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人帮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他觉得…… “我知道啊,就是她有点……” 安娜支起上半身,嘟嘟囔囔的说:“她太热情了,我觉得有点吓人。” 她从前见过很多仆人,却从来没有一个像侍女艾娃一样,有那么怪异的热情。 应该说,绝大部分人都对她客气而又疏离,很少有这么……她不好形容她。 “我也觉得,那个小姐的情绪波动太大。不过,同样也没有感觉到危险。” 班森记下安娜的想法。 他提醒自己,要记得私下调查一下侍女艾娃。 尤里在思考,是否将情况告诉他们。 埃米尔则望着尤里。 黑龙的指节,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击。 精灵与他视线相交。 埃米尔摇了摇头。 “我们最好,先谨慎一点。” 安娜与班森,将视线投向埃米尔。 “我们并不熟悉这里,也同样不了解皇宫的规则。你们的疑惑,我们同样有。” 说话的同时,黑龙不忘观察周围。 没有人。 “那么……” 埃米尔将视线,对准似乎被遗忘的柏宜斯。 柏宜斯:“……” 全程沉默不语的男人,缓缓抬起头。 “……你没睡觉吗?” 埃米尔被柏宜斯脸上的黑眼圈,震惊的失语:“等下,你脸怎么了。” 怪不得他一直躲在后头,谁也看不见柏宜斯。闹了半天,柏宜斯是故意躲着别人。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埃米尔默默斟酌用词。 他委婉的道:“但你被打成这样,似乎也不太合适对吧?” 就脸上有伤,身上好像半点事都没有。 一看,这就是柏宜斯故意让对方打,没有丝毫回手的迹象。 尤里无声的,往埃米尔旁边挪动。 随后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精灵不动声色的给了他一手肘。 “……我没事。” 即便埃米尔的话,让柏宜斯感到意外。但混血的骑士,还是果断拒绝。 “脸上的伤,明天就会消肿。与其关注于它,不如思考别的更重要的事。” 柏宜斯的声音,带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沉闷。 被打的真狠啊。 埃米尔腹诽。 不知道是哪位勇士,能把这个闷葫芦打成现在的模样。 “那么,您是否该解释一下。” 不再纠结于柏宜斯的伤,埃米尔开始向对方询问,有关红枫国皇宫的事。 “名为艾娃的侍女,是怎么能躲过你们的侦查?” 简直不能相信。 柏宜斯对埃米尔的提问,并没有过大的反应。显然,他对此早有预料。 “我不能透露太多。” 他闭上眼,随后又睁开。 灿金色眼睛的骑士,表情平静而又冷淡:“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并不了解。甚至于在很久之前,我们就与红枫国的皇室,失去联系。” 在埃米尔提问前,柏宜斯又说出一句奇怪的话:“至少,我们这一派从未联系。” 嗯?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一派?” “自然。” “你应该不会天真的认为,我们内部没有分歧吧?” 柏宜斯反问:“怎么,不可思议?” “不,没有。” 埃米尔矢口否认:“我仅仅是没有想到,还能有敢拒绝你的人。” “我又不是什么强势的人,当然会被拒绝。” “啊,确实。” 埃米尔探究的目光,在柏宜斯的眼眶上巡视:“现在,我相信了。” 柏宜斯侧过脸。 啧。 他无视埃米尔,继续说道:“你们见过的教廷人员,都与我同属一个派别。我们是鹰派,而另一派是鸽派。” “什么是鹰派?” 所有人的视线,向某个地方看去。 安娜下意识的捂住嘴。 “我们是,相对开放的一方。” 柏宜斯冷淡的解释:“我们认为,部分的教义应该为现实妥协。教会的意义是寄托信仰,而非故步自封,古板的死守教条。” 他顿了一下。 “那另一派呢。” 灿金色的眼睛,看向埃米尔:“自然是与我们相反。他们固执的相信,只有遵守它的人才是合格的教徒。” “原来是这样。” 安娜发出感慨:“感觉每个人的想法,都很有道理啊。” 无论是鸽派还是鹰派,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虽然想法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 “或许。” 柏宜斯并不否认,安娜的想法。 “那么,你们又是为什么产生分歧?” 埃米尔直接问:“你们不与一个国家沟通,原因是什么?” 教会内部的问题,不该被摆在台面上。 “伊芙皇后,应该是认识你。” 尤里替埃米尔问:“你们教廷的事,她是否知道?” 如果伊芙皇后知晓,那这件事可就问题大了。 “知道。” 果不其然,就是最坏的结果。 柏宜斯用不紧不慢的声音,诉说事实:“甚至于很多事,都是由伊芙皇后一手促成。” 班森有些担忧的看向安娜。 刚来到红枫国就听到那么多消息,是不是对她不太好…… “……” 是他多心了。 安娜兴致勃勃,似乎完全没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你们的事,究竟是从哪一年开始?” 尤里突然想起,他们精灵族似乎曾经与红枫国做过交易。 “如果我没记错,二十年前的红枫国仍旧是最繁华的国家。” 柏宜斯并不否认,尤里的观点。 “我没有负责相关事宜,不确定从何时开始。但我记得,那似乎是他们的私下交易。摆在台面上的可能性不大。” “并且当年的我们,急需处理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埃米尔和尤里对视一眼。 “那是什么?” 这件事,一定是问题的关键。 柏宜斯迟疑了。 埃米尔看出他有顾虑:“你在犹豫什么?” “……那只是一件私事。” 算了,毕竟是伊诺克的儿子。 不管怎样说,都能算作自己人。 “是与易莱哲主教,有关的一件事。” 到底是其他骑士的误导,另柏宜斯产生先入为主的观点。 他真心以为,埃米尔是他们旧同僚的儿子:“易莱哲主教的养子莫波,离开了圣玛丽亚大教堂。” “离开。” 莫波。 埃米尔豁然开朗。 第 81 章 “你想做什么?” 预言家卡米拉,终于感觉到不对:“你在刻意引导他们探寻真相,为什么?” 她无法形容,发觉他私下给其他人提供线索的事。 “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易莱哲的表情,平静而又温和。 “回归正轨?!” 卡米拉似乎听到,可笑的笑话:“你不去插手,才是让它回归正轨。看看你们做的好事,把所有人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 “然后呢?” 易莱哲反问:“像你预测的一样,有付出才有回报?” 他脸上温暖的笑容,缓缓收敛。 “卡米拉。” “你把平民,当做什么?” 我们本该,成为人类的信仰。但你的行为,却与初衷背道而驰。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想做什么。 你真的知道吗,卡米拉? “我们是智者,要引导信徒前行。” 面对易莱哲的质疑,卡米拉冷着脸回答:“要保存火种,必须要有牺牲。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成为黑暗中的灯塔。” 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直面易莱哲:“你当年不该逼走莫波,他比你更适应主教的职务。你总是天真的认为,所有人都能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不,你错了。” 易莱哲打断卡米拉:“你为什么总是觉得,只有牺牲别人才能换来收获?” “所以我觉得,你是奢望一个童话般的结局。没有代价,怎么可能得到线索。即便是我,也只能窥测一部分未来。” 卡米拉的语气,堪称无情:“我不知道,老教皇对你说过什么。但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比我更擅长预言,却不能担任预言家的职务。” “你总想着拯救他们,却不知道预言家只是旁观者。我们守护的是人类的命运,而不是某一个人的未来。” “你越界了,易莱哲。” ………… “离开的理由,是什么?” 这份缘由,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柏宜斯不再含糊其辞:“有关‘预言’。” 听到这话,埃米尔看向尤里。 尤里明白埃米尔的意思。 “未来?” 它该不会与族中的预言,内容相同吧。 尤里紧紧盯着柏宜斯。 “应该是。” 柏宜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倚靠着身后的墙壁:“他们没有告诉过我,但我有所猜测。那段时间里,教廷非常不太平。” “预言家与易莱哲经常争吵,连带着他们的养子也被迫劝架。我们试图询问原因,但都被他们敷衍搪塞。不久以后,莫波忍受不住这种氛围。他不顾我们的劝阻,擅自进入密室之中。” 柏宜斯似乎是在叹息。 “在那里,有一个不能被外人看见的东西。不管怎样说,我们都失职了。” 看见他略带懊悔的表情,埃米尔感到不解:“不能让你们看见,那怎么让你们知道?” “如果是我有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会告诉别人它在哪,更不要说故意派人看守。” 简直就像,是在诱惑人去窥视它。 “能要求你们圣骑士看守,是教皇放的?说到这里,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有关教皇的事。” 怎么就你们几个干活,教皇哪去了。 埃米尔异常费解。 “……这正是关键所在。” 柏宜斯与埃米尔对视:“实际上早在很久以前,教廷的事就由卡米拉与易莱哲处理。” “卡米拉,就是预言家。” 不等埃米尔询问,他继续说道:“事实是,我们都是被捡来的孤儿。教皇年纪大了,才会去让易莱哲与卡米拉接手他的工作。乃至于我与克第斯进入教廷后,我们几乎没有见过教皇。” “康拉德是我们里最大的那个,他或许对教皇有些印象。我们猜测,教皇可能早就已经离世,只是没有对外公布而已。” “那么除此之外,你们还知道别的事吗?我很怀疑现在遇见的所有事,都与你们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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