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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霜不想卖~身，想到那些苦命的姐妹，她心底一阵发怵。 “我说了，我只卖艺不卖身。”她面色镇定地回绝道。 “你这丫头还反了天了不成，想什么事儿都由着你，那你倒是多吸引顾客来呀！赚不到钱，还在这里假清高个什么劲儿！”妈妈气的飙高了嗓音，“必须接客，明个儿，就把你的牌子挂出去！” “我说不愿就不愿，若是你非逼我，那我就先杀了客人，再自缢告罪。”聂云霜冰冷又决绝地紧盯着她。 “你？你！”妈妈被她气的连呼吸都喘不匀了，“你敢拿死来威胁我？ 好啊，聂云霜，我供你吃供你住，还供你穿，你看看你一件件美艳的旗袍都是谁给你买的？ 这里的姑娘有谁像你一样，天天有旗袍穿！ 嗯？ 翅膀硬了是不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老娘我最不怕你这种硬骨头！来人！” 狠厉的话音刚落，几名肥硕的壮汉径直推门而入。 慕云磊悄然打量了一下，要是被这几个大汉拽一下胳膊，宿主的手腕肯定要青紫红肿一番了。 此时，云香走了进来，见此阵仗，她连忙规劝道：“妈妈这是做什么，可是要吓坏云霜妹妹了。” “哼，你看能把她吓坏吗？”妈妈胖胖的大手拍在云香身上，“你好生说说她，明天必须接客！”说完便带着打手们离开了房间。 妈妈前脚一走，聂云霜就瘫软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过她白皙的面颊。 “哭有什么用啊！”云香一脸无奈道：“你都快十八了，妈妈能把你留到今天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 “云香姐姐，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妈妈放过我啊！” “两条路可以选。” “哪两条路？”聂云霜眼含希望之光。 “一是找人赶紧把你赎出去。” 听到她给的选择，聂云霜的目光黯下几分，“那第二条路呢？” “脾气变坏。”云香笑的一脸神秘，“你以后要更厉害一些，才行！” “可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变坏一点呢？”聂云霜面露难色。 云香若有所思道：“也许只有你经受了大苦之后才能脱胎换骨吧！” “我娘找人把我绑卖到这里来，难道我还不算经历了大苦吗？” “你心里没恨她，就不是大苦。”云香沉色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此话一出，聂云霜顿觉面上一热，嗫嚅道：“没，没有。” 见状，云香笑了一声，“若是你实在改不掉自己软弱的性子，又改变不了妈妈的决定，那你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喜欢的男人吧，当然，前提是他也愿意接受你。” “把第一次给最喜欢的男人？”聂云霜不敢置信地盯着她，脸上泪痕还未干，又染上一片羞赧之色。 “对，反正像我们这种人从来就没路可选，不如在路消失前，好好放任自己跑一圈呢！” 聂云霜望着她，渐渐陷入了沉思。 ----
第67章 沉沦 ====== 聂云霜还是不想照云香姐姐说的做。 找人赎身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现在身价高，即使有人肯出钱，妈妈也定不会放她走。 仔细想了想，她便琢磨着怎么能将舞跳的更好，吸引顾客来，只要有了顾客，妈妈有银子赚，她也就能暂时安全了。 晚上聂云霜找到妈妈，态度极好的承诺自己能用舞技吸引更多男客来琴瑟楼。 火气消下去的妈妈还算好说话，勉为其难答应了她这个请求。 两天后她自己排练了一场惊鸿舞。 柔韧曼妙的舞姿和倾城的容貌，果然招引来了许多男客。 “云霜，你这一天五六场的跳，身子可能受的住？”云香担忧地问，这段时间她整日排练，身子消瘦许多。 而后她想了想，又神秘地伏近，“你该不会是想把自己累倒下，还是想装病，然后……这可万万使不得！之前就有装病的，结果直接被妈妈送到客人的床上，让客人给糟蹋的不成样子！” “不是这样，云香姐姐你猜错了，我只是想为妈妈多挣些钱，妈妈总归待我不薄，回报她，我不想以卖~身的方式，只能，只能……” “我懂，我懂，你向来知恩图报，不然这一众姐妹，我不可能只和你走近。但你也要清楚，我们来到这里，妈妈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姑娘，因为比起人情，她更看重钱财。” 慕云磊觉得这位云香姐看问题还挺通透。 的确，老鸨子一切都只向钱看齐，他的宿主道行太浅了！ “云香姐姐，我懂你意思，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逃不掉，那我就，就以死保住名节！” “妹妹可别啊！千万不能这样想，来琴瑟楼的姑娘有多少个性子烈的，全没有一个好下场，妈妈和她的那些打手，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我让你改性子，是想要你以后有挑选客人的资本，不是让你去死。” 听到这番话，聂云霜的心开始突突的往下坠。 见状，云香宽慰道：“你也不必这样难受，眼下又来了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聂云霜眸光依然黯淡，对于她来说，如果离不开这里，所有的事都已经没有意义。 “下一届的花魁选拔啊！”云香颇兴奋道。 “花魁？”聂云霜兴致缺缺地重复。 “对啊！”云香坐到桌边，继续道：“这花魁选拔每三年举办一次，上一届的云岚已经在你来之前跟一位富商走了，所以你没见过，这一届选拔，我觉得你非常有胜算。” “做了花魁又有什么用？”聂云霜无力地摇摇头，“云香姐姐，还是你去参加吧，你长的很美，当选的可能性也很大！” “哎呀，你说的什么话，姐姐我都二十五了，那里还能当花魁，你是让我去当花魁，还是去当笑话？若是妈妈知道了，第一把，就得把我给刷下来。”云香瞥她一眼，道：“听姐的话，去参加吧，做了花魁，可以自己挑选顾客，还可以选择陪不陪~睡，想保住贞洁，暂时只有这一条路可行。” 聂云霜动容地看着她，轻轻点了头。 她知道云香姐说的对，想要保住自己，只能暂时走这条路。 慕云磊也觉得，宿主沦落在这里，对她最好的还属这位香云姐。 夜晚。 琴瑟楼大堂。 聂云霜以一曲惊鸿舞获得了满堂彩。 不知怎么的，聂云霜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眺望台下，竟一眼看到了站在下面的沈廉！ 唉？他怎么又来了！ 慕云磊又惊又喜，他太想冲下去，紧紧抱住他，然后再亲亲他的小嘴巴。 可惜啊！ 宿主是个克制的性子，即使她也很喜欢他的廉哥哥，但还是希望她能抱抱他，至少感官能体验一把。 她在台上仍旧舞着，一转眼，那个在她午夜梦回的人凭空消失般再也不见。 她的目光却不可控的在台下巡视。 过了好久，也没有搜寻到他的身影。 看来，他已经走了。 一曲舞毕。 聂云霜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刚要换下这身舞服时，一只修长的大手倏然伸过来阻止她的动作！ 她来不及看清来人，张口欲喊人时，另一只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唇，同时一道身影也随之来到她身前。 。 “是你？”聂云霜震惊地望着他。 沈廉连忙噤声。 聂云霜配合着微微点头，沈廉才缓缓将手松开。 作为舞娘，聂云霜不具配备使唤丫头的资格，所以他呆在她的房间还算安全。 只是他是怎么进来的，等会儿又该如何出去？ 她看向微微开合的窗子，才想起来，早年他父母为沈廉找过师傅，教过一些轻功，对他来说，出入琴瑟楼应该不会很难。 聂云霜抬首打量他，伴随他而来的隐隐飘来一阵酒味，才发现他的脸微微红晕，她讶异地低声问：“你喝酒了？” “嗯。”沈廉轻轻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擅自进入我的房间？”聂云霜担忧地眉头都蹙了起来。 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 银子沈廉自是付得起，可名声……像他这种大世家公子，名声是毁不起的！ “你以前天天来看我为什么都不和我说话？”沈廉盯着她，沉声问。 “什么？”聂云霜不敢置信地抬头回望着他。 难道他知道自己曾经……倾慕于他？ “不要装傻，好不好？”沈廉的眼睛微微有些红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慕云磊和宿主一起看着他。 深邃的瞳眸中显现出她的面孔。 他仔细地瞧，突然发现宿主的面孔竟和自己越来越相似！ 以前他也不是没见过她的脸，漂亮是漂亮，只是从没认真和自己的脸对照过。 原来他和宿主还有这样的缘分，不过她的模样更加秀丽精致，是一张真正的女人面孔。 “你不让我来找你，是已经讨厌我了，对吗？”沈廉似乎有些站不稳，没有任何支撑的他摇摇晃晃地看着她，可身体还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你上次没有回答我，这次请你认真的给我一个答案。” 聂云霜有些不敢看他，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跟着他的事。 慕云磊也有些诧异，他们居然是相互暗恋的关系！ 真不知道是该祝福，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看来沈廉这家伙以前是喜欢女人的！ “你为何一直不说话？”沈廉朝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近了几分。 聂云霜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仍然不敢抬眸看他。 “你在心虚，还是，真的讨厌我？”沈廉紧张地盯着她，俊雅的脸泛着固执的红润。 聂云霜无措地摇头，“不是这样，我，我只是，我们不是同路人！你那么优秀，家世……我们是不可能的。” 慕云磊叹息一声，宿主太自卑了！ 见她语无伦次，沈廉满是心疼，“所以，这就是你在意的事吗？” 废话！现在别说门第之差，就连身份也…… “我们不匹配。”聂云霜理智分析道。 慕云磊能感受到胸腔的那颗心脏正在酸涩抽痛。 “我帮你赎身。”沈廉状似不经意地朝前走了一步，将她堵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他浑身充斥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聂云霜被他吓住了，抬头刚要推开他时，一个带着酒香的，柔软温热的嘴唇贴了过来。 这次宿主真给彻底吓住，她靠墙站着，一动不动震惊地看着吻住自己的人。 慕云磊简直开心地飞起，好久都没有品尝到沈廉的嘴巴啦！ 而且年少的他看起来还这么的——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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