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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蛇接过姜继尾递过来的肉条，品尝了喂到嘴边的乳鼠，很沉默地想，我不是毒蛇，我是蛊神。 蛊神是要吃的。 蛊神也是要替它的姬宇神照顾小山神的。 它陪着姜继尾度过了寨子外的时光，又陪着他回来寨子。 回到寨子里的那一天，它被勒令不许进小竹楼，要将时光留给才见面的兄弟。 它其实也不太想进去，去书房逗了逗小金蟾，便游去了水边。 臭老黑果然在那里。 “喂，臭老黑，你想不想我？” 小青蛇用尾巴尖撩起一点水，水珠砸到五瘟神黑色的头颅上。 月色跌进水中，随着五瘟神从水里弓起脖子，碧凌凌的水珠自黑色鳞片上坠落，像是小玻璃珠穿成的链子，垂在它金瞳之畔。 它低下头，和小青蛇的头抵在一起：“你醒了？” “嗯。”小青蛇吐出信子，很随意地舔了一下五瘟神的眼皮，“你都长这么大了？” “都十多年了。” 五瘟神的意思是，十多年了，肯定要长大啊！ 没想到有些小蛇，三十几年都是一样的大小，因此很理所当然地将五瘟神的话理解成了年纪。 小青蛇点点头，歪头和五瘟神的脸颊贴到一起，隔着水观察五瘟神沁在水里的黑鳞。 水波之下的鳞片泛着油亮的光泽，小青年一如既往地漂亮，堪称蛇界美人，自诩长辈的小青蛇很满意地一点头，问出了普世之间，所有长辈都常会关心的一个问题： “交配过了吗？” * 五个字。 在五瘟神的脑海里砰的炸开了。 不只想到之前在瀑布后，小主人让他缠着小狐狸精双腿，还让小青蛇也缠上去的样子；更是想到之前小狐狸精刚刚离开寨子，小主人追出去，两个人吵架就算了，还故意用它的尾巴尖去…… 那是它第一次感觉到血液在沸腾。 不是欲望，是害羞。 它是一条蛇，它不应该害羞，更不该觉得脸红面热。 可是此时此刻，它只想立即钻进水里躲起来。 * 偏偏有蛇不懂事。 追进水里，用黑溜溜的小眼睛看向五瘟神：“害羞什么？是不是背着小崽子偷偷交配了？有没有下蛋？” 小青蛇是很认真的。 它们是神蛇，如果下了蛋，是不可以随意丢在林子里，一定要带回来的。 五瘟神金瞳内乌黑的瞳孔闭成一条缝隙，摆明是不想理睬。 又是下蛋！ 小主人之前就想让它下颗蛋留下陪小狐狸精！ 它可是五瘟神！这辈子都不会下蛋的！ 奈何小青蛇不理解它的羞恼，自顾自地靠在五瘟神身边，和它说起店里的小金蛇。 它说：“我也很想交配的。那是条很漂亮的小蛇，可惜不懂我的话！还是你好，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五瘟神其实也很想交配。 它还没有交配过。 它忽然想起小蛊神好像是雌雄同体…… 小青蛇的脑袋蹭着五瘟神的脸颊，忽然感觉到巨大的信子舔了它一下，几乎要将它卷进嘴里，吓得一尾巴抽上五瘟神脑壳：“你干嘛？” 五瘟神的蛇身扭了扭：“你想交配？” “对啊！”小青蛇爬到五瘟神头顶，尾巴扫着它颈后的鳞片，“我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有交配……” “那我们交配吧！” 五瘟神把小青蛇甩到它眼前，很认真地说：“我和你交配。” 小青蛇瞪大眼睛看着它。 五瘟神第一次在一条蛇的脸上，看到惊悚的表情，迟疑片刻，却还是锲而不舍地弓起身体，露出下腹处那两根比小青蛇蛇身还要粗壮的性器，兴致勃勃地看着它。 “我和你交配！” 小青蛇盯着五瘟神下腹上那两根，一尾巴抽到五瘟神脸上：“你有毛病吧？” ---- 快速过一下剧情，直接到后面两蛇重逢了。
第130章 番外3、小青蛇的故事（七） 小青蛇躲在水底的石头缝里。 两只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边防备着五瘟神的突然袭击，一边在心里恼恨大黑蛇这条不争气的小崽子竟然这样恬不知耻，甚至都长成神经病了！ 果然跟着什么人就长成什么样子！ ——它完全忘了是谁先挑起交配这个话头的。 五瘟神的脑袋都比小青蛇躲藏的石头大，硕大的头颅顶着石头缝，很委屈地说：“你不愿意就算了嘛。” 小青蛇不回答，呲出一口尖牙作为威慑。 五瘟神也长大嘴巴，信子探出去，恶狠狠地舔了石头缝里的小青蛇一口。 气得小青蛇呸了好几下：“臭老黑！你臭死了！” 骂完，才发觉出不对劲。 天怎么黑了？ 它拱着脑袋探出去，撞上一大片漆黑的蛇鳞，头晕眼花地缩回去，扭着身体躲回石头缝里，看到一个从后面探进来、黝黑黝黑的尾巴尖，才明白过来。 臭老黑这个混小孩竟然将它躲藏的石头缠起来了！ 小青蛇缩回石头缝里，一口叼住五瘟神的尾巴尖，报复似的磨牙，心想：这少年老成的混小子不会来真的吧？早知道不关心它了！ 它牙尖嘴利的报复，仿佛变成了游戏，口中的尾巴尖胡乱晃着，像只欢快的小狗。 小青蛇无奈道：“臭老黑，你还有没有点神的样子？” 五瘟神的尾巴顿时安静下来，周围被它搅乱的水流也安静下来。 黑色的尾巴尖像是不好意思似的缓缓抽出去。 小青蛇歪头叼住那条准备溜走的尾巴：“就放这里。” 水流从缝隙流过身体，口中的尾巴尖一动不动，小青蛇也一动不动。 它衔着五瘟神的尾巴尖，把下巴垫在那具熟悉的躯体上，像是很多年前那样。 枕着五瘟神的尾巴，小青蛇忽然想起小主人们的小时候。 “臭老黑，你现在还吃肉条吗？”小青蛇问。 周遭水流晃动，很久才传来一句：“很久不吃了。” 小青蛇刚想问为什么？调侃它一句是不是吃素了？便听到似唉似叹的轻嗬。 五瘟神说：“阿雅她们都不在了……” 之后又是长久的安静。 小青蛇很想找点话题来和五瘟神聊一聊，让两人从眼下尴尬的氛围中缓解出来。 然而真的沉睡了太久，很多事情都是无知无觉的，就好像一个骤然出狱的犯人，很难和一直在外面生活的人聊到一起。 即便它已经知道了阿雅他们都不在了，却不敢问，是怎么不在的，是如何不在的？ 水声晃动，它蜷缩在石头缝里，忽然听到外面五瘟神很小声地问：“你睡过去那段时间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小青蛇摇摇头，用牙尖轻轻硌五瘟神的尾巴：“不记得了。” “哦，好吧。” 五瘟神的声音里难掩失望。 小青蛇听到这一句，立时来了兴致，从五瘟神拥挤的躯体中探出一个碧绿的小脑袋，满怀希望地开了口：“我当时做什么了吗？” 它很希望自己为小崽子、为小主人、为阿雅，也为五瘟神做了些什么。 五瘟神问：“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小青蛇的身体挤压在五瘟神盘成一团的蛇身之间，费力地往外钻，“你跟我说说我不就知道了吗？” 五瘟神想了想，说：“你给我偷了鸡回来吃。” “啊？” 小青蛇疑惑地歪歪脑袋，不是一贯都是五瘟神偷鸡回来给它吃吗？ 五瘟神看它果然不记得了，大脑袋垂下去：“那时候我受了伤，你总会偷鸡回来给我吃，说是给我的夜宵。” 那就对了！ 小朋友对它好，总给它偷鸡，它作为长辈，自然也要对受伤的小朋友好了。 小青蛇歪头蹭蹭它的身体：“你受过伤吗？” “嗯。” “以后不会了。” 钻出一个脑袋的小青蛇疲惫地把脑袋搭在五瘟神身体上：“还有吗？臭老黑，你身子好重。” 五瘟神悄然松开一点身体，由着小青蛇钻出来。 “主人他们交配的时候你参与了。” 小青蛇才钻出一半的身体僵化里在原地。 它那翠绿长条的柔软身体，在湍急的河底像是石像一般竖直僵起。 在城市里偶然看到的一切都在瞬间冲进了脑子里。 小青蛇缓缓转动脑袋，死死盯着五瘟神：“你再说一次？” “你参与了主人他们的交配。” “小崽子用我交配了！？” 小青蛇黑溜溜的眼睛睁得滚圆，不可置信地又重复了一次：“把我塞进去了？” 五瘟神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未来媳妇儿脑子这么变态吗？一下就想到塞进去了？ 它赶紧摇头：“塞得不是你。” 小青蛇松了一口气，那一口气还没有咽下去，又重新提起来了。 “什么叫塞得不是我！” “就是塞了别人啊。” 五瘟神悄悄收紧身体，将小青蛇压得更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在水底，体温相近，但它就是能够明显感觉到小青蛇钻出来的那片位置的鳞片比别的地方热，它颈下的位置也在悄然跳动：“你急什么？” 小青蛇吞了一大口水，又吐出来，才把想上去一口咬死小崽子的心思咽回去，扭头幽幽地望着五瘟神：“你不会也参与过吧？” 五瘟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摇头：“我可是神！” 小青蛇满意地一点头，心里一块石头迅速落地——它多怕臭老黑也跟着小崽子们学坏了，也觉得同性可以交配！ 它很认真地一点头：“对，不能跟着他们学坏，咱们可是神。” 五瘟神也跟着点头，心里对撒谎不以为然，又不是它主动参与的！ 可是…… 五瘟神扭过头，盯着小青蛇碧绿的身体：“为什么他们是坏的？小狐狸精对你不好吗？” “啊？”小青蛇一愣，“姜继尾对我很好。” 五瘟神张开大嘴，把小青蛇的脑袋含进嘴里，没有咬，只含混了开了口：“姜姬宇也很好。” “我没有说小崽子不好啊！” 小青蛇想从它嘴里钻出来，却被整个吞进嘴里，气得亮出尖牙嵌进五瘟神柔软的蛇信上：“把我吐出来！” 五瘟神没有张口，把小青蛇整个包裹在口腔之中，很幽怨地窝在水底，想不通既然姜姬宇他们两个人都很好，为什么跟着他们叫学坏？ 它学坏了吗？好像也没有。 小青蛇蛇牙里放出的毒素麻痹了五瘟神的神经，它昏沉地歪到石头上，嘴巴被顶开一个缝隙，青绿色的小脑袋钻出来。 小青蛇一尾巴抽到五瘟神沉睡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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