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 差点忘记,那位幽灵侍女小姐的事。 “我们听说,艾娃小姐失踪了?” “是的。” 安娜点头:“她失踪好久了,母亲正派人找她。” 说起这个,安娜想起最近的糟心事。 “虽然我不太喜欢艾娃小姐,但有她在的时候,我过得比现在轻松很多。最近战报非常不好,母亲天天都在焦虑。” 她叹了口气:“索莎皇后一给母亲送信,母亲就彻夜难眠。赫蒂小姐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了,好几天都不见踪影。柏宜斯与克第斯先生,已经一周多没进城里……” “艾娃还在的时候,能帮我分担一些政务。现在她不在,我也会感到疲惫啊。” 话虽是这么说,安娜的脸上仍不显倦意。看来在失去班森的日子里,她成长了许多。 班森忽然有些恍惚。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安娜已经成为了合格的王储。他莫名有些畏惧,面对接下来场景。 …… “还不走吗?” 嫌弃的语气。 “快了。” “你上次就这么说。” 斯考尔德狠狠一握。 手中的丝线,在她的动作下应声而断。 “这次是真的。” 陆斯恩伸出手,接住即将落在地上的丝线。 每当丝线断裂,就预示着有谁即将看到,属于自己未来的终点。 “所以你只是去见一见,曾经随手留下的人类?” 斯考尔德见状,干脆取下织网。 “我看不懂你了。” 如此感性的举动,不像‘他’。 “那么在你看来,我会做什么呢?” 亲身经历剧目的参演者,用好整以暇的声音问:“像一个旁观者,对他们的命运嗤之以鼻。” “你比我更清楚。” 斯考尔德拿起两圈线塔,仔细对比。 “真的吗?” 用右手撑起下巴,陆斯恩整个身体都呈现出放松的状态:“我可不是那种人哦。” 斯考尔德停下动作:“人?” “当然,‘人’。”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你想做什么了。” 既然没心情再挑选丝线,斯考尔德便将它们重新收入匣中。 “落幕,是属于我们的命运。” 陆斯恩笑了。 “不愧是你。” 真不愧是,掌管命运的女神。 “实际上,你已经显露的够多。” 斯考尔德站起来,将旁边墙角处的油画,重新挂回墙上。 “不过,你难道不愿意去问一问法则,它究竟为什么选择放弃我们吗?” “我早已心知肚明。” 随着她的动作,油画上的画面展现在陆斯恩眼中。 “你还是更喜欢这幅画。” 画面上,斯考尔德坐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在她的下方,有两个正在谈话的女性。 她一手支撑着树干,一手自然垂下。 目光看着树下的女士们,脸庞之上带着发自真心的笑容。 “它是我的第一任祭司,送给我的礼物。想要保存好它,着实花费不少功夫。” 陆斯恩看着她。 就在此时,斯考尔德突然说道:“我一开始觉得,故意让他们变成两派,是想要将他们当做取乐的玩偶。” 既希望他们依赖预言,又希望反抗命运。 “但后来,我却又发现你并不准备那样做。你的行为前后矛盾,思路混乱。” 预言,指向的是源自于神的力量。而反抗,代表人类意识的觉醒。 “你将选择权交给他们,让他们拥有可以与我们平起平坐的机会……像你这种神,真是活该被误解。” “但你发现了秘密。” 陆斯恩笑的慈祥:“不是吗?” “哼。” 斯考尔德转回头,平视他:“法则让你做的,还是你自己愿意做的?” “不好说哦。” “或许,两者都有?” 第 99 章 “我一直在思考,被法则抛弃的原因。我们是天生的主宰者,是权利的象征。太阳不会消失,我们不会消逝。” “但命运,选择了弱势的一方。我虽然能够接受,可仍是心怀不甘。为什么,我们才是该退场的那一方。” “思考,不如实践。我想要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走向那唯一正确的道路。我期待着,我观望着。” ………… 焦灼的气氛,渐渐蔓延向整个国家。 教廷的人员行色匆匆,几乎不会一整天都待在教堂。皇宫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再像曾经一样轻松。 安娜被气氛感染,也开始有些焦虑。 陪着她的班森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 这份不安由下到上,渐渐波及所有人。 埃米尔:“……” 说句实话,他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他看看手上正在编织的草篮,又侧头看看旁边坐着的尤里。尤里正在聚精会神,专心修剪花草。 “嗯?” 精灵传出带着疑问的语气词。 埃米尔立马转回头:“没事。” 算了算了,继续干活。 又过了一会儿。 尤里:“……” 精灵转过头。 “你想干什么。” 他微微眯起眼睛,瞥视埃米尔。 哪怕某条龙在一本正经的编草篮,尤里仍旧能够发现,对方那早已大脑放空的状态。 “啊,这个……” 埃米尔支支吾吾。 难道要他说出来,他是觉得自己太清闲了吗。感觉要是被别人听见,多半要挨揍。 见到他并没有立刻说出什么东西,尤里似乎是知道了埃米尔的想法。 “怎么,不喜欢陪我?” 平静的语气。 “哦,不。绝对没有的事!” 快速而又毫不犹豫的回答。 尤里用余光掠过埃米尔。 知道精灵没生气,埃米尔顿时一改严肃正经的表情。 他嬉皮笑脸的说:“害,这不是太闲了嘛……” 说着,埃米尔对着旁边努努嘴。 尤里无语。 闲着不好吗? “那你想干什么。” 他就没见过,上赶着给自己找事的人。哦,差点忘了,埃米尔不是人。 “要么出去逛逛,要么帮安娜干点什么事。总之,我不太想待在圣玛丽亚大教堂与皇宫。” 别人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干什么,他俩在这休闲养花,搞得和没事人一样。 虽然他们都不是人,而且也确实没事。 恰好此时,精灵结束了手头的工作。 “随你。” 尤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去的话,你就去吧。” 他能看出来,埃米尔想要帮忙解决问题。不过正如他们非人的身份一样,在这场混乱之中,他们是少数的旁观者。 “一起吧。” 埃米尔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尤里的花盆旁。他低下头,凑近精灵。 “……干什么?” 离得太近了。 尤里不自在的挪开一步。 “我是说,你不要想的太极端了。” 埃米尔笑着退后一步。 不等尤里投来视线,他直接解释:“就算是旁观者,也仍旧可以选择参与其中。我们是观众,更是时代的见证者。” 在这场浪潮中,他们随波逐流,迎接注定到来的结局。 他伸出手,拉住精灵的胳膊。 “走吧。” 和我一起。 尤里刚放下修剪的工具,就被埃米尔拉出花房。 “等等,我还没有把它们收起来……” “很快就会回来。” 所以不用担心。 他们是历史的浪花,随着时间而变化。 每当类似这种时候,埃米尔总会想起过去的事。 在他踏入人类社会的几百年中,他曾见识过很多场景。悲欢离合,是常态,也是每一个人必须经历的过程。 它是黑龙,是邪恶的象征。 过去的人们厌恶他。 以至于每当被人发觉端倪,他总是不得不再一次隐姓埋名,离开那片熟悉的土地。他本以为,科迪亚小镇会是能让他,停留最久的地方。 “……好吧,随你。” 身旁的精灵,传来无奈的声音。 他拉着他的胳膊。 手慢慢下移,变成拉住对方的手。 他认为所有的一切,都不会麻烦。 除他以外的任何物种,都不知道他真实的实力。 为什么黑色的龙,才是被所有种族畏惧的龙族? 埃米尔有预感,很快就会揭晓答案。 …… “百丽儿女士。” 身后,有人这样对百丽儿说:“我们……真的能进去吗?” 进入这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百丽儿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 “是的。” 他们都是被放逐的平民,没有再回去的资格。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样。 百丽儿想要习惯性的,回复某个人。 却又停下话语。 那位名叫康拉德的先生,似乎是回去执行任务了。只是共同待过几天而已,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很少有教廷中的人,会像他一样…… “你们这群该死的异教徒!” 战败的俘虏,在后方怒骂他们:“你们要下地狱。不尊重神明,必然受到惩罚!” 呵。 所以说,他才是例外。 “异教徒?” 她用一种刻意的轻蔑语气,对战俘说:“手下败将,不配评价我们。你们拥有厉害的武器、优秀的战马、充足的粮食……还好意思输给我们。” 看,他们轻易被她挑起怒火。 不去理会俘虏粗鄙的话语,百丽儿返回营帐。 贾斯丁正在里面处理事务。 “回来了。” “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问候,再无其他话语。 火焰在蜡烛上跳动,思绪却离开帐篷。 百丽儿想起,一些属于过去的事。 她依稀记得,达莲娜想要去红枫国的主城,看一看枫树。 她说,秋天的红枫在风的吹拂下,就像跳动的火焰。 ‘你想去吗,百丽儿。’ 她曾经那样问她。 那么,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百丽儿仔细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连达莲娜的模样,她也有些记不清了。 记忆里难以忘记的,还是那头金色的长发,以及达莲娜小姐的声音。 像百灵鸟一样的声音,曾经陪伴在她的旁边。后来的日子,她每天都在回忆着她。 那是对幸福时光的怀念,令她永远无法忘怀。 “起风了。” 兄长说道:“关上门吧,百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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