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岌一靠近应雪刀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分神中期的修为只是他的伪装,看他的功力,竟是达到了合体巅峰! 应雪刀暗自心惊,这绝对不可能,陈岌的修为说难听点,那是只要去打听打听便能知晓的风雨不动,他已经卡在分神中期三百余年了。 况且就在半个月前,应雪刀才跟他对峙过,那时他的修为也是实实在在的分神中期,绝对没有半点错误。 但是什么让他半个月连跨四个小境界,就成了合体巅峰。 应雪刀因为反应不及时,没有防住陈岌,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喉中顿时鲜血上涌,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同时,那三名修士的阵法也成了,应雪刀突然就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浓厚的负面情绪,好像天要塌了一样严重,导致他根本无法行动。 但陈岌刺耳的笑声却成让他清醒了些,他模糊地听到对方正在感叹什么成了,听起来好像高兴得快疯了。 他的身体很快便没了力气,只能靠着规宿戟勉强站立。 应雪刀不想让自己再陷入模糊中,哪怕能让他们多维持一会儿阵法也算是拖到了时间。 他轻轻地将从云信交给他的头发拿了出来,他想在这种时候留住点什么,但他几乎捧不住,只能半咬在嘴里。 发梢对柔嫩的口腔来说有些硬,戳得他的舌尖有些痛痒,但却清晰地告诉他他该做什么。 事已至此,他大概猜到了这些人此行的目标好像并不是云信,而是他应雪刀。 那展温纶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再加上云信说过他曾放孤问离开,应雪刀几乎能肯定这人是被什么威胁或者影响了心智,刚才将他带离那里应该就是不想让他落入阵法之中。 但是不管对方的目标如何,他都不能让他们碰到云信,这是云信恢复的唯一机会了。 渐渐地,耳边陈岌有些癫狂的声音变得愈发遥远,他已经有些感知不到这个世界了。 不知道云信那边恢复得怎么样了,要是那些人攻进去的话能不能逃掉。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来着?那时候他还是个山里的泥猴,怎么会跟这种仙一般的人物相识的? 哦对,那时候他好像是出来做什么任务,然后特别倒霉地被他师尊落下了,说起来他好像从小就尽遇到些倒霉事,要不是遇到了自己,他会不会被饿死在林子里? 忘记了,那时候他已经可以可以不进食了,但是他一定会被林子里潜伏的野兽攻击,才不会像遇到自己以后那么惬意。 不过他最开始遇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倒是已经快饿死了,那真是一个特别难熬的冬天。 不过他给了自己桂花糕吃,他说这是小师弟放在他这里的零嘴,他不吃,可以送给自己当做谢礼,他回去以后可以另外给小师弟买。 这是应雪刀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吃到林子外面的食物,很香,很甜,比林子里的野果甜千百倍,这也是他第一次吃到别人送他的食物。 后来,后来,他回到了青阳宗,自己则被魔尊老头领了回去,再之后就好像再也没跟他正式碰过面了,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正道,而他应该是一个魔道人士,虽然他不这么认为。 但是为了避免给对方带来麻烦,他还是从来没有真正跟他碰过面,但没想到第二次碰面就将他们直接捆绑到了一起。 渐渐地,他的脑子也开始放空了,好像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规宿戟渐渐倒下,他的身体也随之倒下。 就在眼前即将模糊地那一刻,他听到了一声剑鸣,好像有个冰凉的东西在碰他的脸。 他努力地让自己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晰,就看到不知何时,孤问竟然跑了过来,而那些人因为不敢进入阵法中,迟迟不能做出什么行动。 他想:原来云信一直在看着他吗?孤问过来了,是不是云信在告诉我他快好了?我不能睡去,我还没看到云信恢复的样子呢。 再说,他要是知道我在这里赔上了命,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子,那对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来说可不是件好事,我得起来,我得起来。 他咬紧牙关,口中发丝被他咬得“嘣嘣”作响。 应雪刀右手规宿戟,左手握住孤问,慢慢地坐了起来,虽然他此刻头晕脑胀,但不知是不是孤问闯入阵中的原因,他的无力感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 这么耗着不是事,这个阵法应当就是先前云信告诉过他那个吸取气运的阵法,现在看来他们当初果真是抓错了人,云信白替他挡了三年的灾祸。 他看向一旁的陈岌,不,这个人,或许并不是陈岌,他坐在自己的正对面,与另外三人呈四角之阵,得想个办法破了这阵。 他眼角余光看到雁风靠近了结界边缘,正在接近展温纶,看来那边不用担心,这些东西雁风应该比他了解得多。 眼下他站起来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和谁动手,他吐掉嘴里的头发,沉默片刻,朝陈岌说道:“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可否透露一二,也好让在下死个明白。” 陈岌大笑两声,说道:“小儿眼力不错,不过本尊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你怎么死也跟本尊没关系。” 应雪刀面上没有多大变化,心底暗道:果然是个谨慎地老东西。 “不知在下身上有什么值得尊者追寻的东西,在下实在是有些费解,若尊者执意不答的话,在下不介意做点什么。” “哼,你现在别说做什么,说话都费力,真当本尊好糊弄?你还是闭嘴,好好待着,说不定可以活久一点。” 应雪刀轻笑两声,道:“是吗?那尊者你,可要接好了。” 应雪刀话音一落,陈岌就突然倒飞了出去,其余三人受他牵连,顿时阵法溃散,应雪刀不说完全恢复了,但也差不多是瞬间恢复了行动力,立刻从阵眼脱离了出去。 他握紧了手里的孤问剑,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容。 刚才他确实已经脱力了,根本不可能发出那一击,但是,有孤问剑给他带来的重身坠就不一样了,他没想到,先前交给从云信用来保命的法器居然用到了自己身上。 他这边急退,那四人的阵法被打乱以后也多少受了些影响,另外两个分神期早在他被困住之前就被他伤得无法行动了,一时间没人追上来。
第20章 贰拾 应雪刀行进到一半时,被打飞出去的陈岌突然暴起,丝毫不顾自己伤势严重的身体,直冲应雪刀而来,大有一股不把他留下不罢休的气势。 应雪刀心头暗骂一声:真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无所谓,看来陈岌这颗棋,是要被他废到这里了。 他万万不可将陈岌引去展温纶那边,只能就地停下,准备硬抗。 但他手里的孤问却在下一刻自己动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急扑而来的陈岌的胸膛。 应雪刀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表情和对面的陈岌一样震惊,不过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在陈岌往下坠去的那一刻回头望去。 从云信披散着被打湿的头发,身上草草拢着外衣,手上掐着剑诀,稳稳当当地从药房里走了出来。 刺入陈岌胸膛的孤问利落地将自己拔了出来,剑身上没有一丝血迹,飞到了主人身边。 从云信握住剑,一迈步便到了应雪刀身边。 “过来,我带你去休息。”他伸手将应雪刀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上,再伸手搂住他的腰,两个人的动作就跟之前应雪刀对他做过的一样。 应雪刀之前还乖乖地任他动作,但听到他这么说以后连忙伸手制止了他。 “别,我还能打,你别把我扔回去。”无他,就是想多看两眼已经恢复的从云信罢了,能看到他动手自然是最好的。 从云信见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便也不再劝他,但也不准他再动手,便把他放到雁风那边,与晕过去的展温纶作伴,自己则转身去收拾剩下那三个余孽。 那三人本来正在顺气,突然就看见那位大人附身的陈岌被一剑穿心,随后又看到本该是个废人的渡锋毫发无伤地出现了,还与应雪刀如此亲密,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可谓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边从云信可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他将孤问凌空而置,手上法诀不断,一步一登天,一剑似万剑,将那三人包裹的密不透风。 这是他师尊生前的杀招,原来他修为不足,并不能发挥出这杀招的真正威力,但这次重塑以后,他直接突破到了合体中期,运起这杀招来,倒也有了几分崇道真君的影子。 这些人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害死他师尊的凶手。 那几人见陈岌没有再起来,便知道那位大人已经放弃了这次行动,他们自然也就没了战斗的心思,满脑子想着怎么逃走。 但入了这剑阵哪儿是说走就能走的,不一会儿三人便被杀得苦不堪言。 从云信身居高位,可以将地上三人挣扎的样子完全收入眼中,但若是就这样难免有些无趣。 他朝应雪刀招招手,运起真气想将他托过来,应雪刀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自然是顺着他来的,一息之间,他便来到了从云信的身边。 “看看,解气吗?”从云信抬抬下巴,让他看脚下的三个血人。 他没想到从云信叫他过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虽然他有些想笑,但一定要给足对方面子,他便郑重地点头说道:“非常解气,多谢渡锋仙君!” 但他这一下好像有些用力过猛,牵扯到了之前被陈岌打的那一掌的伤,疼得他捂着肚子“嘶”了一声。 从云信见他的伤有些严重,也不再纠结于该怎么弄死这三个人,只想早早结束,然后带他去把伤治好。 他左手揽住应雪刀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右手虚握,直接将剑阵提到了最高形态,只一瞬间,那三人便被绞灭在了里面,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应雪刀一靠在从云信身上就感觉到了对方被头发打湿的衣服,他不禁捏起了对方的一缕发丝问道:“怎么湿了?” 从云信动动身体,答道:“泡了药浴,没来得及弄干,是挨着不舒服吗?” 应雪刀摇摇头:“没有,还挺香的。对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束头发?之前的被我用掉了。” 从云信没想到对方居然在意这个,随即答道:“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都行。” 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下次别再含嘴里了,很脏的。” 应雪刀梗起脖子反驳道:“不脏,哪里脏了,我一直都保护得很好。” 从云信见他不愿让步,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把他的头按了回去,随即想到:看来以后要加快洗头的频率了。 这边尹奉见战斗结束了也摸了出来,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陈岌,嗯,确实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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