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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沈廉正经的言语间似有若无的透出几分胆怯来。 “看看，这是多好的孩子！”外婆义愤填膺道：“你平时肯定欺负他来着吧！不然人家怎么会不敢呢！” “外婆，他是装的！”见外婆站到了沈廉的这一边，慕云磊恨不能直接揭掉他的□□，“平时都是他对我颐指气使，在我家人面前，他肯定要装作乖巧的样子，讨你们喜欢喽！” “我看沈廉不是这样的人。”外公也来帮腔，“老婆子，我刚刚和这孩子聊了很久，沈廉这孩子可有出息了，做过特种兵还做过T警呢！” “呦，真的啊，小廉真有出息！”外婆对沈廉是一见如故，她慈爱的盯着沈廉看，简直越看越喜欢，随之她好奇的问：“T警是干啥的？” 外公：“呃……” 慕云磊：“……” 沈廉笑了笑，又极耐心地给外婆解释了一遍。 ………… “老婆子，都晌午了，要不我们去做饭？等会儿孩子们的肚子都要饿瘪啦！”外公指着墙上的古钟道。 外婆抬头看向古钟，连忙应着，“哦，好好。” “外公外婆，我来帮你们打下手。”沈廉也站了起来。 见状，慕云磊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这丫鬟。 他最会装了！ “不用不用，让小磊带你到处转转。”说着，外婆示意他俯身，然后附耳小声道：“小磊房间里，有很多他小时候的照片，你可以去看看，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哦！”说完她便故作高深的笑了起来。 沈廉：“……” 老两口看起来感情很好，手拉着手一起进了厨房。 “喂，我外婆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慕云磊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沈廉亦紧盯住他，像是恢复了本性似的，淡淡回道：“你猜？” 猜你个头啊猜！ “爸爸，爸爸我们一起去看小□□！”苟妍和弟弟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回来，扯着慕云磊的大衣欲往外走。 “小鸡有什么好看的？”慕云磊面露不屑。 “那些小鸡仔都跟着鸡妈妈，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咯咯咕咕的叫，还跟着鸡妈妈一起找虫子吃，很可爱！”苟妍兴致勃勃地说：“走吧，爸爸，我们一起去看，一点儿也不可怕的。” “谁，谁……跟你说我怕鸡的？”慕云磊气恼又心虚地说。 “你自己。” “你自己。” 沈廉和这小丫头异口同声，外加苟果一根肉嘟嘟的小手指。 慕云磊：“……” 他才想起，在进院前那只大公鸡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然扑出来，害得他狼狈的在孩子面前丢了面子。 沈廉蹲下身看着两只小团子，语气十分轻柔，“你们两个想让爸爸去看小鸡，是想帮他克服掉怕鸡的心理问题吗？” “嗯。”两孩子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齐齐用力点头。 面对两孩子这一举动，慕云磊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他怕公鸡是天生的，每每看到那些红彤彤又怒目圆睁的大公鸡，他就忍不住心理发怵，怎么改都改不掉。 他觉得这是自己与生俱来的心理病。 沈廉说：“你们的心意，你们的爸爸心领了，不过，比起看鸡，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叔叔去做。” “你们要做什么呢？”苟妍好奇地问。 就连慕云磊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沈廉这厮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沈廉直起身，看向慕云磊，笑得一脸神秘地说：“观赏你爸爸的房间。” 这座四合院，坐北朝南的是主屋，西面是厨房，东面的厢房就是慕云磊的房间。 “喏，这就是我的房间。”慕云磊站在外面打开了房门，不以为意地将沈廉请进去，“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吧？”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盯着房间，慕云磊的脸不受控地抖了抖！ 外婆什么时候把他的房间恢复如初。 这是什么新型惩罚方式，也太恐怖了吧，不就半年没回来，至于这样吗！ 他想去拦沈廉，却已然来不及了。 沈廉刚踏进去，就被眼前粉红色的纱帐床给惊住了。 再往里走两步，入目的凡是桌椅，上面都铺就了蕾丝花布，上面摆设的东西整齐又妥帖。 房间不大，可里面的装饰物全然不像一个男孩子住的。 尤其是墙上挂的一幅老照片，实在引人注目。 沈廉站定，仔细打量着照片上的小女孩。 那小女生头上扎着两条可爱的小马尾，化了淡妆，额间一点红。 她身穿一袭粉蓝色公主裙，怀中抱着一束鲜花，对着镜头露出十分可爱甜美的笑容，漂亮得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呃，沈廉啊，如果我跟你说，我们走错了房间，你信不信？”慕云磊有些尴尬地小声道。 “不信。”沈廉的目光未从照片上移动半分。 “为什么？”慕云磊一脸无措。 沈廉指了指墙上的照片，“这上面写了你的名字。” “……啊？”慕云磊这才缓过神来，他望向这张十几年没拿出来过的老照片，定睛一看，上面居然还有一排小字…… 慕云磊十周岁留影。 “……呃！”慕云磊尬笑了声，语无伦次道：“啊，那个，这是我小时候，我外婆搞怪，逼我这么穿的。” 闻言，沈廉更仔细地盯着照片上的“小女孩”看，试图找到她被逼迫的蛛丝马迹。 照片中的她笑颜如花，表情自然清新，半点被人胁迫的细微变化都没有。 见沈廉目光灼灼地紧盯着自己的照片看，慕云磊心中十分别扭，他上前一把撤下那张照片，“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以前亲一口他们也曾看到过他这张照片，大家伙儿个个捧腹大笑，说他这照片要是和真正的女孩照片摆在一起，绝对可以以假乱真。还有个兄弟夸他拍得比女生还要好看，美艳动人…… 沈廉虽不像他那几个发小，能一直不间断的笑半个小时，可镇定到半点不笑的，也挺让人毛骨悚然。 尤其现在，他还特认真地回答了两个字，“好看。” 妈呀！ 有谁男扮女装后，被另一个男人无比虔诚地夸奖好看，能笑的出来？！！ 片刻后，慕云磊咧嘴一笑，“呃，呵呵，谢谢夸奖啊！” 沈廉静静地看着他把那张照片拿下来，转而从柜子里掏出一幅《樱桃小丸子》的挂画换了上去。 “你喜欢看这种动画片？”沈廉问。 “对呀！”慕云磊不以为意道：“这可是我的童年回忆，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沈廉柔声道。 “少来！你明明就在歧视，那你说说，你小时候都喜欢看什么动画片？” “和你差不多，我喜欢《灌篮高手》。” “啊！那个，我也喜欢看！”慕云磊仿佛遇到了知己，欲求共鸣道：“那你喜不喜欢看《上错花轿嫁对郎》？” “……”沈廉嘴角微微一抽，颇艰难地回道：“……喜欢。” 隐约知道慕云磊说的那部老片子，是一部女生较喜欢看的爱情电视连续剧。 “哦吼吼，原来你喜欢看那种片子啊？”慕云磊摇摇头，“可是我不喜欢这种电视剧诶！” 沈廉：“……” 戏耍过他，沈廉居然毫无反应，慕云磊有些自讨没趣。 两个人在房间里绕了一圈，这里都是慕云磊小时候的回忆。 看着自己小时候玩的弹珠，看的小人书，踢过的毽子，打过的篮球，买的碟片都被外婆翻了出来摆在桌子上，这一个个，一件件让慕云磊猛然感叹到自己的童年和青少年时代已经悄然远去…… 原本这些东西都已经被慕云磊当兵前收进了箱子里，没想到尘封多年，仿佛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心境却不似从前那般腼腆纯粹。 就像现在，有一大只手拿过桌子上的碟片，他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心虚又羞赧的从别人手里夺回来，只是平静的任他翻看。 “这是你小时候看的？”沈廉举着那盘花花绿绿的光碟问。 慕云磊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 “几岁看的？” “记不清了。”慕云磊微微蹙眉想了想，“好像是小学四五年级看的吧。” “……”沈廉的脸上染上几分晦涩难辨的情绪，沉声道：“最好还是少看这种两三个人就能演完的电影。” 男人间的，怎会听不懂这话！ “你怎么知道这是两三个人就能演完的电影？”慕云磊嗤笑一声伏近他，用暧昧的语调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没看过吧？” 温热的气流吹进沈廉的脖颈，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寒颤。 见状，慕云磊自以为是他心虚害羞，便更想挑逗他，“怎么？你都这个年纪了难道还想看这种片子啊？” 沈廉听着他的问话，仍是沉默不语的站着，像个煎熬苦守着清规戒律的和尚。 “要不，我借给你看？”慕云磊再接再厉的挑战，他好喜欢看沈廉这副呆头呆脑的神情。 沈廉垂下眼眸，彻底不理他了。 慕云磊有种得逞后的得意，继续道：“不然，我陪你看？” “……好。” “吃饭了！”外婆的呼唤声恰好盖住了那声“好”。 慕云磊立马大声回应道：“来了。”转而又对沈廉说：“走吧，带你去尝尝我外婆的手艺。” “嗯，好。”沈廉略微有些失落地点点头。 看着一大桌子的菜，两孩子简直兴奋的像两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哇，好多黑色的菜啊！” 外婆做菜最喜欢放酱油，所以每道菜都黑乎乎的。 “来来来，都快坐下。”外婆热情地招呼道：“小廉，来尝尝外婆做的炒鸡蛋。” 沈廉看着那块黑黑的，像鸡蛋块的鸡蛋块被外婆夹到自己的碗里，他镇定且自然地笑道：“谢谢外婆。” “哎哟，不用跟我客气。”说着她又夹了几块菜分给两孩子。 两孩子特别懂事，道完谢后，尽数将外婆夹的菜吃完。 可能是加了酱油的缘故，每道菜都有些咸。 饭桌上，除了慕云磊和苟果不吃米饭，光吃菜外，大家都紧着主食吃。 “老婆子，我就说你菜做咸了。”外公道。 “不咸啊！”外婆做菜一直就是口味重，面对外公莫名的指控，她像是求证似的说：“你看苟果这孩子吃的多香？简直和小磊小时候的口味一模一样。” “都喜欢咸的？”外公慈祥地盯着那个两个孩子。 “嗯，连吃饭的样子，都很像呢！”外婆接着附和道。 听着老两口的对话，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对父子。 果然，就连拿筷子的手姿势都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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