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就是个跳梁小丑,偏生要当什么大人物,当什么救世主,他就是个屁!” 说着的时候,兴老爹直接将叉子朝门外挑去,手头功夫了得,直接就将寇占星给摔在了门外地上。 寇占星衣衫被刺破,褴褛了一身,脸上却仍旧带着倔强,他摇着头,“你说谎,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呵!”兴老爹冷笑了一声,一副无所谓你信不信的样子,瞥了他一眼。本还想再动手将他打走的,但是房里他妻子却又猛烈咳了起来,听着要将胸腔肺腑全都震出来似的。 兴老爹这才转身回屋里去,临走前还留下一句,“给我滚,再也不许你踏进泗水渠一步。” 在兴老爹回屋的时候,兴尧也过来要将大门给关上。然而在大门彻底闭上的前一刻,寇占星将一只手给横了过来。 “我不信!” 看着寇占星这模样,兴尧也颇为无奈,他重重地喘了口气,说:“沿着泗水渠的河道一直往下,在临近城墙不远处,护城河向南,你且去看看。” 兴尧说完将手一拨,将寇占星的手给拨开,“到时候,信不信由你。” 门重重地被关上,顺带着连门口留着的那盏灯也忽被风吹,连摇曳的时间都没有,径直熄灭了。寇占星几就这么站在黑洞洞的泗水渠里,心下不觉冷得透透的。 在越来越浓的夜雾当中,寇占星转身朝着兴尧说的那个方向开始奔跑而去,一路沿着泗水渠的水道,一直往前跑,往前跑。 直到水道的尽头,抬眼望即将抵临城墙了,向南望。 那是一片长得齐腰高的荒草地,放眼望去,只见风吹浓雾,也吹低了这满地荒草,隐隐约约间露出荒草间躲藏的人影。 “谁,谁在那里?” 寇占星警戒地低喝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于是他壮大了胆继续往前走去,直到拨开眼前这遮眼的雾和草,寇占星整个人忽然僵住,冷冽在当场,他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顿了,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 冲上头顶! …… 深夜之中,城头巡逻的士兵不敢有半分稍殆,明火执仗,期希能在这布满大雾的夜里望得更远更清楚,戍守的将军都明白看不清楚的前方代表着什么,稍一不慎,可能在迷雾中就潜藏着什么危险。 而在这近城楼前,护城河道宽面的水下,在夜色下微有波澜都被掩盖住。有一道黑影潜行在水底下,借着夜色雾色遮掩,上头巡视的士兵根本没有发现。 借着城底水道,潜行在下面的人挨着个地将排水口顺了一遍,最终有潜回到京畿城中。 在挨着城楼不远处的出水口里,下水的通道宽能容纳几人站立。只不过那里污水横流,葫芦从那里面冒出头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呸了一口,“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过,他也不是人。 在上面等待着的玄机拉起了水下的葫芦,“怎么样?” “放心吧,我的手艺你还不放心吗,拆卸的手艺可比组装强多了。”葫芦上了岸之后,将身上那身潜水的紧身衣脱下,换上了下水之前的衣服。 另一边花花和崔探花撑着小舟赶了过来。 “机姐,准备好了。” 玄机看着这艘小舟,目光沉沉,心里盘桓着的事始终不见个影,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维持镇定,“眼下小小和老二都还滞留地下城,上阳京畿又大乱,我们等不到地下城自行再开的一天了。” 所有人都点头,大家都是从山上下来的,生死自然放在一线。 玄机安排崔探花留守,“地下城凶险,书生留在岸上随时接应,葫芦负责把好水口,必要的时候,的就让上阳京畿再乱上几分。” “这没问题。”葫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玄机继而转向白花花,“花花轻功好,跟我一起进地下城。”说着,她朝着另一边遥遥地看了一眼,眼里的深沉始终不散。 而在此时,葫芦却不觉问了一句,“那大当家,姑爷呢?” 这连日来他们在上阳京畿暗中行动,都没见到霍青鱼的踪迹,他们也不敢多问。从他们回到客栈里的时候,见玄机被人为地关闭沉睡,所有人都在狐疑她和霍青鱼之间是否出现了什么问题,但也没人敢问。 直到现在,葫芦才敢假借随意一问。 玄机也沉默了一下,而后她抬起头来,眼里神采依旧,“不知道,他或许有自己的盘算吧!” 所有人见玄机无事了,皆都松了一口气,“姑爷要找自己娘亲,许是怕我们也陷入危险。”葫芦暂且安慰着。 “就是。”花花没多少心思,觉得葫芦的话没错。 唯独书生在那沉默不语,和玄机对视了一眼之后,悄然退到边上,弯下身去将那艘小舟一推。在其上的玄机和白花花便随着流水而去。 水道蜿蜒而漫长,值此京畿大乱之际,这些被损毁的坊市暂时无人问津,她们小舟行驶过去,也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坦途。 经过望西安乐两坊,接着朝泗水渠那边去。 她们在走之前和书生商量过进地下城的路线,最稳妥起见还是她们之前进去以及出来的那两道闸口,所以他们事先让葫芦下水去将闸口给拆卸掉。 而备用的则是接连着周围的闸口,葫芦也自作主张一并拆了,保证她们进去以及出来的时候,万无一失,没拦路的东西。 小舟破开了水,也破开了雾,行驶进那片熟悉又漆黑的下水道里,耳旁除了花花撑篙滑动水面的声音,再无其他。 在外面,玄机尚且可以蒙昧自己的内心,但是在这寂静无边的下水道里边,甚至连眼睛都看不见的时候,玄机却越发的清晰起自己的内心。 在进来的时候,葫芦问那句话,着实激荡起了她内心的波澜。 说实话,玄机也不知道霍青鱼究竟去哪了。 在最后离开之前,他们尚且那般激情而炙热地拥吻着,她这辈子最为信任的就是他了。可是她的记忆便在那里断层了。 直到葫芦他们三人寻找到客栈里开的时候,葫芦将沉睡中的自己重新唤醒过来的时候,玄机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似乎有听见内心里某个地方摔碎的声音。 甚至玄机一直在躲避着的问题,霍青鱼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她将霍青鱼带到地下城重新复活,在这期间……云仆和李瑶之是不是对他动过什么手脚? 这都是玄机不想去细想,但是却又无法躲避的问题。 无论如何,眼前的问题这么多,玄机只能一件件地解决。 眼下最容易也线索最明显的一件事,那就是重入地下城,先找回小小和曹猛再说,下一步就是寻找霍青鱼和霍翎。 在这中间,玄机也预想过最坏的可能,如果霍青鱼体内的数据有被李瑶之或者云仆篡改过,那么……她无论如何是得重新修正霍青鱼的。 遇山开山,遇水分水,这是她一贯的风格,不敢前路艰险。 恍惚间,花花的声音传了过来,“机姐,前面分流,该往哪走?” 玄机看去,前面微微波澜泛着水色银光,前面银光处清晰可见一水分流的痕迹,已经不再像刚才进入那样的一片漆黑了。 玄机想也不想,“随便。” 这里暗流颇多,但不出意外的话,每天一条都能通往地下城的。 就在他们进入分流中的时候,隐隐从上头传来了闷的震动声,不仔细听压根不知道是什么声响。 “机姐,这是什么声音?”花花有些担忧,深怕此行出现什么意外。 “攻城了。”玄机仔细分辨了一下道。那鼙鼓震荡,以及城门遭受撞击的声音搏击到这片地下水,在一声声震撼声传入地底的时候,声响已经被隔绝得细不可闻了。 但却阻挡不了这地上牵连的动静,摇荡着水下波澜。 **作者寄语:**
第二百零七章 只此江山 ======= 夜雾渐浓,将京畿城内外全数笼罩,戍守于城楼之上的将士们越发地谨慎了起来。偶尔,能见浓雾中起了扑腾的黑影,单从身形上看,应是掠起的寒鸦踪影。 城楼上戍守的将士刚开始还提刀戒备,但随着看清楚了那浓雾后扑腾的是寒鸦时,便也将刀收回来。 那带队的长官长吁了一口气,“不是敌人。”然后对着身后巡逻的手下又大吼了几声,“看仔细点,谁打瞌睡就自己擦干净刀,把脑袋剁下来。” 这种情形,人人都像绷紧了的弦一样。 李庆之攻城一次就像是消失了似的,这种情况下,不但是全城的将士都在等着第二次攻击发起,又怕第二波攻击来临,就连诛邪司也奉命进入行伍。 而在此刻,那城楼上的长官才训斥完自己的手下,便听到城楼下方传来“叩叩叩”的声音,声音沉稳浑重,在这般浓雾弥漫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戒备!”这长官忽然一声高喊,城中驻扎的守将在这一刻当即整肃了军马,立在了身后的长街上,弓弩剑戟,滚石和磁铁所制的战车,枕戈待旦。 而城门外,又传来“叩叩叩”的声响,这次伴随而来的,是凄清的几声寒鸦叫。 那鹊起有嘶哑的声音传入这京畿城内,一下将所有人都戏弄了一番的感觉。 寒鸦叫了好一会才消停,见这情形是受伤迷了路乱窜想进城又飞不进,久戳城门不开之后便又扇翅离开了。 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是,那领兵在前的守将却仍旧身影如山,横刀立马于所有士兵之前,仍旧紧绷着全身的肌肉,抬起一手,下令:“继续戒备。” 城外戳门的,的确是寒鸦。 寒鸦的喙再尖锐,也戳不开那铜铁浇筑的稳固城门,不久后便又扑腾着乌黑的双翅朝着远处飞去。 远处浓雾似乎弥漫了整个世界,天地都是它的囊中之物,这等白茫茫难以见丈外景象的天,最是危险。 而此刻,在那只寒鸦飞累了,便随处借地歇息停落的时候,偶尔“嘎”的一声呱噪声气。寒鸦拍打着自己的翅膀,脚下利爪更是抓紧了几分。 只不过,这借力的地方不好,不像林中的枝丫那般抓得稳当,滑不溜秋的,一扇动翅膀的时候就要滑落的感觉。 寒鸦的脚下,是在浓雾中一直站里的械人,被寒鸦站立在上面,肩头上那一处的仿生皮已经被撕掉了好大一块皮,骨架清晰可见。 而在这架不知道站立了多久的械人旁边,密密麻麻地林立着许多与它同样的伙伴,械军! 在寒鸦又一起“嘎”声乍起的时候,这些宛如死物一样的械人忽然眼中光影一掠,开始举步朝前,朝着那巍巍上阳京畿而去。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 戳门的声音仍旧在上阳京畿里传荡着,在这样看不清前路的深夜里,显得格外诡异。正当所有人以为还会像上一次那样片刻之后就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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