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放不下前世的执念吗? 我在他的洞房花烛夜,令他的人间爱侣大元帅晁错,亲自把由大元帅眼泪制成的黄泉流浆浇灌黄泉花后制成的解药,倒入交杯酒,由大元帅亲自喂这二王子的半魂喝下去。 这下子,那狐族二王子的记忆恢复,不就结不成婚了吗? 哈哈……我冥界的规矩,岂能随意任他破坏。” 绿玉张了张口,震惊地看着他得意洋洋的面容。 目光一远,看到渐至清晰的冥尊大人,急忙朝白河使眼色。 白河又在道:“你是不知道呀。我盯了这狐族二王子好几个月,他为了那凡人,竟然和狐族大王子想出裂魂之术这种禁术。 他把魂体一分为二,投半魂到凡人之躯,还让凡人的身体在竹林里与那大将军亲亲我我、缠缠绵绵……咿,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有还有……妖族与人媾/和,定是会把妖气渡入凡人体内。那凡人定是早夭之命。 结果,他竟然想出半魂入凡人之体这种招数,真得是很狡诈哎。 还有,若不是我曾在冥尊手上见过往生之毒解药的小玉瓶,差点还没办法呢。” “别说了。”绿玉大喝一声,吓得白河也震住了。 白河顺她的目光,回头看去,见到面目发沉的雷冥尊,顿时焉了吧唧。 两人齐齐向雷冥尊行礼,面有菜色,不知如何是好。 雷冥尊背过身,站在忘川弯角处。 在这弯角的河面上,他以冥界玄冥术法,浮现出人间胡裴和晁错的洞房之景,如今倒影得是全魂回到狐体的朝歌和晁错正在交流的场面。 白河朝绿玉使眼色,直接被绿玉无视。 他小心地走到雷冥尊身后,恭敬道:“尊上,这狐族二王子不愧为九尾天狐一族。 若非我一直监视他,当真要被他蒙混过去的。 幸好,我赶上了,令这大元帅亲自把往生之毒的解药给凡人胡裴服下。那凡人之躯本就是死胎,稍有大动就可能溃败,如何抗得下灵魂数百年来的记忆容量,只能迫使他回归狐体。 你不知道,若不是我一直盯着这桩案子,差点就被他蒙混过去。 他用狐族的裂魂之术分裂魂体,用一半灵魂投入凡人躯体与那爱人亲亲我我……这……” 绿玉听不下去,一脚踩在白河的脚背上。 白河嗷了一声,凶道:“你做什么呀?我这是为冥界做事,按规矩办事。” 绿玉恍然。【这白河乃是雷冥尊上位提拔的第一人,冥界阴司的副使。他这么做定是在帮雷冥尊,不过碍于雷冥尊的颜面,才会这样偷摸行事。如今这话,明显是再给自己开脱啊。油滑、狡诈,这对不做人的主仆,真坏,心黑!!!!!可怜的朝歌啊……】 白河咕叨几句,给自己的行为正了名。 两人一起站在雷冥尊的身后,看向玄冥术彰显出来的人间景象。 白河见气氛僵硬,又道:“裂魂乃是禁术。一旦裂魂,无论哪边都可能魂不附体,经常生出离魂之症,还会头疼体虚。我冥界是真的不允许这样的术法得逞。” 绿玉悄无声息地远离他几步,淡色道:“歇歇吧你。” 白河如姓,满脸白霜,颇为得意的挑了下眉。 绿玉叹了口气,看向前方一动不动、毫无声响的雷冥尊,默默地摇了摇头。她暗暗地翻个白眼,自以为低声道:“你这样做不怕被他记恨上吗?日后,他定是会来冥界。” 白河眯眸,【我又不傻!谁是老板,谁是老板娘,我分得清楚呢。】 他驽嘴示意前面的尊上,就不再答话。 雷冥尊面无表情,缓慢道:“魂体不全,后遗症颇多。朝歌会这么做,是在怜惜而非真情。 倘若朝歌对那晁错是真情,绝无多此一举。 当年本尊奔赴道魔战场,阻截魔君副使,朝歌突破本尊为他设下的禁制前来助阵。 魔君副使临死自爆,以满天魔力污染在场修士。 朝歌便替本尊挡下炼魔之术。 倘若,朝歌真爱一人,会甘愿替他赴死。 对于晁错,无论是没有前世记忆的胡裴、还是恢复此前记忆的朝歌,他若真爱,绝不会以退求次。 以他的性情,定是与天挣、与人斗,但求个‘全’字。” 白河和绿玉互相对视眼,都没再说话。 两人心间一起滑过句:【人心易变,妖心难测。说不定人家是真爱那将军,早不爱过往的人呢,还得看恢复记忆的人会如何选择吧?】 两人扯嘴角,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 雷冥尊自然也无需两人搭话,化作流光往人间去。 【五年之约已到。朝歌,为师让你自行选择,但天意如此,我虽未行动,却事顺天意,终如我意。为师,来接你了。】 ** 人间,太宰府。 朝歌的手覆在晁错的脸颊上,目光里有嗔有怨。 他拉起晁错,令他坐在凳子上,旋手摄来地上的白玉罗瓶,轻嗅里面的残留的味道。 “这里面有你的味道,阿错。”朝歌在魂体在全乎下神智开明,一下子恍然过来,“这是解除往生池水的解药、恢复前世的记忆。但是,为何这里面有你的味道?” 晁错取过来嗅了嗅,什么都没闻到。 他放开小玉瓶,看向眼前面目不同的男人,再瞧床榻上的胡裴,“阿裴,你还能回体吗?” 朝歌摇了摇头,叹惋道:“冥主要你三更死,不留活人过五更。阿错,终究是我负了你。” “不,阿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冥主又要做什么? 当初,你救活我是不是答应了什么事?何况,我不在乎你是人是妖,你只是我的胡裴。”晁错想到了死而复生这茬,定是胡裴同对方做了交易。 朝歌任他抓在手臂上,心里无力又无奈。 “阿错,那已经不重要了。人妖殊途,如若你我在一起,我会害了你。你在妖力的影响下也会改变,甚至非人是怪。 若我所猜不假,这玉瓶里面是往生之毒的解药,令我恢复前世的记忆。这是雷冥尊当初放在玉扣储物器中,在竹林里不慎被我取出……在风过你目时,狐体与凡体在交换时不慎落在凡体身上。” 朝歌抚了抚额头,想起与晁错在竹林的一幕。 如今,前因已明,却未知后果。 他压下心里腾起的懊悔,挣扎道:“你可还记得我此前同你说过,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背影?因为,我的心丢在那背影身上,一直心有不甘,待求一个答案。” 晁错耳闻红烛霹啵爆燃,再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痴狂道:“我不管那人,也不管人妖殊途。我的心给你,阿裴,我只求你归来。” 朝歌为他的痴情而泪目,眼泪扑落。 他哑嗓子咽下哽咽,低声道:“阿错,那人找来了。我要找的人,他找来了。何况,我……你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 晁错刚拼起来的心,再次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定定地看着朝歌抚住额头,喃喃道:“这都怪我。” 朝歌摇头,轻声叹息:“千年前,君州界中域有一宫羽山,上面是羽谙仙子为尊。她乃是渡劫大能,于飞升前三百多年时生下一子,取名朝歌。 然而,朝歌出生时,命星晦淡,昭示活不过成年。 羽谙仙子为了护下孩儿,替他卜卦,得出‘情殇’之卦。” 朝歌闭目,歪了下脑袋。 过往宫羽山的记忆如浪卷来,淹没他的心绪。 他喃喃道:“阿错,我自小是被女扮男装养大,混在女人堆里成长,为得就是避免情殇。 但是,母亲飞升在即,又无法一直护佑我。 她请来了君州界如雷贯耳的风雷剑尊,人称风雷仙尊。 因为我有风火雷三灵根,在当时算是还可以的资质。在全君州大陆,能教我得就是母亲羽谙和风雷仙尊。” “风雷仙尊应母亲之邀前来拜会宫羽山,我得了母亲之令,带他在众女修间挑选仙侍。 我与他,便是在那时相识。”朝歌脑海里的记忆如浪奔涌。 ** 在宫羽山的广场上,朝歌以一袭红裙、过人的胆识脱颖而出。 一眼,便是万年。以灵羽飞剑如红色凤鸾般携满天红霞扑向风雷仙尊,最后被他御灵反扑,又被他纳入怀。 那一刻是朝歌第一次被人拥抱。 四目相对间,他的心动了,有了定要和此人产生些许关系的意志。 ** “我不知道这是母亲在飞升前替我安排好的师尊,却也一如两人的安排,我成了他的弟子,他成了我的师父。” 朝歌泪如雨下,止都止不住。 过往的时光、情感如电如雾般在他的心间涌上。 这种感觉不同于看三生石上的默片,而是真切品尝过,留刻在魂体心灵深处。 晁错看着这样伤情不知自己的人,心里如刀绞过。 他拥住朝歌,抚在他的后背,平顺他急促的气息,喃喃道:“若他给你的尽是痛苦,就不要再去想了。” 朝歌张了张口,摇头落了晶莹。 “他给我得是自由,温柔和宽容,以及懵懂少年初尝情味的酸甜和无限的期待憧憬,再有仰望他的骄傲、自豪。 他是我三百年生命里得一盏明灯,是我领悟世间情理的引路人。 阿错,少年不知情,一朝踏入,如歌在喉,吟啄之间如品佳酿。 阿错,那种心情,你该懂得。” 晁错咬了咬牙,目里流泻痛苦。 “懂,我懂。少年之时慕你而不自知,待知人事,还觉得自己有病。那惶惶不定的心情,如你在喉、如品甜酿,既酸又甜,涩而微醺,我懂。” 【既懂,才痛苦。这般的你,我要如何与他争,如何留下你?】 朝歌撑在晁错的臂弯,直起身。他看向床榻上的胡裴尸身,再也抑制不住大哭起来。他的心如割裂了般,一边的脑海里充斥雷积山宫殿里分别的场景。 *千年道魔之战,西海雷积山门。* “师尊,这是我亲自制作的铠甲,上面是我刻画的玄雷阵。有此阵相助,你的玄雷威力会更大,对抗魔族更是轻而易举。”朝歌一脸孺慕地看着虚空。 演练了几次,次次都觉得无法展示他的心意。 他一身青衣,腰间挂笛,在殿内来回走动。 “怎么办?如何才能让陆风鸣这个呆子师父知道我的心意?我为他磨了这铠甲不多不少六年零二个月,六百零二代表他陆风鸣的名字。我一笔笔雕刻上面的阵纹,若不知道我的辛苦,怎么能懂我的心意呢?” 朝歌一巴掌拍在桌面,凝目在那架起的银色铠甲上。 【这件铠甲一共有一千三百一十四片甲,脖颈交界处含有一百一十一颗铆钉相合而成,甲片之间由五百二十根星流矿炼制成的丝线穿接,代表“一生一世一双人,吾爱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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