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效果更加显著,容逍连头都没抬。 闻晏:“……………” 一直到闻晏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把牛奶和冰淇淋都吃完了,容逍都没有对他这身造型流露出任何意见,偶尔扫过他的视线也十分正人君子,跟平常见到他的小黄鸭睡衣一样一样的。 中间唯一的一句交流,是让闻晏不要老晃腿。 闻晏一勺子戳在冰淇淋碗里,觉得自己已经被气饱了,我那是晃腿吗!我是为了让你看清我大腿上的腿环! 最后剩下半碗冰淇淋都没有吃完,他就垂头丧气地回房间了,一边关门一边内心捶地,什么破性感睡衣,说好的穿上就是爱情杀手呢,差评! 而一直等到闻晏砰得一声关上房门,客厅里才响起了一声轻笑。 容逍把手上的文件放了下来,揉了揉眉骨。 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想起闻晏刚刚委屈巴巴的脸,眼中笑意愈发的深。 他刚刚是故意晾着闻晏的。 他当然瞧得出来闻晏拙劣的勾引,特地换了款式成熟的睡衣,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水汽坐到他面前,眼睛圆溜溜看着他。 比起以前送到他面前的男男女女来说,简直是笨拙得不加掩饰。 可他非但不觉得烦躁,反而还觉得有点可爱。 手上的资料已经全看完了,容逍靠在椅子上,望着外头庭院里各种奇异的花草。月光下,他的庭院里树木葳蕤,各种淡淡的萤火漂浮在空气中。 一切安静到悄无声息。 在闻晏住进这个房子前,这个宅子连同这个庭院,一直是这样安静无声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所以妖管局要把闻晏送来的时候,他断然拒绝了,不想有人来打搅他生活的平静。 可如今,他居然已经有些习惯了,屋子里有这么个聒噪的小人类蹦来蹦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第9章 旧伤复发 因为勾引计划惨遭滑铁卢,闻晏气得一晚上没睡好,梦里头都眉头紧缩,委屈地直扁嘴。 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好在是周末,也不用上学,他揉了把脸,摸索着爬起来洗漱,把性感睡衣换下来压入箱底,重新穿上了小黄鸭睡衣,一摇一摇地从楼上下来。 但他一直走到客厅里,才恍惚地发现屋子里似乎有点太安静了。客厅里没有人就算了,连厨房里都看不见管家在忙碌。管家往常都会问他吃不吃早饭,今天却没有喊他。 容逍跟管家都是不会像他一样赖床的,闻晏把一楼都转悠了个遍,正怀疑两人出去了,才看到管家拿着个托盘从楼梯上下来,眉间隐隐有些郁色。 闻晏瞧出他是从三楼下来的,三楼住着容逍,他奇怪地问,“容逍还没起吗?” 不应该啊,这么多天他就没见容逍晚于八点起来。 管家欲言又止,避重就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有点不舒服,小少爷今天想吃什么,我现在来做。” 闻晏也没想太多,他还是人类的思维,觉得有个头疼脑热很正常,他小时候连天气不好都会拒绝起床。 可是管家拿着托盘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他却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药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他抬起眼一看,才发现那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玉小碗,碗里头已经空了,却残留着点药渍。 这味道窜如入闻晏的鼻尖,他突然就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容逍这样一个强大到可怕的妖怪,怎么会像凡人一样脆弱,能让他卧床不起的,显然不会是什么小毛小病。 他一把拉住了管家,问,“你这药是送给容逍的吗?” 他也不傻,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又为什么会成为容逍的未婚夫。 是因为容逍受伤了,需要他的灵骨治病。 只是容逍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没有半点伤患的样子,他来这儿以后也没听容逍提过自己的伤势,才不知不觉忽略了。 “他是不是伤痛发作了?”闻晏紧张地问道。 管家叹了口气,明白闻晏这是猜出来了。 容先生让他不要多嘴,但是一个屋檐底下,伤势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想来也瞒不住。 “是的,先生伤口裂开了,刚才我送了药上去,能压一阵子,”管家拉着闻晏往餐厅里走,“但他现在应该在休息,小少爷您先用午餐吧。” 闻晏止不住地回头往三楼看。 这顿饭他吃得心不在焉的,管家做了他最喜欢的草莓挞也没能引起他的兴趣。 因为昨天那翻车的勾引,他今天本来还有点儿不愿意面对容逍,现在他得偿所愿了,心里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他一边走神地往嘴里送吃的,一边跟管家打听容逍是怎么受伤的。 管家回忆了一下,却也没法说出太多。 “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先生的伤是三千年前那场山河崩乱里埋下的,那场祸乱之后,先生就沉睡休养了,五百年前才苏醒,我也是那个时候到他身边侍奉的。最开始他的伤势还不明显,一百年都不会发作一次,但是这几十年来,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闻晏彻底吃不下了,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他担忧地问,“那他的伤有多严重啊?会危及生命吗?” 管家却没立刻回答,而是避开了他的视线,站起来收拾碗碟。 恰在这时,屋子里的风铃轻声响了。 “先生醒了,”管家提醒道,“您要去看看他吗?您待在他身边,天生灵骨的气息会让他好受一点。” 闻晏一听,立刻什么也顾不上了,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蹿,一步俩台阶,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 这还是闻晏第一次来容逍的房间,他轻轻推开门,屋子里的窗帘是拉着的,只有微弱的光,照亮了宽敞的室内。 与闻晏房间清新的少年感截然不同,容逍的房间是全然的深色调,沉稳得甚至有点冷肃。 闻晏绕过起居室,从墙边探出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往床上看。 容逍已经坐起来了,披着一件宽大的银色睡袍,露出胸口漂亮的肌肉,面色有些苍白,翠绿的眼睛却还如湖泊一样深邃明亮。 他一眼就看见了闻晏,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是你上来了?” 闻晏从墙后走出来,一溜烟跑到了容逍身边。 “管家先生说我待在你身边,你也许会舒服一点,我就上来了,”闻晏老老实实交待,他难得这样乖觉,认真地容逍,“你现在还难受吗?我要怎么做你能舒服点?” 容逍皱起了眉,“游不问现在也太会多话了。” 闻晏立刻替管家辩白,“不是他说的,是我猜出你受伤了。”他身上穿的也是睡衣,小心翼翼地在容逍的床边坐下,往他身边凑,“你是伤了哪儿啊?” 容逍正要赶他,伤口却又是一抽,剧烈的疼痛从伤处弥漫至全身,连他这样惯常忍痛的人也忍不住闷哼出声,血迹也从他的睡袍底下慢慢渗了出来,润湿了一片布料。 闻晏被吓了一跳,随即手比脑子快地拉开了容逍的睡袍,等到看清容逍的腹部时,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容逍漂亮结实的腹部上,全是交错的伤口,每一道都像是刚刚受创一般,皮开肉绽,狰狞而恐怖,而在这些伤口里还嵌着石头一样火红色的东西,鲜血也断断续续地从伤处往外渗,足见受伤的人该有多疼。 闻晏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容逍。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伤势,最多也就是在电视剧里见过重伤病人。 容逍却已经习惯了,平静地把睡袍重新拉上了,“小孩子别看这种血腥的东西。我平常也不会这样,只有发作的时候才会流血。” 他说得轻描淡写,闻晏却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之前虽然知道容逍受伤了,但是容逍在他面前的形象一直是强大的,令人敬畏的,所以他一直以为没有想过容逍会遭受这样的痛处。 他不由痛恨起自己投胎太晚,要是他现在就十八岁了,是不是就可以帮容逍疗伤了。 他想起刚刚管家说的话,小心地往容逍身边又靠近了一点,手虚虚地去碰容逍的腹部,问道,“我这样待在你身边,你有好过一点吗?” 他对于妖怪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管家既然说他挨打容逍有用,那应该多少有点效果。 容逍沉默不语。 因为是真的有效的。 他在闻晏身上烙下了封印,隔绝了其他妖怪的觊觎,可这封印阻挡不了他自己。 天生灵骨的气息此刻就萦绕在他身边,这味道对于凡人来说只是清淡好闻,可是对于妖怪,却是令人上瘾一般的愉悦。 如今闻晏和他靠得这么近,清瘦的身子骨几乎贴到他怀里,从衣领里甚至能看见他雪白的皮肉,这股气息便铺天盖地朝他涌来,在这昏暗的室内,雨雾般缭绕着。 让人沉醉,也让人忘却苦痛。 容逍伸出了手。 他本来是想把闻晏推开的好避开灵骨的影响,可他的手碰到闻晏的衣服,却情不自禁地抓紧,反而把闻晏拉入了怀中。 闻晏猝不及防就撞在了他的胸口,被他紧紧搂在了怀里。 他这才真切地感受到闻晏有多小。 十七八岁的人类,确实只能算作幼崽,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股奶香味,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脆弱得不堪一击。 而他不受控制地把头埋入闻晏的脖颈,去吸嗅更多闻晏身上的味道,这味道浸润在闻晏的骨血之中,足以让任何一个妖怪发狂。 天生灵骨,本就是赐给妖怪的一场盛宴。 闻家的祖先和他有过约定,要把后代全都献祭于他,任他施为,闻晏连皮带骨都是他的人,他就算把闻晏吞吃入腹,敲骨吸髓,都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做。 在漫长的几分钟过去后,他慢慢把闻晏推出了自己的怀抱。 两人之间重新变得泾渭分明,甚至还能再塞下一个人,刚刚片刻的暧昧一瞬间就被冲淡了。 闻晏从头到尾都一动也不敢动,只有脸和耳朵尖红得快爆炸了。 刚刚容逍把他搂紧怀里的时候,他内心的尖叫足以把方圆十里的房子都给掀了,可现实中他却跟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半点声音都没没发出,懵懵懂懂地随便容逍摆弄,容逍但凡心坏一点儿,把他在这儿办了,他估计都反抗不了。 然而容逍似乎当定了正人君子,抱着他跟吸猫一样吸了两口,就又把他给放了。 两人间的界限又和楚汉河界一样清晰。 闻晏不知道怎么的还有点可惜。 他眼巴巴地看着容逍,觉得自己似乎该说点什么,可是舔了舔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视线溜来溜去,溜到了容逍睡袍里露出的胸肌上,内心还情不自禁地夸了一句,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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