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轻声问:“他父亲准备把他嫁给谁?” 瑞文摸摸鼻子,抬头看天。 泽维尔:“你?” 瑞文无父无母孤儿一个,偏偏又是绝顶的Alpha,如果西斯特家族想要招他为婿,熬个几年,未必不能得到一个S级的外孙。 瑞文大惊失色:“这位施主,无凭无据可不要坏人清白啊!” 泽维尔抬眼瞅他,清白? 左手一个虫族大皇子,右手一个司令官千金,公主级人物,你有个屁的清白。 “是我老师。”瑞文老实下来。 泽维尔匪夷所思地看他:“你老师多少岁了?” 能够成为瑞文的老师,做到那样位高权重,至少也是四十…… “三百……”瑞文抓抓脑袋,“具体记不得了,三百四,还是三百五?” 超越猜测十几倍的数字把泽维尔震的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老师,要不要脸?” “坐到权力巅峰的人,你跟他们说廉耻?”瑞文弹弹灰,习以为常,“对他们那种人来说,八十岁睡十八岁才是值得炫耀的,三百多还雄风不倒,那就是加倍有面子。” 泽维尔无端感到点心疼,还有对那些糟践沐恩的人的愤怒,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神更加冰寒:“沐恩说他今年才十八……” “对,未成年,当时好像才十五岁?直接被药翻了送到我老师床上的,应该是担心沐恩反抗,准备先斩后奏,事后再补婚礼。” 泽维尔只觉得荒唐。 说起来也是站在联邦权力顶端几百年的家族,做出的事……简直不堪入目。 “不过他运气算好,”瑞文说不出什么滋味地笑了下,“碰到了副司令官到老师那里做客,把他认出来了。” 泽维尔嗓音干涩地问:“然后呢?” “副司令官家族其实不比老师弱,当时正值军部换届,如果他想争,老师也会很麻烦,但是副司令官这个人吧……”瑞文咂嘴。 泽维尔催促他:“别卖关子,快说。” “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副司令官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退休养老。” 泽维尔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想干什么?” “想退休,不是嘴上说着我不想干啊我就想休息,但是别人一旦真想分他权就翻脸的那种虚伪鬼,而是真的不想干活,上班就数着时间等下班,然后翻着日历等退休。”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别急嘛,你让我慢慢说,不然你又理不清里面的弯弯绕绕。” 瑞文说得口干舌燥,只想打发了泽维尔赶紧找个地方喝口水,换了口气就接着说。 “副司令官不想争,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一整个家族,所以哪怕他咬着手绢嘤嘤嘤想退休,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那他为什么不换人?”泽维尔纳闷地问,“总不可能整个家族都不想争吧?” “现在这批军部领导人,有很多都是早年和帝国交战时爬起来的,除了家族还有军功,不是想换人就能换人的。”瑞文慢悠悠地解释。 “就算家族想找人来顶他们也不可能,比如副司令官,他不想和我老师争,但是如果换个想争的族人上来,可能连副司令官都坐不稳,更别说再进一步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住宿区交界处,再进一步,人就会多起来。 因为,两个人默契地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走。 “副司令官原本还在苦恼,想着要拿什么借口来避免‘夺位’,就在这时,他在老师家里看到了沐恩。”瑞文眼神悠远。 那天是司令官生辰。 作为副司令官,理查德自然要登门祝贺一番。 他在宴席上喝多了酒,跑到院子里吹风,顺便对着西北风感叹自己命苦。 感叹完又开始骂司令官,觉得威斯特这老东西真的上班有瘾,要权不要命,一把年纪了非要死皮赖脸地待在司令官位子上,搞得他也退休无望。 骂完,正准备继续借酒浇愁,就见到有人抬着一个昏迷的Omega匆匆进了府邸。 Omega一头白发格外醒目,哪怕因为中了迷药不适而眉头紧皱,也无损他的好相貌,隔着浓浓夜色,那份独特的气质也格外引人注意。 他认出了这个Omega。 ——沐恩·西斯特。 S级顶级Omega,也是让西斯特家族沦为首都星笑柄的Omega。 家族里有小辈提出想要求娶沐恩,理查德让人调查了沐恩的资料,知道他以Omega之身入选了天才培养计划,感叹他聪慧的同时,也记住了他的长相。 在政治漩涡浸淫几百年,见此情景,理查德还有什么不懂。 他出手拦下了运送沐恩的人,不仅仅是看不惯西斯特家族下作,也有点自己的私心。 顶级Omega,顶级的生育工具,谁不想要呢?何况他还这么聪明。 理查德用放弃竞争司令官之位作为筹码,换下了昏迷之中的沐恩。 泽维尔听完,久久地沉默着。 瑞文作为Alpha,对Omega的处境有所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因此只是感叹了一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沐恩是幸运的,但是,作为一个Omega,他耗尽了所有的运气,拼了全力,也只能站到这个位置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19章共处 答应了参赛,泽维尔自然不会含糊了事,该怎么准备训练,一律听从教官安排。 只是,他训练忙碌,沐恩更忙碌。 说是住在距离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但他们早出晚归,一个月下来愣是没见过一次面。 好不容易挨到休假,泽维尔起了个大早,到沐恩宿舍前蹲守他。 时间还早,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泽维尔穿着诺亚给他买的新衣服,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数蚂蚁。 云边隐隐约约露出溏心蛋一样的红日,道路两旁的大树枝叶摇动,洒下一片婆娑树影。 沐恩晨起下楼,冷风从楼道间卷进,裸露在外的脖颈感到一阵寒凉。 艾文缩着脖子走在他旁边,嘀咕着这天怎么凉的这么快。 嘀咕完,他又问道:“少校,咱们守了那淮殷一个月了,还要继续去守着吗?” 他想说的是他们就这么苦守着什么也不干吗? 但这一问问出去之后却却没得到答复,艾文纳罕的抬头一看,见自家比西北风还冷的少校正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 那边有什么? 不就几棵树? 不对,好像有棵特别矮的树,什么时候移植过来的? 晨起的大雾弥漫,把道路两旁变成一方白色的天地,五米之外男女不分,十米之外六亲不认,隔着二十米,几乎称得上人畜不辨了。 艾文还没摸着头脑,沐恩抬步,朝那棵矮子树走了过去,他连忙跟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头顶传来冷冷清清的声音。 泽维尔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脸也不知道是天生就白,还是生生被冻白的,看起来欺霜赛雪,白的格外显眼。 “你起来了啊?” 泽维尔扶着树慢慢站起身,他又不是铁打的,蹲了这么半天,腿早就麻了。 “我今天放假,可以跟你一起去吗?”他期待地问。算是回答了沐恩之前的问题。 “我没时间带你玩。”沐恩仰头看他。 “没关系,你做你自己的事,我就跟着你,”泽维尔察觉他的冷淡,慢慢垂下眼睫,“我在这里没有别的朋友,放假这一天都不知道去哪……” 沐恩眼眸沉了沉,就要开口。 像是要知道沐恩要说什么,泽维尔抢答:“大哥带大嫂约会去了,不让我跟着,其他战友也有约会对象,我不方便跟着。” 沐恩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神情不明,半晌,他冷淡地笑了一声,问道:“你知道诺亚中校昨天还在到处炫耀,说你花了一个月的工资送了他一张豪华游乐场的门票的事吗?” 泽维尔:“……” “挺舍得的。”沐恩拍拍他的肩膀,擦肩而过。 走出几步,泽维尔还立在树下,沐恩回头:“不是要跟着我去玩?站在那做什么,等我来请你?” 泽维尔原本冷却的心立刻活了过来。 艾文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抱着自己的终端板没说话。 两人一蛇吃了早餐,坐上瑞文安排的车,朝着军营外而去。 “你一直在观察那个淮殷吗?”路上,泽维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沐恩瞥了他一眼,没开口。 艾文左右看了看,客气地笑了一声,推推眼镜:“抱歉,这是任务机密,不方便告知。” 泽维尔“哦”了一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艾文反而感到有些尴尬,见沐恩没有说话的意思,暗怪自己多话,也闭嘴不言了。 到了医院,艾文领了资料,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沐恩带着泽维尔进了一间空房间。 也不能说空房间,房间里摆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和设备,有些设备薇若拉星那个军事基地也有,泽维尔见过,认了出来,有些没见过,他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我在看淮殷这些年的病例。”四周没人,沐恩突然开口。 泽维尔诧异地抬头。 “当年的事,现在再查,很多线索已经被掐断了,如果想要得知真相,没有比受害者亲自醒过来开口更好的办法。” 泽维尔看了他几秒,唇角慢慢扬了起来,“哦”了一声,语调明显活泼多了。 “别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谈论不该谈论的事,你永远不知道他那张人皮之下是什么东西。”沐恩语气淡淡。 泽维尔想到他父亲还有瑞文那个老师,飞扬的心情缓缓回落,认真地说:“我知道的。” 话落,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看他跟在你身边,以为那是你信任的人。” “那是联邦研究院给我安排的助理,处理日常事务的,”沐恩顿了顿,“我不信任他,对他而言说不定是件好事。” 泽维尔若有所悟。 沐恩不信任艾文,他和人起冲突时,自然就没有人把歪脑筋动到艾文的身上。 他的敌人太过强大,他没把握保护身边的人,干脆……就让自己身边没有人。 “那你有把握救醒淮殷吗?”泽维尔不想揭他伤疤,转移了话题。 “淮殷的情况很奇怪,”沐恩斟酌着说,“他身上的伤确实是经过虐待和火烧形成的,但是他脑袋里的情况……很复杂。” 无论是受刺激导致的心灵封闭还是在火场里吸入有毒气体,都不该是这个模样。 莫名其妙的,他又想起薇若拉星上那只,被泽维尔评价为实力远弱于普通B级雄虫的棕熊。 他没有对人说过,他之所以一口咬定司令官和帝国有染,不只是因为年少时那一桩事,还有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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