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灯泡气得光都更亮了几分,将整个地下室完全照亮。 时宁往里面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很轻,淡色的唇轻轻勾起,像一名深夜潜入了城堡的访客。 琥珀色的眸子抬起来,瞳孔里面反射出白色墙壁的影像。 望着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照片,时宁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它们,眼底晦涩不明:“啧。” 而此时此刻,城堡的主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地下室已经被人推开了门,他正满心欢喜地从浴室里面出来,水汽弥漫,带着浅淡清新的橘子沐浴露的味道。 “时宁,你看我身上的……” 他羞涩甜蜜的声音停顿住。 像是被谁猛地掐住了脖子,像是瞬间哑了喉咙。 谢连安眼里面的欢喜期待慢慢染上了阴郁和慌乱。 “时宁……”他攥紧了衣袖,眸子向着某处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时宁欣赏了半天墙壁上的照片,觉得谢总的心理扭曲程度和自己有的一拼。 【不,宿主,还是你房间里面的那些画比较吓人。】 毕竟谢连安的这几面墙,虽然密密麻麻贴着照片的样子是有点阴森,但人家好歹知道这是见不得光的东西,都给锁在了地下室。 哪里像时宁,直接大大咧咧地把那么多低沉阴冷画风的画作贴在了自己的卧室里面。 每天在床头留一盏昏暗的小台灯,闭眼睡觉前面对着这些画,还不忘多看两眼。 甚至现在,在前男友家中的地下室里,发现了满满两三面墙的属于自己的各种照片,也不慌不忙饶有兴趣的。 这才是真的心理变态好吧! 系统觉得自己好可怜,做个任务天天绑定的都是这样可怕的人。 但还是兢兢业业地发出提醒。 【宿主,反派快过来了,你要不然先离开。】 时宁已经取下来了一张照片在手里面端详,闻言惊讶地眨眨眼:“是吗,他还有多久到?” 【三秒之后。】 时宁:“……” 果然下一刻,微微合拢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地下室的灯也在同一时间被开启。 现实中本来的光与系统发出来的话不太一样,要更加刺眼些,时宁不太舒服地眯起眼睛:“唔。” 等瞳孔适应了光线的变化,慢慢睁开后,一入眼的就是谢连安泛着红的眸子。 以及他身上的服饰。 本来想要调侃的话瞬间哽在了喉间,时宁顿了顿:“谢连安,你……” 谁知下一秒就被人用力地抱住,裸露的皮肤相贴,温热又有力,带着熟悉的橙子味道。 时宁的鼻子耸动两下,一下子就闻出了是自己常用的那一款沐浴露的香气。 “偷看我们家沐浴露的品牌?”时宁也不推开他,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你勒疼我了谢连安。” 话音刚落,放在肩膀和腰部的力道就松下来了许多。 谢连安稍微退开一点点,放在时宁手腕上的手却依旧分毫没有移动。 他垂下头,小声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虽然非要说的话,时宁的确没有一定要这里的理由,他甚至都没有真的在谢连安去浴室前,答应他在客厅等待这种话。 现在发现人还是好好的呆着,虽然不是客厅,而是另外的地方,但好在是还在,谢连安松口气,苍白的脸上又染上点红晕:“时宁,我今天穿的衣服……你喜欢吗?” 谢连安火急火燎地冲进浴室,还别别扭扭地恳求时宁不要离开时,时宁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憋着什么招数。 但还是没有想到,他会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时宁看了眼他身上那件类似于男那个什么仆,情那个什么趣装的衣服,微微歪了点头:“谢总是什么时候买的?” 他们今天才回来A市,前几天也都在溪橦录节目,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这几天才买的。 果然谢连安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和时宁重逢后的第二天就买了。” 他的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被有些紧的胸口绷得不太舒服,下意识地扯了扯,眼睛亮亮地再次重复道:“你喜欢吗时宁,是我特意查过的最受欢迎的款式。” 重逢后的第二天。 时宁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的谢总还在努力装成阴阳怪气的扭曲前男友。 但没想到早在那个时候,这人就已经偷偷摸摸地准备了这种东西。 “就是在那天,你意外闯进我的房间,将我用绳子捆起来,然后把我口口口之后,我就猜测时宁肯定是喜欢这种风格……” 谢总说起这些话来大胆又勇敢,耳朵根红红的,黑眸却很坦率甚至兴奋。 搞得时宁都有点受不了,连忙打断他的话,并且试图把话题重新拉回到自己的手上。 咳嗽一声,时宁对着谢连安晃了晃手里面的照片,挑着眉说:“先不说这个,谢连安,你不打算解释这些吗。” 错开点身体,身后那一整面墙的照片就完完全全地漏了出来。 白色的墙,各式各样的照片,照片中的场景各有不同,或是在街道,或是剧组,或是书店,或是某个小摊子。 但主人公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时宁看着手中的照片,里面的青年坐在公交车的最后,帽子盖在脸上,只露出来有些疲倦的下半张脸,和帽檐处的灰色碎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只在二十岁那年染过一次灰色头发。”时宁说:“四年前啊,谢总别告诉我是从网上找的照片。” 谢连安抿住唇,视线先是落到照片里面缩在公交车上睡着了的青年身上,又缓缓移动到了时宁笑盈盈的眼中。 “是我找人拍的,”谢连安出乎意料地坦率,很快就承认下来:“我那个时候还在国外,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知道一点你的消息。” 谢总的反应不是很对,他似乎完全没有觉得这样的行为有问题。 “我那个时候太想你了时宁,”他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轻轻地攥着时宁的袖口:“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我没有办法离开你。” 哪怕是任何一个人面对着这种情况,看着有人面容炙热扭曲地盯着说离不开你,然后后面就是自己各种各样被偷拍的照片,都会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站在谢连安面前的是时宁。 他只是短暂地思考了几秒,就成功被说服,甚至帮忙将自己取下来的照片重新贴回了墙上:“好吧。” 说到国外,时宁又随口问道:“那后面谢先生又是怎么会同意让你回来的?” 经过昨晚的沟通,时宁也大概知道了一些谢连安父亲做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将人送出国控制起来,这个心狠而自私的男人,是不太可能会轻松地放谢连安回来。 闻言,面前身着单薄的青年面色诡异地变化了一秒,然后下一刻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放心,他不会再出现的。”谢连安轻声开口,又示好地勾住了时宁的手指:“还有那个欺负过你的人。” 反派在此刻格外地像个反派,俊秀的眉眼在明亮的光下落了一层阴影:“他也不会再出现。”
第079章 “这是今天的房费。” 就算是时宁,也被谢连安这句话吓了一跳,试探着说:“你把他们怎么了?” 谢连安又露出了个有些许羞涩的笑来,但在灯下却显得有些诡谲:“其实也没怎么样。” 时宁这次是真被吓住了,有点结巴地开口:“你、你不会是把他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得到了对面青年的一个点头肯定:“嗯,没错。” 谢连安没看出来时宁的惊恐,还以为他是在在惊讶和夸奖自己的厉害,有点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我把他们都送进监狱了。” 正在脑子里面天人交战,想了一大堆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时宁:“……这样啊。” 吓死个人了。 作为谢氏家族这一代的家主,谢连安这些年来干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是只涉及到谢连安这一件。 他能干的出把亲生儿子送进戒断所,甚至间接害死谢连安母亲的事情出来,自然也能做的出更加恶毒残忍的事。 用尽手段将谢连安带回谢家关起来,一番折磨又送出国的时候,他已经是带了一匹狼回家。 “我没有回国,只是在国外操作,就找到了他一大堆的违法事项,”谢连安冷笑一声:“谢家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进监狱的事情,是我在背后操纵。” 时宁对谢连安那个所谓的父亲了解不深,只知道他当年是因为唯一的儿子夭折了,才不远万里地想要将谢连安带回去。 当时也最多只和他的下属,或者说是谢家的人有过短暂的接触,甚至都没有见过面,只是在很多人的嘴巴里面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算起来,他还会被关上十一年。”谢连安看着眼神有些茫然的时宁,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连忙补充道:“时宁不用担心,他不会对我们再有什么影响。” 不仅是他,甚至是整个谢家,都不敢轻易对谢连安动手,更不要说是插足他的情感生活。 “至于的还剩下敢来影响我们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谢连安喃喃地说。 短短六年,一个曾经连名字都没有出现在族谱里面过的私生子,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又在完全获得谢氏的掌握权后,从国外跑回来,在一个娱乐公司当起了小老板。 时宁眨了眨眼,怪不得从和谢连安重逢起到现在,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原来是牢牢地被青年截断在摇篮了,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 此时此刻小说里面那个杀伐果断家财万贯的反派谢连安的形象,才终于隐隐约约地出现在时宁的脑海中。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此时此刻却小心翼翼地勾住了时宁最上方的一颗扣子。 因为刚洗完澡又穿着单薄,水汽蒸发后让皮肤带了点丝丝凉意。 他笨拙又努力地尝试着获得面前人的欢心:“时宁,你热不热呀。” 正在感慨中的时宁:“……不热,谢谢。” 小炮灰虽然发现了大反派的变态地下室,但反派并不在意,甚至热情地发出同床邀请。 最后谢连安还是没能做成什么东西,并且被时宁再三嘱咐,不许再穿成这样衣冠不整的样子。 谢总很委屈,但还是乖乖地把衣服换了回来,只是总是用一种可怜巴巴又平静地目光盯着时宁看。 看得人有点心头发慌。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本来只是想要来看一看小说剧情里面提到过的地下室长什么样的时宁,最后还是在谢连安恳求的眼神中,答应了他住几天的要求。 但只是单纯的借住,时宁甚至特意挑选了一个和主卧不是同一层的房间。 但即便是这样,也令谢连安很是惊喜,为了避免时宁无聊,还满脸雀跃地拉着时宁去了自己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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