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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

时间:2023-08-29 03:00:30  状态:完结  作者:独惆

  我懒得再想,做鬼了之后我几乎所有事都懒得想。当务之急是找到长命灯赶紧投胎,活着的沈弃结的恩恩怨怨,关我死了的什么事。

  月生沧海,霜洒庭院。我趴在沈谊床头,仔仔细细地确认她已经哭累睡熟过去,才按照徐生教我的方法,倏地飘进沈谊的脑子里,进入她的梦境间。

  疼!

  疼疼疼疼疼!

  灵魂像被撕裂一般,我捂住心口,腿间一软,几乎疼的要跪倒在脚边的白雾里。这下我确定,十足十的确定,徐生这小子一定跟我有血海深仇!刚一进来,我就感到不对劲,通身的白雾包裹着我,让我几乎无法动弹,紧接着剧烈的疼痛就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长满了窟窿,要命的白雾使劲地往我身体里钻,仿佛要把我整个人……整个鬼开膛破肚。

  这跟徐生在外面,环着胸一脸无所谓的跟我说的“你就进去,把你想说的话赶紧说了,就托完梦出来了”一点都不一样!

  我咬着牙,努力地在一片白雾中刚站稳,就看见雾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沈谊的身形。这丫头从记事以来就我一个亲人,怕是也从来没见过托梦这种场面,瞪大了眼睛朝我看过来。

  “阿……阿哥!”

  “……”

  不是我沉默,是我发现,我张了口,竟然发不出声音。喉咙里仿佛也是那团雾,堵着我一句话也不让我说。这叫托梦吗?啊?!不让我动也不让我说话,这托哪门子梦,这不就是把我能转眼珠子的尸体放进来让人再看一眼吗!

  沈谊还在努力地向我靠近,我们之间仿佛有什么过不去的天堑,让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非常吃力。她嘴里还在喊着:“阿哥,是你吗阿哥?阿哥是你回来了吗?阿哥,你理理我,你理理小谊啊哥哥!阿哥……我害怕……你别走……”

  沈谊在梦里也哭的肝肠寸断,我看的不忍心,捂住心口死死地闭着眼睛,续着一口气用足了力往外喊:“沈……谊……”

  感谢天感谢地,我总算是能发声了!

  沈谊听到我的声音哭的更加厉害,努力地想走过来。我却来不及欣喜,捂着胸口咳血一般地往外蹦字:“沈……长……命灯……我……”

  我是想问沈谊,长命灯到底是不是她给我点的,然而半句话还没说完,我就感到心口猛地一凉,像是所有心血都被耗尽了一般。周身的白雾也不再缠绕着我,反而化成一层立挺的屏障,“嗙”地一下就把我弹了出来。

  我捂着胸口,像被人扔出来一样落在地上,扶着桌角大喘气。

  那股无声无息桎梏我的威压终于不复存在,我一只手撑在地上,扭头去看悠闲地倚在床头的徐生,讥诮地勾起唇角。

  “这就是你说的,”我指了指床上满头大汗陷入梦魇的沈谊,“好办法?”

  “亡者与生者对话,什么办法不需要付出代价。”

  徐生朝我看了一眼,并没有要来扶我的意思。他那六岁稚童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截然相反的深沉灵魂,我很不喜欢。尤其是他语气里含着刀子流露出一点奸诈的时候,像极了坐在皇位里高高在上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给我下陷阱的梁宴。

  一样的惹人讨厌。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准备一鼓作气再给沈谊托一次梦。我必须赶快弄清楚那盏灯在哪,人间讨人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可是,只能托……托一次梦,一次一……一个人。”

  奶里奶气的声音传来,我的衣带又被人扯到手里。我低下头去看,刚才眼神冷漠清明的小鬼此刻变的黏黏糊糊的,扯着我的衣带往我腿上靠。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便是……弟弟徐楚了。

  跟他那个刻薄的哥待了半天,我简直是想念死这个咿咿呀呀的小鬼了。鉴于徐生虽然不在但还能听到看到这一特异功能,我并没有冲上去对着小鬼的脸一顿乱揉,只是问:“一天只能托一次梦?还是一个人只能托一个?”

  小鬼扯着我的衣带摇了摇头:“一天,很多很多,一人一……一个。但,但是,要费阳气,阳气没了,你就,你就会……”

  小鬼指了指我,又比了个飞的姿势。我艰难地理解了一会儿,结合上下文,猜道:“魂飞魄散?”

  小鬼捣葱一般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文曲星,阅读理解满分。

  行,我大致懂了。我要找灯就得给人托梦,一天可以托很多梦,只要对方在睡觉。但一个人一天却只能托一次梦,譬如沈谊,我给她托了一次今日便不能再托第二次。并且每一次托梦都要耗费阳气,阳气耗尽我也就不用想着找灯投胎了,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以前听街边卖花的老人提起过,刚死的人身上阳气重,越往后阳气越淡,等到阳气没了,就是真真正正离开人间了。

  我不怕生也不怕死,唯独怕魂飞魄散不得轮回。这辈子身不由己罪孽深重的事实在太多,可我依然奢望下辈子能去看九天揽月,在江南的醉春风里酣然入睡。

  所以我必须去托梦,也必须找到那盏灯。

  “走。”我拍了拍手上根本没有的灰,轻车熟路地拎起徐楚这小鬼。“下一家,我们去状元府上喝喝茶。”


第4章 沈大人不容易

  京都十年估计都没有这样的盛况了。

  但凡是个祈福的,能上香能供灯的寺庙道观里,大大小小全亮满了灯,香火不断,味浓的飘到十里开外我都还能跟着再打一个喷嚏。光是庙宇这样也就罢了,偏偏百姓也不知道跟着起什么哄,几乎家家户户都供着灯和画像,感恩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说,头磕的比过年放炮还响。

  我倚在京都最大的隍城庙门口,一脸菜色地看着沈谊、新科状元段久以及我的死对头礼部尚书韩章各站一个方位,各自嘴里念念有词。

  沈谊喃喃着:“阿哥给我托梦了,阿哥想要长明灯,我要让京城亮满长明灯。”

  我的同僚兼好友段久,拿着笔边写边念:“承德十三年,冬日,夜。故友入梦,与吾洽谈,心念百姓,寄魂灯上,流连不舍,声嘶气竭……《游园惊梦——宰辅篇》上,完。”

  韩章拉着小厮在一旁恶狠狠道:“昨晚我竟然梦到沈弃那个奸诈小人了!他嘴里念念叨叨什么灯,听着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你去,悄悄地,把离我们府上比较近的那几家庙灯全给我吹了!”

  “……”

  我嫌弃地捂住了脸,即使知道没有人能看见我,我也不想承认我跟面前这三个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更不想承认这就是我耗费了大半身阳气托了一晚上梦的结果。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想我堂堂宰辅,清风朗月半生,无欲无求是多少文人墨客对我的夸奖,死了却因为一盏破灯闹得满城风雨!现在人尽皆知前宰辅到处托梦跟人说要一盏灯,满朝上下但凡是个消息灵通的,都要在路过相府门口时,假装掩面啜泣,再感叹上一句:“沈大人不容易啊,死了连盏灯都供奉不起,实乃我辈典范。”

  典范个屁!要不是我无法触碰到人,我非得掐死那个四处传播流言蜚语的小人,我只是想投个胎,不是想搞得挨家挨户都亮着灯祭奠我,还四处歌颂我的光辉政绩。

  我背过身,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一方面是我实在不想面对眼前糟心的情况,另一方面是,我也是当真站不起来了。魂体虚的好似一张纸,风一吹就能给我刮跑。

  “你阳气将尽,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我没回头,也能知道是徐生那个讨厌的小鬼又上线了。通过昨晚套徐楚的话,我已经知道这兄弟俩每半个时辰轮换一次,共用的是弟弟的魂体,哥哥十四岁死的,弟弟六岁。其余的我没有再问,徐楚也不敢告诉我。

  徐生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凉凉道:“魂飞魄散,你就永远也投不了胎了。”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我坐在这里稳住心神,不就是为了能再多撑一会去找那盏灯吗。

  徐生有些恼怒我无视他的状态,接着说道:“阳气其实是可以吸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这话后我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话本里写的吸书生精气的,千奇百怪的狐妖,而由着狐妖这一词我又想起来被梁宴压在龙椅上捅进身体里时,他恶意在我唇边喊的那一声:“狐狸精。”

  我的脸色霎时变得更难看,没好气地冲徐生道:“我死都死了,为了一口阳气还要去害人不成!”

  “谁叫你去害人了!”我不知道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徐生显得很生气,语气激动:“你活着的时候害死了那么多人,死了倒是开始装好人了。”

  然而仇恨的芽才刚冒出个头,我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徐生就立即平静回去,朝我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随便谁都能吸阳气吗,只有九五至尊,真龙天子的皇帝,才有多余的阳气分给旁人。并且……”

  徐生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连连摆手扶着门框做呕吐状。

  叫我去吸梁宴的阳气?

  除非我死……不,除非我活……也不是,反正你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算了!

  我看着徐生,语气坚定:“我宁死不屈。”

  “你本来就已经死了。”徐生环着臂,毫不客气地说风凉话。“反正要魂飞魄散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他话说到一半,语气一顿,仰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冲我抬了抬下巴。

  “喏,真龙天子来了。还要不要投胎,你自己选。”


第5章 巴不得我下十八层地狱

  我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顺着徐生的话扭头去看。

  隍城庙的阶梯又高又陡,猝一回首,只看见来者头顶的白玉冠左右摇晃,高束起的黑发被风吹着,带起了一点毛躁的边角,把那高位之上的人平添了一丝凡人气,紧接着来者的面容才慢慢显现在层云叠嶂的视野里。

  梁宴拎着衣摆,从阶上一步一步的走来。

  即使我极度厌恶梁宴,但也不得不承认,梁宴确实长了张蛊惑人心的脸。

  哪怕是生在平民草瓦间,他这等相貌,也是梁朝一等一的好。要不然他登基后也不会有那么多大臣上赶着给我送礼,想把自己的女儿往宫里送。

  当然,礼我是照单全收,人,我是一个都没给梁宴介绍。

  隔天我理了理送礼单子,把三千两黄金上缴国库的时候,梁宴显得颇为愉悦,甚至早朝还当着朝野的面把那三千两的黄金分了我一半。

  我没告诉他那三千两本来就是送礼单子的一半,我自己就留了两大箱子古玩。算了,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我欣然接受,拱着手答道:“谢陛下赏。”

  下了朝梁宴留人议事,我踏进议政殿发现只有梁宴一人在时,就知道这狗东西没怀什么好意,转了身就要往外走。梁宴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回主位前,扶着我的腰就往书桌上靠。没批完的折子雪花似的往下掉,梁宴不管,只擒着我要打他的手,把我整个人往桌子上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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