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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坐在由客厅临时改成的案件调查室中等着二人的刑侦队长顾忍，就看到本应该愁眉苦脸惊吓过度的两位报案人眉飞色舞就进来了。 顾忍：…… 前一对夫妻魂都吓没了，这一对为何看上去还挺欢乐，这难道就是嫌疑人的参差？ 段淮幽和言烬不仅心情轻松，还相当自来熟。一进来，也没等人招呼，就自觉坐到了顾忍对面。 段淮幽还笑眯眯打了个招呼：“顾队长，好久不见。” …… 顾忍神色复杂看着他们，虽然很不想答应，半晌后还是礼貌点头握手。 言烬转头惊讶看着他：你竟然认识刑侦队长？ 段淮幽挤眉弄眼：忘了？我刚开始倒霉的时候，我爸妈以为有人要害我，还报过警，当时调查的人就是顾警官的手下。 言烬：哇，认识警察什么的，超酷诶！ …… 段淮幽虽然不知道酷点在哪里，但还是骄傲扬起了下巴！ …… …… 顾忍：为何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我好像看了场默剧？ 心情纠结的顾队长干咳一声打断了对面二人的眉目传情，表情严肃地开始例行询问。 “是段先生报的警？你们是怎么发现别墅藏尸的？” 段淮幽点头承认，非常配合地把他们今天一天的行程交代清楚。 不过在交代的时候，他心机地省略掉了言烬来看风水这一块，只说是受朋友于慕的邀请来别墅参观；也省略了根据怨气定位，只说觉得房间格局别扭。 这是刚才在外面就和于慕、赵琳芝夫妇商量好的说辞。 他们也不想说谎，但是要真跟警察说别墅闹鬼，自己来捉鬼什么的，不会对破案有任何帮助就算了，他们几个还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妨碍公务抓进去。 别墅几个人的行程，警方都已经初步调查过，此时问出来也只是例行公事。 顾忍也没深究，点点头开始了正式话题：“你们是第几次到别墅来，之前对这边有了解吗？上山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或看到奇怪的人。” 段淮幽：“我和言烬都是第一次来，对这里了解不多，路上也什么都没发生。” 言烬一直沉默着，在段淮幽说完后，忽然犹豫着补充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奇怪，但其实我对风水还算了解，一般开发商在破土建宅前也一定会研究下风水。” 顾忍没想过这方面，不知道言烬要表达什么，示意他继续说。 言烬受到鼓舞，放松下来说：“建宅风水讲究依山傍水，如果是临山而建也要注意地势不宜太高。像这种直接建在山顶的房子，在风水上叫八方漏风，是散运集煞的极恶风水。” “所以？”顾忍身子向前倾，面色严肃。 言烬被绷着脸的警察叔叔吓了一下，狗狗眼使劲眨了几下，小小声说：“所以开发这处别墅的人要不不信风水，要不……就是故意为之。” 顾忍没再说话，靠回椅背，转着笔思索。 他之前没考虑到风水地形这一说，但经言烬这么一提，也觉出不对劲来。 顾忍虽然不信这些，但也知道那些房产开发商其实比任何人都更重视风水，不论是地皮开发的用途还是开工动土的时间，都会斥重金找大师验算。 这山顶别墅的开发者，会是个例外吗？ 言烬在对面看着警官先生脸几度变化，心里有点没底。 他知道警察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担心顾忍会觉得自己胡说八道，误导破案线索。 段淮幽看在眼里，觉得一脸胆怯的小狗狗有点可爱，于是悄咪咪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他圆润的手指表示安慰。 那边顾忍之前就派人去查别墅开发商和前任业主，此时又有了新线索，赶紧打电话交代给手下。 “山顶别墅的开发商查到多少？” 对面警察声音同样严肃：“报告队长，山顶别墅的开发商是一家最近才发展起来的小公司，公司老总姓李。” 李？言烬看向段淮幽，段淮幽小声给他科普。 这李家在二三十年前也算是岭城商圈中说得上话的家族，后来公司几经变故，渐渐也就没那么兴旺了。当时的当家主人李峰为了家族东山再起，赶在政府开发东郊前斥巨资敲下了山上这块地皮，准备建山顶别墅群，坐等升值。 后来当然是赔的血本无归，本来的大家族，一朝差点破产，挣扎了很多年，这几年在新家主李子辰的手下才又发展出了点小规模。 这边言烬有了大致了解，那边警察的汇报也快到尾声了。 “所以据李子辰说，当时的李家人脉不够，再多的钱也只能拍下没人要的山顶。 他们当然知道山顶风水不好，但觉得现代人很少有人重视这个。只要最后开发的好，再加上点宣传噱头，绝对能大赚一笔。” 顾忍听到这里心中动摇了，重风水的开发商多，但研究这东西买主确实不多，李家的解释的确说得过去。 但警察的直觉让他放不下这个线索，再三思索还是嘱咐手下再查细致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挂断电话后，顾忍对两人温和道：“感谢你们的配合，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接下来几天尽量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警察随时会找到你们。” 段淮幽点点头，拉着言烬的手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一心断案的顾警官这时才发现，两人竟然一直手拉着手。惊讶了一下后无奈摇摇头：现在的小年轻啊…… 两人出去后没再多停留，和外面的几个人简单交流一下就告辞离开了。 下山的路上，言烬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咱们刚才是不是应该跟顾警官套套近乎，以后有线索了也好交流一下啊。” 段淮幽也幼稚地晃回去，笑笑说：“不用，咱们有我大哥呢，到时候让大哥帮忙套话，不比咱们来得轻松？” 言烬听罢深以为然，段岭晨大哥，简直不要太好用的！ ---- 段岭晨：我就是个工具人！
于慕：我就是个透明人！
第29章 多方对峙 天色很暗，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风很大，温度很低，他穿的却很少，但他不觉得冷，只觉得满心雀跃。他期待着那个人的到来，比期待一件厚衣服保暖更加迫不及待。 他等了很久，久到月亮和星星都完全消失，久到路灯已经熄灭，久到早已麻木的身体告诉他那个人不会来。 可他的心还想等，它还在跳动着不允许自己放弃。 终于，在最后一抹希望消失前，地平线的一端走来了一个人影。那人影逆着光缓慢靠近，消瘦而黑暗。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马上就要失控的心跳，他用尽全力挑起僵硬的嘴角，希望那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他是笑着的。 那人越走越近，终于不再是完全的黑暗。清隽的眉眼、温和扬起的唇，一一清晰印刻在他闪烁着光芒的眸底。 他应该高兴的，但直到那人的整个身体脱离黑暗，他的世界的光芒也随之熄灭了。 那是一具怎样的身体呢，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仿佛碎裂又拼起的瓷器般爬满了血红的裂纹，本应整洁而温暖的衣服像是被扔在碎纸机中过了一遍，破烂的不成样子。他形状优美的唇间不停向外溢出刺眼的红，但仍然微笑着。 这幅画面刺激了他，他想喊，想冲上去拥抱他破碎的身体，但他动不了，只能睁着一双写满惊恐与痛惜的眼睛呆立在原地。 那人好像看出了他的恐惧，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唯一完好的双眼透出些复杂的情绪，他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给他听，最终却只留下了两个字。 “别怕。” 温柔的尾音还在空气中游荡，那具身体好像到了极限，直接碎裂成了漫天花瓣，随着寒冷的风消失在漆黑的夜空。 “不要！” 他疯狂挣扎着睁开眼，正看到如水月色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床上，也看到月色下朦胧的身影。 听到动静，那消瘦的身影回过头，露出梦中那双温柔眼眸。 眼眸的主人看他醒了，微笑着走到床边，俯身望向他通红的双眼：“做噩梦了。” 他没有移开视线，就这么盯着他空旷的双眸，然后自嘲一笑：“没有，是个美梦。” 是个再美不过的，美梦。 总裁办公室 “嗯，我知道了，答应帮你打听行了吧，别撒娇！” 段岭晨关掉多事弟弟的电话，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一天天净给我找麻烦！”，说着抱怨的话，嘴角却还挂着浅浅笑意。 段岭晨比弟弟段淮幽大了5岁，兄弟俩小时候正是段父段母最忙的时候，所以带弟弟的任务就交到了段岭晨身上。 段岭晨从小就是个严肃的小大人，让他带弟弟，他就用心照顾，从生活到情感，无微不至。而弟弟又是真的乖巧可爱。 所以兄弟俩感情非常好，段淮幽非常黏自家哥哥，从小就觉得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连段父都得往后靠。 哦，现在估计地位下降了点，那个小保镖才是最好的了。 段岭晨撇撇嘴，毫无醋意的想：管弟弟心里想的什么呢，有事还不是第一个想到求我~ 他想到刚才段淮幽电话里跟他说的情况，眉头深深皱起。堆满白骨的别墅，已经衰败的李家，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很复杂。 他拿起手边秘书送来的调查报告，深深叹了口气：这里还有个更大的麻烦。 只见报告上加粗加大了一个人的名字：闻人余。 从上次段淮幽拜访过他之后，段岭晨就没有放松过对闻人余的警惕。他知道的不少，隐瞒的又太多，他不相信这个人和之前段家的事情毫无关联。 “叮铃铃！”手机自带的经典铃声响起，段岭晨瞥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他基本不接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抬手一滑直接挂断。但很快那个号码又打过来，段岭晨皱了下眉，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喂，哪位？” “段先生，是我。”电话里传来男人带笑的温和声音。 段岭晨眸色一深，声音压了下去：“闻人余。” 闻人余轻笑一声：“看来段先生对我这通电话不怎么惊讶嘛。” “我调查你也没藏着掖着，你这时候才打过来我都觉得晚了。”段岭晨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声音也十分轻松。 对面估计没想到段岭晨会如此大方，停顿一刻也不再绕弯子：“我大概知道您为什么查我，但还是那句话，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别白费力气了。” “如果真什么都得不到你就不会火急火燎打电话给我了。”段岭晨不吃他云里雾里这一套，“我不是淮幽那种正直单纯的人，想套路我，你还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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