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原本犀利的眼神,畏缩了起来,最后怯怯地垂下来,松开了手。 丁晨侧头看着他,着急地问:“先生,是不是真能带我们出去!” 男人不悦地挣了挣肩膀,向外探身昂首望天。 皎洁的月色渐渐变得黯淡,边际萦绕着如氤氲般朦胧地红晕,血月蚀来临。 他一脸紧张地回头劝说:“信不信随便你们,我现在就走。” 说着,几乎用狂奔的速度跑了出去,迅速蹬地上了自己的大卡车。 丁晨下了心要赌一把,张口对着大家说:“不管结果怎么样,总比在这坐以待毙的好,都上车吧!” 沈亦然眼皮一跳,不祥感浮上心头,正想劝说:“晨哥,这件事.......”, 其他人压根不听他说完,就仓促地纷纷跑上房车,沈亦然也只好做罢,疾步跟上。 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仿佛吞没了整个世界,令人毛骨悚然。 男人一脚踩下油门,灵巧地转了一个大弯。 轮胎急速摩擦着泥土,发出沉闷的声响,尘土被涣散的疾风飞扬,掀起飓风式的黄沙。 车里的人都还没坐稳,丁晨已急不可耐地踩下油门,火速尾随着大卡车后方。 两辆车在黑沉的马路上飞驰着,随着车辆的颠簸,车里的人踉跄倒在床跟沙发上。 他们竭尽抓着身边能维持平衡的硬物,原本平整的道路,因转弯急速,车辆颠簸的更是厉害。 房车的窗户跟内里的家具都在剧烈的晃动着,幸好厨房的道具都锁在橱柜里,不然这个强烈的颠倒震动。 “哗啦”地溜了出来,到时候不知倒霉的是谁了。 迷离的月亮,赤红如血,传说,当月圆染红,邪气横天,凶祸降临。 房车的马力不足,导致与卡车的前后距离错开的越来越远。 丁晨额角暴起青筋,攥着方向盘的指骨透着青紫,掌心已是湿滑滑地一片。 鲜红的血月渐渐变回灰白,大卡车毫不犹豫地冲破前方的铁丝门,径直迅猛地直开上桥。 丁晨更是将油门踩到底,急忙追上。 桥古朴简洁地建筑咋眼望去,已有些年久,桥身出奇的宽敞。 大约以前是作为车辆通过的路段,外围更是用一条条锈迹斑斑地粗铁链作护体。 轰然桥中间出现一堵怪形怪状的水墙,卡车在快到达水墙之际。 男人竟出乎意料地向右猛打方向盘,呼啸带风地急速转弯。 丁晨始料未及,怕撞上卡车,猛地狂踩刹车。 然而车辆已经失控了,飞速往卡车方向冲去,车上的人被颠簸地心肺一凛。 姚峰一边嘶喊一边踉跄跑上前去,栗栗危惧看着前方地:“晨哥!快刹车要撞上去了!” 丁晨心血管都快急爆了,怒喝:“他妈的!刹车坏了!!” 这时,卡车上的男人神色不惊地从副驾左下面,拿起一把M416突击步枪探身出窗,凝神瞄准着房车的驾驶室。 姚峰面如死灰:“哇靠!这B是不是疯了!!” 说着,惊恐交加地弯腰凑近丁晨,抢打方向盘。 丁晨怛然失色:“你小子在干什么!!” 他死死地稳固着方向,神志慌乱一片。 车辆在桥上大幅度不断左右摇摆着,差点撞上外栏的铁链。 沿途留下深深的胎痕,倘若稍有不慎会便会坠落幽暗不见底的湖水中。 男人敏捷地捕抓到车辆的行径,朝驾驶座开了一枪。 子弹越过两人的身侧,径直地钻入车内悬挂的花灯,打破灯泡。 车内的人潜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女生更是声嘶力竭地连连尖叫了起来。 男人没有停下来,动作快且利索地推门下车,楞眉横眼地扭扭脖子,继续发枪。 这次子弹擦过丁晨的发丝下的耳际,耳廓潺潺流血,滴落在衣服上。 男人迅速展开第二轮射击,子弹凶猛射穿姚峰的握住方向盘的右臂,击中臂骨,发出沉闷的声响。 姚峰战栗地捂住手臂,趔趄倒地。 同时,沈亦然闻风而动伸手稳稳地接住了他肥胖的身躯。 亏得最近常被宸羽拉去健身房锻炼,不然以以前那清癯的身躯估计手肘都要断了,毕竟姚峰还是十分有重量的。 沈亦然手穿过他的腋窝,繁难地将他拖上空的沙发上。 两位女生被车辆剧烈地颠簸,搞的左摇右晃吓得拼命尖叫。 那男人继续发狠地连发数枪射击入内,整个射击间隔极短。 丁晨伏低着头爬在方向盘上,只敢巴头探脑地觑看路况。 眼见着血月逐渐消失,男人悍然不顾开枪。 但似乎故意不射中他们的头部,子弹闪电般地击穿轮胎,前轮的轮胎泄气猛烈刮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只见就要撞上站在卡车前面不改色的男人。 情急之下,丁晨拼尽全力地扭打着方向盘。 一边的前轮胎由于磨损严重,颠簸地脱离了车身。 房车失重倒地,直直地摩擦地面。 冲击波般地闪烁着橙黄色的火花,凶险避开卡车,随后拽入迷离诡诞的水墙内。 男人抖抖手枪,大步蹬上了卡车。 然后从副驾位上拿起一个分量沉重的黑色袋子,转身隐没在水墙之中。
第57章 鬼镇 = 纷纷扬扬地雪花,从天而降,四周白茫茫地一片。 沈亦然头疼欲裂地睁开了眼,觉得后颈一痛。 他抬手摸了摸后面,原来是撞上上方放小行李的柜子了。 没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沈亦然四周一扫房车内的情况。 幸好丁晨这车原本只打算作为普通出行而用,那些危险的厨具,以及其他繁重地东西少之及少。 不然遇上这次意外,说晦气点,大家少不了身上要被插上几刀。 沈亦然下意识地寻找受伤的姚峰,瞧他压在两个女生的身上,忙两步并一步地跨了过去,试图拉起昏迷的他。 岑芯胸口发闷,筋酸骨疼地大喊了一声:“要死了,谁压着我! ”她习惯性狠打了下重物,然而浑厚的肉感直吓了她一跳。 姚峰被她这一刺耳地声音吵醒了,右臂的剧痛蔓延全身。 他低低地痛呼了声,五官扭曲地睁开了眼。 见沈亦然牵挽架扶着他的身体,他脸色一变,焦躁地调转身体,甩开了他的手。 沈亦然对此已司空见惯了。 宋光也在吵闹声中醒了,也没有好多少。 被重物压碎了他的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甚有滑稽感。 他近视比较严重,不带眼镜,看周围几乎是朦胧一片,什么都不真切。 他刚好躺在床上,撞击时受得冲击相对也比较少,。 宋光慢腾腾地咿呀起身,眯眼注视着大家问:“都没事吧?” 沈亦然额头的鲜血粘湿了眉毛,很快流到眼眸。 他不舒服地眨眨眼,抬手抹掉鲜血。 他错身望向晕厥在方向盘上的丁晨,丁晨仿佛死了般,一动不动地伏着那里,毫无生气。 沈亦然眼眶打颤,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摇摇他的身体。 丁晨依旧没有反应。 他呼吸一滞,更用力地摇动他的身体,一声一声地叫唤着他的名字:“晨哥,你醒醒!” 丁晨被晃了几下,一会就醒醒了。 刚才剧烈的撞击下,磕到脑袋了,一下昏死,头重得很。 他扶额,龇牙咧嘴地闷喊了声。 沈亦然眉头紧皱:“晨哥,你没事吧?” 丁晨痛得牙齿打颤,指了指座椅下方的左脚:“卡住了,脚被夹住了。” 沈亦然垂头端详片刻,问:“晨哥,车内有没有千斤顶?” 丁晨脸色惨白如纸,痛得声音都在发颤。 他喘着粗气说:“在床下面的柜子里。” 宋光刚好在那个位置,立刻抽开柜子拿了出来。 姚峰对丁晨还是比较尊重的,非常配合地接过千斤顶,跨步过去给了沈亦然。 斜眼瞥到沈亦然额头的伤口,神色缓和了些:“小子你行不行啊?” 沈亦然压低声音:“尽力而为。” 他这人做事心巧,相对诊所的其他人来说,实属可靠。 对于陌生事物,沉得下心,判断精准且果断。 没花多少时间便成功把丁晨的两只脚成功抽了出来,接着拉起他的裤脚,轻轻地捏了捏。 丁晨痛得脸都发青了,他虽然不是医生,也是大概推算他的左脚脚裸外侧有点骨裂,右脚不疼不红应该是没事。 沈亦然在房车内地毯式搜索了些平整的小长形木板,用绳子系缚捆扎固定了他的左脚。 费力劳神了大半小时,大家才相继从倾斜的房车内连爬带攀地出来了。 周遭弥漫着浓郁的雾霭,远处的景色迷离恍惚。 更怪诞不经的是,明明已经踏入寒风冽厉的冬季,但是这里坊镳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地舒适。 雪花飘扬而落,四周万籁俱寂。 姚峰手臂上的伤口刚被宋光处理过,暂时止住了血,用绷带包缠着。 宋光其实对岑芯心生好感,然而却不敢袒露心迹,又过于想在她面前展示自己温柔敦厚地品性。 见沈亦然搀扶着丁晨,赶紧搭把手上去。 只不过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岑芯压根没注意他种种讨好的举动,第一时间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心烦意燥地举起,不断晃晃悠悠地寻找着信号。 岑芯搓手顿脚地啧道:“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其他人也陆续拿出手机看,时间怪异地停滞不前,一直卡在凌晨3点20分。 沈亦然迅速点开指南针,指针好似程序错乱般失控癫狂地转动,无法判断出所在的方向。 沈亦然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指针正常地转动着,现时4点05分。 深蓝色的表盘,外圈镶着一圈沉稳的银,黑色的蛇皮表带更显绅士之风。 这个表是宸羽在他出行前天送给他的,他如惜珍宝。 在房车倾倒时,他压根没顾着护住自己的头部,反而生怕被硬物撞破表壳。 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护住,有时候他觉得到自己的行为像个傻瓜。 还是那种无可救药的傻。 金带弟扁着嘴,摇摇头不肯向前走:“这里好恐怖,我要留在房车边。” 姚峰脾气蹿上来:“你以为不走,坐在这里会有人救我们!” 的确,空旷的桥面,除了房车外,完全没有多余甚至有点生机的车辆。 在灰濛濛地雾霭中,有看不见尽头的前方。 来时的路徒然被切断了,下面的朔风翻涌而上,目前已经不存在退路。 整个世界仿佛浸润在无边无际的浓雾里,俨然跟外界完全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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