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了,寇天官将那面金牌给拿了起来,也一并藏在自己身上,这块金牌是打开龙脉的重要东西,反正不能放在这里。 另一边的几个人醒了过来,当寇天官收好金牌的时候,抬眼起来的时候正好和他们对上。 那几个人似乎也愣住了,全身衣服被脱了一回事,他们在晕倒之前遇到的还是女子,现在一睁眼却是寇天官在前,有些对不上号。 但是,懵也是一下的事,那个中年男子率先反应过来,直接从试验台上就站起来。 寇天官看着这中年汉子起身来,身无寸缕,一身的魁梧,这么站在高台上显得颇为壮观。寇天官不禁有些害怕地咽了一下口水,这哥们……该不会打算就这样赤条条地动手吧? 结果,这哥们就是打算这么赤条条地动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这样子来两人都没忘记在悬崖上的结下的梁子。魁梧的中年男子直接从实验台上一跃而至,跳下来就直接攻击寇天官。 寇天官惊呆了,一时半会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情急之下见这人攻击过来,直接一记偷桃出手,那人似乎也完全没料到寇天官竟这般不讲武德,出这肮脏下流的手段,一声痛呼声起,直接掉在地上。 寇天官趁势一脚踩在他心口上,也威胁住了其他想冲上来的人。 “你们全部住手,如果想活着离开这里的话,大家最好通力合作。” 众人面面相觑,但似乎大家都明白身处这个地方的危险程度,竟然真的没有再往前。 刚才的动静,惊动到了外面的诸邪。 大家伙循着声响过来,每走一步,地面跟着颤动一下,寇天官一惊,喊了一声:“藏起来。”而后自己则快速地躲到窗边,贴着墙蹲在那里。 诸邪体大,即便用尽全力弯下来,也只能从这窗子外边瞄一眼,弯下来的时候,还因为它在自己身上堆太多东西,卡在那里弯不下来。 没再听到里面有其他动静,诸邪也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寇天官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男子,“这家伙在红崖挖了个城池出来,惊动它的话咱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再说了,刚才是我救了你们所有人。” 中年男子顿了下来,细想了一下,之前的冲突与眼前的危险比起来根本不足一提,更何况他们来到不荒山是有要事的,寇天官看这样子,不像坏事的人。 于是,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海平。”那人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寇天官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在自报家门,于是他也道:“寇天官。” 两人之间的嫌隙,就暂时这么先放一边。 这个叫做海平的中年男子,他和身边的弟兄们将衣衫给穿上,然后和寇天官制定了如何逃出去的路线。 来的时候寇天官探过一次路线,前面主干道不好走,容易暴露目标,反倒是后面的巷道,容易藏身,而且诸邪身体庞大,巷道反倒能够掣肘住它。 先让他们循着路线,引开诸邪往前跑,顺着悬崖边上那个通道往上爬,诸邪肯定也钻不进去。 而寇天官则另有打算,他留到最后,因为霍翎还在客栈里,寇天官也没法带着她从通道上爬,唯一的路,怕是只能从这后面的山坡上去了。 事急从权,只能如此了。 制定好了之后,海平带着他的人分开两路,径直从屋顶上跑,又跳下巷道。 诸邪听到动静之后,果然有动身,寇天官趁着这个时候跑出去,只是他们似乎高估了这个大家伙的智力。 海平的人两边跑,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追哪一边,呼地一声,大喊了一句“可恶”,然后竟弯身下身来,将放置在旁边的那口大钢炉,一把举过头顶。 寇天官正好躲在那口大钢炉边上,此刻钢炉被举起,寇天官无处可逃,只好朝着边上通往底下管道的坑里的躲去,那个坑应该原本就是要放置这口钢炉的。 就在寇天官以为暴露了的时候,却没想到,那诸邪委实太大,一时没发现他。 只是,从寇天官的角度看去,诸邪举起这口巨大的钢炉的时候,它本就高大,直起的时候占据半个山巅,而今又举着这口钢炉。 若是从红崖外头看的话,是能隐约看到这东西冒出山崖的头的。 实在是……大得可怕。 诸邪似乎很恼怒,本想将这口钢炉砸过去,砸死他们解气的,但它却犹豫了。寇天官只听到它嘲哳的声音传来,似在喃喃自语。 “不行,宣夫人会生气的,好不容易搭好的房子,会摔坏的。” 说着,诸邪又将那口钢炉给放下。然而,寇天官以为它会就将钢炉重新放回旁边,谁知道它这次居然将钢炉放在寇天官藏身的那个坑里面,还一边喊着:“点火,点火……” 忽然一口大锅下来,寇天官有点顶不住,这不得粉身碎骨不可? 在钢炉罩下的那一刻,寇天官翻出大坑,免去了被碾碎的命运,但也暴露在前。 “啊!”诸邪大呼了一声出来,拔腿就要追上,寇天官一路往前跑,一路躲避着诸邪,深怕它一脚把自己给踩扁。 寇天官再快,仍旧架不住这家伙太大,很快就追了上来,在寇天官孤立无援的时候,两旁巷道里却有石子朝着它砸了过来,分散了诸邪的注意力。 寇天官看去,居然是海平带着人又回来了,这让寇天官却是十分的诧异。 显然,海平看出了寇天官的心思,站在房顶上拍着胸脯道:“我们北境的,虽然凶狠,但也讲义气,恩怨分明。” 言下之意,先前有恩怨,但寇天官到底救了他们,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寇天官笑喊了一句“谢了”,在海平他们帮忙引开诸邪的时候,朝着另一边跑去,“我们在上面见。” 临走时,还听到海平又朝他大吼了一句过来,“我媳妇呢?” 寇天官愣了一下,他没媳妇,自然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在说的灵女,而后才大喊回应,“在我家呢!” 是在他家,只不过被他绑起来,还锁起来了。 只是现在想想,幸好他锁起来了,不然村里的人之前在封他家的时候,发现灵女更不知道会怎么处置。 海平他们顺利引开诸邪,寇天官则回到客栈里。 霍翎还在沉睡,寇天官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但好在平稳,他先替霍翎将伤口上了药,然后又叫醒霍翎,将从海平那里搜来的雪参给她喂下。 止住了血,霍翎虽然虚弱,但好歹还留着一条命。 寇天官看着霍翎面无血色,又担心她无法接受自己没了的两条腿的事,强颜欢笑,努力地想要维持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但现在却怎么样都觉得不自然,寇天官总觉得眼角老是忍不住地湿润。 寇天官告诉霍翎,“霍小翎,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这辈子你想到哪里我都背着你。”说着,他别过了脸,不忍去看霍翎脸上的不堪与眼泪。 将酸楚给吞咽下去,寇天官将霍翎背起来,“现在,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霍翎贴在寇天官的背上,是痛楚还是酸涩已经全分不清了,她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样,哪怕寇天官不断的说着话,但她也不开口。 这副模样,这辈子就这么毁了,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 霍翎闭着眼睛,任凭寇天官带着自己,一步步地爬上去,努力地保持平稳,不忍石子飞溅到她,不忍颠簸到她。 悬崖上,海平等人已经早早地在等了,看到寇天官带着霍翎上来的时候,众人也都大吃了一惊。 霍翎他们是见过的,只是没想到,再见面她已经变成这样了。 寇天官背着霍翎,回首看着后面的红崖,风尘漠漠而过,尤然是平日里那个罕无人迹的悬崖。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在这悬崖的下面有着怎样的一个世界。 寇天官切切地开口,“我一定,会将这里全部踩平的。那些钢铁机械,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这一刻,这个信念像是烧红的烙铁,就这么一辈子印在了他的心头上,代代相传。 然而,他烧红的信念始终比不过红崖的钢炉里烧起的不灭的火,从那口钢炉里汩汩冒着泡的熔浆里,锻造出多少的械人,此时此刻的寇天官绝不可能想象得到。 而红崖里钢炉的那把火,一烧,则是二十年! 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烧起熔炉的红崖,那口钢炉开始汩汩地烧着熔浆,热气开始蒸腾起来。 宣姬回到红崖里发现这里的人逃走了,更发现打开龙脉的那把“钥匙”也被偷走了,她大发了一场脾气。 就连巨大无比的诸邪,也害怕盛怒的宣姬,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蜷在角落里,将头埋在身体里,不敢起来。 但对于它来说是蜷在角落,但事实是它实在是太大了,怎么躲都是暴露在外。 等到宣姬平息下怒气之后,她终于问:“是谁偷走了钥匙?” 诸邪怯怯地抬头,“那帮人,和一个少年。” 问了也白问。 宣姬压根也没想从诸邪这里问出什么,这笨重的玩意,当时就应该给他设置点智力,而不是光有力气。 宣姬重新回到实验室,重新将偃息下去的虚拟屏幕亮起,从的实验室里留下的记忆,她看到了寇天官打开凹槽,拿走了那块金牌。 “原来,是你呀!” 宣姬原本不耐且担心的的模样,此时却全然消散,甚至唇边勾起了淡淡的一抹笑。她缓缓地伸出手,摸上了自己现在换上的这具身体,以及这张脸。 “你一定猜不到,我是谁吧!” 寇天官只见过代号为“玄机”的替身,却从不知道,真正的宣姬! 宣姬闭上了眼,而后吐出了一句,“出去吧,一直沉睡着,也不好。” 她的面前,分明空无一物,却不知她对谁说。 在她说话的这一刻,悬崖后面如山高一样的乱石堆中,那条从笼子里被寇天官踹下来的钢铁巨骨蛇,豁然从乱石堆里窜了出来。 那倒三角形的蛇头一扬,高高地窜了上去,已然高过这道山崖了,映着月色的光,依稀能见到蛇头里面的零件运转,轴承在快速地转动,运转着蛇骨的下颌大大地张开。 仿佛,血盆大口。 月色,照映着红崖,照映着邪物。 月色,也同样照映着山路小道,照映着归人。 寇天官背着霍翎,带着一起从红崖里逃出来的海平等人,一路听着海平他们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不荒山的原因。 “这么说来,你们那里本来就荒凉,现在挖出这条巨蛇之后,更加没法生存了?”寇天官问道。 海平默默地说着,“挖出这条巨蛇之后,人们有的开始生病,有的开始变成怪物,一开始并没有想到那巨蛇身上,直到我们发现,那条钢铁巨蛇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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