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坐在酒店房间里直播写爱情故事的安阎发现,今天不仅不宜去女厕所,也不宜编故事。 他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了一个小时,只写了不到五行字。 没有放弃安阎,还留在直播间看直播的观众们发弹幕。 “据我观察,主播写了这么久,按的最多的一个键是删除键【微笑】。” “主播编爱情故事的样子像极了写论文时的我。” “人啊,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和自己过不去呢?” “只会编人鬼恋、鬼鬼恋不会人人恋,主播单身狗实锤了!?” “哎,主播放笔仙小姐姐出来写吧,她看起来比你更擅长写爱情故事。” …… 安阎叹了口气。 手机的摄像头对着安阎放在键盘上的手,观众们看不见安阎的脸,针对安阎的叹气声开始了新一波的吐槽。 “恋爱不易,主播叹气。” “主播太难了。” “主播快十分钟没碰键盘了吧?” “单纯好奇,主播敲了那么多删除键,屏幕上现在还有字吗?” …… “马上就给你们看。”安阎噼里啪啦敲了几下,调整摄像头对准电脑屏幕,“刚才还有几个字,现在一个字都没了。” 一片“……”从手机屏幕上飘过。 “算了,不写了,我不为难自己了。”安阎再次把摄像头对准键盘,伸手敲了几下回车,“时间很晚了,我就用一个简短的鬼故事结束今天的直播吧。这个鬼故事,和键盘有关……” 安阎喝了口热水,讲鬼故事的速度吊打他写爱情故事的速度,“年轻人小李迷上了写网络小说,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写作,就先从网上买了一台便宜的二手笔记本电脑试试。卖家人很好,知道他买电脑是为了写作后,特地给他装上了那阵子正流行的写作软件。” 安阎越讲越顺,“自从收到二手电脑后,小李每天晚上都会坐在电脑前用卖家给他装的写作软件写很久。一连写了四天后,他发现这台笔记本电脑有点邪门。连续三天,小李每次打开文档的时候,他前一天写好的内容后面都会多出来一句话,而这三句话连起来,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小李以为是电脑出故障了,第一时间联系卖家把这件诡异的事情告诉了他。卖家告诉他给使用者讲故事是这个写作软件的特色,让使用者在创作故事的同时,也能体会到追更的快乐。故事一旦开始讲就不能取消,小李要是不想看这个故事,可以等软件讲完这个故事后,取消这个功能。” “小李觉得这个功能很良心,在创作的同时,也迷上了软件自带的,每天只有一句话的连载故事。让小李觉得可惜的是,这个软件讲的都是鬼故事。小李看腻了鬼故事后,再次联系卖家,问这个软件能不能讲别的故事。” “卖家告诉他不行,小李问为什么。卖家说,因为鬼只会讲鬼故事。小李乍一听,以为卖家在讲冷笑话逗他,就没当回事。直到第二天,他看到鬼故事的主人公成了小李……” “故事里的小李在网上买了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他不知道给他卖电脑的卖家根本不是人……也不知道设置成黑色背景的软件界面不是为了帮助他集中精力进行创作,而是为了把那张躲在黑暗中的鬼脸藏起来……” “小李坐在电脑前编故事的时候,屏幕中的鬼,也在看着小李,编着属于他和小李的鬼故事……” 安阎无比顺畅地讲完了这个鬼故事,舒舒服服瘫在椅子上的他就是一个大写的爽字。 安阎爽了,直播间的观众疯了。 “听到故事的开头,我还以为电脑里住着一个给小李写文的田螺姑娘,是我太天真了。” “活该主播写不出恋爱故事。” “活该主播万年单身又卡文。” …… 安阎把手机摄像头调成后置,屏幕朝上放在了桌子上。 一瞬间,直播间的背景成了黑色。 直播间的观众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安阎刚讲完的鬼故事。 安阎:“来,看着你们的手机屏幕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观众们纷纷退了。 “再见。” “主播晚安。” “直播要结束了对吧?主播再见……” …… “明天见。”安阎结束了这次直播,把手机放到一旁准备关电脑。 安阎一抬眼,看到他的脸映在黑漆漆的电脑屏幕上,再远一点的地方,是杜鸩挺拔的身姿。 安阎非常应景的想,他的鬼什么时候才能给他讲属于他们两个的鬼故事?不管多恐怖他都乐意听,只要够甜。 没想到的是,在安阎和杜鸩符合安阎讲的鬼故事之前,玉安高中先走一步了。 第二天早上,拎着袋子早早去了办公室的安阎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信封,里面放着一封陈向东校长写给他的信,前半部分的内容和他当时在迷心民宿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有结尾处有点不同。 在“九月五日晚上八点,我在学校西门外的槐树下等你”之后,又多出了龙飞凤舞、写得血淋淋的一句话。 “九月五日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担心被办公室的其他人看到,安阎把信封和信撕碎扔在桌旁的垃圾桶里。 今天是语文早读课,安阎在上课铃响起之前找机会拍了昨天那三个女生的照片,带着他和杜鸩整个晚自习的劳动成果前往小卖部。 安阎之前以为杜鸩白天大多时候都待在胸针里,就不怎么和杜鸩交流。 自他昨天知道杜鸩白天在胸针外待得更久后,只要周围环境允许、有合适的机会,安阎就会控制不住地想和杜鸩说话,却总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或者说,他觉得说什么都不够好。 从早上睁眼起床到步行去小卖部,安阎跟杜鸩说的最多的,除了交代游戏的事,就是报备行程。 “杜鸩,我去卫生间洗漱了。” “杜鸩,我们去学校吧,顺路去校门口的餐馆吃个早饭。” “杜鸩,我该去办公室了。” “杜鸩,我们去小卖部了。” …… 安阎一边走一边想,还好他说的这些话只有自己和杜鸩知道,要不然,别人大概会以为名叫杜鸩的是安阎手机里的语音助手,兼具导航和陪聊功能,优点是话少长得帅。 安阎被自己的脑补逗乐了,笑容还没在脸上灿开,在看到小卖部大门的时候憋了回去。 小卖部大门锁了。 门上贴了一张A4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此房转让”。
第065章 贴在门上的A4纸旧的发黄,安阎皱着眉向前走了几步,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用黑色签字笔写的联系方式。 安阎拨电话过去,号码是空号。 联系方式留的这么没诚意,估计这张“此房转让”至少是几个月前的消息了。 有笔仙在手,安阎把A4扯下来扑在地上,把圆珠笔抽出来摆在上面,“笔仙笔仙,告诉我,小卖部的老板去哪里了。” 笔仙扭扭歪歪地在纸上写了三个字,“不能说。” 安阎明白了,小卖部老板关门和旧教学楼的事情有牵扯,笔仙不能过多透露。 安阎把圆珠笔放回兜里,捡起A4纸准备贴回去的时候,偶然发现A4纸的背面多出了一句用红色记号笔写的话,“游戏开始了……” “他知道我今天会来小卖部找老板,估计也清楚我今天是来问什么的……”安阎对着空气跟杜鸩说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小卖部老板是主动走的还是被动走的,都说明,我们调查的方向是对的,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有用的线索。” 安阎笃定道:“和红头绳有关的女生,十有八九就在我们拍的照片当中。” 小卖部老板这边的线索断了不影响安阎继续调查。 安阎把手机和充电宝给了旧教学楼三楼水房的人头拖把,他拿着的帆布包里就只剩下了两块钱的卫生纸。趁着旧教学楼没人,安阎决定先去旧教学楼三楼水房旁边的女厕所看看。 养鬼多日,用鬼一时,安阎看向旁边用消毒液洗头发的人头拖把,问道:“方便跟我一起去女厕所看看吗?” 人头拖把用力摇头,甩了安阎一身浓度感人的消毒水。 安阎糟心地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开水房,走到隔壁女厕所的门口。 女厕所门紧闭着,门上挂了半道白色的门帘,上面印着一个红色的女字。 安阎敲了三下门,伸手推开了门。 “吱呀——” 安阎刚把门推开一条缝,一股潮湿的霉味从里面窜了出来,虽然熏人,但味道还行。 安阎把门推得贴了墙,又把帘子挂了起来,待味道散了散后,才拎着手里的帆布袋进了女厕所。 大概是玉安高中的人搬走之前打扫过的缘故,女厕所的地面上除了从窗子里飘进来的尘土,没有别的垃圾。 看到每个隔间的门都紧闭着,安阎屏住呼吸,从第一个隔间开始,一扇一扇地把门推开了。 和新教学楼一样,旧教学楼的厕所也是蹲式厕所,厕所旁边放着红色的镂空垃圾桶,由于长时间没人使用,垃圾篓都是空的。 伸手推女厕所的最后一扇门时,无论安阎怎么使劲,都推不开那扇门。 难道门里有什么东西? 安阎用老办法,退后几步把厕所门一脚踹开了。 厕所门摇摇晃晃,破布似的挂在一旁,墙上面写着红的滴血的几个大字。 “你需要卫生纸吗?” 除了红色的大字,这个隔间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其它隔间的纸篓都是空的,只有这个隔间的纸篓是满的,堆了满满一筐的卫生纸团。 安阎:“……”我门都踹开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安阎在女厕所来回转了几圈,再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只好离开了。 人头拖把从三楼的水房里探出头看着安阎离去的背影,直到看着安阎消失在楼梯口拐角,才把头缩了回去。 到了一楼后,安阎顺路去舞蹈教室看了一眼。只见舞蹈教室的门锁着,透过窗户往进看,教室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二十分钟后,安阎坐在办公桌上翻着存在手机里的红头绳女生照片。安阎拍的都是他和杜鸩觉得可疑的女生,这会看着,自然觉得每一个女生都可疑。其中最可疑的,是杜鸩提过的,高二八班那三个女生。 安阎早上去那个女生的座位看过,知道她的名字叫明佳,也是玉安高中的特招生。 有了目前最明确的怀疑对象,安阎开始琢磨“一块钱的红头绳买两根”这句儿歌。 据安阎所知,学校的小卖部只有一根一块钱的红头绳,如果说其中一根是明佳买的,那另一根在哪里?有没有可能是在其他女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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