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儿媳!”胡氏一听,柳眉倒竖,大骂道,“老爷怜惜那丫头是故人孤女,让她跟庚午成了亲,结果这贱人居然跟渔夫私通,我们鲁家的脸都叫她丢尽了!” 君稚问:“那她后来......” “当然是浸猪笼,死了!” 村长叹了口气,懊恼道:“当时福儿还怀有身孕,你们就把她拖去河里了。她肯定恨透了我们。” 鲁庚午冷哼一声:“谁知道她肚子里是谁的种?” 村长道:“至少也该等她把孩子生下来。” 鲁庚午道:“就算生下来,那孩子也不干净,还不如不要。” 村长气道:“那万一是你的种呢!我还想抱孙子呢!”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喉咙里顿时迸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咳嗽。胡氏忙拿来药给他服下,好一会,村长的呼吸才渐渐平缓。 鲁庚午见状,劝道:“爹,你先回去休息吧,驱鬼的事我跟道长说。” 鲁泰虚弱地点点头,哑声道:“让二位贵人见笑了,老夫有气短之症,恐怕得先失陪了。” 鲁庚午满脸担忧地目送胡氏扶他出去,两条短短的眉毛皱成两个墨点,显得有些滑稽。他恨恨道:“都是那毒妇害的!她不仅害我们,还害村里人都出不去,生意也做不了,真真该死!道长,你可有方法收了那毒妇?” 说着说着,他忽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他一抬头,便见跟那道长一块来的大高个怀里的黑猫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黄澄澄的眼睛怪渗人的。他心里一惊,却见那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垂下脑袋,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凑巧。这时,那哑巴似的大高个开口了。 “你们有谁见过那水鬼吗?” “我就见过。”鲁庚午愤怒地说,“她死后没多久,我因为一笔生意要去城里,可船一下水,江上就刮起了大风大浪!我们的船翻了,在水里我亲眼看见了那毒妇,她要杀了我!幸好我水性好,逃了出来,那之后江上又翻了几条船,商人都吓得不敢来我们这儿了,村里人也吓得不敢出门。” 说到这,他气愤地捶了下桌子:“因为这事,我爹都操心病了。早知道,我们当初就不该收留这个毒妇。” 听到这,君稚表情微僵:“那,那她死了多久了?” “三年。” 君稚大惊:“三年?”鲁庚午目光一扫:“怎么了,道长?”君稚忙道:“没,没事。”鲁庚午道:“那就好。道长有所不知,我们曾经花重金请过道士,可那家伙是个骗子。于是,我们就把他扔河里喂水鬼了。不过,你们既然是老柳带来的,想必一定有真才实学。” 君稚僵笑道:“那是自然。” “好!”鲁庚午拊掌大喜,“那道长您打算什么时候收了那恶鬼?” “一,呃,半个月......”君稚见鲁庚午面色不善,连忙改口,“不,十天!” “十天?怎么会要这么久?”鲁庚午狐疑道,“你该不会是骗子吧?” 君稚支吾道:“这个,驱鬼得准备不少东西,还得看风水,找地形......” “没问题,道长你要什么现在就跟我说,三天内我一定送到!咱们三天后就开始驱鬼!”鲁庚午一锤定音,起身道,“走吧,二位道长,我带你们去厢房歇息。”
第005章 意外发现 君稚将窗户敞开一条缝,只见远处有几个人影走动,他关上窗户,哀叹道:“完了完了,外头有人看着。要是三天后不成功,他们肯定会拿我们喂水鬼。” 秦镇邪奇怪道:“你收不了这鬼?” “有点麻烦。”君稚扳着指头说,“鬼有白黄黑红青五等,白煞最弱,不除自散,黄煞次之,可伤人命,而这水鬼不仅仅残害人命,甚至能影响一方水域,恐怕已经达到了黑煞。我活了二十年都没见到几只黑煞,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个小村子碰到了。” “那你是对付不了她了?” “不知道。准备充足的话也许能行,但是姓鲁的居然要我三天后就除鬼,明摆着就是不信我。”君稚恼怒道,“我看他不像善类,咱们还是跑吧。不过,咱们得先搞清楚往哪跑,这院子实在太大了。” 君稚又犯愁了,巴着窗户长吁短叹。黑猫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秦镇邪说:“那就出去看看。” “怎么出去?外面有人守着。” “直接出去。”秦镇邪说着,就推开了门,对守卫道,“我们要看看那水鬼之前住的地方。” 君稚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连声道:“对对对,她到过的地方我们都要看,这可是镇压水鬼的关键!” 那几个守卫商量一阵,将鲁庚午请来了。不知为何,鲁庚午十分不乐意。他先是说后宅是女眷住的地方,不方便让男人进去,后来又说那地方不吉利,不想去。君稚再三坚持,他才不情不愿地将二人带到一间上了锁的屋子。没想到,胡氏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丫鬟。 鲁庚午不满道:“你过来干什么?怎么不陪在爹身边?” 胡氏道:“他睡下了我才过来。道长要进后院,我这个当家主母总该来吧?” 鲁庚午皱眉道:“这屋子不吉利,我怕里头有什么脏东西冲撞了你。” 胡氏不以为然:“那女人是水鬼,又不是陆鬼。要她能在家里作孽,我还能活到今天?” 鲁庚午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别进这屋子了。杜鹃,在外头陪着夫人。” 丫鬟应了一声,笑道:“夫人,您看少爷这么担心您,您就呆在外面吧?” 胡氏撇了她一眼,勉强道:“好吧,你小心点啊。” 几人进了屋,里面窗户紧闭,十分阴暗,君稚就把窗户打开了。鲁庚午不快道:“你开窗干什么?要是屋里的脏东西跑出去怎么办?” 君稚打哈哈道:“没事,现在外头都是太阳,怨气一出去就会消散啦。” 两人在屋子里四处转悠。这屋子摆设简单,家具上面都落了厚厚的灰尘,只有屋内那张雕花大床稍微干净些。秦镇邪掀开帘子一看,上面的被褥还铺得好好的。秦镇邪盯着那被子,说:“这被子还挺干净,一点灰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有帘子挡着吧。”鲁庚午皱着眉,催促道,“这屋子阴气太重,不宜久待,道长看完没有?有怨气吗?” 秦镇邪放下床帘,环顾四周。鲁庚午不耐烦道:“你看完没有?这地方就这么大,还要看多久?” 君稚道:“你急什么?这可是那水鬼生前呆过的地方,自然得好好看看。” 鲁庚午质疑道:“那你们找到什么没有?” 君稚吓他:“当然了,我跟你说,这地方都是怨气。你爹身体不佳就是因为你们府上都被怨气罩住了,你可得小心点。”鲁庚午脸色一变,似乎有些信以为真。他四处张望,紧张道:“真有怨气?” “那当然。”君稚按着自己的眼睛,神神秘秘道,“我看见了,这屋子到处都是怨气,它在流动,在流动......”他装模作样地挥动长剑,在屋里一阵乱蹦,鲁庚午的视线也跟着他左转右转。君稚缓缓收剑,严肃道:“鲁少爷,我刚刚已将这里的怨气都驱逐出去了。你再带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如有怨气,我好一起驱除。” “......好。”鲁庚午有些畏惧地望着这间屋子,带着二人出去了。 君稚趁机将鲁家内外摸了个清清楚楚,再回厢房时,他已是信心十足。 “没想到这鲁庚午这么好骗,这下咱们出去就容易了。今晚咱们就走吧?” 秦镇邪说:“鲁庚午怕我们逃走,今晚定会严加看守,不如明晚等守卫松懈些再走。” “有道理。”君稚赞许道,“那咱们今晚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他看秦镇邪似乎若有所思,好奇道:“秦兄,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秦镇邪说:“我觉得那间屋子有些不对劲。”“哪间屋子?”“叶福儿的屋子。”“啊?”君稚惊愕,“那屋子怎么了?难道真有什么东西?”秦镇邪道:“那屋子里的家具都落了灰,可见已经锁了很久,或许在叶福儿死后就锁上了,但门锁上却没有灰,被褥上也没有,甚至,床帘上也没有。” 君稚一愣,惊悚道:“什么意思?难,难道......” “那屋里住过人。”秦镇邪思索道,“没准,现在也还住着。” “可是谁会去那儿?那可是死了人的屋子。” 秦镇邪思索片刻,开口道:“应该是个女人。我在那床上看到了一只耳环。” “什么?”君稚战战兢兢道,“该不会是叶福儿吧?” “如果是她,鲁庚午现在不会还活着。” “可要不是她,谁会去那间死人的屋子?”君稚越想越惊悚,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秦兄,我现在觉得这鲁家太不对劲了,咱们要不还是尽快离开吧。” 秦镇邪沉思片刻,说:“我今晚想去那屋子看看。” “什么?”君稚惊讶地喊了一声,他忙望向窗外,压低声音道,“不是,外头都是人,咱们怎么出去?” “如果我想的没错,那枚耳环今晚会被取走。至于怎么出去......”秦镇邪想着想着,忽然看向了趴在床上的黑猫。 深夜,乌黑的天幕笼罩着平安村,村中一片静寂,唯有江水的流淌声潺潺不息。鲁宅中,厢房的窗户突然响了一下。守在附近的人警觉地望过去,只见一只黑猫从容走过。他松了口气,完全没注意到有两个人从另一扇窗户溜了出去。 秦镇邪贴墙而行,步子迅捷,君稚摸着墙跟在他后面,踉踉跄跄,忍不住小声喊道:“秦兄,慢点,我看不见。” 秦镇邪忽然停下:“到了。”君稚上前一看,傻眼了:“门怎么锁了?”秦镇邪挨个推了推墙上的窗户,都锁上了。君稚急道:“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赶紧回去?” 秦镇邪想了想,对君稚道:“你的剑能变多小?”“大约半尺?”“给我。”“你要无敌干嘛啊?”君稚虽然纳闷,还是把无敌给了他,没想到秦镇邪直接把剑捅进了锁孔,无敌剑登时猛烈地挣扎起来,秦镇邪不为所动,只听“咔嗒”一声,锁开了。 君稚目瞪口呆,下一瞬,无敌剑便飞回了他怀里,瑟瑟发抖地贴着他胸口,看样子是吓坏了。 他悲愤道:“你,你居然用无敌开锁......” 秦镇邪无视道:“你先进去,把窗户打开,我得把门锁上。”君稚憋屈地照办,嘴里嘀嘀咕咕的。秦镇邪翻进屋,关上窗户,屋里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君稚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抓住了秦镇邪的袖子,没想到却碰到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他下了一跳:“这这这是什么?” “是我。” 秦镇邪甩甩手,径直朝那张床走去,见耳环还在,他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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