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将画像投到白色宫殿内的各处,因为角度的变换,这些图案被切割成了数块。 魔监会现如今的神使魔导师每次来到这里,都会对这些投影出来的图案感到别扭。 前方十二级台阶上有一座纯白的王座,他们的教皇正静坐在那,隔着数道垂下来的薄纱,立于台阶下的人只能看到些模糊的身影。 无人说话时殿内便十分的安静,此时就能听到一点黏腻肉块蠕动的声音。 “风神使,找的有结果了吗?” 过了片刻,教皇那苍老的声音响起,台阶下被提问的神使行礼:“回教皇,暂时还没有进展,找到的都是映射体。” 他招了招手,跟随前来的侍从端着托盘上前,木盘的红绸上摆放了三样物品。 红色的砖头,枯掉的树枝和一具已经失去生命的小狗尸体。 它们都是魔王之心的映射体,它变化无穷,有时是苔藓有时是人类,有的时候还会化作魔兽。 而这样的魔王之心映射体数量多达千万种,就在跟前也很难察觉,找起来十分费劲。 教皇深知找到它的难度有多大,闻言也只是扫了眼托盘里的东西,挥挥手让侍从带下去。 “关于新的魔王之心的位置,还请教皇大人指示。”风神使恭敬道。 教皇握着权杖,艰难的起身,看了眼王座的后面:“也好,今日可以占卜。” 话音刚落,魔监会木神使带着一群魔导师从殿外进来,双手交握行礼:“教皇,沐浴时间到了。” 教皇点点头,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就上来吧,风神使先在这等着。”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女们开始井然有序的干起各自的活,有人撩起纱帘,有人端来堆成山的法墨球。 这种在外面千金难遇的治疗系魔植,在这里多的好似路边摊随处可见的小孩儿玩具。 她们端着法墨球来到王座的后方,那里还垂着好些纱帘,纱帘后面有一个白色的浴缸,浴缸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墙体,墙面上一样挂了纱帘,看不真切。 身着圣洁白袍的侍女们似乎很惧怕那面墙,头始终低垂着不敢乱看,恭敬的跪在浴缸边,开始挤压法墨球。 大量透明的黏液滴入浴缸,教皇也起身来到纱帘后。 木神使带来的魔导师们神情麻木的站在纱帘外,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戴着磷榄岩的手铐,身体削瘦,面容枯黄,静静的等待着侍卫来打开这些手铐。 纱帘后,有侍女起身小心翼翼的替教皇更衣,贵重的鎏金法袍一解下来,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便铺面而来。 这时站在外面的那些被拷着的魔导师们才逐渐有了反应,脸上眼里均是厌恶。 教皇的上衣此刻也被褪下,那股难闻的气息变得更浓,他血淋淋的身体也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这几乎不能被称之为身体,它看上去更像尸体,还是十分惨烈的那种。 他整个胸膛呈现剖开的状态,外层的肉早已腐烂化成了水,只有白青色薄薄的皮挂在肋骨上。 里面的内脏清晰可见,腐烂掉一半的肺叶、鲜红外翻的心脏,还有掉出一半在体外的肠子,哪一样看着都很吓人。 偏偏这些脏器都在蠕动,离得近的侍女更是能清晰的听到脏器蠕动的声音,即便经常见到这种画面,任有人受不了的发抖。 教皇迈着迟缓的步伐,慢慢的躺入盛满溶液的浴缸中,长呼一口气,那被木神使带上来的数十位魔导师开始释放魔力,吟唱起疗愈的咒词。
第044章 这疗伤它正经吗? 浅绿的魔力汇入法墨球的溶液中,给浸泡在其中的那具腐败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 所有的腐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变得鲜红。 挂在森白肋骨上的皮渐渐丰盈,血肉填充其中,外翻的肉逐渐黏连愈合,盖住了所有的脏器。 整个治疗过程只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咒词声落下的瞬间,那数十位魔导师全都脱力般栽倒在地,魔力耗尽失去意识。 周围所有的人对此景象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哪怕刚才那些魔导师用的是传言中已经失落的治愈魔法。 事实上治愈魔法确实自八百年嚓拉翠沉没后就失传,但当时有极小一部分亡灵族的守墓人,在逃跑中被绯莱王抓住,成为了王都特供的疗愈魔法师。 守墓人用的魔法其实并非通常所说的治疗魔法,他们需要配合法墨球来使用,魔力也是直接作用在法墨球的汁液中,用魔法来强化它的疗效。 可惜的是这种方式只有他们一族人可以使用,更可惜的是这个族群诞下的婴孩存活率极低,以至于这么久过去,王都现如今关押在魔法监狱里的守墓人也才一百来个。 侍卫熟练的来到这些晕过去的魔导师身前,依次给他们戴上手铐,安静的撤离宫殿。 教皇躺在法墨球的溶液中,挥手驱散了侍女,只留下风、木两位神使魔导师,突然开口询问:“光明圣子计划进展如何?” 两人恭恭敬敬的摇头:“土神使最近都泡在伊甸园,似乎近日来的实验也都失败了。” “唉……”教皇叹口气,声线沙哑饱含着悲伤:“这么久以来,也只诞生过两个圣子,可惜一个是个无用的废物死在了大火里,另一个……不太像人。” “教皇放心,一定会有真正的圣子诞生的!” “但愿吧,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了绯莱大陆的未来,再去多招募一些‘夏娃’来。” 看着教皇那面带怜悯充满神性的侧颜,魔监会的两位神使连忙点头应下。 教皇沐浴结束,换上了新的白色长袍,他拿起一旁的权杖,缓步来到王座后的玻璃墙体前。 纱帘缓缓褪去,墙体的模样完整暴露在两人跟前。 那是一个巨大的心脏形状的容器,里面盛满了淡红色的液体,液体的正中间悬浮着一大滴殷红的血珠,像世间最顶尖的宝石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教皇挥动权杖,纹路繁复的五芒星图凭空出现,不断的变大,最后遮天蔽日,周围彻底暗下来。 一片黑暗中,只有那容器中的一滴血越发清亮,光芒越来越盛,逐渐到了刺眼的程度。 在场的众人无法直视,全都闭上了双眼,只有教皇权杖上的眼睛睁开着,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光芒的中心。 巨大的力量形成的风暴撕裂了悬挂的纱帘,过了片刻风暴停息,众人才感觉喘过气来。 “月兔城,阿撒兹勒湖,还有一个……就在四方州。” . “多亏了死水的老板告诉我们,不然被督察组带走,可要受不少苦。” 四方州这边的督察组可不像别的地方那么温和,听说凡是被抓进去的人,不管缘由都要先被揍一顿再审问。 乌瑟大小姐翘着二郎腿坐在巴里兹家客厅的单人沙发上,身后的五位侍从安静的站在椅子后方,成保护状将她围着。 这几人双手提满了购物袋,和他们身上穿的骑士装极其不搭,而最精致的一个礼品盒却没让他们拿着,是被乌瑟自己捧在怀里。 “话说你们怎么没一起去啊,我刚看他状态挺糟糕的,明明之前任务中那么难搞的事白都没事,这次究竟怎么回事?他魔力好像用的一丝不剩了呀!也不知道多久能恢复……” “难道白在那家旅社遇见仇人了?” 大小姐语速飞快,巴里兹插不上嘴,只能老实听着。 没一会儿伏森带着拉斐尔从楼上下来,客厅里的两人立马齐齐看过去,楼梯上浅金色短发的少年咧开嘴角,比了个大拇指: “我把法墨球给他了,加梵哥说没事~” “你还有那玩意儿?”巴里兹表示怀疑:“不会是假的墨球吧?这两个差距可大了。” “嘿嘿,那是我抢来的,假不了……”刚才跑的急,这会儿口干舌燥的,伏森边说边提起茶几上精美的茶壶,给几个杯子都倒了茶,随后头一仰,双手捧着茶壶往嘴里倒水。 豪放的举动惹得从小礼仪满分的千金大小姐和贵族少爷直皱眉。 伏森咕噜咕噜喝完,抬起手背在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一边比划一边感叹:“啧,你们是没看到白腿上那刀伤,深的都见骨头了!有这——么宽,裂开好大一个口子!他得多疼呀……” 他不说还好,一说才止住哭的拉斐尔嘴角一撇,坐在沙发的角落里默默的抹眼泪。 “那么严重?不行,你那点法墨球估计不够用,我回家去取些过来!” 乌瑟抱着给母亲买的礼物,在侍卫的拥护下风风火火的走了。 巴里兹也起身往外走:“我也回本宅找找。” 他自己的庄园里没这些。 会客厅人一下子空了大半,伏森不会哄孩子,上去看吧,加梵也不让,索性倒在沙发上睡觉。 二楼的房间,窗帘拉了一半,露出了干净的玻璃窗,窗外玫瑰花爬了满墙,随风摇曳。 室内宽大舒适的床上,白昼被加梵轻轻放下,带血的衣物一一褪去,露出苍白紧致的身躯。 加梵拧着眉看了眼他左腿上的伤,伤口皮肉外翻比伏森说的还要严重,血一直往外流,到现在还没止住。 这力道……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想把自己腿砍断呢。 加梵俯下身去,像猛兽舔舐伤口那般,伸出舌尖从白昼的大腿上滑过,淡绿色的魔力停留在他舌尖所过之处,血很快止住,他直起身,没再继续。 接下来用伏森给的法墨球就好,治疗的太好会被怀疑,不过……他的这条义肢也该先取下来。 魔王的手指在这具苍白的身躯上移动,来到被黑色绑带勒住的腰间时,绿眸被刺激的缩了缩。 嘶~这魔导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美味? 加梵这么想的时候手已经下意识的掐住了白昼的腰,掐的很用力,凹陷的腰线硬是被掐出了手指的痕迹,拇指指腹也从腹肌上摩挲到绑带上。 这显然弄的白昼很不舒服,他昏沉中腰微微往上拱了一下,肌肉迅速绷紧。 那掐住他的手像是触电般飞速撤开,魔王大人懵了:我刚刚这是在干嘛?! 我怎么会对晕了的人做这种事?! 这是什么新的邪恶的魔法吗?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我也中招?! 他警惕的虚眯起一双绿眸,带着审视意味的将目光重新落在白昼腰上。 交叉的黑色绑带下,白昼苍白的皮肤上还留着他清晰的指印。 加梵看的呼吸一滞,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些放肆把玩、尽情蹂躏的画面,整个人比刚才还要震惊! 他在震惊中替白昼解开绑带,取下义肢,晃了晃乱糟糟的脑袋,开始用法墨球的汁液专心的给白昼涂抹伤口。 他不太会用物理的方式处理伤口,作为与生俱来拥有疗愈魔法的人,加梵几乎没怎么给自己包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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