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刚亮,安阎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安阎有意晾着他们,故意慢腾腾地换了衣服,还站在窗边赏了会暴雨。 直到敲门声越来越大,门外的人显然不耐烦了,才走过去开了门。 周乾、杨沃、陈雅三个人门神似的站在他门口,齐齐看向他。 安阎装着打了个哈欠,“你们这么早就起来啦,找我干什么?” 周乾干笑道:“你和我昨晚约好了,今天早上一起想吴显手机的锁屏密码。” 安阎转身走回床边,从枕头旁边拿了吴显和杨沃的手机,“走,我们去客厅说。” 四人围着客厅的茶几坐了,周乾他们三个坐沙发,安阎一个人和昨晚一样坐在茶几的边缘。 安阎把杨沃的手机还给他,把吴显的手机推到他们三个面前,“我的看法和昨天一样,觉得吴显手机的密码是宋陌坠崖日期的另外一种组合方式。你们有想到新的吗?” 杨沃拿起他的手机,摇头道:“我没有想法,除了昨晚你们提过的那些,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数字可以用。” 安阎看向周乾和陈雅二人,他的重点怀疑对象,“你们两个要是也没有,我就随便试了。” 安阎伸手够手机。 周乾抢先按住手机屏幕,抬头看着安阎,“会不会是他父母的生日?” 安阎心中冷笑,面上故作惊讶,“你连他父母的生日都知道?” 周乾顿时慌了,很快又镇定下来,“有点印象,不确定对不对。” 安阎坐直了说道:“你试吧,用父母生日当密码,总比用宋陌坠崖的日期当密码靠谱一点。” 杨沃附和道:“是啊!我早说了吴显绝对不会用宋陌的忌日当密码。” 周乾拿起手机,紧张地扫了眼众人,不安道:“安阎,你不是说这部手机攸关我们的性命吗?里面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如果我错了,这部手机我们就再也打不开了。” 以前周乾说这种话安阎还会当真,眼下听了,只觉得周乾的不安都是装出来的,是在试探他。 安阎伸了个懒腰,“无所谓,鬼来电的事我都想清楚了。” 周乾顾不上输解锁密码了,抬头问道:“是怎么回事?” 杨沃偏过头,眼巴巴地望着安阎。 安阎嘴角噙着笑,仗着被鬼附身的人不会开口揭穿他,字字句句把眼前三个人往沟里带,“当然是……鬼打来的。” 杨沃靠着沙发背缩起来,“你别那样笑着说,太瘆人了。” 陈雅皱着眉问道:“你确定?我亲耳听到她说她就在我们当中……” “非常确定。”安阎致力于把他们忽悠瘸了,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自信,“没有鬼能在我面前骗人。” 杨沃瞬间开心了,“安阎,既然昨天的鬼来电真的是鬼打的,那是不是说明,我们三个没有被鬼附身?” 忽悠吓人两不误,安阎白了杨沃一眼,“被鬼附身和鬼来电又不冲突,她附身了还可以走啊。来来去去,想附谁的身就附谁的身。” 杨沃丧着脸缩了回去。 周乾皱眉道:“没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吧。迷心民宿的鬼不是都很守规矩吗?只会伤害违反住户守则的人。” 安阎拿出了平时讲鬼故事的本事,“附身之前要守规矩,一旦附了人的身,还不是鬼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也拿他没办法。” 周乾愣了一下,“连你也没办法?” 安阎做作地叹了口气,“哎,只能勉强自保。” 安阎说完瞥了眼周乾手中的手机,“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试密码啊。” 周乾低头输了六个数字,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那六位数到底是不是吴显父母的生日。 唯一确定的是,密码错误,手机再也没办法解锁了。 周乾:“抱歉,手机彻底打不开了。” 安阎:“打不开就算了,等警察来了把手机交给警察吧,他们肯定有办法。” 杨沃一心想着赶快走,瞅了眼窗外密密的雨帘,白着脸说道:“我怎么觉得雨下得更大了,我们今天还走得了吗?警察到底什么时候来?” 安阎致力于给杨沃他们的悲观情绪添把火,“下雨天,留客天。你们今天想走,难。” 杨沃急着问安阎,“我们今晚还能住你这里吗?” 安阎严肃道:“不行,我今晚有客人要来,你最害怕的那种客人。” 杨沃吓得结巴了,“你……你今晚要见鬼?” 安阎点头道:“对,只说了晚上来,没说具体时间。” 周乾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安阎,“迷心民宿规定夜间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能随意给人开门的。” 安阎看着他,说出了豪华挑战任务第五夜挑战的几个字,“开门会死,不开门也会死,你开不开?” 周乾:“……” 杨沃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不能不进去住吗?换个房间……” “不能,我住在哪里,他就会敲哪个房间的门。”安阎越说越恐怖,“当然,你们要是不怕被我连累的话,我今晚还是很高兴和你们一起住的。房间里人越多,我死的可能性就越小,对不对?” 周乾生气了,“安阎,你不想让我们和你住就直说,我们不会厚着脸皮赖在你这里的。” “行,我实话实说。”安阎看着他,“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们从今天起最好离我远一点。我惹上身的鬼,比齐溪难对付多了,沾到就是死。” 听了安阎的话,周乾一行人离开他的房间,走了。 安阎想靠哪儿休息一会,瞥了一眼他们坐过的沙发,径直走到卧室的床上趴下了。 趴了不到两分钟,就听到有人敲门。 安阎:“……”难道是周乾那帮人又后悔了? 安阎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不是周乾他们,竟然是杜鸩。 记忆清零的,手里拿着烫金红皮本的杜鸩。 杜鸩垂眸,冷冷看着他,“你就是安阎?” 安阎探出头左右看看,发现周乾他们不在周围后,拽着杜鸩的胳膊把他拉回了房间。 关上门后,安阎立马松开了杜鸩的胳膊,“我就是安阎,你找我有什么事?” 杜鸩扫了眼房间里的情况,说道:“听说一个叫安阎的人今天早上可能会有危险,过来看看。” 杜鸩竟然没听他的话,还是把他有危险的事写在了纸上。安阎脸色一红,偏头躲开了杜鸩的注视,“谢谢关心,已经没事了。” 杜鸩皱眉看着安阎,冰冷的音调掩饰了语气中的不安,“你脸红什么,我们很熟吗?” 他的演技能骗过周乾他们,应该也能骗过杜鸩吧?安阎把头转到另外一边做出一副要打喷嚏的样子,“我不是脸红,是想打喷嚏打不出来,憋的……” 演就要演到位,安阎说着说着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啊,终于好了。” 杜鸩走到安阎面前看着他,“你还没告诉我,我们两个熟不熟。” 安阎抬头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杜鸩解开左手袖口的扣子,露出刻在他手腕上的安阎的名字。 白的发光的手腕上,安阎两个字红的滴血。 安阎刚恢复过来的脸又红了,“……” 他记得鬼可以把身上的伤口抹掉的,杜鸩为什么不这么干? 说好的不留任何提示,也不让安阎告诉他呢?! 安阎掏心掏肺的肉麻话都在昨天说完了,对着今天什么都不知道的杜鸩,他是真的说不出口。 他明明有着能把人忽悠瘸了的口才,一遇到杜鸩就成了哑巴。 安阎想了好一会,憋出了最合适的两个字,“很熟。” 杜鸩问道:“是哪种关系?” 安阎:“你最信任的人是我,我最信任的人也是你。” 杜鸩伸手指着安阎的手腕,“把你的袖子挽起来让我看。” 安阎挽起袖口,左右手手腕上都没有刻字。 杜鸩:“你手腕的字呢?” 杜鸩为什么会觉得他手腕上也有字? 他好像确实应该有的。 安阎配合地伸出手腕,“还没来得及刻,我刻的不好看,你来吧,刻你的名字。” 杜鸩从红皮本的笔套里抽出笔,把红皮本放到一旁。 左手捏着安阎的手腕,右手握着笔对着安阎的手腕比划了一会,最终什么都没有做,一脸嫌弃地把笔装回去了。 “两个朋友在手腕上写对方的名字太傻了。”杜鸩有点不高兴,“况且,你又不会失忆。” 安阎伸手握住被杜鸩捏过的手腕,“其实你可以把我的名字抹掉的。” 杜鸩抬手把左手手腕的扣子扣紧了,“不用,这样会让我觉得踏实一点。”
第028章 杜鸩很快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彬彬有礼道:“安阎,我要先回房再看点东西,半个小时后,我们一起去吃早饭怎么样?” 安阎点头道:“好,一楼大厅见。” 杜鸩微微点头,转身出门。 安阎看着杜鸩的背影出神。 杜鸩今日对他的态度谈不上疏离,可也不像昨天那么亲近了。 安阎觉得有点难受,但更多的,是安心。 真好,杜鸩没有看那一柜子他找不到的自己和过去,没有再迷失在过去里不可自拔。 安阎简单地洗漱后就下了楼。 最近一直下暴雨,迷心民宿的一楼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清新的味道陪着哗哗的雨声,时而让人清醒,时而勾人昏昏欲睡。 安阎站在一楼的窗口吹了吹风,坐在双人沙发上等杜鸩。 大厅门口,杨沃站在那里拿着手机不停地打电话,不知道他在给谁打,只知道电话一直没有拨通。 周乾和陈雅两人就坐在安阎的对面,周乾时不时地盯着杨沃所在的方向看,陈雅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周遭的事情全没进她的眼。 安阎低头刷着手机,没看多久就有点困了。 姿势从坐得端正看手机,变成了斜靠着沙发,左手捂着嘴,右手拿着手机梦游似的刷。 “安阎,我来了。” 熟悉的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安阎瞬间精神了,手撑着沙发,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杜鸩。 安阎看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杜鸩,只觉得刚才那些催他入眠的雨声、雷声、电话声都变得欢腾起来,连空气都没那么沉闷了。 安阎语气轻快,“我们现在去吃饭?” 杜鸩:“嗯。”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去了餐厅,各自拿了自己要吃的那份,挑了张仅供两人使用的餐桌坐好了。 得知民宿老板就是杜鸩之后,这是安阎和杜鸩吃的第一顿饭。 安阎吃饭的时候只顾着盯着杜鸩和杜鸩盘子里的饭,吃炒饭吃的半勺倒嘴里,半勺掉回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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