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熄冷冷看着他:“你倒是提醒我了。” 在应忱的想法里兰熄怀这个孩子就是为了威胁他,得到更多的股份和钱。 寒朔心情矛盾,一边在想他要不留下继续当这个不清不楚的角色,一边又觉得他还没做过什么,就要被夹在中间。 这种矛盾的心情在听完面前两人的争执之后,他开口说:“应总,其实我海外资产也不少,也缺一个继承人。” 应忱让他滚蛋,那是他孩子” “他不走,我也不走。” 真幼稚,兰熄心想,他让寒朔先出去。 应忱看着寒朔很听兰熄的话,他怎么会不懂那样的眼神,求欢讨好,房间内只有两人的时候。 “Xavier,我可以帮你,可你确定何文涛跟你父亲的死有关?” 兰熄:“怎么,舍不得差点成为你的岳父大人。” 应忱:“你说话能不能……” “不合你意吗?我说错了吗?你难道没打过娶何诗琪的主意吗?毕竟如果只是找个Omega安抚的确比吃药好过吧,你和何家藕断丝连难道不是打这个主意吗?” “你忘了曾经打算和何诗琪离婚再娶我吗?” 应忱在兰熄面前哑口无言,原来兰熄一直都记得。 “和我在一起很勉强吧,毕竟我只是个Beta而已,应总魅力不减当年,当初左拥右抱,如今肯定会找到更好的。” “我母亲说,我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兰熄看着他,嘴角上扬:“那你后悔了。” Alpha却迟迟没有回答他,开口说:“我在你眼里就是烂到底了是吗?” 兰熄给他一个你在说废话的表情。 “对,我就是个烂人,”应忱胸口堵得厉害:“我会帮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必须保证我的孩子只有一个Alpha父亲。” 兰熄怔了怔,他一直觉得应忱以前很蠢,善妒,情绪上头时更是不知道保持平和,口不择言,他们结婚后这个毛病稍微改了一些,有他在的地方有所收敛。 “为什么你可以纵容寒朔说那种话,你们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的?Xavier,我跟你在一起的,只有你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 刚好闹闹睡醒了,从猫窝里起身,在玩着一个毛球,它抬头看了看两人,“咪”地叫了一声,又百无聊赖地继续拨球。 如果应忱出现情绪失控,猫会直接炸毛走开,可它还很悠闲地在一旁。 “抽空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 应忱顶着个巴掌印出来的时候,寒朔立刻注意到了,看了他一眼,得到的是一个充满仇恨的眼神。 寒朔想,这位应总明显是被打得有些上瘾了。 沈斯坐在前座,等到应忱抽了几根烟后,他才转述了刚才公司传来的消息。 应忱顿了顿,冷笑一声说:“这些老家伙真是一个个都盼着我死。” 沈斯不置可否。 “多派人过来,然后通知他们开始吧。” 兰熄看着那辆黑车逐渐远去,寒朔大胆指出兰熄拿他当枪使的行为有点卑鄙。 “按照应总的脾气应该要炸了吧。” 兰熄没什么反应。 应忱的人很有效率。 纱窗拢着,兰熄坐在沙发上,看着所谓的证据,微微颤抖的手表露出了他的情绪,那是很多年的事了,兰衍的车祸起因是刹车故障,加上当时有辆车逆行,兰熄被父亲压在身下,完全淹没在大片血液中才保住了命。 兰衍不温不火的一生就结束于此。 兰熄看得额头一抽一抽地疼,事情发生太多年,其实根本查不出什么,应忱另辟蹊径让人去查了当年的处理这事的警察,顺畅地查出了当初他当初收了何文涛一笔钱。 那个肇事司机蹲了几年牢,减刑提前被放了出来,结婚生子,那人被应忱折腾得够呛,他开始什么都不愿意说,后来差点没发得出声,就是有人花钱买凶。 兰熄给应忱打电话说他要见见那个司机。 “他都交代了?有什么好见的。” “我想见。” 陵江的轮船上,兰熄见到了杀父凶手,隐现的昏暗光影里,那人身上都是伤,地上脏得要命,他要走近的时候,应忱忽然抓住兰熄的手臂,一手搂回他的腰。 “凑那么近做什么?” 兰熄定定开口道:“你让他说,谁买的凶?”
第56章 他的手按上兰熄有起伏的肚皮,说给他生个孩子。 应忱挥了挥手。 封焰上前扯下一旁的鞭子, 扬起手抽在了那人身上,那人被打得脸一偏,顿时一道血痕就出现, 慢慢渗出血来。 “说!谁买的凶。” 那人双眼发红, 颤抖着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一个姓文的人联系的我,给了两笔钱, 一笔定金,然后一笔在我出狱后给了我。” 兰熄问多少钱。 “……一共是五十万。” 兰熄简直恨不得弄死对方, 五十万就足够买他和父亲的命,应忱扣住他下巴,手指抵住他的牙齿,说别咬了。 等到兰熄回过神来, 才发现自己抓着应忱的手臂愤恨盯着不远处的人,指甲抓破了Alpha的皮肤, 留下通红痕迹。 应忱像是没痛觉似的,平静开口:“那个姓文的是何文涛的秘书。” Alpha目光阴冷, 在沉沉灯光下仿佛看不清神情:“你觉得不解气, 我让他们再抽他几顿。” 兰熄记忆里的父亲一直都是温声细语的,他是老师,平日里喜欢种些花草, 在他有记忆里母亲一直很忙, 追求的目标不一致,导致他们迟早会分开, 有一次生病,他烧糊涂了, 一直发出呜呜的哭泣声,父亲把他抱在怀里,搅着药一勺一勺地喂他。 那个时候兰熄病得有些重,他身体从小就不好,父亲手指在他的脖颈试着温度,反复说着哄他的的话,兰熄不断呜咽,高温令他双目通红含泪,湿漉漉的一张脸上写满了可怜。 兰熄清晰地记得南素心离开的时候,父亲大手抚摸他的头,让他不要责怪母亲,他们的分开只是感情不在,但都是爱他的。 他不明白,那样一个温和善良的人活着究竟是谁的威胁。 应忱有薄茧的指腹在兰熄的脸颊下按下凹陷,他手指压着兰熄的舌头顶住他的口腔。 “嘶,你非要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吗?” 兰熄看着他,应忱握住他的手腕,蹭着他被咬破的唇倒吸凉气,咬破唇的血顺着兰熄唇角流下,应忱而后揽着他的腰往外走,那点抗拒的力道没有得到丝毫重视,直到出了船舱。 应忱抱紧怀中人,大掌扣住他的后颈,说没事没事了。 兰熄在发抖,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落下,皮肤起一层红晕,断断续续喘息着,沈斯皱眉说不对。 应忱骂了一声,他把人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上次出现呼吸中毒还是翠谷镇他威胁兰熄要把那个姓林的扔矿井里。 那个姓林的居然在兰熄心里跟他父亲一样。 他气极了。 兰熄缓过来的时候,跟丢了魂,无力伏在应忱肩头,额角尽是细汗,像个整个人都抽空了所有气力,只剩发抖的份,应忱托着他的腰问还好吗? “……放开,放开我。” 他哑声叫寒朔的名字,应忱闻言一愣,而后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怀中人浑身出了一层汗,就晕了过去。 兰熄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里,他睁开眼就对上了寒朔视线。 “为了孩子停药对你来说挺不好的,连情绪都控制不了。” 兰熄仍旧觉得头晕,他躺在床上问他怎么回来的。 寒朔说:“应总送回来的,不过脸色很不好,看我的时候好像下一秒就要掐死我。” 兰熄闭眼说:“再等等吧。” 寒朔想要再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兰熄睡着时安静得可怕,甚至让人觉得他没有呼吸。 窗外起风了,陵市最近真的很多雨。 兰熄随便点开一个频道,上面的评论人都在讨论最近应氏财团的大动作,腥风血雨,浩浩荡荡的财团转型行动,一般都会选择企业发展相对平稳、外部环境较为有利的时候进行转型,可以降低风险,可是应氏前不久才有重要股东才被牵涉进案,董事长本人也突然口碑直线下跌,股价好不容易归拢维持稳定,此举风险很大。 另外一人说,职业经理人能这么快切入,证明掌权人早有打算,目前不直接参与核心业务运营的几个部门已经被放权交给职业经理人,证明决心很大。 兰熄只在婚礼见过应家其他人,全部都虚伪地披着一张皮一般。 应老董事离开前,让应忱保证不会应氏财团永远姓应。 看来应忱是不打算一直把那些人当菩萨般好吃好喝地供着了。 不过那都与兰熄无关,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应氏的钱或者权。 不久后应忱的人来给兰熄做检查。 应忱选了孩子。 赵韵璇如今也因为被调查限制了出入,并且聘请了相当有名的律师为其脱罪。 兰熄承诺会做亲子鉴定,只要他让何文涛受到应受的惩罚。 他做了检查那天,应忱也随后就到,护士在给兰熄小腹上涂抹凝胶,然后拿着仪器往他小腹处按压,随着仪器上显露出影像,8周的胚胎在B超影像中呈现出一种初具雏形的生命形态,虽然还很小,护士给他们指着初步形成的四肢,影像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模糊感。 微小的心跳声在两人耳朵里仿佛震耳欲聋。 双方都隐晦地看了对方一眼。 可谁也没发现。 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那个屏幕。 护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平静的夫夫,上一对检查的夫妻,两人当着他的面都哭了出来。 这一对还真是诡异。 谁也表现出对这个孩子有多么期待。 直到检查结束,兰熄擦干净凝胶,衣服被放下来。 应忱想要去扶兰熄下来,被他避开了。 这种诡异的沉默一直维持到他们出了医院,应忱拉开车门,对兰熄说坐他的车离开。 他们分坐外两侧,前头的司机恨不得自己不存在才好。 “孩子出生后怎么打算的?” 兰熄面上满含不明的情绪:“不是还没做亲子鉴定吗?这么快就认了。” 应忱平静地听着兰熄的嘲讽。 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兰熄明明没有信息素,可应忱就是觉得他身上有股吸引自己的味道,可凑近了其实什么都没有。 兰熄怀了他的孩子。 应忱很难不想起那日生日,那个失控的夜晚,他抱紧怀里快要坏掉的人,上头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的手按上兰熄有起伏的肚皮,说给他生个孩子。 兰熄整个人都在抖,可怜的声音像是求饶又像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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