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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激怒的蚇知道不能再靠近，将众人团团围住。四周玻璃破碎成粉末，花园鹅卵石雷动，尘土飞扬。 “不要离开。”陆泓嘱咐，“等我。” 陆泓上前一步，离开圈内，修长的手指夹着三张黑色银字的符箓，如同一面面小小旌旗。他站立在蚇形成的漩涡中，发丝凌乱，衬衫发出猎猎声响。 蚇见他从护身阵中出来，齐刷刷癫狂扑咬，狠不得将陆泓咬得千疮百孔。 夏怀礼心里咯噔一声，大喊：“陆泓，小心身后！” “——叮当。” 一声脆响，叮当声透亮又突兀。 小聪明紧张的神经也莫名其妙因为铃铛声变得和缓。 陆泓神情坦然，他手中的符箓下缀着银色的三只纸铃铛。他晃动着手腕，叮叮当当，叮叮当当，让肃杀之气趋于平和。蚇的动作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下一秒，陆泓将三张符箓抛向天空，符箓上莲花瓣暗纹化成一阵金灿灿的火苗，星星点点璀璨的银色光芒犹如花瓣零落，纷纷扬扬落入蚇的黑雾之中。 光点碎在陆泓黑色的衬衣上，融化成雾，犹如肩头的雪花。 夏怀礼屏住呼吸，被眼前这壮丽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喵。” 旺仔感叹：“果然陆哥不是吹的，真能超度啊。” 蚇的黑雾越缩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夏怀礼挪动脚步，跑到了陆泓面前，眼眸晶亮：“大佬，没事儿吧！” “没事。”陆泓说话的间隙，空气中依旧飘着闪闪发光的粉尘，飘落在两人的发丝上，“如果不解决，还会出现更多的蚇。” “它们也不去找杨正隆！”夏怀礼愤恨说道。 小聪明从旺仔怀里跳出来，蹭了蹭陆泓的裤脚，夏怀礼把它抱起来贴了贴陆泓的脸，“来，说谢谢。” “喵喵。” 夏怀礼笑嘻嘻地说：“是不是猫猫很可爱？” 陆泓嘴角扬了扬，逗弄了两下小聪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怀礼：……我不就是想养只不过敏的猫。 没有了蚇的阻拦，众人打开地下室的暗门，地下室装潢简单，循环播放着寺庙内才会听到的佛经。檀香味混着血腥为扑面而来，让夏怀礼脸上觉得湿乎乎的好像都是血。 这里有两笼子的活猫。 一冰箱的胎蝄尸体。 以及，被锁在铜质笼子里还没有变成胎蝄的猫。 笼子旁是制作肉丸的操作台。 一双双黄色的眼睛聚焦在夏怀礼身上，它们闻到人类气息变得狂燥起来，呲牙咧嘴表现出很凶残的样子。 “别怕，别怕。”夏怀礼安慰这些躁动不安的猫，“会救你们出去的。” 旺仔从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猫，他不怕被活猫袭击，而且猫狗天生阴阳眼又能看自己，于是肩负安抚的任务，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挠挠下巴：“小聪明，你告诉这些小伙伴我们是来救人的。” “喵喵。” “喵喵，喵喵。” 关着未制作完成的胎蝄笼子旁有个记事本，记录着胎蝄喂养的天数。还好，目前只有两天，还有得救。死了的需要超度，活着的需要把煞气从它们体内剥离，这是个大工作量。 “先把他们带回去。”陆泓拎起笼子，“这里阴气太重，无法剥离。” 陆泓拿起铜质笼子，与嚎叫中的猫咪对视，原本狰狞的猫好似得到了安抚，声音越来越弱，犀利嘶哑变成嗷呜嗷呜小声求救，但它们仍然绝望的扒着笼子。 屋内的惨状看得夏怀礼都不忍心了。这些猫很小，滚着圆圆的大眼睛可爱软萌，其中几只蜷缩在笼子角落瑟瑟发抖。夏怀礼好几次都想抱在怀里撸一把，但又不敢。 “别动他们，嗜血。”陆泓提醒说。 从地下室走上来，阴气让人喘不过，夏怀礼觉得自己简直要憋死了。一共五笼子小猫都被放在了花园中，它们离开了地下室，精神状态变得好了些，小爪子晃动着笼子门锁。 “喵喵。” 旺仔说：“小聪明说它们想出来了，说好哥哥救救我，肯定日后以身相报。” 夏怀礼：“……我看你是想撸猫吧。”他没有打开门锁，先拿出一点矿泉水用小瓶盖一笼笼喂给小猫，会有嘱咐道，“咱们快点走吧，一会儿把张燕送到医院去。” 陆泓看着满地狼藉：“也好。” 夏怀礼走过去想要扛起张燕，突然侧门吱呀一声打开。 是杨正隆！ 半个小时前，杨正隆在感受到阵法被破坏后急急忙忙往鸢酒食堂赶。刚一推门，就看见了那天在节目中遇到的老熟人——陆泓！ 他的猫肉汤从来都不会出现差错，不可能造成节目拍摄时候的动荡，但结合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以及陆泓当时的表情，他敢断定就是这个人搞得鬼！ “是你！” 陆泓不置可否。 夏怀礼早就看着杨正隆不爽：“指什么指，你害了多少人你不知道！” 杨正隆看夏怀礼的目光像是在打量毛头小子，尤其是瞧见他脚边的那些猫，眼神变了变：“听我一句劝，那些猫可能会要了你们的命。” “呸！” 小聪明也认出来就是这个人用罐头引诱自己然后将自己害死的！它磨着爪子跳到地上，嗷呜嗷呜小跑挑起去咬杨正隆的小腿，但它魂魄的力量太弱了，爪子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杨正隆甚至都不觉得痒痒。 作者有话说： 猫毛过敏的夏怀礼：我想养只猫可以吗？ 陆泓：喵。 *****
第20章 恶有恶报 ◎夏怀礼亮出了拳头◎ 陆泓的声音带了些火气：“你知道这是损阴德，积业障的事吧。” “而且是违法的！”夏怀礼怒道。 杨正隆挑眉讥讽说道：“我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至于它们，本来就是畜生，法律管不了我玩猫，但是能管得了你非法入侵。” 这种新闻要是爆出去，鸢酒食堂又可以上热搜火一阵了。 “你说的对。”陆泓依旧淡淡的，似乎并不怕被曝光。 杨正隆讥笑着上前两步：“这都是没人要的野猫，我又不犯法，也没有人举报我！” 不过，杨正隆毕竟是生意人，知道如果两人将这些猫曝光给新闻鸢酒食堂就完了，所以形势不利的情况下，换了油嘴滑舌的另一副面孔：“我给你们钱，十万怎么样，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不会告你们非法入侵，你们也得了钱，这很好啊。” 夏怀礼气得面色通红：“你以为这就完了？” “你还想怎样？” 一旁明白发生什么的旺仔也气得牙痒痒，正要往杨正隆的屁股上狠狠揣了一脚，然而还没碰到，一股力量就把他弹开。 “旺仔！”夏怀礼惊呼。 杨正隆见夏怀礼和一团黑影说话，脸色更加难看。他看向陆泓，这个男人冷淡的态度让自己越来越不爽：“你们还要怎样，警察是不会抓我的，只有虐杀珍稀物种才有处罚，而这些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野猫！” “那也是一条生命！”夏怀礼红着眼睛，血液在身体里奔腾。 杨正隆见夏怀礼愤怒的样子笑了笑：“你们也没法杀了我，咱们都是守法公民是不是？咱们就当是个交易，给你个封口费。” 陆泓突然笑了一声：“封口费吗？” “怎么样？” “你说呢。”陆泓顿了顿，又问道，“难道你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杨正隆不以为然：“除了这帮畜生杀鸡一样叫唤，还能有什么？” 花园内，笼子里的猫在看见杨正隆的一刹那又开始此起彼伏的尖叫，它们丧失了心智，原本遇见危险会躲起来的猫咪，身体不住的颤抖，嗓子都被吼破了。 杨正隆轻蔑说道：“要不这样，你们有爱心，这些猫你们拿走，我再给你们点钱，你给它们治治病？” 陆泓冷笑：“也好。” 诡异可怖的嚎叫伴随着冷风，让四合院内部如同噩梦般荒，一种悲哀痛苦的感觉缓缓蔓延。 “呜呜。” “呜呜。” “什、什么东西？”杨正隆一惊。 执念所生，执念所化，执念深重。 挡不住了。 蚇又从猫的身体内爬出。 一缕缕黑色线条汇聚在空气中，形成一堵黑沉沉的雾墙，雾气中还有蠕动着的猫影。 “这、这是……”杨正隆登时吓得面目扭曲，掉头就想跑，突然那狂躁黑雾向他席卷而去！ 蚇没有意识，疯狂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四合院内一片混乱，夏怀礼扑向陆泓。陆泓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燃起护身符。如今场面嘈杂，已经无法进行平和的超渡。夏怀礼双手环抱陆泓的腰部，纤长的睫毛凝结着水珠。 明明应该很害怕，但他莫名觉得也很安心。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杨正隆的脸被蚇撕咬出一道道血痕，惨叫得满地打滚，他身上挂着的护身观音像隐隐发出微弱的白光，保护他不会受到更多的攻击。 他抱着头，捂住自己耳朵，“救命啊，救命啊啊！” 那些蚇闻到了杨正隆的血味，上瘾般往他的皮肤里钻，但攻击是徒劳的，纷纷被观音像阻挡，只能造成轻伤。 “走开，走开啊！” 杨正隆瞄向旁边倒在地上的张燕，突然意识到什么，挣扎着爬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你们要杀我，我让你们杀我，我让你们杀！” 他颠笑着向蚇挥砍，一手拿出观音像，一手持刀往自己手臂上狠心一划，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昏迷的张燕身上。 杨正隆忍着疼痛又将血抹在张燕的眉心，嗜血的蚇找到了方向，一窝蜂往张燕身上钻。原本昏迷的张燕在阴物眼里如同死物，是不会受到攻击的，但新鲜的血液抹在她的额头，她的身体变成了杨正隆的“替身”，遭受无端的攻击！ 另一边，陆泓轻车熟路的止住了自己眼前的攻势，夏怀礼从他怀中离开：“陆泓，救人啊！” 此时，张燕身上的伤势比杨正隆重了不少，层层叠叠一片血痕！ 杨正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趁着乱作一团，准备从正门偷偷溜出！ 旺仔怒吼：“别让他走！” “——唔喵！” 笼子里的猫在炸毛，笼子外的蚇在厮杀。 黑云压城，乌鸦落满了四合院的屋顶。 陆泓一手摇铃，另一手扶起张燕。夏怀礼挤压着她流淌黑色脓血的伤口，没有空管杨正隆。 *** 跑、快跑！ 杨正隆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往外逃窜，可算是甩开那些不要命的。 他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双面观音像，咬紧牙关，心中思忖刚才那是个什么鬼东西，等明天请大师来看看，把那些小崽子再一起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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