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不满声越来越多,苏白泽冷汗淋淋,大脑极速运转,想着应对之法。 这时,黑云突然凑过来,小声道:“哥哥,你就停手吧,只有你停手了,我保证不拆穿你。” 苏白泽别无他法,即使在这僵持着,他也不是黑云的对手。 他的元神具碎,此刻留在体内的只有一小缕破碎元神。 黑云被释放出来,太久没闻过新鲜空气的他,对着地道并不清新的空气闻了又闻,又原地活动着手脚,脑袋转的咔咔作响,感叹道:“自由真好。” 他确实没有拆穿苏白泽的真实身份,反而跟着演了起来,“小蝙,你这事干的不错,有赏。” 在众多妖怪的仰视下,他只能应着。 黑云又道:“带我去看看吧,你给我准备的礼物。” 苏白泽不解。 黑云道:“我和我的心脏分离了五百多年,是时候该重回原位了。” 苏白泽私底下跟景陇传音,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景陇极力压制的闷哼声。 紧接着,传音断了。 而地道里,随之响起一阵剧烈的躁动声,方向正是从景陇那边传来。 苏白泽丝毫不顾及黑云还在场,大步朝那边赶去。 只见景陇躺在地上,双目猩红,发出剧烈的嘶吼,陌刀胡乱在空中乱飞,关着他们的笼子,瞬间碎成齑粉。 景陇不受控制的攻击着在场所有人,凌云和柏原奋力按住他,围守着他们的小妖,被吓的不敢上前。 直到黑云出现,这群小妖就像找到了首领,也想表现一番,一个个勇猛无比的朝景陇攻去。 苏白泽这时才不想继续玩什么伪装游戏,也朝景陇扑去。 现场乱糟糟一团,柏原和凌云对付冲上来的小妖。 苏白泽趁乱去抱住景陇。 景陇不停地嘶吼,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胸膛上是道道可怖的划痕,血肉模糊。 苏白泽心疼的摸着他的伤口。 他知道,这是黑云的心脏在作祟,若是再不取不出来,黑云能操控心脏直接夺掉景陇的命。 感受到苏白泽指尖的触摸,景陇不再动弹,大高个蜷缩在苏白泽怀里,痛苦的面部狰狞,琥珀色的瞳孔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好像在说,好痛。 苏白泽使用治愈术,轻轻拍他的脸,轻声哄道:“小景,痛吗?你听话,马上就不痛了。” 他从景陇手中拿出白玉佩,操控着再次逼出黑云的心脏。 这次很顺利,毕竟黑云也想夺回心脏。 只是在最后关头,心脏又突然梗住不动了,好像有一股无形的拉力,再把心脏往景陇体内拉。 苏白泽低头,景陇疼的满头大汗,嘴唇咬出鲜血,意识薄弱,应该不是他所为。 他惴惴不安,转头朝外望去。 黑云隔着打斗的众妖,和他相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突然不想把心脏掏出来了,放在那里好像也挺好玩的。” “好玩个屁!”苏白泽忍不住爆粗,他使出浑身灵力,可这终究不是他的身体,两者相融时,会有排斥反应。 他原来的身体在一边静静地躺着,被景陇小心的放在岩石后面,连一丝尘埃都没有沾染上。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归本身,抱住景陇,继续逼出他体内黑云的心脏。 黑云好整以暇,看着他手忙脚乱,明知故问道:“哥哥,演别人演的不够尽兴吗?怎么突然换回来了。” 苏白泽懒得废话,暴动全身灵力,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心脏逼了出来。 地道里顿时光芒万丈,黑云的心脏融入他的身体,他的实力再次埋上一个台阶,正舒适的谓叹着。 景陇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口已全然恢复,只是抱着他的苏白泽却昏迷不醒,危机关头,苏白泽爆发了全身灵力。 他心脏倏地痛了起来,自责没有保护好怀里的人。 他怒目瞪着黑云,说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可他的眼神里,却好似藏着血海深仇。 景陇二话不说,陌刀又快又恨的朝黑云攻去。 现下场景一团乱麻,凌云和柏原压根对付不了万妖仇杀队,绝对的数量压制,让他们伤痕累累,身上都见了血。 黑云躲避着陌刀,有些惊讶道:“你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景陇冷笑,“轻敌是要付出代价的。” 黑云也笑,“我并不这么觉得,你身上还抱着我的好哥哥,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好哥哥?”景陇咬牙切齿。 黑云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怀里的人。 景陇怒上心头,把苏白泽抱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去一丝一毫,占有欲十足。 “吾会亲手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让你再也不能觊觎吾的人!”景陇怒吼,攻击也愈发猛烈,一招又一招毫不停歇。 “你的人?”黑云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当年他也是我的好哥哥,可他对我做了些什么?” 景陇道:“他对你做的事,永远也不会对我做。” “你可真是自信,自信的让人讨厌。” 黑云道:“你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他曾经亲口跟我说,他讨厌你,痛恨你,厌烦你,因为你是上天界的继位者,他日日夜夜都在想方设法的要杀了你。” “知道你不会信,所以我有证据。” 话毕。 空旷的四周突然浮出来一个珠子。 那是三界赫赫有名的留影珠,能拍摄下曾经发生的事,并且永不回出错。 诬陷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凌云和柏原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但仍铁骨铮铮的撑着剑,立志绝不屈服。 在黑云的指示下,万妖仇杀队也没有在轻举妄动。 一齐看着留影珠投射在空中的画面。 画面里,场景依然是五百多年前的芙蓉山,那天是苏白泽和黑云的决斗日。 黑云主动问起了跟在苏白泽身边的景陇。 苏白泽轻蔑一笑,说出的话竟跟黑云传达的完全无误。 底下的小妖们纷纷沸腾起来,大骂苏白泽没有仁义道德,是妖界败类,应该被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听着这些谩骂,黑云笑的开心极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 好像别人骂苏白泽骂的越狠,他就会越开心。 凌云按耐不住,撑起身体来跟小妖辩解,“你们别他妈胡说!要是师傅成了败类,那你们这些傻逼们都不配为妖!只配做臭水沟的蛆虫!” “哟,好眼熟啊。”黑云转步过去,挑眉看着凌云,“这不是我那好哥哥的徒弟吗?五百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脑子?” 凌云抬起头来,仰视着高高在上的黑云,“呸”的一声道:“你他妈才是没脑子!所以师傅才会杀了你!” 这话仿佛触到了黑云的逆鳞,他瞬间怒容满面,走过去扯起凌云的头发,逼他与自己直视,咬牙切齿道:“他杀我,只是因为他冷血无情,狼心狗肺!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任何错,我做的一切,都是我们曾经说好的!说好的!” 周遭的小妖也跟着附和起来,“主上没错!错的是那恶心虚伪的神医雪!” 凌云一口口水吐在黑云脸上,“真尼玛恶心!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最烦没有自知之明的傻逼!” 黑云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显然已动了杀心,可他并没有下杀手,反而耐着性子继续道:“凌云,幻境里的那些场景,你亲眼所见。你仔细想想,你那所谓的师傅,真的值得你崇拜信任吗?他的真实面目,就是个手中沾满鲜血的杀人狂魔罢了。” 景陇一计陌刀扫了过来,他忍耐已久,咬牙切齿道:“他什么样子,容不得你来 置喙!” 凌云难得和景陇同一立场,赞同道:“对!” 黑云彻底被惹怒,“冥顽不顾,最终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们的下场会比我惨上百倍!万倍!” 漆黑的地道里,突然狂风四起,黑雾如蛇形子般朝景陇袭去。 景陇抽出陌刀,陌刀抵抗不住,竟有隐隐被腐蚀掉的痕迹。 凌云大喊:“景陇!快躲开!这是黑云的邪术,能穿透万物!你不是他的对手!” 景陇咬牙:“不。” 他脸红筋暴,一手抱着苏白泽,一手撑着被腐蚀了一半的陌刀。 黑雾又猛又急,丝毫不留情面,地道里的小妖四散逃开,生怕被沾染分毫。 景陇使出全身灵力,护着怀里的人,即使黑雾充盈着他的全身,侵蚀着他的皮肉。 黑云噙笑,“你在坚持什么?觉得这样很深情?在我看来,你蠢的彻底!” “滚!我不许你这样说他!”景陇怒的发出一声嘶吼,竟爆发出一股难以抵抗的灵力,震的地道摇晃,滚石掉落,引得小妖又是一声惊呼逃窜。 柏原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震惊道:“这...这是龙怒。” 龙怒是极其恐怖的事,天地间很少有事物能承受他的威压。 强大如黑云也逃不过如此,他被震开,视线还看着黑雾中央,那个散发金光,脊背挺直的男子,无论多疼,他都没有弯下背脊。唯一一次弯腰,也只是为了紧紧的护着怀里的男人。 一股不甘笼罩在黑云的心头,他隔着浑浊的黑雾与耀眼的金光,问,“你明明都看见了,为什么还是选择相信他。” 景陇冷冷看着远处的男人,眼里满是嘲笑。 明明当下的局势是他们这边落了下风,可这一刻景陇却觉得自己赢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信黑云这一通胡扯,他不相信苏白泽会那样做,他认识的苏白泽绝不会说那样的话。 终于,他耐着性子道:“黑云,你不惜耗费精力,伪造出这么多抹黑苏白泽的画面,无论是幻境里,还是现在的留影珠,确实做得无懈可击,让人挑不出错。你如果拿这份认真去做点别的事,一定会成功。但苏白泽真实面目是什么,我们都很清楚,不是你伪造就能改变的。” 景陇一番长篇大论,说的还颇有些劝导意味,没了最初的咄咄逼人。 但却让黑云陷入另一种狂怒,仿佛遮羞的面具被扯下,他卸下伪装,露出最原始的面貌,桀桀怪笑。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下地狱吧。” 他一声令下,逃窜的小妖纷纷归位,开始猛烈地进攻。 柏原和凌云吊着最后一口气,眼前是怎么都杀不净的小妖,一股绝望笼上两人心头。 凌云转头,景陇在不远处和黑云厮斗,他想看看师傅怎么样了。 突然胸口一阵刺痛,他用尽最后力气回头,发现一把匕首插在胸前,而握刀的小妖,竟然比他还要慌张,显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他奋力抽出匕首,鲜血迸涌而去,小妖尖叫的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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