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也难得有了点兴趣,能够跳开鬼界转生的,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金越泽的这个朋友,还真是令人好奇。 鬼王轻声道:“应该是有人绕开生死轮回,送他直接投胎了。这人比我更为强大,所以我这里什么也没能查到,抱歉。” 鬼王说完这句话,传音符就自动燃烧,变成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股檀香。 苏孟跟秦优面面相觑,这个结果是真的出乎他们意料。 秦优忍不住道:“这世上除了我们,容逍,鬼王,还有谁能绕开生死轮回?总不会还有神祇活着吧?” 苏孟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是这个猜测根本无法印证。如今神祇已死,能够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力量,除了天道,又还能有谁呢? 他没有跟秦优多说什么,看了一眼窗外的晴空万里,眉头微皱。 苏孟思量再三,还是把自己从鬼王那里查到的消息告诉了容逍。 他们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打算再去国外了,就在绿山的宅院住着,隔三差五就去容逍家里串门。 闻晏确实是个可爱的年轻人,秦优没几次就跟他混熟了,一个万岁妖怪,一个人类少年,心智却好像不分上下,现在正拉着游不问一起打牌,身边一堆碧玉珠宝做赌注,输了的还要贴白条。 苏孟跟容逍眼带温和地望着那几人。 闻晏跟秦优运气都不太好,输得灰头土脸的,脸上已经贴了好几个白条了,看着又可怜又可爱。 但苏孟看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了。 他喝了口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跟容逍道:“我前两天,拜托鬼王查了点东西。” 容逍正看着闻晏耍无赖想毁牌,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查了什么?” “我查了闻晏的前世。” 容逍的眼神落在了苏孟身上,脸上的笑意也淡去了一点。他并不满意苏孟跟秦优的这个举动,对他来说,闻晏就是闻晏,他前生是谁,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而苏孟也顾不得多解释,只是把鬼王告诉他的信息复述了一遍。 容逍的神色也不知不觉凝住了,这身世确实太过蹊跷。 苏孟忍不住对容逍道:“你不觉得这整件事情都透着不对劲吗?怎么会三千年后就恰好出现一个跟晏归一模一样的闻晏,他没有前生,也不归鬼界,还恰好地与你相遇,定情。” 他这些天思来想去,始终觉得这事情透出一股蹊跷,就好像这是个棋盘,而闻晏跟晏归都是棋盘上的一子。 容逍平静地问苏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世界上能比你我更强悍,能绕开生死轮回的存在,只有一个。”苏孟叹了口气,不怎么情愿地吐出了那两个字,“天道。” 只有天道,才能操控这世间的法则。 也才能解释闻晏为何出现得如此离奇,又如此强大。 苏孟又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闻晏真的是天道塑造于世的,那他跟你的相遇,跟你的相爱,真的还是一场意外吗?” 他也很喜欢闻晏。 但越是相处,他才越是觉得心惊。 因为闻晏与晏归实在太像了,从模样到性格,气质与谈吐,都如同照镜子一样。 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闻晏是不是天道故意设下的棋子,用来对付容逍? 就像天道当年操控法则,让与他们同时代的大妖纷纷陨落那样。 苏孟忍不住把话说得更明了,“你总不会觉得,天道有这么好心,特地送了一个晏归回来,与你团聚吧?” 容逍知道苏孟的担忧,但他却没有接话。 现在是春天了,庭院中空气湿润,草木清新,微风中夹杂着细微的花香,扑在人身上。 闻晏还在冥思苦想怎么翻盘,连一朵花落在他的发梢都不知道,他侧头与秦优说话,那花就顺着他的发落了下来,坠在他的手背上。 容逍轻轻勾了勾手,那朵还是花蕾的花就盛开了,绿色的枝叶延伸出来,勾住了闻晏的指尖。 闻晏察觉到手指发痒,低头一看便知道是容逍耍得小把戏,他仰起头冲着容逍笑了一下,天真又柔软。 容逍只是看他一眼,就觉得世界都黯然失色,只有他是明亮的。 容逍低声对苏孟说道:“你告诉我这些,跟我爱着闻晏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因为闻晏的身世有异,我就会停止爱他吗?” 不会的。 哪怕有人告诉他,睡在他枕边的少年今夜就要取他性命,他都无法停止对闻晏的爱意。 他这颗心早就沦陷在了闻晏的掌心,连同命运也一起交付了出去。 又谈何猜疑? “如果闻晏真的是天道送来我身边的,我也甘之如饴。而如果天道要利用闻晏,那我便与天地为敌。”容逍淡淡说道。 他并非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可以强压过天道。 但这是闻晏,是他唯一的爱人。 他根本无法与闻晏分开,那又何必自寻烦恼。 满庭院的花草树木在此刻无风也沙沙响动。 而片刻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怎的突然变得乌云密布,顷刻间,便有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然而在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一个透明的光罩撑起来,便没有一丝雨能落进这个庭院。 容逍不再与苏孟多言,也不给苏孟再劝解的机会。 他用一句话堵住了苏孟的嘴,“要是秦优现在是天道的棋子,你也会防备她吗?” 苏孟噎住了。 “我与秦优相识几千年……”他低声反驳。 容逍却带笑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说完便不再理这个好友,而是走到了闻晏身边,加入了牌局。他帮着闻晏看牌,几下就扭转了局势,气得秦优吱哇乱叫,大声指责他犯规。 苏孟在后头无奈一笑。 容逍这脾气,他也是早有领教,偏偏还总要上赶着送去。 他所幸也加入战局,帮自己老婆去了。 一张牌桌上只剩下游不问一个孤家寡人,内心十分不忿,晚上做饭都消极怠工。 时间一晃便过去一个多月。 秦优跟闻晏的关系倒是愈发的好,隔三差五就去找闻晏玩,仿佛他俩才是什么命中注定的挚友。 她也知道了苏孟的猜测。 但她靠在软垫上,又给自己的指甲换了个花色,头也不抬地问道:“天道要是想让容逍陨落,干嘛派出一个闻晏给容逍治病?等他直接死不就好了。” 苏孟:“………”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却是大实话。 苏孟一时哑口无言,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秦优不再管自己这个心眼仿佛开了八个的老公,拎起小包就找闻晏玩去了。 苏孟一向想得多,她就想得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搞什么阴谋诡计,武力分高下,打就是了。 她走到闻晏家门外,摁了门铃就闯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高声道:“晏晏啊,换好衣服没有,今天说好去看电影的。”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道一双冷冰冰的视线,容逍正充满怨念地瞪着她。 “你不会找苏孟陪你么,天天拽着别人的伴侣算什么事情。”容逍冷笑,看秦优哪看哪不顺眼。 他甚至琢磨着,要不把秦优再扔去国外得了。 秦优一撩自己的长卷发,风情又明艳,冲着下楼的闻晏一笑,然后才慢悠悠道:“你管我,有本事你让闻晏别去啊。 ” 说完就抄起闻晏的手,耀武扬威地带着闻晏跑了。 作者有话说: 天道:哼
第65章 碎片 秦优跟闻晏看完电影出来,就坐在花园餐厅里吃点心。他俩口味相近,都喜欢吃甜食,在这方面也十分有共同话题。 但秦优半途接到了她国外的吸血鬼姐妹的电话,闻晏便也不吵她,专心解决自己那份薄荷味雪糕。 这餐厅外头就是天鹅湖,几只白天鹅里夹杂着一只黑天鹅,那黑天鹅却没被排斥,反而与一只白天鹅亲亲密密挨在一起,细长的颈子互相蹭着。 闻晏看得有趣,琢磨着自己家要不要也养两只。 而秦优聊着聊着,就伸手到自己随身的芥子袋中拿东西。这芥子袋做成了手包的模样,里头却藏纳万物,空间比一个图书馆还大。 她伸手拽了一个又一个出来,却迟迟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怒从心起,直接把包倒了过来,哗啦啦滚出一堆东西。 好在他们身边有障眼法,也不担心隔壁桌的客人发现,只是倒出来的东西太多,哗啦啦铺了一桌。 其中一幅画轴就这样咕噜咕噜滚到了桌上,画上的细绳在撞击下散开了,唰得一下展开了。 闻晏本来是在帮秦优拦截东西的,可他漫不经心地瞥了那画像一眼,视线就凝住了。 只见那画上是个年轻的仙君,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清贵而高雅,他身后是一片竹林,千枝万叶,绿意悠然。 这是晏归的画像,与闻晏的脸几乎是别无二致。 闻晏:“…………” 之前不知道晏归的时候,他日子过得挺太平的。 可自从知道了晏归这个人,晏归就似乎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生活里。 这该说啥呢,难道这就是所谓前任的阴影吗? 可他心里吐槽归吐槽,视线却无法从画像上挪开。 他像是被吸引了一样,心里情不自禁地升腾起一股渴望,手指慢慢地抚上了那仙君的眉眼…… 而秦优还没注意到。 她好不容易拿到了姐妹说的那个十字架,正在跟电话那边说道:“哦对,在我这儿,急着要吗?那我待会想办法给你送回去。” 而等她挂完电话,闻晏已经对着那画卷琢磨许久了。 秦优正想问闻晏看什么呢,视线往桌上一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卧槽她什么时候把晏归的画像给放芥子袋中了!! 但是现在再收回来也来不及了。 她的手在空中无处安放地乱抓了一会儿,又只能委委屈屈地缩了回来,一掌拍在额头上,恨不得拍死自己。 闻晏已经里里外外把这画卷研究了个透,只是没有再伸手触碰,他忍不住问秦优:“这画上的是晏归吧,是谁画的?” 秦优苦着脸,心里愈发后悔自己手贱,却又不得不回答:“容逍画的。” 闻晏了然。 他见到这画像的第一眼,其实就猜到了是容逍。 “那他什么时候跟容逍遇见的?” “应该是二十岁的时候。”秦优声音越发小,如蚊子哼哼。 那跟自己与容逍相遇的时间差别也不大,闻晏想道,他又看了看画卷上仙君,虽然长得相像,但也许是因为位高权重,这晏归看着要比他稳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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