 时间长了,胎神烦愁,等着投胎更着急。 俩位商量着要不去天庭找找大神问问怎么个安排? 天庭来人了,来的是玄武大神,说是这人他要了,不入轮回不投凡胎。 胎神可是谢天谢地,谢谢玄武神君助他一臂之力。 这人真是入不了凡胎,没人家能接得住! 没想到是玄武神君亲自来领的他。 在阴曹地府,玄武神君算是他的上司,说是上司,其实从来没管过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归阎王爷管,自己归玄武神君管。 去问过阎王爷几次,都是支支吾吾,要么就是有事匆匆忙忙的走了。 没人给他安排活,都是别的鬼差都不愿去的脏活。去收鬼差都下不去手的恶鬼,拘那些法术高强东躲西藏的了灵神之魂。 过年过节的,别的鬼差还都有点人间给烧下来的“小鬼儿钱”。 他没有,孤零零的在阴曹地府继续干活,身上就一个朱砂双蛇鬼花钱,问了,没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碰见死了到地府的,盗过墓的,研究过文物的,写民俗古事的额,都打听。 有的不知道,有的不给说,有的欲言又止,有的赶着投胎,有的下来前就摔坏了脑袋,啥也不记得了。 行走在这黑暗之处,忙忙碌碌,看着生死轮回,许多事已经不那么执着,知道不知道的,都是机缘,从未想起也谈不上放下。 收起鬼花钱,梳好自己的头发,便没有一只鬼能在他手下逃走。 玄武神君龟蛇同体,稳稳的卧在鬼门关的门口,基本是不动不说出声,玄色让他看起来像是隐匿在此的一尊石像。 某日,经过玄武神君面前,玄龟突然给了他一顶斗笠,让他遮住墨黑的长发白净的脸,这个样子在冥界太过招摇。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面容如何,忘川河黑水污,只能映出红色的彼岸花,照不出人鬼的相貌,何况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够让河水照出的影子。 玄武大神总算是对他这个下属提出了一点职业上的要求,从此斗笠戴的严严实实,没人知道这个小鬼差长相如何。 能力恐怖,面容遮掩,沉默寡言,来历不明,渐渐的都传说他是因为长相恐怖而极度扭曲,除了几位叫上名字的大鬼差,越来越没人敢和他搭话。 直到来了个黄色毛球,带着一兜子冻得冰凉的粘豆包,哆哆嗦嗦的看见个小鬼就吓的够呛。 拉着他的衣服贴的紧,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小嘴叭叭不停的和他唠,也不管自己回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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