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苏墨摇摇头道。 “因为她变强了,自信便随之而来。”苏夫人面色变得严肃,她静静地看着小苏墨。 片刻后又接着道,“苏墨,你记住,如果想抛弃以前懦弱的自己,就努力让自己变强,只有竭力变强,你才能不惧恶人不再怯懦。” “娘亲,让我继续吧!”小苏墨起身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眼眸中闪着光,投射出从未有过的坚毅。 “这种隐阵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卧房,难道在某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苏墨停止了回忆,只专注地看着九莲阵石低声道。 “这九莲阵预算推演过程一共耗时在一个时辰左右,现在是寅时三刻,解开再复原两个时辰应该够了。”他心中盘算了一阵后便开始动身解阵。 半个时辰过后,苏墨额角满是汗水,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颤,他有些累得靠坐在墙边,心中竟有些感慨道,“十年前解这九莲阵不知浪费了多少阵石,最好的时候也是用了一整天才解出来。而现在转眼间就完成了,看来这十年间发生了不少的事啊!可是,我应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呢?” 阵法一解除,墙角边上忽的出现一楠木箱子。苏墨走过去打开箱子,就见一小堆落满灰尘的书籍卷轴散乱得扔在其中。 如此高阶的阵法,里面却只有这几套卷轴,总觉得有些不合乎常理,可他仔细搜索四周也没再发现别的隐阵。 于是他转而翻阅眼前的书卷,但当苏墨打开卷轴仔细翻看了一下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阵图,我记得。”苏墨怔怔道。他永远不会忘记十年前的那件事,因为他的好奇,差点就让慕清丧命。 那时他还不知道阵法也有禁忌这么一说,就连现在他都不知道眼前这禁忌阵法具体是做什么用的,只能大概看出应该是个传送系的阵法。 当时他只是在府中书房里不小心翻到这张阵法图,就照着上边开始布阵。 可就在这不知名的阵法启动成功时,才四岁大的苏汩就跑了进去,好在当时苏夫人赶来得及时,冲过来把小苏汩抱了出来才没有酿成惨剧。 虽然是多年前的事,可苏墨每次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幸好当年小苏汩只是丢了一只鞋子,而不是一条命。 “鞋子?”苏墨如醍醐灌顶般,他急忙找出那日在过渡之地捡到的小鞋子。拿着掸了掸上边的灰,再仔细查看了一番。 果然,这就是小苏汩的丢失的那一只鞋。上面那对兔子栩栩如生,耳边的金丝勾边还依稀可见,这正是府中显婆婆独有的刺绣手法。 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答案就在眼前。只要查看那日晋飞在阵心拿到的灵石,就能找出布这禁忌之阵的人。 苏墨将这阵法记在脑中,收起卷轴重新将九莲阵布好。可他不经意间发现这个阵法的发明者是十几年前消失的涣白,就是那个和苏夫人一样达到‘极’级别的镇灵师。他到现在还在被上真国通缉,可没人知道一点他的音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除了一张阵法图还有一篇关于上真国的记载,大概内容是说上真国似乎是一个被神明庇佑的国家,自从魏文王建立上真国以后,每当国家将于大厦将倾之时总会有人站出来力挽狂澜,所以上真的国号持续了上千年也依旧没改。就算是皇家换了别的姓也始终不会去改国号。而在二十多年前,涣白就在鹤行蜀大乱而导致上真国危难之际,镇压了逃往上真的穷凶极恶的修士。 此时天已大亮,清晨薄雾渐渐散去,阳光也渐渐地破云而出,将周围那灰暗的云染得一片绚烂。 窗棂外透出一丝微熹晨光,晨风微凉,苏墨打了个喷嚏,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他捡起白子,又将书架移回原位。 那白雪貂却在书架上活奔乱跳,兴奋不已,竟在不经意间碰落了书架上的一摞纸。 苏墨无奈地提起它的后颈丢到了软榻上并对它说道,“怎么,有点功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可那小雪貂却顺着苏墨的手爬上他的肩,最后围在了他脖子上。 苏墨能清晰地感觉到,从那小身体传来的温度,他侧头看了这小家伙一眼,轻轻笑了笑,就弯下身捡散落一地的纸张。 他拿起来时注意到,有几页纸上是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和阵法,一看便知是初学阵法的孩童留下的。苏墨看着这些稚嫩而熟悉的笔迹,心中竟有些怀念。 “我听说,一般老年人才喜欢回忆过去。” 苏墨抬头向窗边看去,就见一人坐在窗棂上,身穿他熟悉的黑色银纹外袍,面戴半截面具。若不仔细看还真会当成苏墨本尊。 “魈骨,你扮成我的样子作甚?”苏墨放下手中的纸张,拿起榻边的紫色外袍披在身上。 “这不怕你不在镇不住场子嘛,就只能劳烦你魈骨哥哥我来顶替一下喽!”魈骨说着语调都快飘上天了。 “别用我的脸做出这种轻浮的表情。”苏墨万分嫌弃道。 “咦,你这买了个貂皮大氅是何时买的?” “你眼瞎吗?死的活的都辨不清楚?” “啊!原来是雪貂狐!”魈骨魈骨闲闲地从窗上跳下来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只白色小雪貂。 “这小东西你认识?” “那当然!这可是上真界极其稀有的灵兽,估计只有上真七君子还有我这样的高手才能驯服。”魈骨得意道。 “你倒是训一下给我看看?” “这只是训不了了,一看就知道有主了。”魈骨有些沮丧道。 “有主?”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它是野生的吧。” “怎么?不行吗?” “别开玩笑了,我的苏大统帅,这种灵兽若是野生的,早就将你撕碎了,还能像现在这样乖乖趴在你肩上。” “那它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让它三番五次的来帮我。”苏墨自言自语道,他听闻魈骨的一番话,开始陷入沉思。 “说道这里,我就要说说苏大公子你了,你怎么就三天两头地晕倒啊。” “我睡了多久了?”苏墨问道。 “要不你猜猜,猜对了就告诉你。”他走到苏墨面前得意的卖着关子。 “快点说别跟我废话!” “哎哎哎,我说就是了,你别动手啊,你昏迷了两天。” “什么?两天!为何会这么久。”苏墨惊道,他原以为自己最多只睡了一天一夜却没想到自己已经昏迷了这么久。 一想到他昏迷前的一堆烂摊子,竟交给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处理,他就感觉头疼。 “哈哈,你可笑死我了,说好是来春猎,大伙等着你拔得头筹,没想到你打了半天猎,失踪了半天,查案查了一天然后睡了两天,真是完美避过了打猎的好时机。你看你那皇舅还有那一干大臣跟没事人一样该打猎就打猎,该赏月就赏月,唯独你操碎了心,图个啥?哈哈哈!”魈骨笑得前俯后仰。 “你给我滚出去。”苏墨刚想上去狠狠给魈骨一脚,可魈骨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不见人影了,只剩窗边的白雾花在轻轻摇曳。 “大人您醒了,夫人说要是看到您醒过来就将这药给您服了。”伍谦手端着一碗黑绿色的药汁轻轻推门进来道。 “我娘亲,咳,苏夫人呢?”苏墨。 “夫人看您一回来病成这样,气得火冒三丈去皇上理论了。”伍谦尴尬笑道。 “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去做。”苏墨刚想出房门去,就被伍谦拦住了去路。 “伍谦,你让开。” “夫人叮嘱说,在她回来之前,不允许您出房门半步。”伍谦脸上挂着为难的笑,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将苏墨扶回了榻上。苏墨却执意要出门,他不顾伍谦的阻拦就向房门走去。 “大人……”伍谦话还没说完,就听“嘣”的一声。只见苏墨一头撞在透明结界上。 “伍谦……你要造反了吗?”苏墨揉着头上包,咬牙切齿道。 “大,大大,大人,这是夫人为了防止我拦不住你而布的结界,您您您,可别怪罪我啊。”伍谦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算了,算了,你去给我把晋飞喊过来吧。”苏墨无奈又躺回塌上道。 “可大人,这结界?” “这结界只针对我,不然你是怎么进来的?快去!” 苏墨看着慌慌张张出门的伍谦,扶了扶额角,心里叹气道,“伍谦这孩子跟着我也有一年多了,怎么还是这副傻乎乎的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第37章 鸩灵草 “啾——”一声的鸟鸣划破天际,只见一只金乌盘旋于翠葱苍绿的山巅之上。俯瞰峰峦岩岫,白云藉莽,舒卷自如;平溪镜湖长流如蛟龙,抱山环岭,变化万端;又见不少亭台仙馆,斜壁云楼,层台耸翠,上出重霄。 金乌轻盈地落在一处檐牙,静立其上,如同房檐的一部分般。忽的一瞬,这与云霄相接的云阁金光大盛,恍若那九天之上的灵霄宝殿,玉阶朱梁,到处都是金庭玉柱。 琼楼玉阁,仙雾缭绕,旁边清池上几株玉莲亭亭而立,被清风吹得微微斜了斜。 不知何时,一位仙人已正襟危坐于殿上,白色柔缎遮目,面若皎月,容似朝霞,唇边微带着一丝浅笑,看似亲和却在无形之间让人望之生畏。 可这偌大的仙殿之下只站着一人,身着一袭素雅白衣,一双清柔俊雅的双眸之下却是轻纱遮面。 “真人唤弟子有何要事?”他并未开口,却在殿中回响着清冷的声音。 “慕渊,这次的净修会绝不能再胡闹。若是还像前两次一般任性,鹤行蜀的灵障便会削弱得弹指可破。”殿上的真人说道。 “吾已知晓,真人放心即可。”慕渊君子淡淡道。 “好,既已知晓,吾也不再过多言语。” 随即又是一阵刺眼的金光,仙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座雅阁坐落于山腰。 雅阁内陈设简洁雅致,案边香炉中升起一缕青烟,淡淡的兰草香沁人心脾。 忽得从半敞的窗间飞进一只白羽灵鸟,落在一幅水墨丹青画卷之上,它走到画上一处荆挑旁,便停下来低头浅啄。 慕渊君子缓缓睁眼,见手边墨迹还未干,便信手提笔而描,动作却极轻得,生怕惊了这画上的灵鸟。 “慕渊君子,您回来了。”一位约十来岁的白衣少年对端坐在玉案边的慕渊君子说道。 “嗯。”慕渊君子温声道。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慕渊君子说的那个人真的会来吗?”少年走到窗边,将手中的灵鸟轻轻捧着放飞了出去,灵鸟扑打着雪白的翅膀与栖息在檐角的另一只向天边飞去,只在窗棂上落下一片轻羽。 慕渊君子却并未言语,只是眉眼含笑地看着画中荆挑树下风华绝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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