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陈鹤轩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他受不了戚玉的泪,见不得戚玉伤心,戚玉是他最珍贵的挚爱。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陈鹤轩绝对不可能再放手。 忽的,戚玉的睫毛忽然动了动,像是挂在枝头被吹动的枫叶。 陈鹤轩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他已经弄不清楚是符纹的原因,还是宝宝即将醒来的原因。 沉睡已久的青年欣欣然张开了眼,暂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 戚玉先是眨了眨眼,下意识唤道:“师兄。”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还是习惯拖着。 陈鹤轩观察过戚玉和别人说话,他总是习惯着拖尾音,鼻音也较浓,听上去与撒娇无疑,这让陈鹤轩很难不无差别地男疾男户每一个和戚玉说话的人。 “我在。”陈鹤轩柔声道。 戚玉的每一次眨眼都落在了他的心头,看得他越发心软。 记忆渐渐浮上心头,戚玉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危机感也悄然而至。 他连忙想坐起来,刚刚撑起手臂,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缠在自己手上。 白皙的手腕上是一个金色的精致手环,内部包着好几层柔软的布,不沉,却连着一条金链,金链的尽头嵌在床头的柱子上。 “这是什么?”戚玉只觉血液骤凉,用力想将手从手环里扯出来。 扯了几下,不仅没扯出来,戚玉能感觉到手环变得越来越紧,直至贴在他的皮肤上,不变了。 “宝宝,不要浪费力气了,这是我为你特制的,没有我施法,就算是扶谷风来了也没办法。”陈鹤轩嘴角含笑,温柔地注视着戚玉,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到戚玉手腕上的红痕时,眼神霎时就慌了,连忙握住戚玉的那只手腕,道:“怎么红了?” 说完,手中立即出现一个玉瓶,陈鹤轩把药膏倒在手上,细细地给戚玉擦涂药膏。 大可不必如此大惊小怪,戚玉低头看一眼,只是很淡的一层红,接近粉色,他甚至怀疑那块皮肤就是这个色。 然而再多的想法,说出口时只化成了一句质问:“你要对我做什么?” 陈鹤轩的手一僵,狼狈地抬起眼,嘴唇很干,僵硬地道:“对不起宝宝,我尽力了,可我真的做不到放你走,我会疯的。” 戚玉用力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脚上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拴住了。 他盯着陈鹤轩,问:“所以你就要把我关起来?” 不是会疯,师兄这是已经疯了。 “是。”陈鹤轩仓惶地给戚玉擦着药,一边道:“宝宝,我也没有办法,不这样做,你迟早都会离开我的,像这一次、上一次,还有上上次那样。 “我真的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不信你摸摸,我的心都快碎掉了。” 说着,陈鹤轩单手解开领口系好的扣子,将衣服扯开,露出一身遒劲结实的肌肉,将戚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相较于戚玉,陈鹤轩的体温一向很高。 戚玉的手一碰上去,只觉得好烫,热度从手掌下的心脏跳动处蔓延开来,指尖好似在被那滚烫的皮肤灼烧。 陈鹤轩低头,只见那只白皙纤细的手被自己的大手按在自己蜜色的肌肉上,显得格外涩情。 他咽了一口唾沫,换了个坐姿掩藏起腿间的痕迹,苦笑道:“宝宝,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一直在为你跳,如果离开你,它真的会立刻碎掉的。” 戚玉为他的眼神所震慑到了,感觉到极度危险,喏喏道:“师兄,你清醒点,不要这么做。” 他蜷缩着指尖,不自觉地想往后退,却被陈鹤轩紧紧抓住手不放。 陈鹤轩扯了下嘴角,眼神浓稠地落在戚玉身上,柔声道:“清醒,我已经很清醒了。” 是的,若不是手背上的符纹还在发作,蔓延至全身的疼痛提醒他不能伤害宝宝,陈鹤轩早就在戚玉醒来的那一刻,在爱欲和食欲的双重驱动下,压着他啃咬舔吻了。 “你不是最恨我把你关起来吗,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做,这不是你最不耻的手段吗?”戚玉咬了一下嘴唇,迷茫地问。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向来正直善良的师兄,就算再爱他,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 什么时候起,师兄就变了样。 可在戚玉面前,道德伦理化成灰烬,陈鹤轩的底线和原则也早已瓦解掉了。 那些东西对曾经的陈鹤轩来说,必不可少,很多是支撑着他这个人存在的内核。 陈鹤轩垂下眼睛,温柔地望着戚玉,低头亲吻他的指尖,似乎怕它被烫伤了,柔声道:“再怎么不耻,只要能把你留下来就行,仁义礼智有什么用,我之前那样万般恳求你,希望你动容,你不也还是要离开我吗?” 一股寒气从脊柱开始蔓延,明明陈鹤轩的眼睛里尽是爱意,语气也很温柔,每一个亲吻都小心翼翼带着虔诚,戚玉却还是感到害怕。 他似乎被什么野兽盯上了,关进笼子里,再也出不去了。 戚玉碧绿的眼睛忽然一眨,像是捡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道:“可你这么做,师尊他们一定会很失望吧,他们肯定不希望你变成这样的人。” 陈鹤轩轻笑了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声音缱绻地道:“宝宝,你忘了吗,我三十多年前就已经退出星洲门了。” 戚玉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晏黎把他救出来的时候,曾提过一嘴。 陈鹤轩慢条斯理地抬起眼道:“至于师尊……他老人家渡劫失败了,死于天劫下。” 戚玉觉得诡异,尤其是陈鹤轩用平静的语气提起濮雪峰死去这件事,他记得师兄一向是很尊敬师尊的。 这么想着,他还是说了一声:“抱歉。” 见戚玉道歉,陈鹤轩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哪怕被濮雪峰利用至此,宝宝不仅没想过报复,甚至还会为此沮丧,这哪是什么不通感情,明明就是太重感情了。 天下再蠢笨的人也知道自己的生命最重要,除了宝宝这个蠢人,还有谁会义无反顾地替人挡劫。 这么想着,陈鹤轩冷笑一声,道: “你道什么歉,其实他老人家就这么去了也挺好的,不然我总会想到他是如何利用你,欺骗我,踩在你的血泪上求所谓的什么大道。” 戚玉不太在乎这些人和事,可看到此时的陈鹤轩,还是不由得恍惚,原来那个尊师重道、仁爱无私的师兄去哪了,是被他毁了吗? 陈鹤轩的贪欲更甚,根本受不了戚玉在他面前走神想着别人。 他不满地咬了一口戚玉的指节,看到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才满意,含笑道:“宝宝,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快问吧,不然他就要开动了。
第92章 别哭(晋江完结) 殿内宽敞开阔,空气却郁悒龌浊。 陈鹤轩深沉的视线化作密密麻麻的细丝,缠在戚玉的四肢和脖颈上,使他呼吸窒碍、身体无力,宛若溺水的脆弱小鸟。 戚玉咬了咬嘴唇,心知无论再说什么,再如何恳求,师兄也不会放过他了。 只能说出狠话:“那你想做什么,是想让我恨你、和你互相折磨吗?” 他的语气着实很软,听上去毫无威胁。 陈鹤轩温柔的眼睛包含笑意,就好像给戚玉带上银环的人不是他一样,平和地道: “宝宝,在我看来,收回爱的你和恨我的你有什么区别。 “若是松开手,我就会永远失去你,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虽然你恨我,但至少还在我的怀里。” 闻言,戚玉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怜,他咬着淡粉的嘴唇,侧脸避开陈鹤轩的视线,垂着眸没有出声,似乎在想着什么。 陈鹤轩的视线落在那节光洁纤长的脖颈上,只觉得面前这人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他蠢蠢欲动,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扑上去啃咬。 戚玉沉默良久,轻柔的呼吸声浮在空中,像是羽毛一样落在陈鹤轩的心口。 戚玉慢慢抬起一双碧绿的眼睛,犹豫踌躇了一下,还是张开唇说出了声: “师兄,你真的希望我恨你吗?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一个正直善良、大公无私、如清风朗月般的人,哪怕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再那么……偏执了,我依旧觉得师兄你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也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却在说话间不小心将颊边的一缕乌发含进了嘴中。 陈鹤轩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那根被他夹进两瓣唇间的发丝上,只觉心口像是被羽毛挠了一样痒得很。 待戚玉一说完,陈鹤轩便按耐不住地探出手,还没碰到戚玉的嘴唇便被他偏开脸躲了过去。 陈鹤轩停在空中的手不由得一顿。他眯了眯眼,回忆着戚玉刚刚说的话,柔和地笑道:“所以,宝宝你想说什么?” 好笑,宝宝怎么这样,一边说他好说他重要,一边躲开他的触碰,是在怕他吗? 戚玉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应该躲,可那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面前的师兄很危险。 他压下惴惴不安的心,抬眼望向陈鹤轩,细声细语地恳求道: “师兄,可不可以不要毁了我心里那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师兄,好吗。” 说话间,他不自觉地有几分踏着腰,双眉轻蹙,漂亮的绿眼睛泛着点点水光,眼角有些湿润,唇也被他自己咬得发红,如墨般的黑发从肩头垂下,瓷白的肌肤在凌乱的袖口间隐隐绰绰,身上草木的清香愈发浓郁。 他的话音实在绵软,乖巧温顺。 在陈鹤轩的一些糟糕的预想中,宝宝会哭会闹,会求着自己放过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向他撒娇,明明怕得躲在了床角,却还是要强撑着软软地说一声“好吗”。 陈鹤轩咬紧牙关,被戚玉勾得双目发热,心跳得躁动。他的理智像一根紧绷的琴弦,只需戚玉稍微一勾,便会被折断。 他想错了,哭闹怒骂只是最低级的手段,宝宝可真会拿捏他,知道他会对什么心软,于是便这样不知深浅地哄他求他。 “师兄?”见陈鹤轩没有回应,戚玉颤了颤睫毛,出声问。 “宝宝,你真的是这样想我的吗?”陈鹤轩用温柔的双眼注视着他,轻笑了一下,语气很平和。 看到他的笑,戚玉松了口气的同时,隐约感觉到不对劲,正要开口说“是的”,嘴唇就被什么粗糙的东西抵住了唇。 陈鹤轩一向极为刻苦认真,手上全是练剑练出来的茧。 他用指腹抵住戚玉的唇,双眼饱含笑意地柔声道:“宝宝,你太可爱了,怎么会觉得我是个好人?” 戚玉瞪圆了眼睛,陈鹤轩背着光,轮廓深刻的五官陷在阴影里,一双幽暗晦暝的眼睛沉郁至极,就好像所有的温柔和笑意都是子虚乌有的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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