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岚也笑道:“我爹叮嘱我多和胡裴学。 今日个胡裴帮晁错解围,那晁错定是被胡裴罩下,护他一二准没错。” 蔡子衿闻言嘟囔嘴,似乎又觉得有点道理,赶紧跑出去寻胡裴。 ---- ①:摘自颜真卿《劝学诗》; ②:出自《礼记·中庸》;
第8章 = 胡裴被三响锣吵醒,又听不少学子游园交流的声响,直接从一侧树干上落地,暗点灵力清洁衣衫后向学堂走去。 路遇三两学子,对方只笑不打招呼,胡裴就当无事而行,脚步还略快些。 学子们只远远看上他几眼,就觉得心情愉快,但真要打招呼,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 蔡子衿迎上走来的胡裴,欣喜道:“阿裴,你知道吗?晁错被欧阳夫子叫去教习堂。你觉得他会不会被训啊?” 胡裴脚尖微错,鼻尖微耸,擦过蔡子衿探来的小手,又走快几步向“勤”字堂走去。 蔡子衿跺了跺脚,与她而来的几家小姐纷纷上前安慰她,言谈间又给胡裴找各种理由开脱他的举动。 胡裴入学堂,坐在位置上。 宓皦就挨过来道:“胡裴,你这次做得真漂亮。我爹都说你不愧灵均名号。” 胡裴杵下巴出神,有听无应。 早间没给那只狐狸安排膳食,也不知道明泉会不会喂它。 黄仙在府里会不会同飞白闹矛盾…… 别人都已习惯胡裴得这种态度。 包括拉群回来的蔡子衿又挨过来,娇声道:“阿裴,昨日有人见你买了只白犬。晚间,我就托人买了只回来,好可爱呢,毛茸茸的,抱着可舒服了。” 胡裴闻言眉间轻动,刚才擦身而过时鼻尖嗅到得原来是她身上的白犬味道。 一时间他站起来,往外走去。 这次蔡子衿跺脚,嘟囔了。 宓皦挨过去道:“子衿,你一定不知道胡裴最讨厌犬了。” 蔡子衿瞪过去,避开他道:“挨过来做什么?我跟你很熟吗?他自己可以买可以抱,为什么我抱就嫌弃我有味儿?” 宇岚笑道:“他便是这样的人,你不还追在他后面跑。” “你们……讨厌。”蔡子衿又瞪两人,跑回自己的座位。 这日的“勤”字堂里,胡裴只出现在最后得一节音律课上。 待得散学出门,消失一天的晁错也被欧阳夫子放回。 他两眼发晕间瞧见赏心悦目的美人,心头一动对上胡裴射来的幽眸,随即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这美人不正是胡裴女娘!? 胡裴正站在灌木花丛边,状似在欣赏学院里的繁花枝叶。 晁错走上前,原打算路过他,不知为何停下脚步。 他重重地咳了声:“胡裴……咳,散学了?” 胡裴屈指拂过黄丝蕊包红的花瓣,孤芳自赏中一言不发。 晁错瞧见他那细指,不知为何精神一震,拉起唇弧,上前道:“我们司士府的马车就在外面,要不要捎你一程?” 今日个出门前好像爹是这么说来着,跟胡裴搞好关系。 何况,欧阳夫子那张脸全是字组成。这胡裴长得娘,但是真好看,比欧阳夫子的脸好看太多了。 胡裴闻言放下抚摸花瓣的手,转身就向学堂外走去。 晁错扭曲张脸。 这家伙真是……不讨喜,不搭乘就不搭,吭一声都吝啬,看不起谁呢? 他想快步超过胡裴,结果胡裴就是走在他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同散学的学子们跨出学衙大门。 晁错见胡裴往停马车的驿亭走去,疑惑道:今日个他的小侍不来背了? 至官办驿亭处,这地儿十几辆马车停在里面,全是来接散学的学子。 有人见胡裴,好奇道:“咿,胡家不是不兴乘马车吗?胡裴往日都是小侍背着回去。” 众人好奇间,就见晁错站在自家马车前,胡裴先他一步上晁府的马车。 晁错愣怔在踩凳前:这胡裴是什么意思? 在马夫晁伯的提醒下,他赶紧上车掀帘入内,就见胡裴坐在车厢正中位置,变客为主,用上家里备下的糕果点心。 “胡公子、少爷坐好了,驾……”晁伯吆喝一声,打马离开驿亭。 余下的学子还在议论纷纷,言道:这晁错真是被胡裴罩下了。 车厢里,晁错瞪大两眼,抢过胡裴要拿的果子盘,“你这女……” 望入胡裴幽暗的眸光,晁错忍不住咽口吐沫,把果盘放回去,硬起嗓子道,“咳,你别以为我输给你就会怕了你。” 胡裴拿过桌面上干净的絮巾擦过粘有糕粉的指尖,不紧不慢地道:“司士大人就没说让你跟我学点做人的道理?” “我爹是这么说,但是,不代表我要处处让着你。还有,收起你那狐媚的眼睛,不要被趣马大人家的田依小姐看了去,瞎勾人。”晁错咬牙道。 “嗤……”胡裴轻笑。 为什么喜欢逗弄晁错? 大概就是这个胖少年还有张可以入目的脸,外加不同别人看来时或呆或痴或欲的眼神。 “趣马,掌管金都马匹圈养。以司士大人如今的官位,作为晁府独子,你想娶他的女儿有点难。” 这方面晁错很有经验。 他咧嘴发笑道:“这用不着你担心。我爹官大,趣马定不敢反对我爹的提议。” 胡裴似笑非笑地睨过去,耳听马夫喊停马车,就起身往外去。 “胡公子,胡府到了。”晁伯刚说完,车帘就掀起。 胡裴站在车门处,逆着外头射进的夕阳暖光,轻笑道:“明日个赶早来胡府接我。不然,我会去趣马府外的彩翼街走走。” “胡裴女娘……你……”晁错赶紧盖住嘴,瞪过去。 胡裴已经下晁伯摆好的踩凳,走向在府门口张望后迎来的胡林。 晁错掀开马车的窗帘,怒喊道:“胡裴,你给我等着。” 胡裴什么都没说也没回头,带胡林进胡府。 他走回玉芝院,边问道:“飞白怎么样?” 胡林恭敬回道:“整一日都在榻上窝着,不吃不喝也没出去。” “黄仙呢?”胡裴跨过院槛,看向远处的小偏房。 耳内传来松树枝上白头翁一家的叽叽喳喳叫声。 “黄仙啊,今日个起早了,大家都说她变勤快啦,早间一直在厨房帮忙。”胡林笑说完,又拉平唇角,“少爷,今日个不要我背,是不是觉得我……胡松走后,我是不是也……” 胡裴闻言微顿,继续入堂。 他坐在厅堂的椅子上,一眼瞥见窝在锦凳上的一团,漫不经心地道:“我日渐长大,人也变重。 胡府规矩,学子上下学衙需要步行,唯有八姐可坐老太君的马车上国子大学。 六哥胡阳都要步行。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 以后有晁府马车顺路载我,你也能得了闲。” 胡裴又想起九岁的晁错还想娶趣马家的姑娘,朝胡林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年后二十吧。这段时间好好物色个姑娘结亲。另外,不要再同胡松接触,等娶了媳妇过日子多得是费银子的地方,攒起来吧。” 这几句叽歪话全是院里松树上那几只叽叽喳喳的鸟说来,经胡裴的口转给胡林。 胡林本松散的神色发紧,呐呐不敢言。 胡裴敛去眸里的笑意,看向提盒进来的明泉道:“日后,我上下学有晁府马车,胡林在家与你一起。 你帮我看好他,不要把那点不多的工钱都被人骗了去。” 明泉和胡林一起当差,自然知道胡林今日接济胡松的事。 他点头应下,同不敢吭声的胡林一起摆好碗碟,并一碗水滚蛋。 胡裴上前抱起飞白,与它抬起的宝石般红色眸光相触。 明泉在旁边道:“今日个早间煮了蛋,它没吃,就一直睡到现在。现在看它的精神头,应该没事。 那这飞白是真好养。” “嗯。”胡裴撇开眸,抱飞白上桌,把水滚蛋的瓷碗推过去。 飞白就开始细细地吃起来。 胡林瞧见后都松开紧绷的心神,与明泉立在旁边等候。 胡裴慢条斯理地把饭用完,抹过嘴角时想起来竟然……摸了狐狸吃饭……都是被晁错那人影响了。 他放下絮巾,朝胡林道:“黄仙回来吗?” 明泉先是道:“我把食盒拿过去了。 其实,少爷,她是个婢女,整得比几位小姐还要……以往,侍从们都有点儿不满。不过,今日她到是转了性。现在,她跑大夫人房里伺候去了。” “不用管她,母亲喜她就惯着她。 胡府用人,年龄就没有小过十七,她是个例外,本就是当孩子在养。 你们收拾好后下去吧,一会再端水来给我洗漱。”胡裴吩咐完,抱起已经擦过嘴角的飞白,向院子里走去。 他带飞白走在胡府的园里,渐渐地把飞白放在脖子上。 但这狐狸总挂不住,往下掉。 胡裴无奈下只能继续抱在怀里,进胡云深的院子。 一进院子,胡裴就见一角黄衫裙跟老鼠见了猫似一跳后窜去母亲住的后院。 胡裴若有所思地抚摸怀里的飞白,喃喃道:“她这么怕你啊。” 胡夫人听莲蓬说九少爷来了,赶紧推了推夫君胡云深。 两人一起离开卧房,在前厅等儿子入室。 胡裴知道这个点父亲也在,特意一起见了。 他见两夫妻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有点儿负疚,近前客气喊道:“爹,娘。” “咳咳,用完饭了?”胡云深说完就遭夫人的轻睨。 胡夫人这动作模样真跟胡裴有几分相似。 “过来,裴儿。”胡夫人招了招手,近距离看过胡裴最近的模样,又瞧向他怀里的白色狐狸,慈爱地笑道,“这东西不伤人?” “没有。世人说儿懒,这狐狸比儿还懒散,整日个就知道睡觉。”胡裴打趣道。 胡夫人被他逗笑。 胡云深直接重重地咳了声:“既知道自己懒,平日就上进些,省得教习的欧阳夫子隔三差五拜访我。” 胡裴继续笑着,他知道有人会替自己出头。 胡夫人不轻不重的吟了声,胡云深就哑火了。 胡夫人直接下逐夫令:“你不说近日要册封太子,有一堆礼仪的事项要忙,快去吧。” “夫人……”胡云深委屈地喊了声。可是,胡夫人连一个眼神都没奉送过去。 他暗瞪儿子眼,起身离去。 “好了,你爹走了。”胡夫人没去拉胡裴,她知道儿子不喜人太过亲近,问道,“胡松走后,明泉照顾得可还好?” “母亲安排得定然是好。”胡裴淡笑道。 “你不怪我把胡松遣走吧?”胡夫人又轻声道,漂亮的美眸里有温柔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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