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光芒随着银轩青鸾御风而去,消失在苍莽云间,只剩下呆若木鸡的众人,他们皆是不敢言语,一时间这片聚集了整个门派的空地上鸦雀无声静若无人。 一朵饱满的荆挑微不可查地落在了苏墨的发梢上,又像雪花一般静静融化,无影无踪。 苏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偷偷走到一棵树下。右手往地上轻轻一触,一方平静的池水出现在眼前。他低下头缓缓撩开右边的额发,明眸微圆难以置信地惊讶道:“印记……没了!” “莲,莲掌门!”待慕渊君子远去,又过了好一阵全盛派的弟子才像解了冻的冰雕开口道。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罚吗。”风祭道人轻轻叹道。 “何为天罚,风祭长老能详说吗?”苏墨走上来问道。 “所谓天罚,乃是天降之罚。整个修真界鹤行蜀只有慕渊君子是能执行天罚之人。” “要做到什么程度的坏事才会被这样被劈成灰飞哦。”魈骨边擦着嘴边的血边叹道。他虽然浑身血污,但整个人已经恢复如常。不过他恢复之后却鬼鬼祟祟地溜到一棵树下面,趁没人注意,偷偷将地上的碎铜片收进怀中,然后又装作没事人慢悠悠晃到苏墨旁边。 “具体标准老夫也不知,慕渊君子做事从来随心而为,更不需要向谁交代缘由。”风祭道人淡然道。 他看着莲一梦消失的位置,有些沉痛地继续道:“今天是慕渊君子例行查视鹤行蜀灵障的日子,大概是莲掌门碍了慕渊君子的眼,才会遭此不测,这……我也有责任。” “我的天,这简直就像顺路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完全不讲道理。可能在这位神仙大人眼里我们连蝼蚁都算不上,所以都懒得浪费天罚了。”魈骨打了个冷颤,又在苏墨耳边悄悄道:“你确定要去招惹这么恐怖的人?” “你若怕了就回去,剩下的事我一人做。”苏墨道。 “这慕渊君子不问缘由直接将人劈成飞灰,实在凶残至极。若是让他知道我们是来窃取鸩灵草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魈骨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他说着还时不时偷看苏墨两眼,心中兴奋道:“这一阵可以一直看到我家统帅大人的盛世美颜了,哈哈哈。” “这莲一梦本就心术不正,谁知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走吧,这里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掺和的好,赶快去和玲他们汇合。” 苏墨语气平淡,话语中并没有对慕渊君子有任何的评价。他抬头看了看刚才光芒消失的方向转身向溧水城走去。 “切,也不知道是谁刚刚非要英雄救美的。”魈骨语气有些酸道。 他走到树边将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背了起来,继续抱怨道:“风头出完了,杂事还要我料理,过分,实在是过分。” “师兄怎么办,掌门没了我们全盛派是不是要散了?”刚刚那躲着魈骨的墨青色道衣少年向另一个身着淡蓝色道袍,年龄大些的少年问道。 “唉,我们师兄弟为什么进哪个门派,哪个门派就散,这是什么鬼运气。”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年气鼓鼓道。 “师兄,那我们现在去哪啊?” “还能去哪,继续去找下家吧,我就不信鹤行蜀除了七大门派,其他的都是纸糊的。” 魈骨站在树边竖着耳朵听这两个无派可归少年的对话,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把他们也拉入这次行动,不管怎样刚刚也算是和他们搭过讪,有过一面之缘的。 但想想苏墨刚刚还说不要再节外生枝,便打算抬脚就走。可不知怎么的,一阵神秘的念头让他鬼使神差地晃了回去。 “咳咳,两位小兄弟,要是不嫌弃不如加入我们……嗯……魈苏派。”魈骨临时编出的名字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出来。 “小叔派?怎么还有名字这么奇怪的门派,好可疑。”少年撇了撇嘴嫌弃道。 “啧,你还在磨蹭什么?”苏墨回头皱眉道。 魈骨小跑到苏墨面前悄悄道:“我想带上他们两个和我们一起去窿隐山。” “我刚刚给你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哎哎哎,先别急着动手,你想想,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拉上两个小崽子入伙,能少走些弯路。” “不是有地图吗?”苏墨皱眉道。 “嘿嘿,那个地图,可能……” 苏墨看魈骨说话支支吾吾,感觉事情不妙,立刻拿出之前让魈骨绘制的地图。 果然打开一看,简直惨不忍睹,上面寥寥几笔勾出的线条委屈地躺在纸上,只有一个目的地还稍微详细些,其他地名城池少的可怜。他狠狠捏着地图气得额角抽疼。 “拿着这个给我滚!玲都比你靠谱。”苏墨把东西往魈骨手里一扔,转身朝城门去了。 魈骨耸耸肩,转头对两个少年无奈道:“咳咳,你们师叔脾气有点火爆,但是人还是挺好的。” “我们还没说要加入……” 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师兄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先别急着拒绝,这个家伙虽然有点不着调,但是刚刚那个人怎么说也是凭一己之力打败了风祭长老,我们跟着他们一路应该会安全一些。” 魈骨斜靠在树边随手撇了一根细枝叼在嘴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瞄着一边对话的少年,心中说道:“这大一点的小兔崽子挺识时务,还知道寻求庇护。” “知道了,师兄。” 两个少年商量完后,就向魈骨走来。魈骨立刻站好,吐掉嘴边的细枝假咳两声道:“咳咳,考虑好了没,要不要加入我们骨墨派。” “怎么又变成骨墨派了。” “是什么派我说了算!”魈骨也学着苏墨的语气强硬道。 “行行,随便你!我叫落云,他是我师弟常宣。”落云心不甘情不愿地介绍道。 “说个名字就没了?” “我年方十八,师弟比我小三岁。” “继续呀,别戳一下动一下啊!” “你这个人烦不烦!” “我现在可是你师父,可要注意你的态度哦。”魈骨得意洋洋道。 “哼,我们都是孤儿,没父没母,也不知道家在哪里,从小就在鹤行蜀到处流浪找些好入的小门派栖身,其他没有了,这下满意了没有!”落云气呼呼道。 “好了,可以了可以了,小小年纪脾气挺大。我都怀疑你是怎么流浪这么大的,竟没被人打死。” “你!” 魈骨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准备开口的落云,又端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继续道:“我叫魈骨,以后就是你们师父了,拜师的话就等回门派以后再说吧。现在先随我们去窿隐山办事。” “窿隐山,就是玄真派的地盘吗,据说每年的净修会就是在那里办的。你们去那里作甚,不会是想去围观吧,净修会是不许闲杂人等观看的……”落云疑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跟着走就是了。”魈骨也懒得扯谎只不耐烦地说道。 “哎,魈骨……” “叫师父!” “师骨……噗哈哈。” “嘶,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欠揍!” 苏墨进了溧水城,用白子联络到玲等人,并与他们汇合。带着几个“拖油瓶”的魈骨竟也找到了他们住的客栈。 苏墨一开门,看着魈骨后面拖了三个“小尾巴”,简直气得脑仁疼,扶着额头道:“快进来吧,真的是懒得说你。” “这小姑娘怎么办?”魈骨放下背后的小女孩问道。 “问下她住哪,你再将她送回去。”苏墨答道。 “敢情我就是来当保姆的。”魈骨抱怨道。 苏墨当做没听见坐在桌边喝起茶来,魈骨只好蹲下身强行笑容满面,温言细语地和女孩说话。 经过魈骨一番“盘问”才知,女孩和她哥哥都是孤儿只能靠乞讨为生。这四处流浪的兄妹二人偶然间在水边捡到一枚令牌,本想交还失主却无从找起。因为这牌子上只有“净修令”三个字。 想参加慕渊君子的净修会必须先有净修令,但每个门派只有这么一枚令牌,想参选的名门仙家女子却不计其数。这净修令自然如奇珍异宝般抢手。 女孩就拿出来瞧了一眼,不料被这全盛派的女修盯上,之后一口咬定女孩偷了她的令牌。 “没想到我们全盛派竟有这样恶劣的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落云义愤填膺道。 “小落云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们苏骨派的人了。”魈骨调侃道。 “怎么又换名字了,到底叫什么派啊?”落云大声问道。 “怎么和你师父说话的呢”魈骨狐疑道。 他晃到落云面前,扶着下巴打量道:“我看你怎么不像是到处流浪的小修士,这么任性反而更像哪家的大公子啊。” “你……你胡说什么,我就是四处漂泊的修士。”落云有些心虚道。 魈骨笑了笑伸手给小女孩递了一块糕点,女孩顿时泪眼汪汪得轻声道:“谢谢叔叔。” “你看看这才是无家可归孩子的模样,你那飞扬跋扈的样子,绝对是被你爹妈惯出来的。”魈骨得意道。 “我就是无家可归,信不信随你!”落云一气之下走出房间。 “师兄……”常宣本想上去拉住落云,可落云摔门就走,把常宣拒之门内。常宣只能又失落地回了原位。 魈骨却走到苏墨旁边坐了下来,弯了弯眼尾原本就有些下垂的眼睛,手撑头看着坐在桌边喝茶的苏墨。 “怎么?不去把你的小徒弟追回来?”苏墨淡淡道。 “有另一个小家伙在,他还会不回来?”魈骨没心没肺道。他拿起桌上苏墨刚倒好的茶一饮而尽,看起来自在得很。 那小女孩像是吃好了糕点,怯生生地走过来对苏墨道:“谢谢大哥哥的救命之恩。” 她说完就打算跪地磕头,却被苏墨一把扶了起来。 “我们太弱小了保护不了这个,大哥哥能帮我们把它还给失主吗?”小女孩边哭边从脏破不堪的衣服中拿出一枚刻着“净修令”的白玉令牌。 “愿意代劳!”魈骨拿过净修令牌在手中抛了抛。 “云清子不是已经给了我们两块了吗,你还要这么多作甚?”苏墨放下手中茶杯道。 “多多益善嘛。正好也给慕清一块。”魈骨说着把一边看好戏的苏汩拉了过来,伸手打算搭在他肩上。 “不行!不能让汩儿跟着我们涉险。” 苏墨起身拉走苏汩,让魈骨扑了个空。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继续放在这小姑娘身上,再让它引来杀身之祸?”魈骨没处靠只能回到桌边。 “这……” 苏汩看着苏墨一时陷入了苦思冥想,就凑过去对苏墨神神秘秘道:“奕旻大哥,你听说过祁玥阁吗?” “祁玥阁?你从哪听来的。”苏墨看着苏汩,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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