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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月：“……是这样吗？” “当然。”纪苏点了点头,开始掰着手指计算刚才栖月不满的点。 “糖也给你吃了,和A002说悄悄话的原因也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一并说出来，我们现在解决。” 栖月：“………” “哦对,还有你说我和怪异关系好是吧？” “可是我和他们关系再好,也没有和你一样,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 栖月原本苍白的脸，一瞬间氤氲出了血色，耳朵尖尖也红了大半。 他知道纪苏是在指代什么。 虽然昨天晚上，他很是克制的，什么都没有做。 但光是和纪苏同床共枕……这一简单的事实，就让他的心绪无法平静下来。 尤其是被当事人以这样一种方式，意有所指的指示出来。 栖月轻咳了一声，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他被纪苏简单的几句话就绕了进去，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太小题大做了。 或许纪苏所做出的行为都是有理由的……是他不对，是他不该胡思乱想，和注定走不出副本世界的低级生物计较。 想通了的栖月，乖乖的和纪苏道歉。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是我想太多了。” “我会控制杀意，尽量不对他们下手。” 纪苏怔了一下，对栖月的道歉和承诺有些意外。 他放缓了语气：“没关系，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想要通关副本。” 两人和好如初。 ……… 随着时间的推移，玩家们的心绪也越来越浮躁。 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暗杀和袭击，开始渗透研究所高层，想要争取更多人的同意，剿灭S级怪异。 他们甚至开始报团，通过彼此之间的试探，锁定了纪苏和栖月是唯二的选择怪异阵营的人。 不同阵营的玩家之间，的确有很大的竞争关系。 但也并非是不死不休的。 只要能够存活下来，无论是哪一个阵营成功通关，玩家们都不会因此丧失性命，只不过会没有通关奖励而已。 这是纪苏第二次经历多人副本，对人性的恶意还没有那么深刻的了解。 所以他完全没想过人类阵营的玩家，会对他和栖月出手。 或许是觉得他和栖月年纪很小，表现出来也并不像是高级玩家会有的姿态。 他们普遍认为开启隐藏任务的纪苏，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他们并不觉得纪苏和栖月拥有与运气相匹配的实力，所以十分明目张胆，直接在两人返回公寓的路上，对他们下了手。 栖月白皙的侧脸被溅上了猩红的血迹，使他本就冷漠的神情，看起来越发阴冷晦涩。 有缕缕红色的丝线，从他黯然无光的眼眸中溢出来。 他半阖着眼眸，不顾对方的哀求和惨叫，直接将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玩家似乎凭借这种标志性的，墨黑眼瞳中溢出红丝的特征，认出了栖月的身份。 因为恐惧，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碎……碎……” 最后一个字还尚未说出口，他就已经死去了。 栖月将纪苏牢牢的护在了身后，另一只手还遮住了纪苏的眼睛。 少年锋利的，如同利刃般的冰冷眸光看向不远处的拐角，直接将手中还沾着鲜血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掷了过去。 躲在阴暗角落里的玩家躲闪不及，从喉咙处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然后连滚带爬的捂着伤口，匆匆逃离了。 纪苏听到惨叫声，身子轻颤了一下。 但还是想扒开栖月捂住他眼睛的手指，看看具体发生了什么。 “别动。” “血流了一地，很脏。” 纪苏鼻子皱了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乖乖的不动了，任由栖月拉着他的手，远离了现场。 在看不到血腥场景，也闻不到鲜血的味道之后，栖月才放下了一直遮挡纪苏眼睛的手。 因为刚才的惊吓，纪苏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浅色眼眸中满是不安和慌乱，瞧着有些可怜。 “他是来杀我们的？” 栖月眉眼间缭绕着郁气，很想直接将那帮自作聪明的玩家全部解决掉。如果是来找他的麻烦也就算了，最不该就是来招惹纪苏。 他不太熟练的将受到惊吓的纪苏搂在怀里，然后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脊背以示安抚。 “别害怕。” “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 纪苏呜了一声，藏在了栖月的怀抱里，伸手回抱住了对方劲瘦的腰身。 觉得自己抱到了一条十分有用的大腿。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 栖月感受到了纪苏柔软的脸颊在自己的胸膛上，像只幼猫一样轻蹭了一下，纤细的手指饱含依赖的抓住了自己腰间的衣服。 他身体微微一僵，连动都不动了。 过了很久，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灵魂。 “会的，我受伤也不会让你受伤。” …… 栖月毫不留情的解决了第一批前来袭击的玩家。 剩余的玩家意识到他们是难啃的骨头，也消停了许多，不再上赶着过来送人头。 他们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研究所高层上面，正在努力说服对方，想要率先解决高层们早就忌惮不已的A001。 高层的念头似乎有所松动。 但活着的怪异总比死去的要有价值。 他们还是想最后尝试一下，能否在A001身上取得实验材料。 所以他们把念头打在了，唯一能够接近A001的纪苏身上。 他们为他准备了型号不同的刀具和针管。 想要让他在怪异身上取下可供研究的血肉。 纪苏楞了好久，才从祝恒的手中接过刀具和针管。 祝恒在说完上级的任务之后，眉头轻皱了一下，小声劝告纪苏：“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别勉强。那可是等级最高的S级怪异，上面的人应付不来，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无论什么时候，保护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纪苏：“谢谢，我知道的。” 栖月像是纪苏的保镖，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 原本冷淡的目光在看到锋利的针筒和匕首时，明显亮了一瞬。 他有些跃跃欲试：“要不然我来吧？我最擅长切肉了。” 纪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捣乱，直接果断的拒绝了。 被拒绝的栖月也不生气，只是好心的提醒纪苏。 “刀刃在划破皮肤的时候，并不会第一时间渗出血来，你可以清晰看到肌肉皮层和纹理……然后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所以，你敢下手吗？” 纪苏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气。 他不想像对待实验材料那样，残忍的对待A001。 但如果不在这个关头打消上级的顾虑，他们或许真的会A001痛下杀手。 陷入两难的纪苏磨磨蹭蹭的来到了收容区。 A001原本开心的神情，在看到另一位不速之客之后，如同川剧变脸一般迅速的冷沉了下去。 同样的精神攻击再次凶险的向栖月袭来，又再次像上次一样石沉大海。 A001不悦的甩了甩尾巴，清楚自己的精神攻击对他不起作用，没有再白费力气进行第二次尝试。 他打算忽略这个阴魂不散的，一直跟着纪苏的，十分碍眼的人类。 “纪苏，纪苏，纪苏……” A001一声一声的，接连不断的叫着纪苏的名字。 像是在催促他，让他再靠近一点。 纪苏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和A001坦白。 告诉他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取我的血？” A001歪着头，蓝色的发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润着水珠的纤长睫毛疑惑的轻眨了一下，粉色的薄唇微微开阖，怪异低声重复了一遍纪苏的话语。 栖月的面色凝重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纪苏的面前，将他护在了身后。 沉默中的怪异就在这时忽然有了动作。 他用尖锐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滚滚的蓝黑色血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从伤口处快速滴落。转眼间便染黑了他身边的池水。 A001下手太重了，几乎完全割破了动脉。 但他似乎还嫌血流的速度不够快。 为了阻止皮肉愈合的同时，同时让血流的更多一些，A001用力的按住了自己划破的手腕。 他看向纪苏的目光含着隐隐的期待和忐忑：“这些，够吗？” 纪苏完全没想到他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他快步跑到A001身前，因为想要离得更近一些，膝盖以下的位置都进入了水中。 水池是刺骨的冰冷。 刚一进去，双腿就开始麻木僵硬，然后又逐渐转为疼痛。 但纪苏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节，满脑子都是A001正在不断淌血的伤口。 他有些焦急的，直接用手捂住了A001的手腕。 然后红着眼睛严厉的斥责：“你脑子有问题，都不知道疼的吗？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蓝黑色的温热血液顺着纪苏的指缝，缓缓滴落。 怎么压也压不住。 纪苏抽了一下鼻子，开始自我检讨：“是我不对，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 A001有些无措，他不想看到纪苏在他面前露出愧疚的神情，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哗啦的流水声随之响起。 让他觉得无比碍眼的人类，拿着一个透明的烧杯，放在纪苏手指和他手腕交叠的正下方。 A001的血液一滴不漏的流进了容器中。 栖月挑了挑眉，声音冷淡：“别浪费了。”
第124章 怪物的饲养员（二十二） 栖月一向很会破坏气氛。 他的话语让纪苏和A001都陷入了沉默。 血液汩汩流下小半杯之后,栖月就一脸冷漠的收回了容器。 然后不由分说的扯着纪苏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平台上面。 直到现在，纪苏才感受到池水的寒冷。 被水浸透的裤子紧紧的贴在小腿上面,裸露在外的脚踝呈现出一种毫无血色的青白，淡青色的血管像是色彩瑰丽的藤蔓,在少年细腻的皮肤上蜿蜒。 纪苏被冻得面色苍白，正在不停的发着抖。 栖月用手指轻触了一下,纪苏的小腿。 别过于冰凉的温度刺激到了。 “现在知道冷了？”他有些没好气的说。 但生气归生气,栖月还是下意识的将纪苏的裤角往下拽了拽。 但裤子已经完全湿透了,贴在皮肤上，只会让纪苏感觉更加不适。 见此，栖月只能用自己的干燥的衣袖，将纪苏小腿和脚腕处的水珠擦干净。 或许是衣服的材质有些粗糙，或许是沾过冰水的皮肤本就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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