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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得顶着这种伤势，他还能面不改色，直到穿着围裙的穆旭从屋里面出来时才脸色微变，平复了下呼吸后也说：“你也好，宋医生的小情人。” 穆旭：“……嗯。” 反派绷紧愤怒的情绪又莫名其妙地愉悦了起来。
第108章 原来真的只是治疗 余沐川其实也是萨菲亚实验基地的一名异变体这件事,被上层隐藏得很好，即便是宋昔，这么多年来也只是猜测而已。 却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这名百叶基地的前领袖的宝贝儿子,儿时体弱多病一度面临死亡威胁,后来的高阶火系异能者，他身上涌动着的异能竟然的确是通过后天的方式获得的。 宋昔翻看着名册，核对了半天后，视线落到余沐川胸口处的太阳花上面，微微勾起唇：“002号异变体？” 所有异变体的序号都是特定的,序号越靠前说明是越早接受改造实验的人。 余沐川身上的伤势非常严重,他连呼吸都开始艰难了起来，却还是学着宋昔的样子,僵硬地笑起来：“宋医生……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意外,”宋昔已经戴上了专用的口罩和手套，说话时声音有点嗡嗡的,却显得更有磁性：“余组长还是别说话了，不然我可要连001是谁都要猜到了哦。” 穆旭虽然被医生特许着进入了这个特殊的房间,但因为什么也不懂，只获得了一些端手术盘和擦汗这样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 现在两只手都被宋昔指派着拿了东西,完全腾不开手，又根本听不懂宋昔和余沐川的对话,只能紧紧地盯着面前半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肌肉紧绷着,唯恐他突然对医生动手动脚。 刚才宋昔那句轻飘飘的话，像是威胁更像是提醒,在末世里面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作为在萨菲亚实验基地曾经的一员，更是如此。 余沐川便不说话了，稍微垂下眼呼吸缓慢而颤抖地起伏着。 一时间，房间里面只有宋昔准备工具以及测试仪器时，发出来的一点金属碰撞和‘滴滴’声。 嗯，以及某只小丧尸偶尔难以遏制时，从喉咙中泄出的包含着威胁和攻击意味的细碎低鸣声。 余沐川看着是个人狠话不多的高冷硬汉，实际上话又多嘴又碎，宋昔还没享受多久安静的工作环境，就又听到病人犹犹豫豫还带着点好奇地开口：“宋医生，你的情人是不是有点想打我。” 穆旭：“……”他看出来就好。 宋昔：“唔。”他怎么看出来的。 从小丧尸跟着进来，盯住余沐川的那一刻起，最熟悉他的宋昔就已经察觉到了来自反派的敌视和抗拒。 虽然不知道这股敌视到底是因何而起，但宋昔还是有点想要反驳一些余沐川的猜测。 并不是‘有点想打’，穆旭的表现明明是随时准备‘暴揍’。 这句话在医生的脑海里滚动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真的说出来，只是假装没有听到，自然而然地换了个话题：“余组长先自己把衣服脱了吧，还是要我来帮忙？” 衣服上都沾了血和污渍，让表面温和实际上狠辣的宋医生来弄的话，多半会连着皮肉一起给扒下来。 因此来找宋昔修复的异变体们都有一个不约而同的共识，那就是在进入宋医生的治疗室之前，先主动地把自己身上带了血的脏衣服脱下来。 当然这个其实是‘自保’的小动作，也是让小丧尸的误会加深的原因之一。 余沐川显然是第一次接受宋昔的治疗，甚至也有可能是第一次修复，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动，一本正经地说：“你帮我吧宋医生，我不太方便。” 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毕竟让一个浑身没两块好肉，肩膀还有一块血窟窿的伤者，自己挣扎着把被血粘黏住了一些的衣物脱下来，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而在余沐川的印象里面，宋昔作为一个医生，在这方面应该会比自己更加熟练小心。 但没想到他这一句话，却令面前的两个人都表情一变。 特别是始终站在医生身后一点的位置，瞪着自己的那位助手，也就是宋医生所谓的弟弟和情人，脱衣服的言论一出，那股视线好像变得更加有攻击性了，恶狠狠阴森森的，看得余沐川生理性地升起一点恐惧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 宋昔也微微扬起一点眉梢，当然不是和小丧尸一样的理由，他只是有些惊讶，竟然还有人愿意让他来帮忙处理脱衣，想了想反正等会儿也会要碰到血，就点点头：“好。”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拿起剪刀镊子之类的工具准备上前，但才往前一步，就被拦了下来。 “昔昔，我来。”穆旭飞快地将手里面的各种杂物放下，手指攥住医生的袖子，黑眸里带着急切：“我、我想帮你。” 床上行动不能自理的病人手一抖呼吸一乱。 宋昔眨眨眼：“那好吧。” 小丧尸眼睛一亮，刚想要转身，就又被人类拉住：“等一下。” 他眸色暗下来，面上却小心翼翼地说：“怎、怎么了？” 宋昔将自己手上的手套摘下来，拉过穆旭的手，仔仔细细地帮他戴上，顺便将口罩也给他戴好，确认没有任何一点皮肤露出来后才收回手，满意地拍拍反派的肩膀：“好了，你去吧。” 穆旭嗯了一声，念念不舍地看着医生白皙的手指从自己身上分开，羞涩又小声地说：“谢谢，昔昔。” 然后转过身，温柔羞怯的眸子瞬间阴冷低沉下来。 瞬间像是被毒蛇盯住的余沐川：“……” 穆旭阴冷地笑起来：“我来，帮你脱衣服吧，这位，病人。” —— “啊啊嗷嗷！” 沾了血的衣服顺利被脱下来，同时也差点脱下一层皮的倒霉病人已经彻底地混死了过去。 穆旭的黑眸中隐隐浮现一点红色，他迟疑地注视着床上的余沐川。 这人是真昏还是假昏。 不会是故意想要等昔昔去查看他的状况时，趁机动手动脚吧。 肯定是这样。 肮脏恶心的男人。 小丧尸阴森森地将沾血的衣服丢进宋昔提前准备好的器具里面，视线落到无辜的余组长下半身的位置，然后再上前一步，准备趁他病要他命，让这个人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再骚扰医生。 但才有动作的趋势，腰部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穆旭，别太靠近了。” 穆旭迷茫转身，然后脱落，手套刚刚接触过余沐川的血液的部位，都被一道温柔而清凉的水雾所包围，细细摩擦和清洗着，确认没有任何地方粘上血，才慢慢离开。 “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宋昔又重新‘全副武装’起来，好像此时躺在床上的不是昏死的病人，而是什么可怕的病毒或者生化武器。 “昔昔？”穆旭被属于医生的水雾弄得呼吸错乱，眼中也涌上一些朦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推开到了后面。 接着手上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堆杂物。 “好好抱着它们，别去触碰其他地方。”宋昔这样提醒着，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释放出一层薄而透明的水墙贴着小丧尸的四周，最后还是说出口：“他很危险，穆旭。” 穆旭很少看到宋昔这样正经和认真的样子，眼中闪过疑惑。 接着穆旭就看到了自己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 医生按下了和余沐川的身体相连的仪器按钮，无数璀璨的细碎光点在一瞬间从床的四周升起来，飞快地将昏迷的男人所包围。这些光点呈现出各种不同的色彩，紫色、蓝色、绿色以及一点浅淡到看不见的金色，混杂在一起，相互纠缠着飞舞着，往余沐川的身体里面钻，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各种晶核被吸收时的场景。 与此同时，一颗颗水珠在无形之中出现并汇聚，聚集在医生白净的手指尖上，盘旋缠绕，最后变成了一把手术刀的形态。 水做成的手术刀，看似柔软透明，但指尖一点，便锋利地切割开了床上病人的胸膛。 “这样似乎是要方便许多。”宋昔摩挲着手指，眼镜下的棕色眸子眯起来一点，其中的兴奋和激动难以掩藏，他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大家都想要获得异能。” 它们就像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深深根植在你身体里面的种子，不断地生长发芽壮大，甚至能因为足够能量的摄入，而结出不同的果实。 宋昔最开始觉醒异能的时候，还只能用来洗漱和当做淡水喝，现在也就才过去了一个月不到，但已经能够凝聚成各种形态。 或许……以后还能引导着它想着自己需要的方向不断进化。 不过这毕竟是宋昔第一次使用异能来做手术，水凝聚成的手术刀最开始操纵得并不熟练，动作大了一点，刀尖一歪，差点就切开了余沐川的脖子。 但宋医生上手很快，迅速地就找到了平时的手感，纤长的手指隔着一层单薄的水雾挑起又滑落，像是优雅而矜持的音乐指挥家。 而他面前的那把锋利透明的刀却运作得干净迅速，血液流出来的瞬间又被水雾吸走，整个病床上罕见地没有染上太多血污。 它一点点挑开了病人的血肉和胸膛，将深藏在里头的红色晶核漏了出来。 人类同样拥有晶核这件事情，在末世的最开始引起过一段时间的恐慌和争斗，但到了现在，各大基地和研究所不断建立，秩序慢慢重建，虽然还是异常艰难，但至少在某一个基地的范围里面，同类相残的现象少了许多。 也几乎很难见到属于人类的晶核。 与异兽和丧尸都不太一样，人类晶核的颜色不仅与品质相关，还与异能的属性相关。 橘红而清透，但微微有些裂痕的晶核。 属于火属性异能者。 不知道小丧尸现在的晶核是什么样子的。 宋昔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懒洋洋地向后伸手：“穆旭，把放在你左手上的注射器拿给我。”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殷勤听话的丧尸已经在宋昔伸出手的下一瞬间，就能将他想要的东西赶紧递上来，再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等待来自人类的夸赞。 但宋昔这次话都说完了，还多等了几秒，身后也没什么动静传出来。 医生疑惑地回过头，眉梢不太满意地跳起来：“穆旭？” 仍然在怔愣住的小丧尸对着医生迷茫地眨巴两下眼睛，等发现宋昔眼中的不耐了，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将他刚才所说的东西递过去。 接下来的流程宋昔就非常熟练了，对破损的晶核进行修复，血液里面减损的异能激素也要用试剂慢慢增添回来，排在最后的，才是身体上的包扎治疗。 等宋昔都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小助理’才后知后觉地捧着一大堆杂物上前来，努力地抬手为医生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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