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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要的，别忘了……唔唔唔。”玉荒言捂住小白的嘴，“行了，小龙崽子，睡觉去吧。”说完从无来怀里抱出小白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是夜，无来沐浴完毕，走进房间，玉荒言正坐在床头若有所思的模样，明晃晃的烛火映着他的侧脸，朱唇愈发明艳。 无来走过去掀开被子，双手抱着玉荒言的肩膀。“玉儿想要孩子吗？” 玉荒言沉默了片刻，百年前无来凌迟自身用灯芯之力换得世间生灵重活一世，虽说是重头来过，可过往的事无来始终不愿再提起，无来是佛陀，是这世间仅剩的怪物，玉荒言可以放下过往，可无来如何想，他终究不知。 “想要。”玉荒言过了良久后说道。 无来侧头看他，“为何不与我说？” 玉荒言被他这略带埋怨的语气激怒，也因他不想要孩子而觉得委屈于是瞪着眼睛道：“跟你说作甚！是我的孩子跟你没关系，我就是借个……借个东西用一用！” 无来也不恼反而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玉荒言见他如此反应更是气急，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只用了一层力道声音却不小。“你敢笑我？！” “不是。” 无来笑着望向他，“为什么不和我说，这样我会在床上更卖力些。” 玉荒言一听，表面上还维持着高傲的模样，耳朵却已经红了。“你不是，不想要？” “我为什么不想要。”无来笑得坦荡，“玉儿想怀我的孩子，我高兴的紧。” 不得不承认，无来这乖顺的态度取悦了玉荒言，“你……你已经不介意了吗？”无来回来后的这一年多来，两人一直对无来的身世来历及曾经的某些过往闭口不谈。 玉荒言想起了百年过后，无来回来两人在江畔相逢的场景。 当时玉荒言站在原地想了很长时间都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两人最后的那段时光全是争吵与憎恨，无来则抱着小白动都不动的看着他。 “你……” “你跟崽子玩吧，我走了。”玉荒言窘迫的转身。 无来大力拉住了他的手腕。 “手……” “手怎么伤着了？”无来问。 不问还好，问了这百年间的委屈与难过尽数涌了上来，玉荒言伸手抱住无来的腰，刚想说话。 “父帝每天都想创新菜式，每天都失败，总是把自己弄伤。” “那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白眼狼吗。” 无来笑了笑，只是浅笑却也温柔之极。他将玉荒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松开，与他有意无意的拉开了距离。玉荒言一愣。 无来转头对肩膀上的小娃娃说道：“你是？” “我叫小白，是父帝的儿子，是太子。” 无来一愣，随即又笑了，“原来君上已经是天帝了。真是过了太久了啊。” “你是谁啊？”小白用稚嫩的嗓音问。 “我？” “我……我是你父帝的一位故人。” 玉荒言的心猛地一沉，他怔怔的发愣，无来……还恨他。 “伯伯，你长得很好看。” “是吗。” “伯伯，你长得真高啊，比我父帝还高。” “对啊。” “伯伯，你会法术吗？” “怎么？” “我父帝太凶了，你会法术的话，你教我好不好，我父帝已经拍碎了六张桌子了，我觉得很浪费。” 身后的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交谈着，玉荒言则一个人自顾自的往前走。 “等等，君上。”无来快走了一步拉住了玉荒言的手。 玉荒言心头一动，舍不得这指尖的温热，红着眼转过身瞪着无来，“有事？” 无来一愣，随后笑着说：“叫习惯了，现在应该叫帝君。” “手上的伤，还是要治疗一下。” 见眼前人如此客气疏离，玉荒言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把手抽出来，“不用你管。” 想到这里，玉荒言踹了无来一脚。 无来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双杏眼像小狗一样水汪汪的看着玉荒言将他抱紧。 “错了好不好。” 能够重新回到人世间，无来并未想到。再次见到玉荒言，他虽依然满腔爱慕但也犹豫顾虑，他是佛陀也是他亲手杀了大千世界曾经的主人，要是这么算这世界上最可怖的怪物就是自己了吧，玉荒言刚坐上天帝的宝座位置不稳，何必再添一个自己这样的麻烦。 无来记得他刚回来的某一天，自己在紫微宫门外窥见其中喧闹的情景。 “陛下，无来定是不能留啊！” “无来城府极深，手段阴毒，又能吸人精气助长修为，若纵容下去恐怕为时已晚啊！” “杀了这个佛陀以绝后患啊陛下！” 紫微宫内一片喧闹，无来看到了，那是西征军曾经的将领、才登班的凡人妖怪……他们都想置自己于死地。 无来定定的望着宫内正中央宝座上的那人。 玉荒言还没说话，殿内挤满了的众人乌央央的一片声音几乎穿透紫微宫的金顶。 “他是朕的人，他的命朕保了。”玉荒言的发挽在金冠里，那双凤眼闪着凛冽的光。 站在门外的无来笑了，原本的顾虑似乎在那一日烟消云散，玉荒言给了他承诺。当天晚上他就穿着红嫁衣到玉荒言的房间里等，之后便是顺手推舟。哪怕前些日子无来的疏远让玉荒言再生气，这么哄一哄，立刻就消气了，玉荒言终究还是好哄的，无来心想。 “笑什么呢！”玉荒言敲了敲无来的额头。 无来笑了几声，声音有些低沉透着几分性感意味，“确实介意。”话音未落就感觉怀里的玉荒言僵了一下。 “起初是担心……担心孩子会和我一样是怪物。”无来小声说道：“不知道该感谢谁的垂帘，小白无恙，可我还是很怕。” “感谢我啊，傻子。”玉荒言拍了拍他的手背。 无来笑了，“可是后来我想，如果孩子和我一样，就算是佛陀，为了你也会放下屠刀吧。” “无来……” 都说他的帝君脾气大人也娇气，可这一年多，因为无来，玉荒言不知受了多少流言、接到了多少奏折、甚至多次遇刺，这一切玉荒言一概不提。无来还是有一次无意之中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才自己调查到的。 “无来你能再等等我吗？” “如今天下百废待兴，我……我不能走。再几年，再几年，若小白愿意，这天帝之位就传给他，若他不愿意我一定抓紧另寻贤者，你再等等我。” 无来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玉儿已许诺，同我四海为家，我相信玉儿。” 三个月后，东海龙宫，除夕夜。 “帝君，这胎已有四月了。一切康健，只是……”海龟老人摸了脉，十分犹豫着。 “又怎么了？还能每一胎都出事啊。”玉荒言皱眉。 “只是精气补充不足，如今大千世界一片祥和，无来和帝君关系亲密，怎的还会如此？”海龟老人问。 “亲密？见不到人也算亲密？”玉荒言颇为不满的说：“北海龙王敖春擅自降雨，导致凡间洪水泛滥决堤，无来前去捉拿敖春谁料那龙颇为狡猾，一去就是十几天。而后凡人张勤你也知道，这个凡人天资是我万年未见，区区六十载便修的了通天彻地的本事奈何却心术不正，无来又主动请缨，这一去又是两个多月。昨天才回来的。” 怀有胎儿的孕龙很依赖自己伴侣，同时性欲也会飞涨。这些日子玉荒言只能抱着无来的衣物才能入睡，着实不太好过。 “父帝这一胎是妹妹吗？”小白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脸真诚的问。 玉荒言被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出来的！” “关心你啊。”小白说着给玉荒言倒了杯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玉荒言喝了口茶，还想给这爷俩点惊喜呢。 “早就知道了啊。”小白伸出小尾巴在玉荒言的肚子上摸了摸，“父帝最近老摸肚子。” “对了！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你不该听的？”玉荒言捏住了小白的脸颊。 “什么是我不该听的啊？想念父君的事吗？什么是精气补充不足啊？要怎么补充啊？” 啪，门关上了。小白被关在了门外。 愤怒的小白用尾巴拍打着房门，“我觉得我得知道啊。” 除夕的晚上下了大雪，一家三口挤在一起包饺子。无来看着玉荒言熟练的样子，忽而想到百年之前他第一次为自己煮饭时的样子，那个求夸奖的表情。 玉荒言垂着眸子专注的看着手上的饺子，白皙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现在拿着饺子皮十分烟火气。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了啊。”玉荒言也没看无来，包好饺子放在一边。 “父帝的厨艺很好的。”小白脸上都是面粉像是个小花猫，他站在小板凳上擀饺子皮，而后慢条斯理的说：“就是比较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有点恶心。” 玉荒言敲了一下他的头，“什么叫奇奇怪怪啊，那是为你补身体的好吗。” 小白拉了拉无来的袖子，小声说：“上次父帝抓回来一只三个头四个翅膀一条腿的鸡，说要给我炖着吃，好可怕。” “说悄悄话出去说好吗，我的耳朵灵的很。”玉荒言瞪了一眼两人。 “父君你这次出门时间好长啊，可有想我？” “当然。” “父君你带回来的拨浪鼓我很喜欢。凡间好玩的东西很多吧。” “数不胜数。等你得闲了，我带你去玩。” “听说凡间过年，还要放鞭炮的，我是有点怕。怕炸到我的尾巴尖。” 无来笑着揉了揉小白的头。 玉荒言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两人倒是聊起来把自己，堂堂龙神放在一边，岂有此理。 玉荒言黑着脸包饺子，黑着脸把饺子下锅，又黑着脸把饺子端出来，无来和小白依然在聊。 “父君他们都说你抓的这个坏人长得很吓人，是不是真的啊？” “很吓人，长了六个胳膊呢。” 小白啊的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么吓人呀。” “胡说，张勤是个凡人，何来六个胳膊。”玉荒言忍不住道。 无来在旁边笑出了声，走上前抱住玉荒言的腰，“玉儿可是生气了？” “你骗小孩。”玉荒言皱眉道。 “父帝很想念父君，父君包饺子的时候只和小白说话，父帝生气了。父帝有点像小孩子，父君别介意。” “再胡说就去练字。”玉荒言被无来抱住动弹不得，只能瞪了一眼小白。 “真的吗？你父帝说想念我？”无来笑意更浓了些。 “是啊，对了父君，补充精气是什么意思啊？” “小兔崽子！” “呀，我看父帝这个表情，应该是生气了。父君我先跑了，回头再来问你哦。”说着摇着尾巴一蹦一跳的跑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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