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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人对着突然被挂断的通讯沉默许久，不解地挠头喃喃：“难道感情破裂了？” 感情破裂倒不至于，只是感情颠覆了。 “嘶……你干什么？！” 肩胛骨猛然一痛，许戎挣了一下，却又被按回了微凉的怀抱中。 原渊轻舔着那个新鲜出炉的牙印餍足道：“给浓浓留一个新的。” “起来！”许戎反手推开他的身体，“醒了就去见见桑熹阿姨和弥兆叔叔，省的他们担心。” 吃饱喝足的大尾巴鱼轻嘬了一口伴侣的后颈，笑道：“好。” 这是许戎头一次见到原渊站着的人形形态，昨晚他就隐约感知到这条鱼的人形要比他高上一点，却没想到这一点是半个多头的高度。 他当场就愣住了，连扣扣子的手都未再动分毫。 试问养的老婆鱼突然长得比自己还高是一种什么体验，许戎会这样答——乌云盖顶。 各方面的。 整个人被笼在阴影下，那双替他扣上扣子的手指节微曲，手背隐约露出的青筋让他不由得想到一点不太好的画面。 “好了。”原渊替他理了理领口，“我们走吧。” “哦。” 与桑熹和弥兆的会面没有许戎想象中的这么催人泪下，两位长辈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原渊的身体情况，反而是看向他时神色莫辨。 回到住所时许戎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他们俩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原渊没有答，只将视线落到许戎的衬衫衣领，他刻意没扣上那处的第一颗扣子，大片斑驳昭示着这是他的所属物。 他心情极好地弯了弯眸：“浓浓接下来想干什么？我们度蜜月好不好？” 昏迷期间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许戎在他身边的每一刻都能让黑暗变得不再难熬。 难得休了这么长的假，许戎不假思索就答：“好啊。” 这个蜜月终究还是没度多久，别说一个月，就是十天许戎都待不下去。 两人回到首都星军部是在原渊清醒后的第十一天，迎面对上捧着饭盒啃青菜的辛烈：“你们……不是说要度蜜月吗？怎么十天就回来了？” 许戎“和善”一笑，答：“度个头。” 这哪是度蜜月，分明是度求偶期，整整十天时间，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他都不知道他自小养大的纯洁小鱼哪里来的这么多折腾人的把戏。 就在昨天临行前原渊还把他堵在海底山洞内，鱼尾桎梏得他动弹不得，防水屏障被关掉，求生本能逼得他就只能勾着人鱼的脖颈去汲取原渊口中的氧气，好不容易得到的氧气却又被轻易撞散。 循环往复，原渊居高临下看他，就像在看落入猫爪的可怜小老鼠。 偏过头轻吻许戎微红的眼角，人鱼低声问他：“浓浓哥哥哭了吗？” “早知道……”许戎下意识就想反驳，一出口肺中氧气就不断往外跑，撩起的泡泡升腾在昏沉海水中依旧剔透。 “早知道什么？”原渊再度给他渡了一口气，“是哥哥自己选的我，想反悔？” 后面的内容许戎不想再去回忆，总之此后他应该再也没法直视任何一个海底洞窟。 辛烈不明白其中关窍，依旧傻乎乎地问：“怎么了，那啥生活不和谐？” “吃你的菜去！” 许戎白了他一眼，拉着身后眉眼含笑的原渊直奔精神力检测室而去。 负责人再三保证：“检测室的检测仪做了升级，绝对不会再出现上次……” 砰—— 滚滚浓烟中走出一个从容的高大身影，原渊歪了歪头，一脸无辜：“抱歉，它好像又坏了。” 许戎：“……” 负责人“！！！” “算了，先去指挥室吧。”许戎无奈叹气，“林元帅找我们。” “好。”原渊轻车熟路牵住了他伸出的手。 “呃……小戎啊……”林光羿见到许戎身侧的原渊时有些震惊，“这是……那条鱼？” 才短短几个月不见突然长大到这地步，许戎知道他在惊些什么，点头承认：“是，这我老……对象。” 他还是脱口而出想说这是我老婆，却又思及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生生换了个词。 “啊……小伙子长挺快。”林光羿收起了脸上的惊讶正色道，“这次叫你来呢，是为了晋升的事情。” 剿灭奥莱拉和克劳德一事让许戎、辛烈乃至支援及时的伊撒尔都记了大功，辛烈得以升到上将位置，空出的中将位置则由伊撒尔补上，至于许戎—— “恭喜了，许元帅。” “啊……啊？！”许戎滞住了，“这不合规矩吧……” 哪有突然跳到元帅去的。 “这个……”林光羿笑了笑解释道，“因为你爸爸他申请提前退休了。” “什么原因？” “重度老寒腿。” 许戎：“……林叔，我爸他才89岁，哪里来的老寒腿。” 摆明就是不想干了，想和他老妈双宿双飞去了，难怪出发前他爸笑得贱兮兮地跟他说有个礼物要送他。 “那他哭得满地打滚，军部这里也没办法。”林光羿摊了摊手，“那些个少帅也不敢去顶他的位置，就只有你了。” 来这军部一趟，莫名就成了联邦最年轻的元帅，许戎背靠在指挥室外墙，多少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 咔哒—— 门缓缓打开，他抬眼看向门内出来的原渊：“林叔跟你说什么了？” “他问我愿不愿意来军部工作。” “你同意了吗？” 说到底最后亲手了结了奥莱拉的还是原渊，如果他肯来，凭借这一点和比许戎还要高的精神力天赋，军部给的职位一定不会低。 “嗯。”原渊点头，“但是我跟他提了要求。” 许戎笑着去牵他的手：“你胆子挺大，还敢提要求，都提什么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拖着散了架一样的身体来到军队训练室看到笑意吟吟的原渊时，许戎是崩溃的。 “许元帅，属下是你的新任副官，请多指教。” SS级的精神力，却只要了一个许戎身边的副官岗位，这就是他向林光羿提出的要求。 “哦？”许戎眯起了眸，“正好，新来的这一批士兵没体验过军部的精神力训练舱，要不新任副官去替他们试试？” 原渊成为许戎副官的第一天，他做了五次精神力训练，还是许戎特调的困难模式，寻常精神力者只试一次就足矣精疲力竭。 短短一天时间，军队里传开了一个消息——许元帅和新来的副官有仇，不共戴天的那一种，不知道私下会不会打起来。 如他们所愿，许戎和原渊确实“打”起来了。 “别……我累了……”许戎伸着脱力的手去推面前有力的肩膀。 这是什么怪物，训了一天还有力气折腾他…… 原渊俯下身去亲他水光潋滟的眼角：“可是浓浓今天让我进了五次训练舱。” “我……唔。” 所有的反驳都被堵在了四唇之间，连带着意识一并涣散。 许戎迷迷糊糊地想，如果这是一本童话，那么结尾应该是—— 许元帅和他的小鱼过上了幸福的互相伤害生活。 【正文完】 ---- 原渊：浓浓哥哥自己选的我 许戎：上了贼船还能爬下去吗 【第三次了，事不过三嗷】
第24章 [番外]虎与鼠（1）大老虎捡了只小鼹鼠 厌抒出狱的那一天是个大晴天，来接他的人是辛烈。 吃了大半年这只小鼹鼠种的青菜，辛烈在看到厌抒怀里的一麻袋绿油油时，脸绿得和菜叶子不相上下。 鼹鼠兽人嗅觉灵敏，厌抒那张又白又软的小脸上，鼻翼翕动了几下，他从麻袋后探出头，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辛烈中将！” “是上将了。”辛烈薅了一把他软乎乎的头发，只字不想提起他怀里这袋子菜。 他不提，厌抒却不会忘：“这些，都是我在狱里带出来的，看守员姐姐说我把它们照顾得很好，送给您和许上将。” 他把塑料袋往上掂了掂，几片搭在袋子边缘的菜叶子就悠悠飘落到地上，辛烈满头大汗地蹲下身拾起那几片叶子，随口胡扯：“许戎家里两个人，多给他们点。” 厌抒歪头问：“两个人？是许上将和鱼鱼吗？” 回想起许戎身边那体格直逼两米的副官原渊，辛烈一时还真很难把他和鱼鱼这么可爱的称呼对上，默了一会儿才说：“啊……是……吧。” 厌抒环在麻袋上的手指尖纠结地摩挲了几下，才说：“那就给他们三分之二，剩下的都给您。” 倒是也不用这么客气，辛烈额角一抽，又想起了餐盒被青菜攻陷的日子。 他赶忙岔开话题：“走吧，我带你出去。” “好！” 许久没感受过外面的世界，小鼹鼠抱着足有自己半个人大的麻袋跑得飞快，临近门口时却被辛烈提溜住了领口：“外边大太阳，刚出狱就不想活了？” 首都星终年恒温，日头算不上毒辣，但对常年不见光的小鼹鼠来说也足够晒掉一层皮。 厌抒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迎面扑来的灼热，后怕地缩缩脖颈：“抱歉，我忘了。” “可真有你的，这都能忘。”辛烈嘟囔着撑开带来的伞塞到他手里，还顺手提走了那一大袋青菜，“自己撑好伞，我们先去许戎家里送菜。” “嗯，谢谢。”厌抒握紧了手上的伞柄，另一手准确地拽住了辛烈的衣角。 衣摆处传来的力道很小，小到像是一阵风黏在了衣摆上，辛烈脚步一顿：“不用谢。” 他今天是开飞行器来的，为了防止小鼹鼠晒到太阳，还特意把人安置在了阳光照不到的后座，想着让厌抒坐得舒服些，那麻袋青菜就顺理成章占据了副驾驶位置。 余光被副驾的苍翠欲滴刺痛，辛烈盘算着该怎么把这袋子麻烦全都塞给许戎时，厌抒从后方圈住了驾驶座的头枕，小心翼翼地问：“您喜欢我种的菜吗？” “呃……”这个问题很难答，尽管鼹鼠退化到失明的眼睛里根本没有眼神这一说法，透过后视镜，辛烈依旧能看到厌抒脸上压抑不住的小小期待，但受了半年青菜荼毒的他也实在憋不出什么好话来，只能干巴巴地回答，“挺好的。” “真的吗？”厌抒的表情明显亮了一瞬，“那我以后，天天给您寄青菜！” 辛烈…… 辛烈现在想把那三个字塞回自己嘴里。 沉默片刻后，他选择再度转移话题：“你之后还是继续种菜？去哪里种？” “我……”厌抒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道……” 辛烈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孤身一人的小鼹鼠能去哪里，厌抒的脑袋半耷拉在驾驶位头枕边，软乎绵长的呼吸乱着风撩过辛烈的脖颈，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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