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米涂一声令下他们会上去咬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米涂居高临下:“就你们俩个?野豌、礼绪,还有阿逐他们呢?” “我们是来投诚的,我来告诉你们,关于他们躲藏的位置。” “不需要,我们现在已经是病院的自由人了,他们出不出来,都没办法阻止我们。你们来送死得正好。”米涂露出了锋寒般的笑意。 富汀在旁边磨的刀雪白地反映着寒光,而被绑着的小护士眸光闪闪的,紧张却说不出话。 “小护士和我们的恩怨无关,我来换他,你让他走吧。”夏津抬起了峻冷绮丽的脸,对米涂道。 “放了他?他会和我们一起,留在这座自由的病院的。”米涂哼笑道。 米涂心里想法并不是这样,他要成为病院至高无上的管理者,把上一任的夏津野豌他们处死,再将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精神病人哄进病房休息,把他们关在病房里。 夏津看着周围站起来朝他和营刀围过来的精神病人们,他们眼中冒着对血的憧憬的红光,根本不像是正常人。这是国家将他们囚禁在这所病院的原因。 营刀突然打开了自己外套,夏津也举起了手中的东西——那是……手榴弹?! 他们上战场用过的弹/药武/器。 营刀外套上系满了七八个不知道是地雷还是□□的玩意,夏津身上也挂了不少。 他们自投罗网,想和他们同归于尽——竟然是为了一个护士么! 富汀怒不可遏:“你们疯了??!” “你们逃出来了,我们本来就活不了,只是你们想和我俩一起死,还是说,你们想再活多两天?”夏津冷冷地道。 米涂既然震惊也愠怒极了,他眼眸闪过狡黠:“我不信你们能炸死我们这里所有人,老实点,把□□轻轻放下,我们会让你们活着的。” 这是绥靖之计,缓兵之策。 夏津没理由听不出来,所以他微微一笑,“让小护士走下来。” 富汀却哼:“绝不可能!” 但是米涂犹豫了一下,他担心夏津会毁了他的计划,于是松绑了戚灯。 戚灯一直心里难过,夏津怎么来救他了,还带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来的。 【我也一定要带老婆夏津逃出这里!】 系统:【你的任务快完成了,别说你快保住自己小命吧。】宿主老婆。 戚灯被松绑后,他迫不及待,又不知道夏津的计划是什么,所以他一路着急跑下了路,也不顾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腿脚发麻摔在地上几次。 终于他一瘸一拐蹦跳到了楼下空地,走到了夏津面前。 夏津一如第一天见面那样,温柔恬淡地看他:“小护士,会没事的。” 戚灯不相信,但他很清楚如今这已经快走到这个位面的结局,他担心夏津他们会有事情。 夏津牵住小护士微微发抖的手,轻声告诉戚灯:“他们想取代我们管理者的位置,但是只要他们坐了才发现,我们是永远逃不出去这个医院。” 戚灯听不懂这话。 “你走吧,与你无关。”夏津的皮相如同夜露,清丽且矜冷的。可眼神一直对他是温柔的。 戚灯傻了。 周围的精神病人很不满米涂这决定,一直在要逼近他们,但是营刀满身的手/雷让他们畏惧三分,停留在包围他们仅仅只有三四米的距离外。 夏津亲了小护士脸颊一下,离开了后,戚灯看向夏津。 夏护士长对他说:“一会儿营刀护工会带你去地下河出口,你从那里出去,就能平安回家了。” 平安回家?夏津知道他是通关的玩家么? 戚灯极不愿意,他眸光闪烁,着急地劝夏津说:“你和我走吧,夏津。我,你,营刀还有野豌他们一起离开这所病院。” 夏津告诉他只有他们管理者才知道的事情:“我们每个人身体都装有芯片,离开医院就会自爆。你一会儿跟着营刀,他会带你找到出口的。” 戚灯想一块走,他急忙道:“我帮你取出芯片。” 面冷心热的夏津浅浅一笑,告知他:“芯片就在心脏里。以前我会害怕死亡,现在不会了。……” “为……为什么?”戚灯傻傻地想,是因为他吗? “因为遇见了你,”夏津轻声祝贺他,他面如夜露,清丽又峻冷,莞尔道,“你任务完成了。再见,小护士。” 就在这刻,宿舍楼的钟表指针指到凌晨0点30分—— 忽然一声短促的爆破声,电闸跳了,宿舍大楼灯全数暗了下来。本来雪白如昼的宿舍楼一下子像是投入了真正炼狱里的黑夜中。 周围忽地火光涌起,野豌他们在外围放起了火! 如果他们把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们烧死,他们就向国家申请不下来资金和钱财,他们最终活下来的管理者也会因为缺粮或患病后由于医疗条件不好而死。 国家念他们上过战场为国家做出牺牲,所以即便他们变成残忍的杀人武器,再也不能变回正常人了,国家也不肯将他们处死。 只是用一些资金和医药给他们吃住和活着,只要不迈出这所病院,他们体内的芯片就不会爆炸。芯片是为了□□,防止他们跑出了病院去残害普通老百姓。 陷入了黑暗又置身火海红光中,更加刺激起了精神病人血液里流淌着被改造过的暴力因子。 他们因为慌乱、愤怒、嗜血、暴躁要冲上来撕开夏津他们。 以及有一部分去冲那所被里外都关上的宿舍院子铁门,也有精神病人翻出正燃起了熊熊大火的宿舍院墙去。 夏津和营刀的几颗手/雷拉线扔了出去,火光和爆炸中,场面更加混乱! 夏津的手被不顾爆炸冲上来的精神病人死死咬着。 营刀不愧是他们几个管理者中最狠的杀人武器,竟然取出了贴在腰背后的长刀,挥砍掉咬着夏津不放的那个病人的手指,病人疼得惨叫松口了,营刀脱下了捆绑了手/雷的外套给夏津,他拖住小护士的手,将他拽拉着,杀出重围去。 “夏护士长怎么办?” 而营刀拖拽着戚灯,竟然一只手就把他拽走了,小护士都要哭出来了。 营刀哪里管什么夏不夏护士长的,挥刀砍着扑向他们的曾经战友现在发狂的喋血怪物,他没有挥砍那些人的致命地方,只是恐吓他们,但是他们越扑越凶狠,营刀后来再也不管他们曾经战友情谊了,就完全把他们当做怪物地挥砍。 拖着小护士,就这么越过了重重火光燃着墙身。 但是营刀没有停下来,依旧拖着满身是别人身上的血的小护士一路往前跑,直到跑了人工湖中暗藏的地下人工河的出口,人工河是通往外面的,只不过有铁栅栏拦着。 营刀挥砍胳膊早已麻木不知酸痛,他白色眼球从方才通红嗜血慢慢平静下来。 他灰白色头发在逐渐要黎明的暗弱光辉风中轻轻浮动,“小护士,”他面无表情回过头,意外和微微怔了下的神情从他面容难得出现了。 那个小护士满身是血,脸上也不少被溅到的哀艳之色。 泪流满面,眼睛通红。 小护士流着泪,垂着湿漉还沾有别人血珠的眼睫,久久不说话。 营刀又“喂”了几声他,大老粗的他根本不懂得哄人。 “你会游泳的吧,不会我给你绑一条绳子,你抓着栏杆潜下去从最底下没有栅栏的河堤爬出去,再顺着外面栅栏爬上来解掉绳子你就自由了。” “自由”对小护士来说一直都有的,而对他们身在病院的无论“管理层”还是“病人”,“自由”是他们永远都没办法拥有的珍稀品。 他们得到自由,就会失去生命。 “你呢,”小护士依旧迎着夜里凌晨的风流着泪,他抬起了模糊的泪眼问向了营刀,“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出去么?” 营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左胸口,平淡地就像是无关紧要的口吻:“我们每个人这里都装了芯片,这个病院外方圆十米地下都埋着引爆芯片装置。只要我们越过去,就会自爆。你不用等我们,你跑吧。” 小护士泪眼婆娑:“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们回去救夏护士长吧……” 营刀不为所动,只是说:“我们都是战场下来的士兵……我们曾经被国家改造过,我们的基因是崇尚武力、嗜血暴力的。国家为了不让我们出去危/害社会,也不想处死我们,只好建了这么个疗养院养着我们。” 小护士听着从他们这一批管理者口中的真相。 “第一批来的是外面的管理者,他们被这些战士杀死了,战士代替了外来的管理者,起了和他们相同的名字。”营刀淡淡说,“但是他们没有管好病院,被病人杀了,病人又成为了管理者,想治好病人和得到一点只有管理者才有的自由。但是他们依旧被屡次越狱和暴/动的病人杀死。再后来的病人取代了管理者,他们比之前管理者更凶狠,压迫病人,因为管不住病人,死的只有他们。他们想屠杀这些病人,但是任务失败了他们被反杀了。” “接着,就到了我们这批,我最早是和野豌、阿逐他们一起反抗要屠杀我们的管理者。夏津是最温和的暴动者,他从这么多病人中脱颖而出,成功说服了我们。他很聪明,重新制定了管理规则,用体力活和药物控制病人们,加固城墙。我们通过劳动力换来了政/府提供不了的食物、医药、和加固楼房等的物质。我们目标一致,不屠杀、不伤害病人,一起在这所病院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小护士点头,泪如雨下:“没有办法向政/府申请吗,你们其中有的人是正常人,你们能出去,可以回归社会家庭,恢复正常人的身份。” 营刀笑了,“国家没有杀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都曾沾过病人,也就是我们战友的血。我们上过战场,也在这里杀过变成怪物的战友,我们每个人都是罪人……直到后来夏津出现,我们才发现,我们也可以当坏人最恶的人——那就是加双引号的好人。我们管好失去控制的他们,我们所有人也能和平地活着。小护士,你知道吗,我们这些人不无辜……但只有……” 小护士听出来营刀最后隐藏了的话,或许夏津是最无辜的那个…… 可小护士依旧祈祷劝说:“相信我,我来给国家写信,写申请,我们大家一起都能走出去的……” 营刀不说了,天色已然从炼狱火海的火光映红的半边黑红,渐渐地染上了薄青色。 天快亮了,又是新一天的黎明。 “别说了,我要回去救夏津……如果他还能坚持得住的话。你快走吧,别耽误我去救他们了。” 营刀狠心地说道,就用绳子把小护士的腰绑上。 小护士哭得跟泪人一样,就被他推下了河边,营刀抓着他未擦干净的长刀,朝他挥挥手:“有机会再见,小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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