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全都弄上岸,找起来就方便许多,白昼挨个看了遍,没有看到伏森和巴里兹,也没有小孩子。 他弄干自己的衣服,将身上沾的花瓣拍掉后,从地上随手捡了把剑,开始在这陌生的地方探索。 加梵说要破开它的肚子,难道是指把地面打穿吗? 他边想边沿着青草地上到一处山坡,视野终于开阔起来,入目是苍翠的草原和高矮错落的石壁,雾气只弥漫在湖边。 刚才在子母湖那儿耽搁了很久,太阳已升到头顶。 白昼沿着草地走着,那岸边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她背上背着具用布包裹好的尸体,走的十分吃力。 她没敢和白昼靠的太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两人就这么沉默无声的走了大半天,直到天黑,才发现了一处山洞。 洞里有亮光,有人声,白昼过去时看到洞穴外生着火堆,火堆上架着烤羊,油滴到柴火上滋滋冒响,肉香味扑鼻而来。 洞穴里有三个发光的荧石,将洞内照的幽蓝,荧石旁边围坐了十七个人,白昼挨个看去,没有自己队伍的人。 他漠然的收回视线,找了个角落坐下,抱着捡来的剑闭目养神。 那女人站在入口犹豫,食物的香气十分馋人,她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响。 今天一整天她只吃了几个果子,还是那个白发魔导师摘的,她不像他那么不重口腹之欲,眼睛已经跟黏在了那些烤肉上一样,但最后她还是挪到了白昼附近,咽着口水将背着的尸体解下来休息。 天热,那尸体被水泡过,又被她背了一整个白天,在阳光下暴晒着,这会儿已经开始腐烂,洞穴里渐渐的被这股难闻的尸臭味充斥着。 荧石边那些人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分吃着烤肉,后来尸臭味太浓,有人受不了,骂道:“妈的,怎么这么臭!” 紧接着就听到有摔东西的声音响起,一个粗矿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过来,一把揪住那女人的头发就往荧石边拖。 “臭*子!影响老子吃饭!不给你点教训我消不下这口气!” “老实点,把你的积分和徽章都交出来!” “威尔士,别打她脸,我待会儿还想玩玩呢~” “哈哈哈哈你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心思。” “你们懂什么,”被同伴打趣的人笑容猥琐:“这地方有吃的有喝的,出不去也饿不死,而且魔监会肯定会安排人来救咱们,现在来个女人不正好?” “哈哈哈哈……”一群粗鄙的男人心照不宣的轰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那个女人的哭声和求饶声。 然而没什么用,她力量小,完全敌不过他们。 哭声尖锐,白昼紧拧着眉睁开眼,手里的骑士剑剑柄敲了敲石壁,“铛铛”两声脆响,在空荡的洞穴内来回飘荡。 突然其来的声音令施暴的人短暂的停了下来,循着声音回头,对上了白昼冷漠的竖瞳。 那个女人趁机爬起来,飞快的躲到他身后。 “喂,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几个高大的男人围过来,粗声粗气的警告。 警告完他们错开视线,看向少年身后的女人:“妈的,还敢跑!快给老子滚过来……” “噌”的一道金属声打断了他们的话,也令这十几个男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白昼不耐烦的将骑士剑往地上一插,暗色的魔力从剑身上缓慢的溢出来,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魔力屏障,横档在了众人跟前。 “她就待这儿,哪也不去,听明白了吗?” 极度阴冷的魔力让刚才还叫嚣的人们闭上嘴,愤懑的回到了荧石边。 白昼心情烦躁,不再理会这些人,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躲在他身后的女人很有分寸的隔着一点点距离,小声道谢。 他眉拧的更深了,只想快点从这鬼地方出去。 夜深,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火堆熄灭,有魔导师在石洞口设下防御屏障,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洞穴内众人全都睡着了。 寂静中,忽然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坐起来,谨慎的环顾四周后,打开了一瓶淡紫色的魔药。 液体被倾洒在洞穴中,立马化作一缕紫烟,带着浓烈的脂粉香气飘散出去。 倾倒魔药的人捂好口鼻,悄无声息的来到洞穴的角落里,那个靠在石壁上低垂着头休息的白发少年跟前,悄悄打量。 见少年双眼紧闭,呼吸匀称,这人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瞬间,除白昼以外洞穴内其他人全都坐起身。 他们一个个都用纱巾捂着口鼻,聚集到了白昼插在地上的骑士剑跟前,暗色的魔力屏障还在,有人面露难色:“大哥,这屏障还在,我们过不去。” “急什么,再等一下!”蹲在白昼面前的女人嗤笑了声:“这魔药就算是魔兽来了,也得昏睡过去,看着吧,马上就好了~” 她观察过,剑身上的魔力一直由他有意的释放,只要他昏睡过去失去意识,这屏障自然就会消失。 众人屏息等待着,一双双贪婪的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白昼,就像集市的屠夫看着鲜美的羔羊那般,每个人都急不可耐。 “大哥,待会儿这小子腿上那油晶我要了!”一看就是好东西,错不了! 另一人舔了舔嘴,笑的凶残:“我想要那对眼珠子!” “这么漂亮的没玩过,人我要了!” 在这群人刻意压低的兴奋讨论中,剑上的魔力缓慢的消散了。
第058章 杀了他! 那被众人称作“大哥”的女人站起身,讽刺的冷哼道:“一群没出息的!爷只要魔王之心,别的随你们玩!记得先把徽章和积分抢过来!” 她当时在子母湖发现白昼时,还以为他死了,正愁用什么方法把他怀里的那块魔王之心捞上来呢,结果人活着,她当场就改了主意,立马变了幅模样。 甚至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和同情,不惜和手下们演了一出被欺凌的戏。 “不愧是大哥,把这小子耍的团团转,哈哈哈哈……” 插在地上的剑被一脚踹倒,一个男人上前,迫不及待的拾起白昼怀里的那块亮蓝色不停鼓动的石头,惊喜道:“嘶,这东西好凉!真是魔王之心?” 他话音刚落,脸上“啪”的一下被溅上温热的液体,伴随着一道很轻的叹息声。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呆滞了几秒钟,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手,忽然惨叫起来:“啊——!我的手!!” 他半个手臂不见了,只留下整齐的切口,正在喷血。 而他被削断的手里正和那块亮蓝色的石头一起往下落。 石头一鼓一鼓的好似心脏在跳动,掉落到地上前,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横伸出来,稳稳的接住了它。 “你!你竟然醒着?!”那女人大惊失色,迅速的后撤了一大步。 其余的人也是纷纷摆出防御的姿势,一脸惊悚的看着靠在石壁上、本该昏迷过去的人。 白昼将鹅卵石上发僵的手臂拿掉,扔回到惨叫的男人身上,捧着石头边看边道:“我从以前的地方出来,这一路上也算遇到过一些善意,本来也想试着相信你们的。” 鹅卵石完好无损,白昼检查完重新塞回怀里,脸缓缓抬起来,看向几人,露出个好看的微笑:“刚才,是谁说想要我腿里的油晶的?” 这笑容温柔,声音清浅,听的人一时迷茫,拿不准他的态度,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刚才说那话的人,一个五短身材的秃头男人。 “不是,我……” 秃头男人慌张的开口,下一秒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倒在了地上,大量的鲜血从他身下溢出。 四周的人只看到了一把透明的水刃飞回到白昼的手里,他手腕一转,水刃化作雾气消散。 白昼缓缓站起身,这些原本包围着他的人迅速的散开,神情紧张。 他好似一尾游入鱼群的鲨鱼,手指从墙壁上沾了点血,指尖轻轻一弹,无数把薄如蝉翼的血刃飞出去,从后方反过来包围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又是谁说想要我的眼睛?”他擦掉手上剩余的血,微歪着头好奇的问,笑容愈发甜美。 被白昼削掉手臂的男人站在几步之外痛苦的喘息着,咬紧牙,恶狠狠道:“你别太得意,我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你一个不成!” 洞穴内一个个使徒被放出来,有龇着獠牙的剑齿虎,凶狠的大猩猩、袋鼠,也有箭毒蛙、红头环蛇、电鳗一类的,活像个动物园。 只有白昼身边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 白昼看着这个男人空掉一只眼球的眼眶,反应过来:“哦,原来是你……” 神出鬼没的血刃唰的一下出现在他那只完好的眼睛前,在即将刺破这只眼球前,那个女人脸色难看的喊道:“且慢!” 她不甘心的质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我自认为伪装的很好,甚至不惜背着具发臭的尸体走了一整天……” 还有那瓶紫色魔药,那可是她精心调制引以为傲的东西!在过去从没有失手过! “为什么魔药对你也没用!” “不是没用,只是和你们一样提前防备罢了,你的变换魔法确实骗过了我,只是演的很拙劣。” 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人,怎么样都会尝试自己去找她的尸体的,而且面对那些人的侵犯,不可能只知道哭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女性并不像这人以为的那般软弱,至少在白昼看来是这样的。 他还是有些朦胧的视线跃过这人肩头,看向被布裹起来的尸体:“这尸体脖子上的指印很宽大,颜色很深,脖子也扭曲变形,看起来像是被人拧断脖子弄死的。” “我从湖里走上来时,恰好在离岸边特别近的位置,踩到过这具尸体,我醒来前,你应该刚杀死她不久吧?” “哼,”女人不屑的笑了声,身形开始扭曲,一眨眼变成了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嗓音也变得粗糙起来。 确实如白昼所说,那女人根本不是他的什么妹妹,纯粹是为了取得白昼的信任他临时瞎编的。 他在阿撒兹勒湖就注意到了白昼这一行人,知道他们都很强,本来一直在找机会从他们手里抢走魔王之心,没想到裂缝正好把人送到了自己跟前。 他和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女人一样很幸运的没有被拖到湖里,只是对方也发现了白昼,想找他一起协作去救人,他担心这女人要和他抢魔王之心,于是先下手杀了她。 后来他想营造一个可怜的形象,随口编故事的时候就套用了这个女人之前和他说的话。 本以为眼前这个白发少年视力不好,不会注意到这些,没想到对方城府还挺深,眼睛竟然也不是全瞎。 “既然都被你猜中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男人手一抬,汇聚魔力:“兄弟们,给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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