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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群众权当这位斯文小哥在送死。 恶魔毅然举起另外一只犹如镰刀般锋利的右手，冲沈亦然直劈下来。微不足道地红光糅合着氤氲，杀气从掌中蹿出，沈亦然敛神拢气迅猛抵住凶悍攻势，恶魔殷红的嘴巴微微咧开， 像是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猛烈攻击没有减弱，恶魔加剧力度，狂势地压了压，想将他劈成两半。 蓦地，沈亦然眼底慢慢溢出得意的笑意，嘴角上扬，涣散的红雾逐渐凝变得越发浓厚，顷刻形成巧捷万端地武器，牢牢钳制住了镰刀的碾压式的攻击、恶魔才恍然，刚才沈亦然是在估量它的实力，沈亦然随后腾出的右手凌厉甩出一道寒光，削平了半截镰刀，残缺的一部分更是被掷得撞入大楼。 “恢复神力的感觉，真好。”沈亦然微笑道。 恶魔顿时失去重心，仰面趔趄正欲倒下，同时，沈亦然驱动掌中灵力，红雾幻成红龙从恶魔脚地攀腾而上，缠绕捆缚住它的四肢，旋即手指轻轻一动，恶魔雄伟的身躯刹那化为尘埃。 天穹血芒熏天，鳞城地面塌陷，随之湍急的滔天巨浪席卷而来，翻涌起一层层拔地参天地水墙，正轰然打来，人们都在铺满尸骨的血色街道 惶惶逃遁，然而城四面的去路都被截断了，哪怕走得掉，躲得着，也会被隐伏在暗处的炸弹炸死，不少人机械似的站在大街上，失去了求生意志，脑海空白一片，正失神地仰望着死亡的到来。 时间很紧凑，可等待死亡的时间却很漫长。 当众人原以为会被怒浪吞噬时，结果片刻什么都没发生，数秒后，只见那磅礴的巨浪呼呼卷成水龙卷，一次性将盘桓在附近的鬼魅全搅旋了进去，魔啸四起，少倾，戛然而止，咯咯糅成残肢碎肉，掉落平海。 沈亦然琥珀色的眼瞳猛然闪过一丝红芒，表情不由僵滞了几秒，大脑深处残缺的某一部分正清晰地回溯脑里，光怪陆离地影相在明亮的虹膜里慢慢旋现，一席玄色黑衣携着一身凶狠的邪气，他肃利地转过身后，那双宛如深海一样凛沉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沈亦然，眉梢间慢慢溢出淡淡眷恋的爱意，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是谁？你是谁？”沈亦然脑子炸乱一堆。 地下的喧嚣自动屏蔽，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使劲想记起男人的面孔，头痛便越发疼得厉害。 砰！ 轰然一声撼动震天动地爆炸巨响，令沈亦然恍然回神，在位于市区中心右侧方位的高空上，火焰和烟尘火速覆盖了大半个晦暗的天空，强劲的气流瞬间掀起许多灰黑的残灰。 沈亦然眼眶睁大，似有所感，立即闪身回到诊所外面，果不其然结界崩毁，此时盘绕在上方的异魔停下飞行，混浊地眼珠骨碌一转，死盯着藏匿在诊所一带的市民，它们不断吞咽唾液，异常突起的喉头在不可自抑地滚动，轮廓明显。 他们是猎物，它们是掠食者。 平常只对吃敏锐的金带弟，眼下也能瞧出不对劲来，透过玻璃望去，那些怪物看他们的眼神和自己看食物的眼神如出一辙。 她胆颤心惊地用手肘顶了顶在身侧的黎玥：“妈啊，怎么办，我们要被吃掉了！我还没恋爱，我还没有男朋友！我不想死。”她哇得一声正想哭嚎，却见黎玥神情凝重，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黎玥你怎么了？”金带弟问。 黎玥沉默地站在原地，抬手紧紧攥着脖子上用红绳系着的那枚铜钱，手止不住地发颤。强劲的爆炸声一直隐隐震动耳膜，刮擦着每一处紧绷的神经，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眼前只定格在翰泠离开时，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的一个吻。 诊所的结界是翰泠设的，下一秒，核心炸弹在高空中爆开，迸溅出无数零星残余，霎时，弥漫在空气中漂浮散开的火药味里，她似乎闻到一股血腥味。 那种撕裂般难言的痛楚，窒息勒在喉头，半响，大颗的泪水悄然从脸颊滑落，黎玥嘶哑开口：“下一辈子，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
第202章 冥道终果 ==== 齿轮运转速度快得简直能将讲接近的所有物，瞬间绞烂成肉泥。 “锵铛”的刀砍声铮然激划出一连串电光火花，宸羽利落地身手，一招招近身格挡开霍伦彪悍招式，以身手来说，霍伦绝不可能跟身经百战的宸羽打成平手，只能以抽身闪避开大部分砍击。 犀利刀锋快刀削过霍伦僵实的右臂，两人对持有了10分钟，宸羽依然毫发无伤。霍伦被他打得歪头吐了一口血沫，提刀直避过头，宸羽迅疾用摄魂棍端顶住刀锋，在旋踵脚跟，转身将本来被刻意挡绝在外的方向顷刻转移到齿轮方向。 两人棍刀相搏，宸羽则一步步后退，接近地狱门口，紧接着，一步蹬起，当即凌空翻身稳落在齿轮上面，才落下，转动蓦然停了，霍伦也后脚纵身迈了上来。 宸羽抖了下摄魂棍，棍子立刻随着主人意识逐变成刀，利锐直抵霍伦喉前。情况严峻，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大半，宸羽耐心都被焚碎了，只想速战速决，旋即举起摄魂刀旋风般地呼啸转动，调换刀头，用刀柄狠狠砸破霍伦额头。 霍伦上身失重后仰，他反应极敏捷，在两颗齿轮相衡转动时，用脚跟抵住边缘再解此助力，哗然甩出暴风刀分散宸羽的注意力，宸羽眼角一扫，登时没发反应过来，只觉双手一紧，竟被霍伦用锁魔绳给捆绑住了，强烈的麻痹感从双手火速直达全身，摄魂刀脱手掉落，霍伦一脚把它踢出齿轮阵。 “大人，还真的很在意亲情。”霍伦一拳侧冲他头部抡过去。 宸羽敏捷避开，霍伦穷追猛打，下一秒，迎面又是一拳挥来，宸羽一把抓住他手腕，欲想直击他下盘，霍伦当即顺势将他抡起，来了过肩摔。宸羽看穿，两脚仿佛蛟龙般轻灵缠上霍伦头部，再以非人重力压低，稳平落地，两手一伸火速套住他的脖子。 锁魔绳虽然是专惩恶魔，可对宸羽的钳制也不过是一时。 宸羽右臂夹紧他喉咙，要挟道：“蠢货，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说着，绳子断裂，摄魂刀掣电回手，他丝毫不给霍伦有反击的机会，猛地一刀砍下他的右手。 霍伦剧痛地卷缩起身体，斜倒在地，两手痉挛不停：“封住门，你就会死，从前拥有的一切，都会化无乌有!” 宸羽脸色微微顿了顿，嘴角一挑，似乎有些高兴：“死？你不也死过一次，又什么可怕的，我们两死了，世界不就太平了？这种善事多做无妨。” 刀锋抵住霍伦喉间，冰凉刺骨的，截然与上一辈子被火烧的触感相反，他慢慢地闭上双目，唇畔扬起释然的笑意：“当年的执行官如果有你，或者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宸羽微眯起眼，俯视着他：“不会，别人的生死我从不插手，你爱杀谁我管不着，也没那个闲情去管，更何况教会历来的制度和行事，我只做好自身分内事。” 霍伦有些惊诧：“哦，所以大人现在是福至心灵，善心浮现？” 宸羽面无表情，手猛地一用力，刀锋插入霍伦喉咙，鲜血淋漓流出：“没有，我把所有的善良都留给了一个人，所以你摧毁了他的世界，我便要杀了你。”冷淡的神情在提起沈亦然时，顿时柔和了许多，然而也只是稍纵即逝。 霍伦抬起下颚，凝视着宸羽，忽然低低地笑了：“我曾经质问神为什么当年对小镇上发生的事置之不理，没有回应，即便是在暗无天日的炼狱里，那段灾难般黑暗的历史依然不断在我脑海里拉锯折磨。”他的容忍似乎到了极限，不再维持一贯的温和。 “我虽然输了，可我绝不妥协。”霍伦咬牙切齿道。 “你为镇上无辜的祭师报仇是没有错，正义跟邪恶本就互相掣肘，往往讽刺的是，你原以为正义会站在你这边，却意外发现，原来烈日下占据的黑暗比例越来越大，很多在践踏公义时，行驶所谓正大光明的执法，你要懂，外面都是人模狗样的人居多，魔跟鬼的演化都是从人开始的。”宸羽语调出奇平静。 “社会底层只能任人宰割，寻求公义是需要付出代价，你跟我都见识到真正的黑暗，站在血腥的悬崖边，我们都回不了头。”霍伦看着残缺的右臂，忽然笑了：“痛得感觉真好。” “三大教会遣散，但躲藏在人皮地下的禽兽。”宸羽眼帘微压：“世界虽然恶臭，但是人有好坏正邪之分，不管身在何处，公义是永不枯竭，你不也在漏网中证实了这一点？” “大人和我难道不一直在为自己的利益所谋算吗？审判完结，我确实做到了当年他们给我欲加的罪名，希望这群臭虫能好好铭记这一天，不然黑暗会再次卷土重来。”霍伦说。 咔嚓一声，宸羽疾迅划过一刀。 滴哆，头颅割断，摇摇晃晃地滚落到炽热沸腾的岩火里，蓝色鲜血潺潺流满一地，聚成血泊。 大殿内施了幻术，其他原本想阻止宸羽的黑暗祭师一直停滞在外面鬼打墙兜圈。 宸羽抬脚缓缓走到齿轮中央，接着手指一动，摄魂鞭猝然缩变成短韧的匕首，满目疮痍会绞碎在虚妄的过去。他单膝蹲在阴阳玄关前，随即用匕首在掌心划了一道血口，鲜血顺着指缝汨汨流下，星星点点地滴落在齿轮中，霎时间机关旋动，表面上的文字也异乎寻常地扭变成其他神秘字体，崩出数道裂隙。 他猛地扯掉两个纽扣，袒露胸膛，毫不犹疑地将匕首插入心脏，锥心的刺痛直达四肢八骸，宸羽微喘着气，伸手利索掏出一颗闪灼着异光的灵石，当年，从父亲权杖中偷取了混沌魔石，放入体内，融合的时间很长，心脏早在千年前已经跟魔石合二唯一。 因果循环，不得不信，欠他的宸羽一定要还，还是心甘情愿地还。 魔石重新镶嵌回去，刹那间四面八方所有史前级恐怖的怪物被强行拉回暗不见底的深渊里，绽裂的水泥路面转眼已恢复原样，灿烂的暖阳从灰褪云层间铺洒大地。刚才覆盖在鳞城的颓败死气悉数消弭，一切仿佛全是半真半假的幻象。 宸羽身形一晃，几乎用尽全力力气，才颤颤巍巍地来到市中心区，千仓百孔的街道上，躺满许多伤痕累累的市民跟警察，他们不可置信地仰望着清朗的天空，周围索绕着劫后余生的怡悦，还活着，都还活着，真好。 视线逐渐覆在虚实中看不清，浓稠的鲜血从最初的蓝色染变成猩红的血色，渗湿了整件黑色的衬衫，宸羽每走一步，都会重重粗喘地呼中一口气，剧烈的痛楚几乎占据了他大半个知觉，原来做人的感觉是这般无力又痛苦。 旁边好心的市民瞧见他面色不对劲，胸口的伤势一直冒出鲜血惨白毫无血色，忙好心上前，欲询问。宸羽抬手拒绝，已经没力气再做多余的表情，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一辆无人驾驶的摩托车前，低头看到钥匙没拔，立刻迅速骑上，戴上头盔，沿着诊所方向一路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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