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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事。” 安静得太过少见，以至于埃米尔开始没话找话：“教廷应该知道了吧。” “啊，他们知道。” 尤里平静的回答：“不过他们那自顾不暇，多半没时间处理这些事。” “也对，贵族的事。” 危害人类存亡的魔族，哪有手上的利益重要？ 埃米尔嗤笑。 “白桦国那里的皇室，最近也同样不太平。” 尤里和埃米尔慢慢骑马跟队。 “西格玛王储的死，让很多贵族人心惶惶。” 尤里抬起一只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这件事，似乎并不影响他们？” 埃米尔则注意到旁边的视线。 他看到安娜眼睛发亮的盯着这边，而班森瞪大眼，做出一副震惊且生无可恋的表情。 “……” 这俩，干什么呢。 “但接下来由谁治理国家，却成了大问题。” 尤里看向埃米尔：“怎么？” “他们可能有事想叫我。” 埃米尔说道：“我先过去问问，马上就过来。” “知道了，去吧。” “你俩看什么呢？” 埃米尔走到安娜和班森旁边。 “那是……尤里先生。” 安娜遮着嘴，小声问埃米尔：“这个相貌，难道说是精灵？！” “怪不得，你一点也不在乎。” 班森用手肘戳埃米尔：“行啊，能和精灵搭上话。不过你这家伙，怎么和我们说他是贵族？” “他不想我们知道。” 埃米尔摆摆手，远离班森。 “他都没和我说，我自己往外乱讲也不好吧？况且，最后只能按接待贵族的礼数招待他罢了。” 这些雇佣兵都是普通人，哪里懂得该怎么和非人生物接触？ 两人通通白他一眼。 “那能一样吗？” 班森想要不引人注目，但他的行为反倒是往另一个方向一路狂奔：“精灵哎，连皇帝都不敢惹的种族。他们会魔法，比教会的神父还要可怕。” 他挤眉弄眼，显得整个人特别猥琐。 “……我个人觉得，你这就是偏见。” 会魔法就可怕，他这头恶龙算什么呢。 安娜又开始嫌弃班森。 “你怎么贼眉鼠眼的？” 她拿扇子遮住下半张脸：“别说我认识你，班森。” 班森：“……” 他又怎么了？ “你就把尤里先生，当成样貌特殊的贵族算了。”这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精灵，用不着对他太过小心。 “嘿，那哪行啊。” 班森刚说完，就突然顿住了。 埃米尔：“嗯？” “突然意识到，原来你的眼睛很特殊。” 班森看向，埃米尔的墨绿色眼眸：“抛除肯定不是人的银发，蓝眼确实没有绿眼少见。” “……你等会儿。” 埃米尔总觉得，班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想要阻拦，但还是没能拦住。 “要说这种梦幻的绿色，大多都是姑娘才能有的。你听说过贾斯丁大人的妹妹吗，她就是因为一双特殊的绿眼，才被叫做‘百丽儿’。” 班森嘴叭叭个不停：“这么看，你稍微收拾一下，还是能有不长眼的看上你……哎呦，安娜小姐你又怎么了？” “说谁不长眼呢！” 安娜拿扇骨猛敲班森后背：“你懂什么，那叫英俊潇洒，有男子气概！” “就他这一脸严肃？！” 班森委屈：“我不英俊吗，你天天的对我动手动脚？” “活该。” 埃米尔见状，直接送个评语就从他们旁边溜走。他再一次，来到尤里旁边。 “他们找你？” “不，没什么事。” 埃米尔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尤里。 “他们啊，是对你有些好奇。” “好奇？” 尤里重复这个词。 “……没事。” 算了，还是给精灵留点面子。 埃米尔闭口不言。 “你真奇怪。” 尤里看到，埃米尔忽然不说话了。 行，他奇怪。 埃米尔只能认下这句评语。 “白桦国那边，最近不太适合住了。” 尤里又继续说他自己的遭遇：“那边很乱，有的人甚至想要拉拢我……但我又不是。” 他中断话语，随后说：“索莎皇后更希望圻努王储上台，但其他人更想让年幼的亲王代理……” 这是能随便和人说的话题吗？ 埃米尔差点崩不住表情。 他委婉道：“我觉得，这不太应该……” 和他说。 “没事，他们都知道。” 尤里并不在意。 埃米尔闭上嘴。 不过，这似乎是他从上回任务里，听过的事。 “为什么不让圻努王储上台呢？” 虽然他知道理由，但还是得装成不明所以。 尤里回答：“圻努王储是索莎皇后的继子，不过她并不厌恶他。如果一定要找出理由的话，或许要说到一个秘闻。” “秘闻？” 他似乎听到，远处传来仓促的奔跑声。 埃米尔微微拧眉。 尤里此时正看着前方。 “就算是继子，应该也是皇帝的儿子。但传闻中说，那并不是他的孩子。” 他轻轻揉了揉马头：“我听说，那是曾经的后宫贵妇与其他亲王的孩子。” 真是乱。 埃米尔发觉，商队的前部人声嘈杂。 他皱着眉，看向前方。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大臣们都不愿意让他上台。”尤里转过头。 “你的表情有点不对，怎么了？” “我听到奇怪的动静。” 埃米尔的一只手，已经握上身侧的旧剑：“我去看看。” “一起。” 尤里不再讨论白桦国的事。 他们还没让马走几步，商队就停了下来。 埃米尔随手拦住一个人。 “伙计，出什么事了？” 被拦住的那人有些不耐烦。 但看到一脸严肃的埃米尔，他又有点发怵。 “好像是，有精灵晕倒在路上！” 埃米尔下意识回头。 尤里直接皱起眉。 “带我们过去。” 随从看到尤里，更加不敢怠慢他们。 “好……是！” 眼见一个浅色发的人影，躺在前方的路中央。随后到场的两位非人生物，皆是感到异常警惕。 直觉提示他们，这不是能随便处理的家伙。 埃米尔的吐槽想法，不受控制的向外喷涌。 他抬头看着太阳，头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什么东西？” 旁边的精灵，也同样感到难以置信。 “这是……血族？” 尤里小声抓狂：“但现在是白天，况且……怎么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第 27 章 埃米尔一脸麻木。 很好，由不得他自欺欺人。 他只能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深吸一口气。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埃米尔内心抓狂，表面上却看不出一点问题。 他以颇为正常的态度，向旁边的贾斯丁请示。 贾斯丁微微点头。 “我过去。” 埃米尔直接了当的驱使着马，步伐平稳的上前。尤里再度沉默，但仍跟着埃米尔。 这就是人类。 刚碰到地上的人，埃米尔就肯定了他的种族。 有血液的流动，有心脏的跳动。温热且略高于龙族的体温，皮肤并不像吸血鬼那样冷硬僵化。 但此时此刻，疑问接踵而来。 “这是……？” 埃米尔将问题抛给尤里。 “不是精灵。” 然而他也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什么。 尤里神情微冷。 “是不能确定的种族。” 现在，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 埃米尔对贾斯丁说：“尤里先生肯定，这个……并不是精灵。” 伯尼从贾斯丁背后的人群中走出。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 “贾斯丁大人，我们……？” 伯尼说得含糊其辞。 “带上他。” 贾斯丁神情冷凝。 或许是出于，不想招惹非人种族原因。即使是千般不愿，他也不得不带上这个莫名的家伙，以保证自己不会遭受报复。 “启程。” 贾斯丁勒马，整个商队再度动了起来。 埃米尔也重新坐上马背。 他们用略慢于整体的速度，让彼此回到一开始的位置。 如果非让他判定的话，他觉得这个家伙，更像是被人为变成的吸血鬼。可是，谁拥有这样的实力，又或是拥有这样的秘术？ “你在想什么？” 旁边的精灵对他提问。 “我在想，那会是什么。” 埃米尔回答得滴水不漏。 “即使是人，也不全是。” 尤里看向埃米尔：“你呢，你怎么看？” “他拥有人的体温，至少不该是没有生命的物种。”埃米尔顺着他的视线回望。 “你有什么想法？” “那可是相当大胆的想法。” 埃米尔轻笑：“或许是我想多了。” “你觉得……” 尤里点破他的想法：“那是人造的吸血鬼，对吗。” 这并不是一个问句。 “啊，或许吧。” 埃米尔没有直接否认。 他们都清楚，有时候含糊其辞就代表了默许。 “在你看来，教会是什么。” 尤里问了这个奇怪的问题：“一个经常出入的场所，就像贵族的厨房？” 埃米尔避过他的蓝眸。 “一个代表从众的地方，仅此而已。” 他笑了笑：“那么你呢，作为贵族的你……认为它是什么。” 又或是说，作为精灵族的一员，你是怎么看待人类的教廷？ “寄托信仰的祭祠。” 埃米尔的笑容中，泛起冷意。 “我一直都很好奇。” 他没有再说下去。 尤里问道：“好奇？”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龙族，没有信仰的种族。 埃米尔知道，他旁边的精灵愣住了。 他侧过脸，不去看尤里。 良久。 “或许曾经有过，但现在……我不能确定。” 这只年幼的精灵，如此回答他：“也许有，也许没有。” 埃米尔忽然觉得，他的心情放松很多。 “你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的……”同类。 哪怕是同为龙族，在过去的那段时光中，也没有一个与他有类似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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