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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起秦漫妮垂放在身侧的左手，猛地脸色一变，诧异道：“你的法力呢？你的法力都给了谁！！” 她恍然间敏锐的意识到医院大楼里有股极其微妙的奇异力量，仿佛初生萌芽的种子，被一道神秘的力量保护着。 “贱人，我要杀了他！”她忿然转身，正欲朝门口走去。 秦漫妮蓦然发出一声嘶喊，整栋大楼诡奇地坠入一片漆黑中，她伺机攀上方瞳的身体，附在她耳边疯狂大笑：“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会不得好死！”说着，狠狠在她肩膀咬了一口。 急诊室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地闪烁个不停，随着方瞳用力把她推到在地后，才趋于平静，恢复光明。 “我要你付出代价。”方瞳目光冷凛之极，小声地念叨着咒语，裹狭着阴冷的杀气，飒飒走出重症监护室。 “轰”一声惊天的巨响，夹杂着滚滚浓烟，烈火炽热蔓延到房间的四角，监护室内顿时传来嘶声裂肺的惨叫。 走廊上被静止不动的人们，在方瞳抬手打了个响指后，凝滞的瞳孔刹那浮起一抹光，逐渐恢复意识。 眼前的一切，吓得病人们仓惶地四下散退，医护人员有秩序不断疏散人群。 一名医生扯着嗓子朝前台大喊：“火势太大啦！快叫消防车过来！！” 火警声、呼喊声顿时像炸开锅的热水，沸腾翻滚，响彻整栋大楼。 穿梭在人群中的方瞳，步履安详地走出大楼，回眸瞥了眼迸发着火焰的房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惋惜。
第129章 破晓之梦 == 昏暗的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打破了无声的寂静，从医院回来到现在，沈亦然的大脑都是空的。 他默不作声地直视前方，琥珀色的瞳孔在幽暗中异常的明亮。 他蜷缩在浴缸中，任由水龙头的水渐渐灌满，冰凉凉的。 冬日里悚骨的寒冷，沈亦然甚至都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知觉、嗅觉、味觉都不复存在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具行尸。 沈亦然关上水龙头，本身浸泡在水中砭骨的冰水中，身上毛衣跟牛仔裤都濡湿到透。 他眼眶微颤，深吸了口气，往后仰靠在浴缸边，随即，缓缓滑进冰冷的水中，睁眼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一幕幕残碎的回忆倒叙般的回溯在眼前。 广袤的大厅里，烛光柔晃，欧式的靡丽布置，在昏暗的灯光下渗透着毛骨悚然的阴森气息。 墙壁上挂着许多仪态各异的人象，有男人、有女人的、映照在柔光下显得格外美丽。沈亦然能感知到他们是历代盛名显著的至尊祭师。 两位年龄相近的少女在惬意地闲聊着，她们侃侃而谈，相处融洽。 穿白色长裙的女士是方瞳，蓝衣女士则是被她视为竞争者的柯德莉。 待柯德莉转身后，方瞳不动声色地从身后掏出一把尖锐的短刀，狠辣地朝她脊椎捅去，一刀一刀的，仿佛要置她于死地。 柯德莉恐慌万状地转过身来，方瞳便利索地割开她的喉咙，其切割的方式，十分娴熟，绝对不是第一次下手。 柯德莉卒然倒地死去，大量温热的鲜血潺潺淌满在地，霎时染红了干净的地垫。 周围顿时溃散成火焰般的灰烬，形容一个巨大的旋涡，渐渐将沈亦然囫囵吞噬掉。 紧接着，来到熟悉的环境，是他儿时的家里。 郑晴羽坐在床上，眼里充溢着泪水。 她脸色煞白，怀里抱住个刚出生的婴儿，浑身抑制不住的痉挛着，蜷缩着身子，发出凄厉的喊叫：“不会的，不会的！” 她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振朗，眼泪止不住的滚滚落下：“快叫救护车，救救我的儿子！” 沈振朗痛苦地闭了闭眼，艰涩开口：“晴羽，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呼吸了，我们还年轻，可以再生下一个。” 她推开沈振朗，哀痛欲绝地摇摇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视线焦灼地往秦漫妮身上移去，样子疯疯癫癫的：“漫妮，你快帮帮我！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他只是睡着了，很快就醒过来，你一定有办法让他醒过来的！” “晴羽....”秦漫妮张了张嘴，末端的话不忍心地又咽了下去，她抓着郑晴羽的肩膀，希望她重新振作起来。 “不，我受不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我接受不了！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闭眼。”郑晴羽哭得声嘶力竭，悲痛得似乎下一秒就晕厥过去。 那种剥肤之痛，如同利刃般生生把她身体撕开，直至支离破碎。 翻卷而来的真相，极具冲击力地剥析在他的眼前。 母亲出入教会时青涩的面容、秦漫妮私下与方瞳蓄谋引使她退出教会、为了复活死去的儿子，不惜运用黑魔术，堕入污秽的黑暗中，丧失毕生的法力。 也许，再给她一次机会，郑晴羽也会义无反顾选择这么做。 她爱沈亦然，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看重。 在几近窒息的同时，沉寂的水面似有生命般的沸腾起来。 一双无形的手将沈亦然从水中拉起，波光粼粼的水下登时有股爆炸性的力量轰然窜起，激荡起一道水柱，强劲地炸开浴缸，水尽数瓢洒满地。 宸羽猝不及防地被掀倒在地上，足足冲出好几米，头部不偏不倚地撞到在坚硬的墙壁上。 “我操！”他摸摸后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此时，头脑还处于一片混乱的沈亦然，随即，恢复意识，急促地喘息着。 他慌张撑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宸羽身边，伸手欲扶他起来。 然而，还没触及到他的手，就被宸羽一巴掌拍开了，口吻从未有过的冷漠：“滚开！别碰我。” 沈亦然彻底慌了，抬眼望着他喜怒晦暗的脸，比起在地跌初见时更无情疏远，他害怕了，连呼吸都在颤抖：“宸羽。” 宸羽不应，捏捏鼻梁，甩了甩额前湿淋淋的头发，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拖着一身水迹，便往卧室方向走去。 沈亦然从未见过他对自己发怒，唬得他怔在原地，片刻，才迈开步伐追上他。 “宸羽”沈亦然又唤了声。 宸羽似乎当一切是幻觉般，充而不闻，继续快步走着，眼瞧着他走进卧室，准备关门。 沈亦然立刻抬手攥住门边，用膝盖抵住门，不让他关上：“该死的，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摸不透宸羽变幻莫测的脾性，那种在不确定的边缘中，试探的态度，几乎让他濒临崩溃，他从未如此失态过。 宸羽把门敞开，笑容冷森森：“你不是想死吗？去啊。” 沈亦然才恍然明白，宸羽难道是误以为他想不开，要自杀？ 他眨眼看着宸羽有些狼狈的模样，嘴角含笑，淡淡的，很温柔。 “我很可笑吧？跟个傻B似的闯入异界救你，连带不要命的拖着一群废物出来，我活几千年都没这么愚蠢过。”他说到这里，手虚虚地拢成拳，又松开，兀自打开衣柜，拿了件外套，绕过沈亦然，打算直接走。 那句斥责的话语，像缱绻动人的蜜语，甜得沈亦然孤冷的心都要化了。 沈亦然顺势一转身，紧紧的搂住宸羽，脸颊贴着他湿润的背说：“我刚才不是....你别气。” 宸羽余怒未消，轻轻地挣动两下，头也不回。 沈亦然牢牢搂着他，更紧了：“你在，我舍不得死。” 宸羽嘴角翘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颇有阴谋的得逞的气息。 而后，又立刻变脸，伪装式地呼了口气，攥着沈亦然放在腰际的手，语气较之前稍稍缓和了几分：“那你告诉我，10点50分的时候，你在哪里？” 沈亦然倏地垂下眼，慢慢走到宸羽跟前，试探地看了他一眼，见宸羽目光还是冷冷的。 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像个初次犯错的孩子，忐忑地揪住毛衣的衣角，眼神躲闪，片刻，才用几不可闻地声音说：“我去医院看秦阿姨了。” 听到这个名字，宸羽直感心口一阵闷疼，眼眶一热，微微有些发红：“她不在了，我今天下午去看过她，本应该多看两眼的。” 他一边笑着一边坐在床垫上，眼眶湿润：“我嫌她无聊，坐了个把小时就走了。” 他低着头，浑身微微发抖：“她今天去诊所前，有打电话给我，当时我手机静音了，我生怕你出事，甚至不敢告诉她你被夺舍的事，我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她的死，我有很大的责任。” 沈亦然缓缓单膝蹲下，攥起他的右手清浅地吻了吻：“所有的错，我们一起承担，一起弥补。” “可是，你不信我。”宸羽脸色骤然一变，轻笑：“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心存戒备。” 他有些落寞移开脸：“确切点来说，我们两个其实从来都未曾敞开心扉地说过话。” 沈亦然抓紧他的手，凝视着他：“晚上的事，我没有刻意要隐瞒你，我只是想查清楚褫夺我身体的人是谁了？” “亡灵师？”宸羽问。 “是一位拥有黑魔法的祭师，他叫霍伦，我领教过他的法力，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若察觉到不对劲，你要赶紧走，身体即使不能要回来，也无所谓。”沈亦然担忧地说。 宸羽瞧他从镜面世界里出来后，整个人太驯顺了。 他心念一动，故意想让沈亦然负罪感加重：“不行，你连番来的举动吓得我三魂不见七魄，你知道手表上的指针会随着你的生命特征而变红转动，我不想再尝试失去你的那种痛苦，怕的连睡觉都不敢脱下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东西比你更重要。” 他这番情之所至的话语，掠过罅隙拂落到沈亦然的心上。 以前他从未对奢望过有一个人会不顾一切地担心他，甚至拼了命的去寻找他。 看着宸羽深邃的眼睛，泛着灼热可知的爱意，沈亦然终于忍不住，想剖开自己的心给他看。 他忽然纵身一扑，猛地抱住宸羽，宸羽始料未及失去重心地向后仰去，倒在床上。 两人黏湿地紧贴着，沈亦然仿佛视他若珍宝似的，扣得很紧，生怕一个不经意宸羽便会消失。 他知道此次宸羽来，是冒着多大的危险。 倘若被霍伦察觉，脑中仅靠想象，便能感受到那削筋断骨、五马分尸之痛，他不敢往下想。 宸羽似揣测到他心中所想，微抬起头吻吻沈亦然的头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沈亦然埋在他颈窝中，呼吸的热气一阵一阵地喷洒在他皮肤上，半晌，他掐紧拳头，森然地说：“他要是敢动你，我杀了他。” 宸羽笑笑，手指插如沈亦然的头发间，揉了揉：“不要，你受伤了，我心疼。” 沈亦然长久以来心中的郁结，都刹那被释放。 他垂下眼帘，这才注意到，宸羽因濡湿的衬衫贴着肉，几近裸露出匀称紧实的胸膛，严丝密合地勾勒出上身的轮廓，那性感硬挺的凸点在平缓的呼吸中一起一伏，极具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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