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沈振朗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阵悚然之感从脚底直涌上心。 他突然走到门外,眼神锐利如箭地注视着昏暗的走廊。 随着波谲云诡地魔影徐徐消散,黑压压中,他警惕地望望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沈亦然的位置,直愣愣地不曾移开。 他漆黑的瞳孔里,映照出一个近乎于透明的人。 沈振朗皱眉,直勾勾地盯着那处,目不斜视。 沈亦然才恍然,父亲是看到他了! 他嘴唇张了张,垂下的手攥起拳头,额角的神经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掌中紧张地冒出一层薄汗,半响,艰涩开口:“父亲”。 “振朗,外面有什么吗?”郑晴羽问。 沈振朗眼神一闪,再看,走廊里空荡荡。 他怔愣片刻,才晃过神应道:“没事。” ---- 这里是受进入内世界里(则是精神世界)看到自己被抹掉的过去,小亦然就是沈亦然小的时候。而旅行者的设定则是能通往阴阳两间之人,简单来说就是能灵魂出窍,但沈振朗还没完全会使用这个异能。
第103章 见鬼 ==== 暮去朝来,小亦然举止行为,愈发的古怪。 他知道有某种奇怪的东西在接近着自己,由于父母首次的不信任,促使他不再敞开心扉。 小亦然心里暗暗希望能再遇见梦中的那位大哥哥,最起码他是相信他的。 渐渐,他觉得周遭总有股寒冽之气笼罩身周,他越来越怕冷,浑身冰冷的犹如冰窖。 那晚后,沈振朗一直心事重重,他趁着上班的间隙,私下去找了秦漫妮。 然而他抬手还没敲门,秦漫妮便快一步未卜先知地开了门。 “你怎么知道我要进来?难道祭师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沈振朗问。 秦漫妮甩给他个背影,边走边说:“拜托,我又不是聋的,能听到你的脚步声。” 她走到客厅沙发旁,有气无力地坐下,身体向后一仰,问:“有事?” 沈振朗也不兜圈子,坐在她对面,直接说:“我怀疑有邪祟缠着亦然,你有办法把它揪出来吗?” 秦漫妮敛容屏起,坐直了身:“上次他在“彼道”中迷荡,已经引起不少灵体对他肉身的觊觎,如果它真的来到真实世界,你儿子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 沈振朗凝重地揉揉鼻子,脸色紧绷,深呼吸道:“他应该是遗传了我通灵的体质,不瞒你说,我是旅行者。” 秦漫妮愕然看着他,疑惑问:“什么?我可从未听晴羽说过。” 沈振朗闭眼又睁开,不自然地搓了搓手:“那是因为我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件事,我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但绝不是有意想要欺骗她,从跟她认识以前,我已经变回正常人。” 旅行者具有精神体形式的特殊能力,能在沉睡中旅游到其他地方,甚至阴森诡秘的冥界。 简单来说就是灵魂在阴间与阳间的“彼道”的旅行者,俗称:魂穿。 由于种种地域宗族的原因,现今剩下的旅行者简直屈指可数。 秦漫妮这些年也算见过不少人,还是首次见到真实的旅行者。 他继续说:“晴羽为了生下亦然,几乎耗尽心脉,差点搭上自己的命。亦然是我们违背天命留下来的孩子,他的三魂七魄非常不稳,还是幼儿时,就能看见人间的孤魂野鬼,也是劳烦你那几年对他施的定魂咒,才得以护他周全,不过.....现在怕是保不住了。” 说着,他从皮衣兜里摸出几张照片,递给秦漫妮,如释重负道:“我在还是孩童的时候,也有跟亦然同样的经历,在深夜时分,我常常会突然惊醒,看到在房间里游荡的灵体,童年总是充满好奇,所以我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画在画本上,慢慢地我意识到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他轻呼了口气,微侧身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台相机和几张涂满偏暗色彩的画:“这些是亦然最近画的。” 沈振朗将一张张画井然摆在秦漫妮面前,上面画着各种面目狰狞的鬼怪。 他垂下眼,打开相机开启摄影功能,随即挑选了近来在沈亦然房里拍到得一切,果然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依附在他身边。 秦漫妮端详地看着一帧帧放缓了得录像,两眼震惊。 画面上的黑影从模糊到清晰,如影随形地贴近着沈亦然,不由好奇问:“你以前是怎么逃脱的。” 沈振朗目光看着远处,沉声道:“我的父母从亲戚的口中得知有一位神秘的亡灵师有祛除灵体的能力,几经过波折才找到他帮我,小时候的这段记忆很模糊,是成年后母亲才告诉我的。然然开始溺水不醒的时候,我揣测他应该是遗传了我的特质,所以我立刻联系了父母希望他们能找到那个亡灵师来救然然。” 他低头咬唇,懊恼地握紧拳头:“但是他早在十年前已经死了,我别无他法才来找你。” “目前发展到什么地步了?”秦漫妮问。 “然然现在只要进入沉睡,就会陷入魂离的状态,恶魔会趁着这时机试图侵占他的肉身,可能因为定魂咒的缘故,他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最近,他似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恶梦,那些憧憧鬼魅是真实存在的,昨晚,已经有灵体在他身边徘徊,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 “什么?”秦漫妮问。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我看到一个面容清冷的男人,他跟然然长的很像很像,孤寂地站在黑暗中,眼神蕴含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我觉得他是然然,长大后的然然。” 沈振朗垂下眼睫,眉眼间掺杂着几分凄恻:“或者是我连日来事物太繁忙,才产生的幻觉。”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秦漫妮坐到他旁边,反手握住他的手,虔虔道:“我会尽我所能。”
第104章 恶魔的降临 == 小亦然从那晚开始就没在自己的房间睡,沈振朗以他惊魂未定为籍口,让他在他们的卧室安寝。 昨晚胆寒的经历,导致沈亦然晚上一直不敢睡,直至晨曦初起,他抵不过睡意,合上了眼。 朦胧中,他觉得有股怪力在拉扯着被子,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侵袭全身。 沈亦然惊恐地睁开眼睛往床尾一看,只见一位面目丑陋的白发女人蹲在床尾巴阴森森地看着他,露出狰狞的笑意。 他疯了似的腾坐起身,拉开床头的窗帘,让炙热的阳光照射进来,女人顷刻消失了。 沈亦然呆滞地看着床尾,颤颤地喘着气,胆怯地扫视着房间。 一直在隔壁描画的郑晴羽听到动静,匆匆跑了过来,坐到他窗边,担忧地问:“宝贝,是不是又作恶梦了。” 她温柔的抓起小亦然的手:“然然,不要害怕,妈妈在这里。” 小亦然疑惑蹙眉,有种奇怪的异感遏制不止地从母亲的掌中蔓延涌来。 他心神一悸,垂目看着母亲带着婚戒的手,指骨间沾着几缕鲜血。 他嗅到浓郁的血腥味,抬眼一看。 只见母亲全身湿淋淋,上身的衣裳浸透暗红色的鲜血,心口有个怵目惊心的大洞。 原本貌美的面孔,苍白如纸,半边脸变得血肉模糊。 沈亦然吓得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甩开母亲的手,挣扎地向侧边的床沿移动,接着“砰”地一声仰面倒地。 郑晴羽立刻站起来,讶异问:“然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迫切地撑起身子,微喘着气,定眼再看,母亲已经恢复平日的样子。 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切也许绝非虚假,所有的光怪陆离的景象是真真实实存在自己的面前。 “宝贝?”郑晴羽困惑转身,向他靠近。 沈亦然急忙伸出手,挥舞着阻止她的靠近:“妈妈,求求你不要走过来。” 孩子惊慌的神色,令郑晴羽生生停住了脚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地顺着她脸颊滑落在地,她心口像被磐石压得喘不过气。 当沈振朗前脚踏入家门,就察觉到家里微妙的变化。 这事注定是瞒不住了。 两人商酌决定带沈亦然去秦漫妮家中再做打算,沈亦然对刚才触碰母亲手所看到的景象仍心有余悸,对父母有明显的疏离感。 郑晴羽上楼简单收拾了几件沈亦然的衣物,沈振朗看出端倪,蹲下身,关切地梳理着他额头凌乱的发丝问:“然然,发生什么事了?告诉爸爸。” 沈亦然惴惴地摇摇头,踌躇了几秒,微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时。 碰巧郑晴羽拎着个袋子下楼,他隐约有些畏惧之色,回避郑晴羽的目光,又沉默不语了。 “行吧,等你想好了再告诉爸爸。”沈振朗主动接过郑晴羽手上的袋子,见她黯然神伤的模样,拉着她到一边:“晴羽,你放心,我们的然然会健康快乐的长大。” 他温柔地抚摸着郑晴羽的脸颊:“他会过的很好。” 郑晴羽攥下他的手:“你是不是看到什么?还是漫妮告诉你什么了?” 沈振朗陶然一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去车库把车开出来,你们在屋内等我。” 他打开门,不知何时,外面昏天暗地,乌云盖顶。 雷电闪烁,如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震颤了整个大地。 郑晴羽立刻上前抱住沈亦然,双手捂住他的双耳:“外面风大雨大,等停了再去吧。” 沈振朗准备答应,赫然在郑晴羽身后大厅门的方向,窗帘被狂风刮得飕飕作响。 只见一个赫赫巍巍的身影缓慢从帘布下矗立起来,悬浮半空。 在雷光忽明忽暗地闪烁下,沈振朗仿佛看到它潜藏在黑暗下那狰狞的笑意,带着讥嘲。 “怎么了?”郑晴羽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客厅里一切正常。 整栋楼宇的灯光此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忽明忽灭地频率快得异常。 沈振朗从玄关拿起两把伞:“先走,不能等了。” 他屈身抱起沈亦然,正欲撑伞出门。 呼隆一声惊天巨响,一道凌厉的劈雷从天穹击下,猛然将前院里的一棵苍翠挺拔的树木,斜削掉大半截树枝。 剩下的树干被劈得如同笔头般的尖厉,电光在黑漆漆的云层里,宛如蟒蛇似得蜿蜒交缠。 周边的树木被呼啸的狂风吹得七颠八倒,翩跹斑驳的雨水掺搅着浓浓的土壤味。 风雨滂沱,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 树枝歪斜倒下,恰巧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郑晴羽也意识到“寄生灵”企图阻拦他们的去路。 两人走出门槛,风雨太大,淋湿了他们的衣角。 郑晴羽伸手抹抹沈亦然发丝上晶莹的雨露:“你先带儿子上车,我去拿圣经。” 沈振朗眼眸一沉,将沈亦然放下:“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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