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罪一族,因祖上曾犯过违逆天道的弥天大罪,而被刻上天罚咒枷的家族。 从古至今,也唯有沈家触犯天罚。 沈家被排斥在玄门之外,他们从上个世纪开始就已经避世而居,许多年都不曾听说过沈家踪迹,若非今日看到沈飞鸾,祁尧天还以为沈家已经灭族了。 可沈飞鸾出现了,还是出现在对玄门而言有特殊地位的榕市。 非常棘手。 祁尧天想了想,戳开联络人列表找出一个。 祁尧天:出来,有事找你。 那边回的很快。 白鹭洲:“???你什么时候成夜行动物了?去夜会美女了?” 祁尧天这才注意到已经凌晨一点了。 祁尧天问:“你对戴罪一族了解多少?” 白鹭洲:“?” 白鹭洲说:“了解不多,毕竟晦气。你怎么突然对沈家有兴趣了?” 祁尧天:“我遇到一个沈家后人。” 白鹭洲:“卧槽!?” 白鹭洲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白鹭洲语气很兴奋,显然对这种八卦非常感兴趣。 “沈家不是早就该绝户了吗?你在哪儿遇到的?记载里说他们家族每个人额头上都有鬼枷,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不是真的啊?”白鹭洲说。 “应该是真的,开天眼就能看到。”祁尧天开了外放,顺便退回到主界面,打开一个玄门app开始查和沈家有关的资料。 白鹭洲连续卧槽几声,说:“你在哪儿遇到的?听说沈氏出山,天下必乱,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玄门app资料库里面,对沈家的介绍少得可怜,尤其是近百年的,只有寥寥数语罢了,没什么参考价值。 祁尧天说:“在榕市。” 白鹭洲警惕起来,说:“沈家人来榕市做什么?” 祁尧天说:“榕市和玄术界有关的,只有一个山海学院,十有八九是来上学的。” 白鹭洲:“……” 白鹭洲“呵呵”笑了两声,说:“别开玩笑了祁少,戴罪一族连资格审核都过不了,上面怎么可能会让沈家人进山海学院?” 祁尧天点着页面的手指顿了一下,资格审核的事情,他还真不清楚。 “资格审核?”祁尧天问。 “是啊,我小叔负责人事这一块,以前听他偶尔提起过,说是家族历史上曾犯过大罪的,五服之内都会受到牵连,具体牵连到哪种程度,得视情况而定。”白鹭洲说:“别的不清楚,但戴罪一族可是罪无可赦,人人喊打,政审绝对不可能通过。” 祁尧天听着这话,脑海中忽然闪过沈飞鸾那双生动的眼眸,突然觉得有些可惜了。 不过,若非来求学,沈飞鸾为何会出现在榕市? 祁尧天想了想,说:“这件事先别说出去,等我查清楚。” 白鹭洲说:“行吧,不过沈家人突然出现在外界,的确很异常,不行就直接上报吧,听说他们家族和鬼族渊源颇深,对同行非常不友好,怪危险的。你注意安全,别和他们有太多私下接触。” 祁尧天没提沈飞鸾给人开阴阳眼的事情,甚至连沈飞鸾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高是低都没说。 戴罪一族在整个玄术界是一大忌讳,罕少有人会主动提起,就算八卦聊天时偶尔带了一嘴,也得是同仇敌忾充满厌恶排斥的那种态度。 祁尧天知道沈家造过什么孽,对沈家自然没什么好感。 而且玄术界从古至今,约定成俗的规矩就是看祖上、看出身、看传承,若是积善之家,福泽深厚,自然会受到追捧尊重,相反,若是祖上作奸犯科,根子烂了,那就是先天不足,备受唾弃。 沈家祖上罪孽深重,后代遭殃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今天在沈飞鸾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还白白扔出去两千块,但祁尧天对这个沈家后人,倒是不觉得反感。 可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 第二天下午,沈飞鸾来到前一天约好的地点,等着雇主过来。 沈飞鸾闲来无事,职业病就犯了,开始算小区的构造和风水格局,不过他很快就失去兴趣,这小区一看就没经过专门指点,一眼就看出来十来个违和之处。 不过沈飞鸾也不管这档子闲事,毕竟房屋朝向和楼梯结构这种板上钉钉的东西,说出来也改变不了,而且小区虽说风水平平,却也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勉强说得过去。 如果能在东南方向挖一个坑,灌满水再随便养点小金鱼,顺便把北边那几棵怎么看怎么碍眼的树给砍了,那就更好了。 不一会儿,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妹子走了过来。 田春春看到沈飞鸾,一时间有些不敢确定,她朝着周围张望了一番,约好的地方只有这么一个人。 田春春带着迟疑,问:“请问,你是沈师傅吗?” 沈飞鸢脑袋上带了个棒球帽,也看着田春春:“田小姐是吗?” 田春春赶忙点头,说:“是我。” 田春春觉得就离谱,她托中介找个本地地痞流氓帮她讨债,本以为怎么也得是个五大三粗肌肉发达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大汉,谁成想竟会是个年纪轻轻的大帅哥。 现在连讨债都这么内卷了吗? “你真是来替我讨债的?我弟是体育队的,打篮球的,脾气还不太好。”田春春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就沈飞鸾这身板,她那个又高又壮的弟弟能一拳给他打飞出去。 可别到时候钱没要回来,反而得赔沈飞鸾医疗费。 沈飞鸾淡定地塞了根棒棒糖,说:“放心吧,我这人脾气最好,从来不用暴力解决问题。” “那你打算……”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言语感化他。”沈飞鸾信口胡诌,但显得很真诚。 田春春:“……”
第007章 糟心弟弟 这一下更觉得不靠谱了。 田春春在前面带路,忍不住吐槽起自家弟弟来:“我弟弟就是个白眼狼,我家是农村的,生活条件不太行,我和我弟能来大城市上学,都是爹妈辛辛苦苦种水稻供出来的。” 四年前田春春考上榕市本地的一本,花钱不多,而且田春春是个懂事能干的,一上大学就省吃俭用勤工俭学,又是去学校食堂帮厨又是兼职当私教,很快就能维持生计和学费。 田春春大二的时候,她弟田冬冬考上了榕市一个专科学校,一年学费一万多,田春春咬咬牙把这部分学费担了下来,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她在花钱供弟弟上学。 “谁知道,田冬冬是个混账玩意。”田春春提起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就咬牙切齿,说:“这小子自从谈个了女朋友,就花钱如流水,还特别会摆阔,拿着我给他的生活费,去酒吧里消费,开一瓶酒就三五千块,真是要气死我了。” 沈飞鸾观察了田春春的面相和双手。 这妹子手心纹络多且杂乱,一看就是个操劳肯干的人,而且命里有个拖后腿的血亲,现在看来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可以说,要是处理得好,田春春将来还有脱身的机会,可若是她自己选择当扶弟魔,恐怕这辈子都要被拖累到死。 沈飞鸾说:“你就该断了他的生活费,让他自己赚钱去,都是成年人了,有手有脚,你还惯着做什么?” 田春春叹气,也是无奈:“我弟这个人,从小到大被惯着,我爹妈虽然对我俩都好,但多少有些重男轻女,家里啥好东西都先紧着他,再加上我爷我奶奶这两个老一辈的独宠乖孙,所以把他惯的有些脾气,他觉得上学时候没必要打工,我也劝不动他。” 沈飞鸾表示不能理解,这种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越惯着就越容易惯出样来,着实不可取。 田春春愁眉苦脸说:“这一年,他开销越来越大,我打三份工赚的钱都不够他花的,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说以后除了学费,其他的就不管了。” 沈飞鸾点点头,含着棒棒糖,说:“就不该管。” 田春春说:“他跟我闹了几次没要到钱,就打电话找我爷奶告状,二老把我噼头盖脸骂了一顿,说我不懂事不会当大姐,我奶还躺在床上打滚装病,我也气啊。” 沈飞鸾顿时有些同情田春春了,他家虽然落魄且贫穷,但至少没这种气死人的蠢货。 “就两个月前,我弟来到我学校,找我借钱。”田春春口吻越发无奈:“说是和女朋友一起投资个小生意,利润可观,慢的话一个月,快的话三四天就能还给我。我被他缠得没办法,又想着他终于打算做正事了,就一咬牙把两万块钱借给了他。” 田春春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借条,递给沈飞鸾。 借条上面写着借款期限一个月,落款是田冬冬大名。 可想而知,这笔钱到现在都没动静。 沈飞鸾把欠条还给田春春,说:“收好吧,真不行到时候直接走法律程序得了。” 找他来讨债,虽然能治标,但肯定不治本。 从方才田春春的描述来看,田冬冬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要是被自己姐姐起诉了,肯定脸上挂不住。 打蛇打七寸,得抓住他痛点勐击才行。 一只蓝色的蜻蜓从沈飞鸾眼前慢悠悠的飞过去,那姿势非常优雅。 沈飞鸾多看了这色泽瑰丽的蜻蜓两眼,谁成想,这只蜻蜓在他面前盘旋一圈,又慢吞吞的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沈飞鸾:“……” 不至于吧,那位祁家少爷这么敬业? 这要是换个人的式神,沈飞鸾还真不一定能一眼看出来。 但祁尧天的气息对沈飞鸾而言,着实太致命了,他轻而易举能从这只蓝蜻蜓身上感受到属于祁尧天的福泽。 沈飞鸾手速飞快,将那只来不及逃跑的蓝蜻蜓夹在两指之间。 蓝蜻蜓:“……” 蓝蜻蜓近乎透明的翅膀努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无用之后,便直接在沈飞鸾手心里装死。 沈飞鸾啧了一声,把蓝蜻蜓给放了。 蓝蜻蜓在半空中打了个滚儿,朝着远处落荒而逃。 沈飞鸾本以为祁尧天知道自己的把戏被拆穿,就会自觉放弃。 谁成想,蓝蜻蜓在不远处飞了一圈,又绕了回来,还特别正大光明的落在了沈飞鸾后脑勺头发上。 “哎……”沈飞鸾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也太敬业了吧。 旁边田春春还在吐槽她弟,听到这声叹息,便打住了,问:“怎么了?” 沈飞鸾懒得管那个爱岗敬业的式神,说:“没什么,不用管我,你接着骂。” 田春春:“……” 房子据说是田冬冬和女朋友合租的,一个月房租两千五,租的房间是个一室无厅。 因为是个老小区,所以没安装电梯,两人在小区里面绕了一大圈儿,又爬了六层楼,才来到田冬冬的住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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