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恙第四次做这个梦了,他从一开始的迷茫,到后来他很快就能反应过来这是梦了。 按理说既然是在梦里,他就有能力做任何事情,比如挣脱锁链,去揭开那个人的真面目。 可这个梦就像只是邀请了他来做特别嘉宾一样,他不是这个梦的主人。 他咬了咬牙,认命般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济于事以后,他就干脆躺在了床上,等着那个梦主人的出现。 但他不知道,这次脚踝被锁住,或许梦见的事情也会有所改变。 还是在阴影中,他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轮廓,他靠近沈恙,沈恙身边的光就暗淡了起来。 沈恙躺在床上,说:“你终于来了。” “您在等我吗?”那一瞬间的语气,兴奋得好像一个沈恙熟悉的人…… 沈恙疑惑地偏过头去看他,他却咳了一声,“今天我很想你。” “嘁。”沈恙重新偏回了头,“很想我么?所以每次见面你都锁着我?每次见面我都看不着你?” “你很想知道我是谁?”对面愣了一下。 沈恙笑,“那当然,你最好不要是我认识的人,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那太可惜了,为了让你不杀我,我还是不要让你看见我的真面目了。”男人摊开了手。 却在向沈恙靠近。 沈恙看见他在解衬衫的纽扣,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你要做什么?” “我说过了,今天我很想您。”男人还在继续,他解下了领带,弯下腰将沈恙的另一只手抓过来,然后和被锁链锁住的那一只手捆在了一起。 沈恙开始剧烈挣扎,他嘴里骂:“你既然有本事锁着我,那你有本事让我知道你是谁吗?” “呵呵………”男人俯身在他耳边笑,“我没本事。” 沈恙:……… “你到底要做什么?!”察觉到男人的手从他的颈脖一路向下,最后撩开了他的衬衣,往腰窝上抚了过去,沈恙终于忍不了,他抬脚想给男人一脚。 可又被锁链扯了回去。 他便只能感受到男人的手一路向下,男人压得他要喘不过气了。 “我要你的身边只有我,上将大人……”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沈恙眸珠猛然一颤,他看见男人开始领口的纽扣,“你他妈敢!!我就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沈上将快别骂了,骂y了。”男人不怒反笑,声音充满了磁性的张力。 “滚!”这对沈恙来说,本就是一件奇耻大辱,就算是梦,这个梦也只能由他来做主宰。 梦外的人清醒了过来。 沈恙全身是汗,他躺在床上大口喘气,觉得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挥之不去,动了动脚,才发现真的动弹不得。 沈恙偏头看过去,陆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爬到了床上来,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谁,陆诀的脚压在沈恙腿上,也难怪梦里的沈恙抬不起脚。 他听见陆诀喃喃:“老师………” 沈恙:……… 他忍无可忍,努力曲起腿给了陆诀一脚,嘴上狠厉地骂:“滚下去!” 他这一脚莽足了劲,硬生生把床边的人踹下了床,陆诀与地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沈恙身上布着汗渍,长发凌乱,少许的发丝黏在白净纤细的颈脖上面,因为那个梦,他的脸到现在都附着着一层浅薄的红润,白衬衣被汗水打湿,也是黏黏糊糊的,白瓷般的皮肤在衬衣下若隐若现。 汗渍将他额前的碎发也黏在了脸上,呼吸急促,捂着脑袋从地上支起来的某人,眼睛一亮,眸孔猛然一缩,竟看呆了眼。 “谁允许你爬上来的?”沈恙太生气了,他咬着后槽牙,气得眉睫直打颤。 陆诀不知道沈恙生气有一半多是因为做了那个梦,只以为是因为他的过错,才让沈恙这般生气。 “对不起老师,我以为我是在自己的房间,夜里太冷,我就摸上了床,我并不知道这是在您的房间。”陆诀道歉的速度很快,道歉的态度也很是诚恳。 沈恙不说话,他一只手窗外身侧,另一只手抬起来揉了揉肿/胀的眉宇,他闭上眼,一语不发。 陆诀见沈恙不理他,接着说:“老师对不起,您是不是生气了……” “你闭嘴。”沈恙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是谁,梦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陆诀闭上了嘴,眼眶却红了一大半,眼里也濯上了泪水。 沈恙缓了一阵,才觉得心里那股烦躁的气消散了不少,他瞥了陆诀一眼,说:“出去。” “老师,您不要生气好吗?学生真的不是故意的。”陆诀再度小心翼翼地开口。 沈恙重新闭上了眼,他继续用掌心揉着额头,冷冷开口:“我不想说第二次。” 绕是陆诀有再多的话要说,他也只能闭上嘴,将他不小心带下来的被子捡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沈恙犯不着因为一个梦迁怒陆诀,但偏偏陆诀在这个时候出现,沈恙做过两个古怪的梦,一个和陆诀有关,一个就是……他总觉得和陆诀有关的梦。 尽管那个男人没露过脸,但经过有几次的对话,他依稀能从男人身上辨出有熟悉的感觉。 特别是陆诀刚刚站在床边的时候,沈恙竟然有些恍惚,他觉得梦里那个男人的身影好像和陆诀重叠了。 真是,疯了。 陆诀小心翼翼的带上了房间的门,在沈恙的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最后捂着发热的腺体,靠着门板滑跪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缓了好一阵,才觉得眼前看起来清晰了许多。
第34章 你想要谁? 沈恙扶着床头柜, 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抓着桌角的那只手越来越紧,青筋暴起, 汗渍从颈脖一路淌下,长发散在身后,只让他觉得后背发热。 沈恙闭了一下眼,走去窗边开了一道风,凉风灌了进来, 从颈脖一路往下,沈恙甩了甩头,才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与此同时, 旁边房间的人也推开了窗, 陆诀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往外溢,但他还没到发/情期, 只是沈恙方才那个模样太勾人了。 白稚说, 这类抑制剂最适合的时间是在发情的时候用。 如果只是初期, 建议先不要使用,否则可能会依赖上这类抑制剂。 偏偏方才和沈恙接触了那么久,陆诀差点没控制住。 他倚在窗边, 咬着一支烟, 回想起了沈恙上次和他的那个吻, 陆诀只吸了一口就将烟捻灭在了烟灰缸里, 然后仰头吐出了一口白烟, 喃喃道:“淡了。” 老师啊,那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这一晚两个人都没睡好, 沈恙第二天的脸色简直比外面的霜还要冷,士兵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和他说话, 就连王长建都看出沈恙心情不佳,不敢贸然上去搭话了。 早饭的时候,沈恙简单交代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大概就是他还要去面见一次达达坎南统领。 既然陆诀也要去,王长建就自告奋勇说留下来,以防旅店被有心人盯上,来对他们的东西动手脚。 沈恙没拒绝。 但他全程没和陆诀搭一句话,陆诀脸色也不怎么好,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吵了一架,现在是谁也不搭理谁的那种情况。 王长建看了看陆诀,又看了看沈恙,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这边联系到了达达坎南,蓝星外交使者前来,本就是冲着要一个说法来的,达达坎南也不是真的有病,总不能一直用这一个借口把蓝星的那些人一直留在荟星吧。 所以达达坎南只说他会派人来接各位。 —— 车子还是去到了议政厅,一路上避开了许多记者媒体,会议室还是那些人,达达坎南,杰亚连和那位女秘书爱莉温。 沈恙坐在侧边,主位上是达达坎南,他脸色一如既往的差,沈恙抬眼瞥了正在倒茶的爱莉温一眼,爱莉温似有察觉,便回了沈恙一个温柔的笑。 沈恙颔首,没有多余的交流。 “达达坎南统领,您身体好些了吗?”沈恙率先出声打破了议政厅会议室里面的宁静。 达达坎南咳了一声,“好多了,多谢您的关心。” “上次是我们太无礼了,不想让您受惊了。”沈恙站起了身,他穿着白色的上将礼服,腰部的线条被勾勒得十分流畅,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是与生俱来。 达达坎南连连摆手,“上将,这件事我需要向您特别说明一下,您上次送来的录音,我并不知情,埃勒里将军与我并没有这样的对话。” 沈恙微笑着,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是的,我知道。” “但是达达坎南统领,您或许认识录音里的另一个人,是吗?”沈恙让身边的士兵将司徒岚后来发给他的那份录音文件送了上来。 是杰亚连接过去的。 他们将录音件放在了播放器里,不久,熟悉的电流沙沙声响了起来,随之就是两个人的对话。 达达坎南脸色越听越白,到最后他猛地将播放器关上,有些气息不稳地说:“这份录音是哪里来的?” “嗷,这个吗?”沈恙依旧笑着,“是还在蓝星做客的埃勒里将军的光脑里面查出来的。” “或许您应该想想,达达斯姆先生是否真的已经去世了呢?”沈恙没听过达达斯姆的声音,便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 “我,我………够了!”达达坎南手在发抖,他生气道:“因为您是蓝星的上将,我们便也以礼相待,只是关于我的父亲亦或者是荟星的事情,您是否太过关心了?” 沈恙眉尾挑了一下,大概是有些意外达达坎南的硬气,两方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凌冽了起来,坐在沈恙旁边一语不发的陆诀也站起了身。 沈恙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有安抚即将发狂的小狗的意味。 他对着达达坎南行了一个优雅的骑士致歉礼,温和道:“您说得不错,但埃勒里将军窃取蓝星机密这一件事情,我们蓝星总归是需要一个说法的,您知道的,蓝星不害怕这件事让星际上下都知道。” “好的,是沈某失礼了,或许您自己会处理好,那么沈某就不多叨扰了,所以再过三日,最后一场外交谈话就在外交馆进行吧。”沈恙声音起伏并不大,更像是一种平静的陈述。 可谈话的内容却并不那么平静。 倘若荟星给不了蓝星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或许交战一触即发,并且在外交馆有星际诸多星球的记者,这就将是一场全星际上下都会目睹的会议。 他们会知道荟星为了生存,不惜对星联第三席出手,荟星……即将完了。 一滴汗水从达达坎南的额角滑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着众人的面,他抓住了杰亚连健硕的臂膀,“请,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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