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安阎坐在桌前喝着杜鸩刚送过来的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弹幕。 “主播遇到什么好事了吗?难得讲这么甜的鬼故事。” “卧槽,这好像是旺斯酒店的房间?!” “不是吧?明明走廊上的布置和我们上次去的时候不太一样。” “……主播是要跟我们直播怎么死了吗?” …… 一片弹幕中,安阎又一次看到了《开心见到鬼》节目组官方账号发的弹幕。 “安阎老师,您竟然还在旺斯酒店?” “我找您有事,您有空的话,请在直播结束后联系我。” …… 看到《开心见到鬼》发的内容,观众们纷纷发弹幕问安阎他和《开心见到鬼》的合作情况,还有直播问题。 安阎看着摄像头说道:“对,我现在还在旺斯酒店。本来我是想给你们直播这里的情况,可前几天旺斯酒店的网一直是坏的,今天才修好。” “关于节目录制的问题,我不方便透露,等节目组发了视频你们就知道了。”看到有人发弹幕问旺斯酒店是不是真的有鬼,安阎笑道,“旺斯酒店当然有鬼,要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 安阎记得袁野找他有事,播到十一点就结束了直播。 以前没有双方的电话,他们只能通过直播平台联系,如今安阎有了袁野的手机号,就直接拨通电话找他了。 手机铃声没响几声,袁野就接了电话,激动道:“安老师,您怎么还在旺斯酒店啊?您还好吗?” 安阎说道:“我很好。来都来了,我准备深度体验一下,多住几天再走。” 袁野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一回来就上网查了消息,发现陶远、刘棕、易琛都死了。陶远被人分尸放在了皮箱里,刘棕为了捡掉在地上的一块钱横穿马路,被车撞死了,死相很惨。易琛穿着裙子死在了家里,根据现场线索和法医鉴定结果,官方暂时认为他是用衣架把自己吊死的。” 安阎沉默了一会,问道:“庄萌和温驰呢?” “暂时还没他们的消息。”袁野接着说道,“咱们之前一直不知道陶远和谁是一组,我回来查了一下,在陶远死亡之前,有个和他有关系的人死的很惨。那个人叫潘明,有传闻陶远的老婆和儿子,就是被那个人害死的。但是不牵扯犯法,通过法律没办法让那个人承担责任……大概就是因为这个,陶远才选择了这条路……” 袁野叹道:“我还没搞明白,潘明到底是怎么到了旺斯酒店,又是怎么死的。” 安阎说道:“有两个可能,要么潘明比我们更早去酒店,在我们去之前他已经死了,要么他被陶远藏进了行李箱,带进了酒店。” “啊,我想起来了!一定是行李箱!”袁野说道,“陶远本来要和咱们乘同一趟电梯上去的,没想到超重了,他就出去了。” 安阎回忆了下他们去潘明房间找线索时的情况,说道:“还有,陶远死的那天,我们去过他的房间。我那会怀疑他在床下藏了东西,可我弯下腰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我当时以为是我误会了他,这会想起来,应该是旺斯酒店会让客人消失的特性帮了他。” “原来潘明就在他床底下,怪不得陶远那么紧张。”袁野感慨道,“哎,什么时候旺斯酒店才能结束这种服务啊。” 安阎:“你放心,已经结束了。” 袁野开心道:“那真的太好了。” 安阎叮嘱袁野,“袁野,你记住,千万不要旺斯酒店附加服务的事告诉别人,否则,你会遇到比上次更恐怖的危险。至于我们在旺斯酒店看到的画面,你可以适当放一些出来,但是不能提到具体的人。” “安老师,我就算想放也没办法放啊。我的灵眸云台相机里里外外坏了个彻底,连储存卡都碎了。离开之前,我本来寄希望于我挪到电脑上的那些视频,结果回家后打开一看,那些视频全成了静音的黑屏画面。”袁野越说越难过,“我感觉我们这一季的最后一期节目要完蛋了。” 拍了二十多天视频的辛苦全都白费,安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袁野,“你先想办法,我也帮你想,如果我这边有合适的合作机会,我再联系你。” 袁野期待道:“安老师,您还愿意跟我们合作?那我再准备一份合同……” 安阎:“具体得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没有就只能算了。至于合同,你不用准备新的,也不用再给我费用,有机会我们就录制新的节目,没机会我把钱退给你。” 袁野感激道:“安阎老师,谢谢您的好意,钱真的不用退。如果有新的合作,合同我们也要签新的,就是酬劳可能比之前给的会稍微低一点……” “详细情况以后再说。”安阎说道,“我先挂了,再见。” 挂了电话后,安阎翻出他半夜画了铁环图的笔记本,盘腿在床上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想到什么有用的,就记在便利贴上,贴到图画旁边当做标注。 铁环上和地点有关的图案都只刻了寥寥几笔,正好安阎刚从玉安高中回来不久,才能第一眼认出画着玉安高中的那只铁环。其它几只铁环上的图案,安阎除了旺斯酒店之外,一个都没认出来。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分辨出前三只铁环上的图案对应的是什么地方,尤其是第一只铁环图案对应的地方。 糟糕的是,安阎只觉得第二只和第三只铁环上的图案眼熟,至于第一只铁环上的古代建筑图案,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会杜鸩就坐在他身旁,安阎指着第一只铁环的图案问他,“你觉得这个建筑像不像一个亭子?” 杜鸩点头道:“有点像。” 安阎抓了抓头发,“我在我们市里的山上见过亭子,可没见过这种外形的啊。难道这个亭子是哪个小区或者公园里的?可是……我住过的小区和周围的公园里,也没有这种亭子。” “我想起一个线索,说不定有用。”杜鸩抬起手,把安阎头上炸起的毛理顺了,“上次回迷心民宿的时候,我整理过我留在那里的所有东西。有很多东西上都刻了你的名字,只有一块鸟形状的木雕上没有刻你的名字,只刻了一个鸩字。” 杜鸩:“那块木雕木头的质地看上去很旧,至少有近百年,我觉得它可能就是我从宅里带出来的东西。” 安阎奇怪道:“你确定吗?” 杜鸩微微摇头,“不是很确定,但比起别的东西,它最可能是。” “那就不太对了……你说的那块木雕是我的。”安阎懵道,“是我小学六年级毕业那年,我爷爷送给我的……” 杜鸩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 安阎摇头道:“爷爷给我送礼物的事是我爸妈告诉我的,我自己没什么印象。”
第125章 “很奇怪。”安阎伸直了腿,靠在床头上,“小学毕业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我记得我小升初考了多少分,记得我爸妈给我的奖励,记得我们军训学了什么歌,就是不记得那只木雕小鸟是怎么来的。” 安阎越想越不爽,“我记得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怎么就偏偏忘了这个。” 安阎如此困惑,杜鸩便没有把他的猜测说出来。如果那是真的,安阎这次回去,大概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他的猜想是假的,杜鸩将会非常庆幸,庆幸安阎不用承受失去重要记忆的痛苦。 想起在玉安高中是杜鸩给他说的话,安阎问道:“杜鸩,你之前给我说过你有一段在学校门口徘徊的记忆。你的记忆里,还有没有类似的记忆碎片?” 杜鸩蹙眉道:“有很多,但是每一段记忆之间都是割裂的,没有关联。” 安阎:“你失去的记忆都和我有关,或许我能把那些记忆联系到一起,等把记忆拼出来,说不定能找到和第一只铁环有关的线索,找到第一只铁环,就离找到你的宅子不远了。” 杜鸩:“嗯。” 安阎放松身体,和杜鸩肩并肩靠在床上,听杜鸩给他讲杜鸩记忆里残存的零碎场景。 杜鸩说的每一个场景都没有名字,形容的记忆片段也无因无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每说完一段,安阎都能猜出杜鸩所说的大概是他老家的什么地方。 安阎一边听一边记在本子上,等他听杜鸩讲完他所有记得的画面后,安阎赫然发现,杜鸩记忆中那些零零散散的画面,竟然草灰蛇线的铺满了安阎度过的人生。 安阎第一次见杜鸩是在高二的时候,杜鸩第一次见他又是什么时候? 根据杜鸩的记忆来看,最晚也是他上初中的时候吧。 杜鸩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安阎不想问他这个问题,转而问了别的,“杜鸩,你记忆里最早的画面是什么?我把它记下来,说不定对我找宅子有帮助。” 杜鸩想了想说道:“一座不怎么高的山,我在那座山上待了很久很久。” 安阎眼睛一亮,“难道孕育你的宅子就在山上?” “很有可能。”杜鸩,“可惜我已经不记得它的样子,也忘了我为什么离开那个宅子。” 安阎心中一涩,皱眉道:“你离开宅子和我有关。” 杜鸩亲了下安阎的眉头,“不要皱眉,难道你希望我一直留在宅子里当宅灵,我们永远不见面?” 安阎急切道:“当然不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杜鸩又亲了安阎一下,“安阎,我做那些事情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再多想,我会生气。”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安阎说道,“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偏偏你承受的和付出的都比我多那么多……” “因为我得到的更多。”杜鸩一本正经道,“比起我得到的,我做过的那些事都是小事。” 杜鸩转身把安阎抱在怀里,“安阎,不要只盯着看我付出了多少,也想想你自己,为了我,你已经做了很多。” 安阎抬头亲了下杜鸩的下巴,拿着纸笔坐直了,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杜鸩,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杜鸩:“好。” 安阎和杜鸩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直到半夜两点才休息。 安阎定的是十月七日的高铁票,十月六日晚上,安阎和杜鸩在旺斯酒店缠绵地度过了他们分别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十月七日早上,杜鸩把安阎送到旺斯酒店停车场附近,看着安阎上了出租车后,就离开了。 十月七日早上九点三十分,安阎坐出租抵达火车站,于十点二十五上了通向老家钟市的高铁。他家距离火车站很近,离飞机场很远,坐高铁要比坐飞机更方便。 这次没有杜鸩陪着,安阎买了靠窗户的票,一上车就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手机和杜鸩发消息聊天。 安阎:我到高铁上了,今天车上人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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