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好嘛。”银湖再次咽了咽口水,不甘心地拽过旁边的干净衣服,把墨子云裹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抱到温泉后面的塌上,“今天你也累坏,等下我出去给你找点吃的,今晚咱们在这里休息,啊,别担心,我有交代过,不会有其他狐妖进来。” 说着,低头温柔而眷恋地亲吻了墨子云的嘴角,笑得及其宠溺。 墨子云哼唧了两声,拽紧自己的衣服背对着银湖。 要命,腰都快断了,这么疼的吗? 墨子云忍不住心里低呼了一下,反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却不经意间瞥见银湖guang着身子走出去,惊得他坐起身子大喊:“把衣服穿上!” 嘶,好痛,我的腰,我的…… 墨子云一时间红了双颊。 “哎,你介意吗?”银湖回头笑得像偷腥的狐狸。 “废话,既然跟我在一起,你好歹注意点,我这个人脾性不太好,尤其是关于含#哥#兒#整#理#你的一切,我不想给任何人看!” 银湖怔了一下。 墨子云一定没注意到此刻的他,气鼓鼓的占有欲,简直不要太可爱好吗? 银湖笑得像个傻子,走回来的同时扯了一件衣服给自己披上,随后低了低头,亲吻了一下墨子云的额头,宠溺地揉着墨子云的脑袋:“嗯,不给别人看,我是你的,墨子云,生生世世都是。” “行了行了,你可以走了!”墨子云有些烦躁地推了推银湖,再一次背对着银湖躺下,这一次,他躺得小心翼翼,生怕扯到了不该扯到的地方。 他莫名的烦躁自己,之前在那只狐狸面前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君子坦荡荡”真是喂狗去了。 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抵抗不住这家伙的gu惑。 墨子云陷入了深深的自省。 但是身体的疲倦没让他自省太久,很快他就陷入了沉沉的梦境里。
第一百一十章 南洲 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墨子云低了低头,望着脚下的行云,如流水般汩汩流淌而过。 他有些愕然。 更令他愕然的是,他无比清醒自己是在做梦。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梦到黄泉,没有梦到太上老君。 很快眼前的白雾消失了,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凉亭,很普通的凉亭,脚下的云般的小路一直蔓延到凉亭处。 墨子云觉得此景有些眼熟,于是缓缓地走了进去,走了一半,耳边传来咚的一声,墨子云惊了一下,停住,转身往旁看去,过道旁竟然是一池看不到尽头的池塘,上面开满了紫色的莲花,有锦鲤从宽大的荷叶上一跃而上,轻轻触碰了一下莲花,又落入池中,荡起的一层一层涟漪上,晃动着一个俊逸的男子模样。 墨子云彻底僵住了。 对方眉宇间的一枚类似星星的梵文印记尤为显眼,这分明就是策文星君的模样。 墨子云惊得后退了两步,顿时有些慌张地环顾了四周,脑海里残缺的片段一点一点在拼凑起来。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当年经常来的地方——观星亭。 每次下凡去推行人间轨道运转时,他都会来这里推一次星盘,回归星宿之际,也会回到这里自省,并汇报自己的使命。 那时太上老君经常嘲笑他,此处应该是天上最破的地方了。 神一般都不太介意这些外在的东西。 只是,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他明明已经化为凡胎了,不应该会回到这里。 即便是以从前星君的身份,也不太可能呀,毕竟大源王朝尚未一统天下,星君尚未完成使命,为何会回归星宿了? 难不成,谁在召唤他? 墨子云心里有些忐忑,环顾了四周,这里平静得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迹象。 诸位神明都很忙,没有像凡人传说中悠然自得,大家都是忙着自个使命,平时很少相见,除了爱下棋的太上老君,以及主宰星君命数的大司命,基本没有谁知道他的回归。 可是,这一次,太上老君也没在,他并没有感知到大司命的召唤。 他抿了抿嘴,干脆大步走进了观星亭,并无异样,跟往常一样一张石桌,上面刻着一副棋盘。 以前他经常要在这里观望人间,推算星运,人世间每一代的命运都在天道既定的轨迹下运转,如果天道察觉不妥,他们这些星宿就要下凡去做棋子来推动人世间的运转,每个星宿的宿命都不一样,但是所有星君殊途同归的命运就是,如果使命未达,便会再也回不到星宿,下场如何他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正如他在诸葛明那一世没有完成使命,被贬为凡人,几度历经人世间的苦。 记忆一点一点地清晰了起来,仿佛时光倒退一般,他历经的转世记忆正一点一点回到他脑海中,尤其是诸葛明那一世,尤其深刻。 以至于,他一想起那个入魔的狐仙,正淌过黄泉呼唤他的片段,就觉得心痛不已。 银湖说的没错,他们曾如此轰轰烈烈地相爱过。 猛地,他脑海里一道光突闪而过,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霎时苍白。 如果大司命召回他,那—— ——或许,天帝陛下,真的知晓银湖的重生。 不行,他得回去告诉银湖,让他快躲起来,不要被发现。 墨子云突然心慌了起来,正要冲出观星亭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凉凉地出现在身后,他猝不及防地回头,便撞见了坐在观星亭栏杆上,摇着白扇子的、带着可笑面具的少司命。 一双黑白异瞳,暗淡得毫无光泽。 “哟,要去哪呀,策文星君?” 少司命似笑非笑地盯着墨子云,墨子云心里猛地一凉。 如果传说中,司命是天道之眼,那么,他与银湖的重逢与相爱,是不是一直都在天帝的掌控之下? 墨子云几乎是浑身发冷了起来,身体踉跄了一下,扶住了身边的护栏。 他应该,早点把《上邪》交给银湖的…… 另一边,青丘依旧风平浪静。 “到底是何方神圣,非要见我?”银湖有些不满地瞪着走在前面的老狐妖,“子云需要我喂他才吃东西的,要是饿坏了怎么结亲?长老,你拆散情人可是会遭天谴的。” “住口!”长老气得头也不回地低喝了一声,“都活两世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哪里没长进,第一世我可是千辛万苦才修得九尾狐仙,位列仙班,你那时逢人就在炫耀我呀,不记得了吗?”银湖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凑上去,蹭了蹭长老的手臂,笑得不亦乐乎。 “哼!”长老抖抖肩,恨铁不成钢地喝道,“最后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凡人自甘堕落,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可不是凡人,他是星君,星君知道啥意思吗?最耀眼的那颗星星,就是我家子云!” “放屁,他现在浑身上下哪个地方不是凡人,你与区区一个凡人结亲,他能活多久,你又能等他多久?你真的是——吃饱了撑着!”长老气得不想再说了,忍不住爆粗口,“妈蛋,一个两个都是这鬼样子,我青丘到底是不是遭诅咒了!!” 银湖垂下眼帘,嘴角渐渐地敛了起来,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没事,他能活多久我就陪多久,等他哪一天大限将至,我就去黄泉渡口守着,送他一程,然后去找阎王套他的归处,再继续等他长大,再爱他一次,再与他共度白头,哇,这样想想,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幸福的,可以这样生生世世都跟他在一起,与他共白头。” 银湖想到这里,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明媚的日光落在他那张过分精致的容颜上,仿佛在发着及其耀眼的光。 长老忍不住停驻,回头深深地望着他,嘴唇微微颤抖,老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挺好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银湖愣住了,回头望去,一脸惊喜地喊了起来:“南洲,南洲你怎么还没长出胡子?” 长老看了一眼南洲,南洲决定无视狐狸的恶趣味,客气而礼貌地朝狐妖长老作揖,随后长老就离开了。 南洲仔细地端详着银湖,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啧啧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看你嘚瑟的小样!” “可谓千辛万苦呀!”银湖揽住矮他半个头的南洲,兴奋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过两日成亲?是要送贺礼吗?要不你把你那座山送给我,好歹也是我与他初次相遇之地,好不好?” “是千影大人通知我的,”南洲没直接回复,淡淡地笑了笑,“但是过两日我需要回天庭汇报任务,所以没法当天参加,便提前过来祝贺,只是我不能离开太久,山神有地域限制。” “啊,那挺遗憾的,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看看子云,呃,不行,他今天累坏了,等会吧。”银湖仿佛想到什么,笑得眉眼都是蜜糖。 “真好!”南洲静静地望着银湖,绿色的眸里尽是慈祥,“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老身也安心了。” “哎,你该不会只是过来跟我道喜一声就回去了吧?” “除了这个,老身有一事相求。”南洲有些艰难地别过身子,望向青丘的大好美景,目光却悠远而幽深。 “咋啦?”银湖凑上去,有些好奇地盯着南洲越发清秀的轮廓。 “老身并非天生神格,而是凡胎经点化而成的山神。” “我知道啊,你以前说过了,你曾经是一个小兵,死在前线……” “没死成,”南洲瞪了他一眼,打断银湖的脑补,“遇到仙人,经他点化成了山神,那时的南洲山并不是山,而是战场。” 银湖愣住了。 “南洲山其实是一座为了保卫国土家园而死去的将士们的尸体堆起来的山。”南洲垂下绿眸,掩住了早已消失殆尽的沉痛,“遇到他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被长矛刺穿,命在旦夕,他来了,逆着光来到我身边,有些诧异我还活着,便问我想要跟他们一同死去还是活下来。” 南洲的记忆回溯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初遇那位神明的时刻。 那人带着半张可笑的面具,身着白衣,摇着一把白扇子,仅露出一双澄澈的蓝色瞳孔,半蹲下来,静静地望着濒临死亡的他:“哎呀,你还活着,那,你要同他们一起死去,还是要活下来?” 他奄奄一息地盯着白衣人,不答反问:“你又是谁?” “呃,算是神吧。” 他一听,却是愤怒地、挣扎地爬了起来,但是身体太沉,他爬不动,直接伸手死死拽住了对方的前襟,拼尽力气地朝他吼着:“如果你是神,为何见死不救?这世道成了什么样?你们神明看不到吗?” 对方那双澄澈的蓝瞳仿佛在发着光,却平静地应道:“看到了。” 他被对方过于平静的语气激怒了,挥起拳头卯足力气揍过去,却不料手径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而自己因为已经完全崩溃的身体而吐了血,最后直接晕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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