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礼知道陆泓在看什么,装作无意的问道:“他好高哦。” 李旺看过去,脸色微微一变,那个人确实在队伍中太突兀了。 他说道:“他不是我们本地的,是外来的,好像是北方人吧,老婆是这里的。你别看我们这里比不上大城市,但是山清水秀,而且人均寿命长,什么能比无病无灾活得长最重要呢?” 陆泓问:“那张爱芳也是嫁过来的?” 他知道答案,张爱芳是村长的侄女,因为昨天叫村长了一声舅舅。 绝不可能是嫁来的。 李旺愣了愣,没想到这个男人还继续追问,笑了笑掩饰尴尬解释说:“当然不是了,这纯粹就是……就是、基因突变!” 夏怀礼:? 确实可以这么解释吧,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李旺见陆泓还要开口,反问:“你们今天准备去哪里转转?后山去了吗,后山景色不错还有溶洞,溶洞里有水,都挺好看的,去年我们村长还说把它开发成旅游景点呢。” 他说话语速很快,似乎只有这样陆泓才不会发现他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说话间,姜子毅出现,李旺如蒙大赦,赶紧说自己有事,加快脚步离开了。 姜子毅的表情和昨天没什么变化,依旧谦和有礼的,像是城里归来的大学生。 只不过他穿着一身黑色雨衣,脚踩雨雪,一副准备去水稻田里的样子。手上是一副黄色塑料手套,崭新的,似乎还有一股塑料味。 大热的天,这样穿也不热吗? 他问道:“我今天看你们要去鄞州市了,怎么回来了?” “出了点事儿。”夏怀礼故作懊恼,“所以走不开了,难受得要死,先休息一天吧,今天是不想开车了。” “那个小姑娘难受?”姜子毅问,“我们村子里有医生,可以让人给看看。” “她很好,是我朋友不太舒服。”陆泓说。 姜子毅茫然停顿了一秒:“这样啊,那我晚些时候去看看你们,我先有事,回见啊。” 姜子毅一走,陆泓和夏怀礼对视一眼。 他们没有透露任何关于江瑶难受的消息,所以只有对江瑶下手的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那个人显然就像是心理变态、对受害者满怀期待的凶手,希望听到受害者的凄凉惨状。 “跟上他。” 昨晚下过雨,没有铺上水泥的小路变得泥泞不堪。 姜子毅摆脱了陆泓和夏怀礼,脸上染上了一层阴郁。 他嘴角下压,大脑中不断回忆着自己昨晚的手段是不是生效了。 不应该啊。 不应该是那个男人难受啊? 奇怪。 他明明把那个杯子给江瑶了,不可能出错的。 不行,他的时间不多了。 姜子毅先是看了看村委会的办公室,然后掉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低着脑袋,右手隔着手套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结婚戒指。 因为开会的缘故,村子的街道安安静静,只有零星极个老婆婆坐在门口晒肉干。 最终,姜子毅弯弯绕绕,离开了秀丽镇,迈入深山走了十分钟,拐来拐去,最终停在了一栋白色古宅前,他毫不犹豫从侧门进入。 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夏怀礼和陆泓是根本找不到这里的。 作者有话说: 江瑶:谁能像对待一个女明星一样对待我?
第134章 红白蛾子 ◎蛾子,吸食人血◎ 陆泓和夏怀礼猫在宅子后的灌木丛中, 密切观察姜子毅的行踪。 “你怎么猜到他有事?”夏怀礼问。 “今天开车离开秀丽镇,我从后视镜看到他了,好像很着急。”陆泓说。 夏怀礼压低声音说:“他和他爹的关系不好, 难道是来偷钱了?他不是说自己治病花光了所有钱吗?” 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你能看面相吗?要不算一算?” 陆泓皱眉。 夏怀礼小声笑起来, 身体伴随着笑声轻轻颤抖:“不着急不着急, 我们等等就水落石出了。不过昨天算卦算得是个‘吉’字,我严重怀疑自己算卦水平降低了!” 半个小时后, 姜子毅从后门出来, 腿脚麻利匆匆离开。 陆泓已经在刚才嘱咐过贺章, 不让任何人靠近江瑶。 贺章笃定承诺,虽然江瑶的魂魄不太稳,但目前无大碍,尤其是有法力高深的师兄,绝不会出问题! 由此,两人来到小侧门,打开门锁,放心进入。 这坐落于山间的宅子看着不大, 但有小楼和花园,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装潢典雅,有种古色古香的韵味, 但外墙却有些剥落破败。花园铺着青石板路,青苔成为了斑驳的点缀装饰品。 陆泓递给夏怀礼一张纸:“擦脚。” “啊?” 鞋底卡着些泥土。 这陆泓什么时候这么爱干净了? 擦完鞋, 夏怀礼左右扫视了一遍空空的大宅子:“他刚才去哪了?” “跟我走。”陆泓淡定。 夏怀礼偷偷跟在男人身后, 观察着宅子:“看起来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 而且感觉人丁兴旺, 每个小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也没有经过大肆修葺,很难得啊。” 他们沿着白墙走了大概十米,看见了一栋二层小楼。小楼单层占地一百三十平米左右,一共两层。从大门进入,两人踩在米白色的瓷砖地板上。 陆泓垂眸,思考了两秒,穿过一层走廊,推开另一扇小门。 屋内摆放着一个个黑色木盒和牌位遗照。 不是这里。 刚才姜子毅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陆泓继续向右走。 “怎么?” “看地上。” 夏怀礼还想说为什么陆泓的步伐能如此笃定,直到他看见地板上若有若无的一排泥点子脚印。 这是姜子毅留下的。 脚印最终停在尽头。 屋门从外面上栓,似乎在防止里面东西出来。从外观看,这里应该是个杂物间,但不至于“严防死守”啊,难道里面是洪水猛兽? 陆泓打开门闩,奇怪又浓郁的熏香味扑鼻而来,像是地摊上卖的彩色泰国香料。 这么浓郁,又在密不透风的屋子内,原因只有一个——给屋子里的东西闻的又或者是为了掩盖某种恶心的味道。 屋内没开灯。 陆泓打开手电筒。 豁然,一个黑色大棺材出现在两人眼前,相比起之前见识过的冥婚棺材以及风水阵眼的棺材,这幅棺材显得未免太朴实了…… 简直就像是商铺里最低廉的那种,而且棺材盖上也没有贴任何符咒! “你往后一些。”陆泓挡住夏怀礼,他抚摸着棺材盖,然后有用手抬了抬棺材,确认里面很轻。 “不是人?” 这么轻,里面肯定不是成年人的重量。 陆泓先画符,再将两张符递给夏怀礼:“你拿着手电筒。” 他双手抠住棺材盖,轻轻一抬,棺材露出一指缝隙。 当光线照射进棺材,一只小白蛾缓缓爬出,它如同一只退化的蚕蛹,通体雪白,但白色翅膀上滴落着鲜红的液体。 它顺着陆泓的手臂往上爬,爬了几下,扑腾扑腾翅膀,掉落在地上。 “——啪!” 夏怀礼伸手要捡。 “别碰,你退后,离开这间屋子。” 夏怀礼乖巧点头,出去望风。 这些白蛾喜阴,夏怀礼的体质正好吸引了沉睡中的白蛾。 陆泓打开棺材盖,一群群白色蛾子趴在棺材木内测,它们像是成群被圈养的蜜蜂,吮吸着凹槽内流淌的鲜血。 白蛾半透明的口器变成深红色,它们扇了扇翅膀,但并不介意有个陌生人站在它们旁边。 是人血。 白蛾至少有二三十只,其中有两只因为不满光亮,往阴影处挪了挪。 它们身体肿胀,小腹被撑得像个小血泡,红红的呈现出半透明状。 陆泓隔着一张符箓捏住扑朔翅膀的蛾子,那蛾子摸起来软软的,像超市里卖的毛毛虫软糖。 陆泓将蛾子放入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瓶。 蛾子也不飞,扑通一声落入底部,蠕动了两下。 拿了样本,两人匆匆离开老宅。 夏怀礼得知那棺材里竟然都是森林里见过的白蛾,恶心得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棺材里养蛾子是什么说法,还喂蛾子吃人血,我们不会被放干净血成为那蛾子的养料吧!” “不会。” 如果真的有人不让他们走,在昨晚的时候所有人就应该中招了。 夏怀礼问:“你觉得这房子是谁的?” “肯定不是姜子毅的。”陆泓说。 返回民宿。 江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周围是贺章用蜡烛和红线布置的简易阵法。 陆泓问:“她怎么样?” 白素贞回答:“不太好。” “刚睡下,不过她刚才说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和昨晚一样。但我和白素贞都没听到,甚至周围也没有突然出现的阴气。” 贺章坐在沙发上,说话间放在膝盖上的罗盘中的骰子忽然砰砰当当跳动,像是正在爆开的爆米花。 贺章一惊:“你俩带什么回来了?” 陆泓拿出塑料水瓶:“姜子毅偷偷摸摸找的就是这个,白蛾。” 与贺章昨天找到的红蛾对比,蛾子的种类似乎一样,外貌和翅膀上的斑点也近乎相同。 贺章在江瑶睡觉的时候研究了半天,甚至用了AI识图想查出这究竟是什么品类,怎么像个花蝴蝶,但都一无所获。 白蛾翅膀上的麟粉噗噗往下掉,塑料瓶底部已经都是黑色的粉末,它被折腾了许久又被陆泓体内的阳气所影响,没多大力气,扑腾了两下又坠落在瓶底。 陆泓将白蛾交给贺章,查看江瑶的健康状况。 江瑶身体无力,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唉声叹气:“你们回来的时候也不给我带个蜜枣云腿白馍烧饼……” 夏怀礼笑着:“一会儿给你买,怎么还想着吃?” 陆泓眉心微蹙,眼眸中腾出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们刚才路过饭店了?” “……啊?”江瑶也说不清,就是隐隐约约脑中闪过零星的画面。 白素贞跳到江瑶床上,双手在江瑶脸上搓揉着:“闭眼闭眼,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我得给你敷个面膜了。” 陆泓递给白素贞一张没有写符箓的黄纸,白素贞将黄纸撕扯了五小份,其中两片攒成圆球,另外三片撕扯成歪歪扭扭的正方形。 方形纸片倒上符水被贴在她的眼皮和嘴巴上,剩下的圆球堵住左右两只耳朵。 七窍,只剩下鼻孔出气。 江瑶无法说话,陆泓让她安心:“你这是离魂了,所以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好好休息,我们始终在屋子里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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