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霍青鱼话语落下的那一刻,玄机也开口了。 但是,这一次她开口的语气,却是截然不同,“承蒙你的夸奖,也不枉我……费尽心机了。”玄机说着,抬起头来的时候,唇边有笑,落在霍青鱼身上的目光却是阴沉冷漠,又带着比霍青鱼更甚的嘲讽。 如同一条毒蛇,缠绕在身上那种冰冷黏腻的错觉。 这不是玄机,这是? 宣姬! 这是霍青鱼第二次在玄机的身上,看到宣姬了,霍青鱼仍旧惊愕得难以自抑。 但见她开口,笑着问:“你却猜猜,最后是你的玄机杀死我,还是我杀死你的玄机?” 说完,玄机转身走入龙脉,脸上的那抹笑意,由始至终都刻在唇边,这是挑衅,也是在宣告胜利的模样。 霍青鱼在这一刻,忽然心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忽然明白了玄机也好,宣姬也罢,为什么非要进龙脉不可。 龙脉里,有决定她们生死的东西。 玄机没想起自己是谁,但由始至终,她都仍旧在和宣姬做对抗! 霍青鱼忽然心绪起伏,在不见了玄机的踪影的时候,也朝着龙脉的入口跑了进去。 身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的寇占星,骑着马一路从悬崖上纵来,“等等我呀。” 寇占星好不容易赶来,但是此刻即便策马下去也赶不及了,他勒马驻足于悬崖上,往下俯瞰的时候,龙脉的入口逐渐地黯淡了下去。 寇占星干脆一咬牙,一闭眼。 驾! 纵马下悬崖。 **作者寄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在下葫芦 = 断石阻断了山门路,土匪、械人和诛邪司全部困于山上,作困兽斗。 半山腰,械人以小小为首,从一开始躲藏到全部陷入战场,所有的械人都有的一个觉悟,这是一场谁都无法置身事外的战斗的。 从山腰开始,有火光四起,有械人发光的光影,房屋在火光和光影的交叉处,隐约有暗紫流光与荧绿的光圈来回……这漫山遍野的光怪陆离,仿佛又凭空复刻出了一个红崖世界来,将荒山点缀出了另一番景象。 红马开道,拉着南瓜车,从山道驰骋而上。 车上带着金丝眼镜的金发老头,老头驾着南瓜马车,一边低头看着胸前的金色怀表。 怀表指针一秒一秒地跳动,老头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个怀表,任凭着南瓜车四处乱撞,任凭着前方诛邪师横剑直来,老头皆不为所动。 嗒,嗒,嗒…… 指针一秒一秒走动的声音,在老头的心里清晰地数着,他仿佛就像是个人形计时器,在迎上前面诛邪师数把长剑围猎而来的时刻。 指针落在12点方向,老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前方剑锋指来,扯开了嘴一笑,两边向上的胡子更是朝天翘。 咯咯怪笑声出来之后,老头往后退去躲进南瓜车里,围猎而来的诛邪师正好落在马车上。 “轰”地一声,南瓜炸开,前面拖行的机械马也朝着山坡下疾驰,解体,再滚落……老头则在南瓜车炸开的那一刻从车底下滚落了下来。 前面翻下山腰的马车和诛邪师一并在灰尘中湮没。 但在老头起身走起的,身后尘埃落定有剑锋再次攻来,老头撒了杀手锏,再没可以抵挡的地方了,只能伏诛受死。 然而,诛邪师的杀意凝在半空,老头护住自己的头,缓缓地抬起头来的,却见小小立在他身旁不远处,甩出的一条长辫子缠在他们的剑上。 “小小!”老头眼睛都亮了起来,“你真是前所未有的可爱。” 小小嗷叫地哼了一声,颇为矫情地说,“这双腿什么都好,就是速度比不上以前。”她说着的时候,下意识地将下盘蹲得更低一些,辫子暗中使力拉扯着。 “王八蛋,你们的对手是我,欺负老头,不怕我把你捏碎啊?”小小对向那群诛邪师,咧嘴一笑,往日里那个带着邪门的萝莉又回归了。 她将长辫子往后一甩,一左一右两个诛邪师夹击而来,小小拔腿朝前方奔去。 “他奶娘的,这双腿真碍事。”小小这会奋力地跑,仍旧甩不开这两个诛邪师,不禁怀念起当初一双轮子的时候。 最起码,打起架来,跑得快。 小小往前跑着,在经过刚才马车炸开的地方,地上还有几颗滚动的轮子在原地打着转呢。小小急中生智,将脚底下一块木板一踢摞在那些滚动的轮子上方,。 小小一跃,落在那块木板上,一脚顺势往下划,轱辘轮子纷纷往前方疾行,小小速度往上提,一时将追杀的诛邪师抛在身后。 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小小将木板一边重重一踏,木板的另一边就高高扬起来,小小顺势调转了个方向。 控轮,没有比她更娴熟的人了。 小小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型的弓弩,说是弓弩不正确。 那是一把按照弓弩的模样改造过的,上面箭道并没有架着弩箭,而是在那刻勒的弓弩上排列着一颗颗金属弹珠。 小小眼里闪过兴奋之色,“让你们尝尝我家大叔新做的糖葫芦吧!” 话音才落,小小扣压扳机,机弩传动释放阻铁,箭道上的弹珠忽发而出,在打到那诛邪师肩上的时候,弹珠穿过他肩胛骨,“砰”地一声炸开。 血肉之躯,遭不住葫芦这一把改造的过的弓弩,登时那个诛邪师肩胛处白骨可见,血肉含着滚石炸开一并模糊。 看到这把机弩打出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小小都忍不住讶异,瞠大了双眼,“葫芦大叔,手艺真不赖啊!” 嗯,只比狮子差那么一丢丢而已。 惊讶过后,小小眼里的兴奋加倍,以往械人看到诛邪司的人都是愁如何在他们的手里逃出生天。但现在,小小有了葫芦给的新武器,她甚至已经能够感受到活生生撕裂他们的快感了。 她桀桀地笑了起来,越发地张狂,越发地狰狞变态起来。 “死吧,你们!”小小拔尖的声音亮起,对着那些诛邪师毫不留情地扣压扳机,连发而出。 械人区,小小滑着脚下那块破烂滑板,带着身后的械人开始了它们的翻身之战。 “我受够了,这个烂透了的世界,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诛邪。狗屁的诛邪师,狗屁的诛邪令……统统受死吧!” “砰砰砰” 钢铁的叫嚣,带着划破长空般的锐利,时不时地传来小小那略显狰狞又变态的笑声和机弩声。 从远处望去,械人区的光影青紫暗红交替,在小小炸开的机弩攻击下,钢铁一片区域又宛如铜镜光影一晃,邀月同光。 从山上往下看山腰的械人区,好不热闹。 山上这里被打得飞起的篝火纷扬漫天,落在山寨的某处,亮起点点火星。星火寥落,几处光影,却比不上山腰处的动静。 山上寨子里。 曹猛看到山腰下面乍起的光芒,不禁嗬了一句,“打开了呀,老子还没喝够呢。”说罢,不顾眼前围将自己的诛邪师有多少,兀自继续抬着酒坛子,将酒仰口浇下。 收回目光,二当家收起酒坛子,粗犷的脸上和胡子上,无处不洋溢着酒气,还带着那几分醉意和杀意,看向这些突袭山寨的诛邪师。 诛邪,剿匪,今夜浑然不清了。 “来的人不少嘛,全出动了吗?”曹猛将罡刀挥起,跃跃欲试,“正好,老子一口气,杀光。” 曹猛话音才下的,一道女音带着锋芒而至,“带我一个。” 从半空中白花花点地跃起,展出一身好轻功,在曹猛长刀横起的时候,白花花足尖点在他的刀锋。 “诛邪的事,就是我们不荒山的事。既然够胆上山,我倒要看看,几个有命下山。”白花花说话的同时脚尖一瞬落在曹猛刀锋。 曹猛只觉得刀锋一震,又一扬,借力推白花花朝前跃去。只见白花花双刀劈砍而去,红衣身影霹雳,如血如残阳,隐约有着玄她家机姐的气势。 曹猛顺势将酒坛子朝天一扔,双手紧握罡刀,在酒坛子落下眼前的时候,劈砍一过。酒坛子炸裂,酒和飞起的黄沙此刻全都作了洗刀的水。 悬河开路。 酒坛子“啪”地一声落地,碎在地上听了个响的同时,酒水随着曹猛罡刀挥砍而去的痕迹,扬起了一道透明的弧度,一并送往诛邪师的方向。 “你们诛邪司那套,对老子没用。”曹猛挥刀劈砍,单凭一力和这血肉之躯,一刀换一刀,越是鲜血淋漓,越是狂放而笑。 “老子可是,不荒山二当家的!!” 械人才怕他们,血肉对血肉,二当家打的,就是一个狠字。 白花花红衣如血,曹猛横刀向渊,一片厮杀声逐渐响动。 山上飞起的星火与剑影刀光,衬映得山腰道上葫芦房子那边过分的清静。 葫芦矮墩的身姿站立在倾斜的山道上,但有光影一过,撩起他簪起的稀疏漫散的发量,以及落在他头上的那片歪歪扭扭的叶子。 人如其名。 叶轻驰按拧了一下自己的长剑,目光如炬,看尤葫芦的时候全然不将这人放在眼里,反而是忌惮着他手上的那把改装过的弓弩。 有那么一瞬,两人之间陷入了沉寂当中,山上山下的厮杀声响与光影交叠,似乎都不关他们的事。 然而,下一刻,叶轻驰蓄势挥剑而去,剑锋如虹。 也在同一刻,葫芦端起弓弩,浑身一震,食指扣压下扳机,弓弩连发,如雨飞去。 叶轻驰也不躲避,任凭弩箭射来,他挥剑左右劈砍,一路疾跑而上,每挥砍一下打落一根弩箭…… 葫芦连发多箭都无法伤到叶轻驰,在他挥剑砍上来的时候,只见到葫芦连退多步,与此同时手里装箭的同时,反而是按下了松子大小的滚石。 朝着执剑而来的叶轻驰喷射过去。 轰! 一声炸响,从弓弩末端飞出去的同时与空气抹擦,在叶轻驰靠近的时候爆炸开来。 叶轻驰退避不及,唯有将足尖一点,旋身而上,在炸开的浓烟里腾身跃起,这一下长剑带风,葫芦本来就没有多强的身手。 远战还能靠这改造过的弓弩取胜,而今叶轻驰已然近身,尤葫芦躲闪不去,面对叶轻驰直面劈砍过来的肃杀,葫芦只能连连后退。 “糟糕,探花救我。”葫芦一路退到自己房子的前面,已然没有地方可退了,只能冲天大喊。 话音才落,应声而起的是半空中倏然一道光影闪过,叶轻驰顺着那一闪光影的地方望去,但只见屋顶上站立一书生。 书生青衫,手持铜镜。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随着书生大声呼喝,他手里的铜镜一晃。 平滑的镜面快速地划过山顶的火、山腰处的光、苍穹顶的月……光影海山遁入铜菱,交错复杂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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