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予段就站在舞台侧,凝视着弟弟从离开位置到上台的距离,手扶着耳麦,语气冷静跟耳麦那头在楼顶执行任务的首长汇报情况,声线低沉: “首长,场内一切正常,你那边呢?” 耳麦那头传来清冷沉稳的声线:“时刻注意,示威人群正在靠近学校,必要时可采取措施。” “收到。” “注意安全。” “你也是。” 陆星赫调整坐姿,拿起相机,调好参数,将镜头对着台上自己心爱的小玫瑰,对方所有的成就,所有荣誉时刻自己都在身边,这种感觉自然是最满足的。 因为家庭的原因,他不得不选择管理专业。虽然现在他们两人的专业不同,但他们在一个学校,所有关于段予骆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他为段予骆感到骄傲,能够喜欢上这样的omega,能被这样的omega简直是他的梦寐以求。 得多拍几张照片留下来保存。 晚上怎么也得好好的抱一抱。 “恭喜你段同学,能够获得女王的肯定是非常高的荣誉。” 段予骆接过教授递过来的聘书,面带微笑站在他身旁,目光温和:“谢谢教授的栽培,您的肯定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一旁的礼仪小姐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块水晶牌,刻着英文的荣誉称号,还有一束鲜花。 教授将水晶牌从托盘里拿起来,笑着递给段予骆,再将鲜花送给他。 段予骆手捧着鲜花,正准备站好,余光瞥见了一道冷光掠过眼皮,就在礼仪小姐的手上,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啪’得一声,会场骤然一黑,只感觉到一道冰冷的钝力狠狠的刺入胸口。 浑身发麻,血液倒流。 “别再传播焦虑了,你以为自己是英雄,可以拯救他们,实际上你害了无数的人,害了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你太该死了。” 台下是被突然停电吓的惊呼声四起,耳畔却传来这道咬牙切齿的女声。 是这个礼仪小姐。 这一瞬间被抽离的疼已经让他完全发不出声音,疼痛甚至还未来得及席卷,胸口的冰冷就被猛的拔出,这刹那的疼密密麻麻像是戛然被释放,从胸口溢出。 他指尖发颤,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将手捂住胸口,掌心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温热,粘稠的,腥味难闻,也顾不得那么多,另一只手拼尽全力的抓住面前的人: “……你是谁!” 对面的人试图挣扎开他的手。 但毕竟是女性,论力量还是比不过他这个男性,尽管他是omega。 “只有你死了这个计划才能停,你就该死!” 这句话在耳畔如同咒骂的语气响起,他瞳孔微缩,抓住对方手腕的力量没有丝毫退缩,什么叫做他死了这个计划才能停,为什么这个计划要停。 没等他反应过来胸口穿来密密麻麻的钝疼,已经让他无法站立,握着对方的手因疼痛无力松开。 好在面前的人好像被抓住了。 随后只听到很多人冲到了台上的脚步声,耳畔也传来许多的声音,好像听到了他哥的声音,也听到了陆星赫的声音。 黑暗也不过是瞬间,礼堂恢复了光亮。 视野恢复光亮清明时,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台下跑过来的陆星赫,就站在台下,眼眶瞬间红了的看着他,然后直接从台下的位置跳上来。 他缓缓拿开了手掌,就看见掌心与指尖血迹斑驳,白衬衫的血已经洇出来了,睫毛轻颤,脸色苍白如纸,脚一软,整个人往下跪倒。 “崽崽!” 陆星赫长腿一迈冲到了舞台上,在人倒下的瞬间接住了他,但在看见情况时,整个人的脑袋都要充血失去理智,段予骆胸口全部都是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着血,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里才是出血位置。 他的手发颤的摁压住段予骆的胸口,双眸通红,声线颤抖:“没事的,别怕,没事的,我在呢……” 段予骆微微抬起眸,但是头顶的灯太亮了,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陆星赫的样子,只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好像是哭了,他动了动唇。 却疼得发不出声音。 “陆星赫你发什么呆快给崽崽止血!”骆予段从台下跳上来,单手脱掉他身上的黑色T恤丢给陆星赫。 陆星赫抬手接住衣服立刻给段予骆摁住胸口的位置,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就感觉到怀中的青年浑身在发颤,胳膊冷得像冰,嘴唇渐渐失了色。 他低下头,见段予骆的嘴唇在动,克制着情绪,附耳过去。 却在这个瞬间,段予骆的手沉沉的垂落,脑袋重重的枕在了他的肩膀。 倒在了他臂弯里。 一句话都还没跟他说。 这一瞬间,他浑身冰凉,呼吸急促,怒意在失控边缘,攀升到了极点。缓缓低下头,段予骆已经在怀里闭上了眼,脸色苍白得可怕,摁住出血的位置也好像止不住了,黑色T恤都被浸染得更深。 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就在台下的,就只是台上台下的距离。 “医生!!!!” 情绪像是彻底崩断了,喊医生的两个字都带上了宣泄情绪,是颤抖的,也是愤怒的。 医护人员已经从门口冲了进来,场内的学生也在安保的组织下迅速退场,剩下黑衣人在场内控场,这场明明安保人员跟特殊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却还是发生了刺杀事件,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凝固。 “你们放开我!!!” 礼仪小姐被场内的黑衣人按在台上,她哪里还有刚才那副优雅的姿态,现在就像是个泼妇,金色的长发凌乱披着,试图挣脱alpha黑衣人的压制,眼神充满着仇恨,看向不远处的血液浸染胸口衬衫脸色苍白的青年。 就算人已经陷入昏迷也没有放过辱骂,各种难听的外文不堪入耳。 陆星赫听得浑身紧绷,眸色阴沉狠戾,缓缓抬起头,赤红的双眸看了过去,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好了你别管她,现在赶紧陪崽崽去医院,现在这里有我处理。”骆予段语气沉静,面容镇定,仿佛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抬手拍了拍陆星赫后背,站起身,朝着台下的其他队员抬起手,动作果断利落,做了个陪同撤离的动作。 但在弟弟被放到担架上时还是多看了几眼。 转过身去组织现场。 也是在转身的瞬间眼眶红了。 学院礼堂外,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云霄,前后左右都有铁骑跟车辆护送,直接开路全程加速送往医院。 救护车内正在上演着命悬一线的抢救。 棘手的就是被刀刺中胸口刀却被拔了,正面临着困难的失血情况。 陆星赫坐在旁边,听着医生护士们严肃的对话,在进行着急救措施。看着段予骆被带上氧气罩,双眸紧闭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一旁心电图的数值并不是很理想。 他什么都做不了,低下头,嗓子干涩,紧握着段予骆冰凉的手,再也没有绷住情绪,垂下宽大的肩膀,将额头抵在段予骆的手背上。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很开心的一天不是吗? 小时候他向菩萨许过愿,是让段予骆的过敏快快好起来,不要再看到他难受了。 现在他又要许愿,求菩萨让段予骆平安无事。 在此之前他为段予骆能够这么努力去完成这件事而骄傲,但是现在他想要自私一点了,不要段予骆去当这样一个英雄,就自私的留在自己身边,当他漂漂亮亮的宝宝就好了。 车窗外夕阳热烈,透过窗落在高大的青年身上,照着那张早已泪流满面却隐忍克制的模样。 是无声的煎熬。
第49章 手术室外白织灯通亮。 冰冷的长椅上, 高大的青年双手交握放在大腿间,低垂着脑袋,宽肩紧绷, 小声的像是在念着什么。 就在这时, 手术门推开,一个金发护士焦急走了出来。 陆星赫见况猛地站起身, 跟菩萨念到哪里都忘记了, 他连忙走到护士面前,神色焦虑:“怎么样了,他怎么样?” “患者情况紧急, 出血量太大,医生正在下病危通知书, 请问他家属在吗?现在我们必须采用了自体回收技术,需要紧急给他配血, 我想问问您是他的Alpha吗?有标记的那种。” 陆星赫神色一怔, 须臾摇头:“没有,我是他的Alpha但是我们没有标记。” ……所以他不能签字。 男朋友没有用的。 金发护士听到这个时迟疑了两秒, 但也没有太多时间给她犹豫, 毕竟医院是有权利在情况紧急下先进行手术:“你们的血型相同吗?” 陆星赫点头:“一样的。” “好,那我现在安排你抽血。” 陆星赫不知道想到什么连忙拉住护士:“我想问问,如果是标记过他的Alpha这个血的作用会更好吗?” “嗯,因为信息素是融入血液的,如果是契合度高的ao伴侣血液的作用会更好。” 两分钟后—— 陆星赫从抽血室走出, 魂不守舍的走回手术室前的长椅上坐下, 他将脸埋入双掌里, 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现在不容得他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标记,他们都不可能会分开。 他现在得要打起精神等段予骆出来,这家伙肯定会很难过。 等出来了得好好哄哄才行。 “Bennett。” 走廊尽头传来几道匆忙的脚步声。 陆星赫抬起头,侧过眸看见他爸妈焦急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或许是看到家人,怎么说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懊恼煎熬。 他眼眶一红,闷声喊了句:“爸,妈,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崽崽。” 陆晴走到儿子身旁坐下,担心的握住他的手:“真的是吓死我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保镖不是跟在身边吗?现在崽崽怎么样了?他爸爸们正赶过来了。” 陆星赫听到他妈的声音,也有些崩不住,红着眼眶强忍着情绪:“我没用。” “怎么会是你没用,是那些人真的不懂感恩,崽崽为了做这件事付出了多少,跟国家申请了多少补助,竟然还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陆晴自然是气得不行,抱着儿子的脑袋,顺便瞪了眼克莱门斯:“还说回来这里生活,治安差死了!” 克莱门斯无奈,但是现在也只能被老婆骂几句了,他见陆星赫手臂上的针眼,皱眉:“抽血了?现在崽崽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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